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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夫郎容珩by莞尔一贱-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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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珩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还是那么镇定,那么冷漠。
    司璟南拿他真是没招了。可偏自己又记不起来沐小公子身上应当有什么胎记啊,位置独特的痣,什么线索也没有。
    苏二丫虽然被点了睡穴陷入了沉睡,但睡姿向来不好的她在被子里动了动,一翻身,头枕在容珩敏感的腰腹之间,容珩的姿势是半坐在床上,苏二丫的暖暖的呼吸就洒在容珩最敏感的位置。
    他的身子极为敏感,更何况苏二丫又压在他那里,温热的气息透过那波波一层亵裤刺激的他浑身发软。
    容珩脸上一红,伸手将苏二丫的身子扶正,让她老老实实的睡在枕头上。
    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初闻时淡雅如新,可闻久了就有一种骨香肉腻的腻香。
    “这味道……和绯英身上的一样。”司璟南眼眸一亮。

    ☆、58

    沐绯英的身上常有这种味道,是因为司璟南认识沐绯英之时;沐绯英的就过了双十华年;身上的合欢蛊已经定型,常年散发出这种体香,而容珩此时还在合欢蛊成长阶段;只有动情时才会突然冒出浓郁的体香。
    “这是合欢蛊……”司璟南倏地瞪大眼睛,沐绯英曾经跟她说过自己的体香是因为家族一个古老的传统,为嫡长女种下合欢蛊,合欢蛊无毒无害,成年之前可以吞噬毒物保护主体,成年之后会催生情…欲促进子嗣繁衍。
    合欢蛊?容珩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他很快就联想到自己尾骨上那个红色的胡蝶纹。
    自从苏二丫发现那个蝴蝶纹之后;她就每日观察;发现那东西竟似活物,每日舒展一点,蜕变的越发美丽,连蝴蝶翅膀上的纹路都秋毫毕现。但除了令他酥麻难耐以外,不疼不痒,不像是害人毒药。他们也渐渐将这蝴蝶纹抛之脑后。
    难道这东西竟然真是合欢蛊。合欢乃指男女相合之事,他身上竟然有此种蛊毒,怪不得每每碰触尾骨他都……
    “公子不必担心,据我所知这种蛊毒对身体无害。”
    司璟南仔细的观察着容珩,发现他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陷入一种沉思的状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容珩身上果然有合欢蛊。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女帝的鸠杀没有夺了他的性命。
    容珩见司璟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眉头一皱,刚才没有立刻反驳,倒像是让她抓住了把柄似得。这司璟南好生难缠,容珩一翻身,背对着司璟南,不耐烦的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合欢蛊,明日还要赶路,司夫人还是快走吧,我也要休息了。”
    容珩死活不承认,她也实在拿他无可奈何,摇了摇头,一叹气转身走了。走到门口,司璟南又回过头来说到:“你是因为司朗空不肯原谅司姨吗,他背叛了沐王府,我已经他从司家族谱中除了名,他死后魂无归处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司朗空背叛沐王府……
    容珩背过身假寐的眼睛,忽然睁开。
    他的记忆错漏的那部分,是司朗空的背叛吗,原来司朗空并不是在保护他逃亡的途中死的。
    司璟南将门阖上的声音,在这个清冷的夜晚格外干涩,吱呀吱呀。
    xxx
    那一夜容珩做了一个梦。
    十二岁的司朗空穿着月白的长衫,已经出落的风骨出尘,清俊磊落,带着熟悉的微笑正从远方一步一步的走近。
    他像是在说什么似得,嘴唇微动,但是因为离得太远了,叫人听不清楚。
    你,再走近点,再走快点。
    司朗空一步一步走近,那眉眼笑如春风,仿佛触手可及。可就在此刻,司朗空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冷光乍现,尖锐而锋利的长剑从他胸口穿胸而过,仿佛身体里多了一个缺口,鲜血涌动而出,染红了他月白色的长衫。
    司朗空的呼吸声声,仿佛就在容珩的耳边,他的呼吸越来越薄弱,仿佛在漏风,那一见刺穿了司朗空的肺部,连呼吸都是钻心的疼痛。
    “珩儿,你别看……”
    司朗空伸了伸手想要捂住容珩的眼睛,最终却因死神的步伐太快,而无力的垂下手,整个身体向前栽倒。
    而在司朗空身后,长剑脱手的人,是一个身穿绯红战衣,傲然独立。
    娘亲,杀了司朗空的人是娘亲。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司朗空死前不希望让他看见的,到底是他自己的凄凉的死状,还是容珩奉若神明的娘亲手染鲜血的残忍。
    “容珩,容珩你快醒醒。”苏二丫的声音突然如天边的阵雷,将容珩从梦中惊醒。
    容珩浑身淋漓的冷汗,他的手还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褥。
    他的记忆全部串联了起来。
    那时司璟南被任命为前锋将军,在镇南与蛮夷的战役中身陷陷阱,女帝却压制援兵迟迟不出。其实这一切都是女帝的圈套,以母亲的性命要挟司朗空,指使他先是在沐王府布置谋反的龙袍,而后又偷来沐绯英行军布阵的部署图,另南岭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在南岭最后一个城池被攻破那日,也传来司璟南平安还朝的消息,司璟南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南岭剧变。司朗空知道母亲已经平安,就一心求死,当众自首,其实沐绯英早就知道这一切是司朗空所为,却也体谅他的苦衷隐忍不发,但司朗空当众自首,沐绯英不杀他难解众怒。
    自己最亲的玩伴司朗空,被自己奉若神明的母亲杀死,容珩的世界也当场崩塌。那是七岁的他,第一次触摸到死亡,而这仅仅是个开端,有越来越多人死在他面前,外城的将士,王府的老仆,母亲,而后就是手捧毒酒的自己。
    “做噩梦了吗,我听你一直喊着‘娘亲’,真是把我吓坏了。”
    苏二丫支起身子,摸了摸容珩的额头,又帮他梳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我刚才……”容珩有些迟疑,他已经决心当沐珩已死,此生只为容珩这个名字而活着,梦里的情景当然要对苏二丫隐瞒,正费心思想要编一个谎将噩梦圆过去。
    “别说别说。”苏二丫用手指堵住了容珩的嘴巴:“在我们家乡,把这东西说出来很不吉利的。”
    苏二丫对着枕头吹了三下,又拍了三下,仿佛要将晦气赶走似得。
    “在我们家乡要这样,吹三下,拍三下,再将枕头翻个个睡,那么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苏二丫用胳膊抬起容珩的脖子,手扶着容珩的脑袋,另一只手飞快的把枕头翻了个身。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被褥里,搂着容珩的腰,轻声唱了几句模糊不清的‘摇篮曲’,哄着容珩入睡。
    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没错,南岭的噩梦已经过去了。
    xxx
    第二日,天气忽变,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本来和张车夫同坐在马车外的司璟南因为没有多余的蓑衣,被雨水打湿了半身的衣物,因而坐进了马车里避雨。
    马车里放着软榻圆桌等物,两个人还算宽敞,坐三个人就有些捉襟见肘。
    为了省空间,苏二丫干脆把容珩抱在怀里,腾出点地方给司璟南。有美人在怀的苏二丫对司璟南的敌意也稍稍减退,看她也再没以前那么不顺眼。
    何况今天司璟南的气色不太好,眼下有着很重的淤青。
    容珩很安静的侧坐在苏二丫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一本风物志。苏二丫以前教满香写字的时候,容珩就在旁边旁听,后来苏二丫又断断续续的教了他不少,这字儿也认得七七八八,若是遇到不认识的字儿,就问苏二丫,边问边读,可是这一上午,容珩看书的速度很快,但一个字儿也没问。
    他到底是看书,还是想用书挡住司璟南偶尔投射过来探究的视线。
    苏二丫看看容珩,又看看司璟南。
    今天的气氛,真的很诡异。莫非,容珩和这个老女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夫人,您贵庚啊?”
    “四十有二。”
    “司夫人,您祖籍何处啊?”
    “晋城。”
    “司夫人,我们家容珩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
    司璟南一时语塞,一口气没提上来,岔气似得咳嗽了半天。一张老脸又青又白。
    容珩用《风物志》当凶器敲了苏二丫的脑门一下,眼睛因为惊讶而猝然瞪大,澄澈清透的就如同琉璃珠子。
    “胡说什么呢!我从前……从前并未见过司夫人。”
    司璟南低眉凝视了容珩一眼,容珩很快避开,他像是个逃兵一样,想要逃离他的命运,逃离他身为沐府唯一血脉传人的命运。他说了谎,他急于想撇开关系。
    “也是,你们俩长得不太像,容珩的眼睛长得狭长又清亮,司夫人却是浓眉大眼的……”
    “司某人愿意认沐……不,容公子为义子。”司璟南朗声说道。
    容珩的动作一顿。
    “司某人曾有一子早夭,若是能活到今日恐怕也大不了容公子几岁,昨日见公子甚为面善,就好像我儿在世一般,若是容公子不介意,我愿收容公子为义子,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我发誓,我会竭尽所能保护你,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献给你。”
    这话说的令苏二丫很有威胁感。
    我自己的夫君,凭什么让你来保护啊!
    再说,容珩都说过以前并未见过司璟南,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司璟南又怎会如此轻率要认作义子。
    “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容珩已经拥有,不劳夫人费心。”容珩冷冷的回绝了司璟南,他搂着苏二丫,仿佛在用亲昵的姿态宣誓,这世上对他而言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虽然容珩主动亲近,苏二丫很高兴,但容珩对司璟南的态度非常的反常,令苏二丫有几分狐疑。
    昨天容珩对司璟南还非常温和尊敬,连白鲢鱼都第一个递给司璟南。可今日,态度冷淡,话语淡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公子年纪还小,阅历还少,不懂这世界之大,万物广博。公子莫怕,我司璟南虽不才,却也不是十年前的司璟南了,无论公子想要尊荣华贵的地位,还是想要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我都能给你。”
    司璟南目光灼灼的盯着容珩。
    苏二丫眉头一皱,她怎么有种听天书的感觉呢!
    司璟南到底是什么人?她提到的十年,是否有特殊的含义?
    “司夫人,你不是我,你怎会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到底是想认一个干儿子,还是想要一个完全听命于你,被你指挥的傀儡?”
    司璟南和苏二丫皆是一愣。
    尊荣华贵的地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
    司璟南竟然怀有谋逆之心。
    苏二丫的脑海里回荡起司朗月在大牢里说过的话——你得答应我,要是哪天有个疯婆子找上你,让你起兵谋反,你得一口回绝了。
    司璟南也姓“司”,莫非她就是司朗月口中的那个疯婆子。
    苏二丫拍了拍司璟南的肩膀,同情的说:“药不能停啊,江湖中人都有点怪癖隐疾,你这病不算特别。”

    ☆、59

    “吱嘎”一声马车停靠在驿站边上,张车夫熟练的跳下马车;从驿站里拿了三把油纸伞;掀开帘子。
    “苏当家的咱们到宁远城了;这马车就暂时停在驿站里;可以不用收马车和床榻、圆桌的租金,等回程的时候您再来驿站找我就行了。”
    这话的意思是——
    不用收马车、床榻、圆桌的租金;但是张车夫的佣金还是要照常给的……
    苏二丫率先跳下马车;撑着伞扶着容珩下车。
    司璟南也随后下了车,独自撑着一把伞。
    “行,我们在宁远城可能要耽搁一两天;回头再来找你。”
    苏二丫一手撑伞,一手搂着容珩的腰,将容珩护在怀里,缀以红梅的油纸伞大半朝着容珩倾斜着,丝丝细雨都近不了他的身,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极尽体贴呵护之情。
    司璟南一路上被容珩漠视,被苏二丫像看待病人一样的怜悯表情注视,脸色铁青。
    其实只要拿出镇南将军的御赐兵符就能证明自己的身份。权倾天下,改朝换代,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容珩像是锯了嘴的葫芦,无论她说什么都矢口否认,而苏二丫再还没彻底弄清楚底细之前,也不事宜让她知道的太多。
    “司夫人,驿站里就有去平安镇的车队,你要不要去打听打听,尽早上路?”
    苏二丫脸上笑得挺委婉,心里在想,这疯婆娘,你怎么还不快走!
    有司璟南在,总感觉哪里不自在似得。
    司璟南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看不出苏二丫的真正态度。
    一路上被当做有疯癫之症就够让人憋气的了,这才下车就要赶人,她堂堂镇北将军何时受过这样的轻蔑。
    偏不走!
    司璟南睨着苏二丫,眼角似笑非笑。
    “你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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