夫郎容珩by莞尔一贱-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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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朗月心中已经有三分猜测。
容貌,年龄,和身中奇蛊这三样都符合。这个偶然碰见的少年,是否就是沐王府的最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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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女帝暮年,三位皇子动作频频,她那个娘亲司璟南看似中立,对这三位皇子各不相帮,实际上暗地里联系了不少旧部,将这浑水搅得更乱。其实她知道娘亲心里是有怨气的,怨女帝不肯放过与世无争的沐绯英。娘亲要让女帝未闭眼前就看着她的三个好女儿争得你死我活,娘亲在用自己的方式报复着女帝。
而这也让司朗月意识到,她那个看似只剩下闲职的娘亲,其实对政局还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若是娘亲知道沐家还有骨血在,会不会兴起帮沐家复辟的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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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朗月心里复杂纠结的厉害。最终还是决定,要先弄清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沐家血脉,最好能够近距离的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人品如何,若他是个心术不正的,干脆在娘亲发现他之前结果了她,也省的以后娘亲为了他做出什么傻事。
第一日她易容成体弱多病的小相公,一路跟随容珩到了绸缎庄,听他的说话果然是每句话的倒数第二个字儿音调上挑,是典型的南方口音。
第二日她化妆成年迈的老者,故意在容珩身边跌倒,趁机摸了容珩的胸腹一把,只那么若有似无的抚摸,就叫他面如绯红,果然这身子出奇的敏感,那蛊物极有可能就是合欢蛊。
第三日她化身成小乞丐,用贴身的玉璧去试探他,这玉璧是司家祖传之物,一块保留在她这里,一块保留在她哥哥那儿。容珩果然认出了这玉璧,大惊失色。她已经确定,容珩定然是沐小王爷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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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可怜我一个孤儿,从小失去了亲生哥哥,从五岁起就开始一路乞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个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若是再下一场大雪,干脆冻死我算了。”
这小乞丐变脸比变天还快,方才还是桀骜不驯趾高气扬一副债主的样子,如今又用起了软的,捏着嗓子带着哭腔,若是第一次看见她,还真被她给蒙骗了。
有那么一块上好的玉璧,价值何止百两?岂能沦落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地步。更何况这乞丐身上的污泥虽多,却没有丝毫异味,稍微留意就能看出端倪,并不是真正的乞丐。
明知道这小乞丐说的话不能信,但容珩还是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话都是假的,可有一句话必然是真的啊!从小就失去了亲生哥哥……
拿着另一半玉璧的那个少年,已经真真切切的死在了他的面前,他甚至还记不起是谁杀了他,他又是因何而死。
“除非你来做我哥哥,我就原谅你。”小乞丐乌漆麻黑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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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有些失魂的进了自己的大门,苏二丫正在院子里教满香认字儿。见他回来了,有些诧异的问道:“容珩,你方才不是去买白糖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容珩扶在门框上愣了愣,有些自嘲的想到。那一块玉璧就让他彻底失去了方寸。
“容珩?”
苏二丫觉察出容珩的神色有异,起身走去。见他大冷天里,额头上竟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里便有些狐疑,刚要伸手去擦,容珩竟然青着脸躲开了。苏二丫怔了怔。手停在半空。
容珩见状面上一软,伸手抓住苏二丫说到:“方才想事情,倒叫你吓了一跳。我今日在路上遇见了个故人,嗯……就是以前一起被人牙子带走卖掉的孩子,嗯……也是个可怜人,我认他做了弟弟,咱们家现在也有余钱了,不在乎多他一口饭。”
苏二丫以为他面上难看,是又想起以前被人牙子辗转贩卖的事儿了。这事儿呀,是容珩的一块心病,每次想起来都得难受几分,苏二丫宽慰了他几句。
“我昨天去富春楼了看了看,咱们家的竹叶青酒买的大好,估计再有两三天宁掌柜就要与咱们续签合同了,到时候再赚一笔,就有钱弄个小店铺。到时候也需要人手,你这个弟弟来个正是时候?”
“嗯……”容珩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苏二丫。
“你说咱们是办个什么铺子呢?不如办个点心铺子,满香说你最近喜欢做各种点心,昨天做的那个桂花糖蒸栗粉糕我吃着也不错,栗子的香味和桂花结合在一起,味道居然那么独特,你是怎么想到的。”
“嗯……”容珩根本没听清苏二丫在说什么,只是随口应着。过了一会见苏二丫没吱声,才又回了回神,问了一句:“刚才说的什么?”
满香在一边小声的提点了一句:“苏姐姐问,那桂花糖蒸栗粉糕是怎么做的呢!”
“哦,那个呀,桂花要和糖先处理好,将桂花的香味先化到糖里,再用磨好的的栗子粉,混上一斤面粉,揉上半个时辰……”
苏二丫皱起眉毛,直觉告诉她容珩的心里还藏着事儿没告诉她!
“这桂花糖的做法也是容老爷自己想出来的呢,听说这桂花糖只有南方人才会做,北方很少见呢!”满香一脸崇拜的看着容珩。
“南方人?”苏二丫狐疑的看了容珩一眼,上次容珩心里藏着事儿的时候,好像也提到了这三个字儿。
容珩不自然的说到:“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人说?容珩平常除了买菜买布匹很少出门,以前也就和齐家、曲宁家走动过,可这齐家和曲宁家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哪会知道这个。
苏二丫虽然知道容珩在打马虎眼,却也不戳破。给容珩倒了一杯热茶,朝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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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只因苏家几人都坐在院子里,门就没阖严。一个高领鸦青色粗布衣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腰间别了一柄长剑,生的俊秀摸样,鸭蛋圆脸,眉如墨话,顾盼神飞。只是身量未足,面上带了几分稚气和江湖的痞气。
“几位都在呢,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面了,不过未知会过姓名,小弟我名号青锋鸾鸣剑,人称朗月公子,叫我司朗月就行了,请多指教请多指教!”那人豪爽的一抱拳,脸上笑的无邪。
“公子有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个小公子笑的如此天真可亲,满香忙起身回了个礼。她自觉是下人,而这小公子估摸着就是容老爷认的弟弟,态度上不由的又恭敬了三分。
可等她弯了弯腰才发现这边除了她,苏二丫和容珩竟然都没动静,气氛有些尴尬,满香忙余光扫了一眼。
容珩脸上微微错愕的盯着那小公子看了许久,明明是他认的弟弟,怎么倒像是他也不认识似得。
苏二丫的神态就更奇怪了,本来端着一脸的笑来迎人的,可以见了那小公子,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了起来,更似有难掩的怒意悉堆眼角,似发未发。
“容珩,这便是你新认的弟弟,还真是个……故人。”说到最后两个字儿竟有些咬牙,苏二丫怒目如珠逼视着那小公子,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一撂,转身便走了。
满香素来知道苏二丫的性子,在生意上是个精明人,但在家里对容老爷那是千疼万宠,从未说过半句重话,这次竟然动怒了,可因何而怒的呢?满香又有些摸不到头脑。
容珩略看了看司朗月,目光落在司朗月腰间系着的那块玉璧上,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也转身走了。
那小公子恐怕也不是寻常人,见除了满香无人理会她,便自个进了屋子,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儿,独个磕着,看满香等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上下的打量她,她“噗”的吐了一口瓜子皮,一脸认真地对满香说:“小丫头,你可不能喜欢上公子我,公子我只对男人感兴趣,断袖你懂吗?”
☆、32
苏二丫只觉得自己像是吞了一节炭火似的;压在胸口上烧得难受。
她日防夜防的竟都成了笑话,如今人家大大方方的住了进来。
认的弟弟?以前被人牙子一起拐卖的?可怜人?
这不是笑话吗!明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儿身;竟然认作弟弟!瞧她那飞檐走壁的好身手,要是去当镖师还能少了吃穿?何况这人三番两次的调戏容珩,如今住进来也不知道打了什么样的主意。
更可恨的是容珩竟然还瞒着她,轻描淡写的说是个故人!
容珩啊容珩,你莫不是还把我当个傻子,欺我瞒我。
苏二丫进了屋;见桌子上放着一瓶子酒;大概是上午赵瑜拿来的新酒,举起来就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瓶;这酒虽好却也是烈性的,她喝的急了顿时喉咙里有些辣的冒烟。心中的火不但浇不灭;反而越燃越旺。正应了那句古语,借酒消愁愁更愁。
“别喝了。”容珩进了屋见状,忙夺过酒瓶子,不许她再喝。
“容珩,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二丫一抬眼,杏目含着怒气正灼灼的瞪着容珩,但因喝了酒,呛出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有些的有几分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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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那小乞丐竟然会是簪花节上遇到的小公子,如今细细想来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大概是被那段记忆搅合的没了理智。记忆的里少年,对他的冲击太大了。而小乞丐又拿着玉璧说她哥哥是因容珩而死的,非要容珩做她的哥哥,管她吃住。
司朗空究竟是怎么死的,容珩其实记得不太清楚,记忆里更多的是司朗空与他相处的时候,如何像个兄长一样的谦让他,如何温柔的陪伴他,如何体贴的照顾他。那么聪颖温顺的司朗空,他的弟弟应该也不是坏人吧……容珩当时只是这么想的。
若有能帮得上,施以援手,就当是还司朗空当年的情分。因为应允了那个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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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二丫与容珩默默无言的对视了许久,容珩虽略有愧色,但仍一言不发。
屋里一片静默,仿佛陷入了僵局。
片刻之后。
苏二丫眉眼间的怒气已经退了几分,只是更显的疲倦了,半阖着的眼眸没有半分神采。
“容珩,赵瑜说最近说有芙蓉春酒和一抹香酒最近研制出了点问题,想叫我去她家住几天,这样有什么事儿商量起来也方便,我看我还是出去住两三天吧。”苏二丫闷闷的说。
她如今一看到那个女扮男装的司朗月心里就烦的很,还不如干脆躲到赵瑜家几天。
容珩面上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他被二丫爹爹买下来以后,六七年的时光,和苏二丫同吃同住,一刻都没有分开过。
可她如今分明就是想找个借口,躲着他。
容珩心里难过,却不知如何挽留,像是被钉子钉到那儿一样,整个人都僵硬了。
苏二丫的神色淡淡而又疏离,仿佛像是隔了一道门似得,两个人明明只离了几步路的距离,他却走不过去,甚至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唉。”一声轻叹,愁丝几许。
苏二丫看容珩像个木头人似得立在门口,连句挽留的话也没说,心里的阴霾又多了几分。转身就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大屋里的陈设简单,柜子都是这宅子的旧主留下不用的,但是容珩平时勤快,经常擦拭,老旧的藤木柜子被他擦的油亮乌黑,倒显出几分精致。里面的衣服一样一样叠的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每一样都平整的不见一丝褶皱,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苏二丫手指摩挲着那一件件带着皂角香气的衣服,那上面仿佛还带着容珩的温柔细腻的关怀之情,心下又柔软了一些。刚才说要去赵家住几天,那是心理窝着火说出来的气话,这会已然后悔了。她若是走了,这司朗月还不得把她苏家翻过倒过去折腾的底儿朝天啊!
可容珩也不说句话,给她个台阶下。真是不上道。得想个法子,让容珩开口呀!
苏二丫肩膀微微动了动,从容珩的角度看就仿佛在啜泣似得,她掐着煽情的语调,温言嘱咐道“早饭要及时吃,叫满香给你煎个鸡蛋,多放点葱花,别滴香油了,你最喜清淡,别弄的太过油腻了。这两天恐怕要降温,若是衣服不够了,再去买两匹厚点的布料。我前几日给你买的暖手炉,也不见你用,那东西只能用不见烟的银丝小炭,贵是贵了点,但是咱们家也买得起,你……”
正说着,苏二丫手中刚拿起的衣服被人夺了过去。她一转身,正被人抱了个满怀。
容珩的胳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用上大力气抱着苏二丫,咯的她生疼。容珩果然还是舍不得她的。苏二丫虽然被抱得身上不太舒服,心上却舒坦了。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她!”容珩开口解释道。
容珩知道“司朗月”才是苏二丫的心结,他半真半假的开始解释,从八岁重病对童年的记忆模糊开始说起,又说到看见一些东西会偶然想起一些片段,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