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月-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哭了好吗?帮我个忙吧,绷带好像湿了。”柔声请求着,血螭很明白怎样才能让人转移注意力,适当的宣泄他还可以接受,过了头有伤身体他可就不许了。
“……刚刚为什么不说?”从湿意满满的胸膛钻出头来,妍丽的俏颜已成了花猫般的精彩。
“我哪敢啊大王~万一你把帐再加一笔哭得更凶,到时候泛滥成灾的可不只这一区了。”故作一脸可怜兮兮的小媳妇诉苦样,总算是逗得那张一塌糊涂的脸盘破涕而笑。
“……老是这样……自己都惨兮兮了……还担心我。”似嗔似怨,戎月复又低头埋回那宛若避风港般的胸膛上蹭了蹭,听着那沉稳的心音一声声扑通扑通地响着,近二十个时辰悬在半空的心,总算重新有了地方归位。
抬起手,迟疑了半晌才落在人儿光裸的背脊上轻抚着安慰,血螭神色有着几分不解的迷茫,如果说赤着上身肌肤相亲是为了应急帮他取暖,那现在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怎么瞧……这个都好像叫作撒娇吧。
这弯月牙是被吓坏了吗?怎么一觉醒来变了这么多,柔似水般对自己这个占过他便宜的人竟全无了界线……
“小月你……”
“不要叫我小月,我比较喜欢你以前叫我的方式。”抬起脸,尽管还是肿着两泡水囊鼻红眼红狼狈得可以,亮如澄镜的双瞳却闪耀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以……前?猛然一震,血螭神情复杂地凝望着眼前这个牵系着他所有喜怒哀乐的可人儿,带着点希冀却又掺和着畏惧地深深踌躇。
他一点也不敢臆测戎月已经记起了他,就怕是自作多情空欢喜一场,从云端摔落泥地的感觉可不是龇纤咧嘴的痛而已……
“月牙儿,你不都是这么叫我的?”带着点顽皮、一点狡黠还有浓浓的恋眷,戎月向这个始终凝视着自已的男人展露了一抹绝美的笑容。
记忆如潮,惶惶不安的一天一夜里,他不时得想些其他的才能分敞心神喘口气,翻来覆去想最多的还是眼前这男人,他努力区辨着脑海里的人影究竟足谁,是戎螣还是血螭,点点滴滴的儿时记忆纷纷涌现。
香榭小亭、绿波池畔、甚至他总揶揄赫连魑魅喜欢栖身的雕梁画檐,不论在哪儿,自己的手始终有个男孩牢牢牵着。
“你……记起来了?”过大的巨喜让血螭仍是迟疑着不敢相信,盼了这么多年宿愿得偿,让他有种仿如置身梦中的不确实感。
“嗯,记起来了也全都知道了,以后不准你再瞒我这么多事。”瞅着这张和螣哥一模一样的脸庞露出呆愣的痴傻表情,戎月忍不住笑得更是灿烂。
决定了,以后若是在螣哥那儿讨不了好,他就回头戏整这家伙,光是想像这张脸哭笑不得的模样就觉得有趣极了,至少,被螣哥欺压的低落心情绝对可以扳回。
“遵命,实话实说有问必答可以吧。”心情大好,血螭俏皮地回以一个军礼相敬。
“真的?那好,打勾勾。”伸出小指头,戎月露出一脸“不照做就是骗我”的固执神情,显得几分稚气。
“又要打勾勾?怎么长这么大了还信这个。”宠溺地一笑,话虽这么说血螭却是想都没想便依言伸出手两指交缠勾了勾。
“我信……”突然凑上脸以唇拂过那仍赚苍白的唇瓣,玉白的双颊随即不可仰地浮起红云,然而即使带着些赧意,那双始终不曾闭合起的澄瞳却映着再真切不过的挚情。,
“因为以前有个男孩跟我打了勾勾,结果这么长时间就真的笨笨地只守在我身边没跑,所以我相信他的誓诺。”
“……”抚着自己燃烧般烫热的唇,血螭呆呆地望着面前人儿难掩娇羞却万分认真的脸容,深邃的墨瞳里也渐渐跟着掀起一片滔天巨浪,最后竟是忍不住睑热地转开了视线。
“没想到连这个你也记得,我还以为你记得的都是我们捣蛋的那些。”
“呵……那些啊,我当然没忘。”看着血螭不自在撇开的俊脸,戎月更乐了,没想到这个可以天塌当被盖的男人脸皮竟似比自己还薄。
嬉戏般伸指轻轻搔拂着那温润的脸颊,戎月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碰触对方的心情,只是当看着那原本不甚明显的红痕越来越不容忽视甚至称得上矫艳动人时,他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实在像极了个调戏良男的无道昏君,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倒在那温热的怀里。
这男人哪……睥睨天下,傲看红尘,出类拔萃耀眼得叫人无法正视,谁想得到却对自己如此倾情折腰,面子、性命什么都能为他放下,却又什么回报都不求,实在傻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大傻瓜、大笨蛋,难怪螣哥说你不长眼,我有什么好?”伸掌堵上那张合欲言的双唇,戎月又是管不住手地沿着唇缘细细描绘,“你呀,喜欢我却又躲着着不见人影,要不是这次机缘凑巧让我知道了,难道要等到垂垂老矣才开口嘛。”
“……也许都不会说吧,能这样一直看着你保护你就很够了。”抓佳唇边的纤指,血螭在嫩白的指腹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只要你是王,我就不会让你知道我的身分叫你为难半分,这是当年我向嬿嬷承诺过的事,一个连脸都不能给你看的人,你又怎么有办法相信他的真心,难道要我用戎螣的身分跟你谈情说爱吗?”
“……傻瓜、笨蛋、大白痴。”太多的感触澎湃于心,逸出口的又是一串喃喃念语,戎月伸手圈上男人烫热的颈子,缓缓俯首抵上那饱满的天庭磨蹭着。
“唉,你这骂人的辞汇还真跟你哥有得拼。”由得戎月额抵额依偎着,血螭却不愿给人太多时间沉缅在这种谈不上愉悦的情绪中,他不要这弯月牙觉得负他欠他什么。
爱着、守着,就算始终只能像个影子不为对方所知,他也从不曾后悔过。
生命之于他早在最初就褪去了该有的色彩,不被允许不被期盼的存在,他没兴趣拿活着这回事和所有否定他的人赌气,太无聊也太麻烦了,他可不比戎螣那小子多上几分耐性。
如果没有这弯月牙,他才懒得这么别扭地挣活,所以这人儿绝对没必要对他感到一丝一毫的歉疚。
无论他的天地有多广阔,戎月就是那维系的唯一支撑,少了他,崩毁殆尽什么也不会留下,谁会和撑起天地的唯一计较付出多少?不过是当事人不自知自己的重要罢了。
“……你和螣哥谁大?”提起另一个孪生的兄长,戎月就忍不住好奇这对双生子究竟谁是先呱呱坠地的那一个,若是要他下注,十之八九会押在戎螣身上,并不是说眼前的男人不值得信赖,而是怎么看也少了点沉稳的当家样。
“知道吗?嬿嬷也有另外给我个名字。”没正面回答戎月的问题,血螭借机把话题转到自己兹兹在念的问题上。
他实在很怕这人儿未来喊他一口一个螭字,得趁没养成习惯前赶紧纠正回来,省得以后每见螣那小子一回就得忍受一次他的奚落。
“翱苍,翱翔的翱苍天的苍,你说我和小天谁比较大?”
“小天?”
“翔天不是吗?不叫他小天叫什么。”兴高采烈地道出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可人儿第一个开口叫唤的却是戎螣那个臭小子,血螭不由得有点吃味地撇了撇唇。
“翱苍……翔天……你是哥哥?”
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的名字从那双红唇间吐出,语气却是让人不容置疑的满腹疑窦,血螭再也忍不住抗议地挑了挑眉。
“不能怪我,谁叫螣哥比较凶,凶的人本来就比较像老大呀,气势嘛。”无辜地眨了眨眼,戎月赶紧送上一句甜语安抚,没了面具做掩饰,这张脸容表情实在丰富得让他叹为观止,不用言语他都能很清楚地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没错,小天最凶了。”大表认同地狂点着头,血螭大有找到知音的感动,肚里的那点不满早化为乌有,“每次叫我做工都是恶声恶气凶巴巴地,如果叫他小天脸就更臭了。”
噗!这还用说?捂着口,戎月实在被肚里的笑意憋到不行,这不是人人都该知道的常理吗?偏偏这男人说来还满腹怨言的委屈样。
螣哥那人怎么可能容得人这么唤他,哪怕是手足至亲也不会准吧。
不过瞧这男人我行我素的性子,连在他面前也左一句小天右一句小天地喊,螣哥八成对这个孪生兄长也很头大吧,真想看看这两人共处一率的情景……
“螣哥……你怨他吗?”轻语幽幽,戎月小心的模样就像怕惊醒一个易碎的美梦,话虽然是问着面前的男人,脑海里浮起的却是另抹身影。
对于那个一母同胞命运却大不相同的哥哥,戎月始终感到介怀过意不去,始终很想问问那人对自己究竟怨不怨恨不恨?更想知道他还愿不愿意认自己这个夺去他所有的兄弟。
“嘿,你想问的人不是我吧?”了然地抿唇一笑,墨浓般的星眸缓缓涌现回忆的暖彩。
“我和那家伙其实跟你和戎雪的情况大不相同,你们是长大后才知道彼此,我和他却是从小就混在一块……戎甄并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谁存谁亡,而是悄悄同时养着我们两个直到快五岁的时候。”
瞥见那张容颜上自以为了解的钦佩之色,血螭就忍不住讥讽地一扬唇,立即打断那颗小脑袋里的妄想。
“喂,别会错意,别以为那是什么伟大的母爱,那女人从来没好心过,她不是舍不得,而是要等我们大一点她才好决定哪个比较适合争权为王。”
不是所有天底下为人母的都有为母的慈爱天性,很不巧地,他钻出的肚皮就属于先天缺陷的那一个。
“就如你刚刚说的,我虽然份属哥哥却是从小就没个老大样,活泼好动爱玩爱闹没个定性,结果自然是那个从小就懂得端臭脸摆架子的家伙胜出。”
不舍地,戎月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指掌。
没见过光明就不会知道黑暗的可怕,天生的瞎子总比后天失明者幸福得多。
先给予再夺取……何其的残忍……
“放心,我没事好得很,要说有什么后遗症,也不过是散了点懒得争了。”笑笑回握住戎月传递过来的力量,血螭是一脸的不在意。
“如果当年没有你姆嬷和你的存在,我想我会怨的,天地神鬼我大慨全会算上一份,那些对不起我的人更是一个也不可能放过,也许……那达早就被我这个魔头毁了吧。”
“至于小天……哼,那小子可是贼得很,要我怎么恨?”一扫之前有些落寞寂寥有些抑郁的感慨口吻,语声骤然转为愤愤难平,每一字都是从齿缝间逼出。
“那个贼小子,先是未雨绸缪地赏了个大人情,然后和我比赛似地狂练功,害我就是想还他这人情也还不了,一屁股债欠到最后就只有认命地做牛做马供他使唤,想到我就……就……”
眨了眨眼,看着男人嘴角抽搐咬牙切齿的模样,戎月实在质疑那句“怎么恨”答语的真实度,难过低落的心情早随着陈述者的语气变化消退无踪,沉寂的好奇心再次蠢蠢欲动。
“螣哥……救过你?”轻声细语问得比先前更是小心了几分,尽管自己在这男人面前无异于有着道免死金牌,戎月还是十分自制地没打算在火头上添柴。
“废……”果然火起下神智难明,血螭一脸光火地劈头就是个“废”字,总算在下个字出口前看清了眼前的无辜脸容,满肚子闷火终是化作无声长叹。
“对,那个臭小子救过我。”无精打采地回了句,血螭闷闷地将脸埋进前方香暖的胸膛里安慰自己。
“就在那死女人决定要我小命后,那家伙‘阴错阳差’‘误打误撞’地从阎王殿拉了我一把,然后‘不差多一口人吃饭’地把我留在他身边以供差遣。”
虽然结果已然定案无从辩驳,过程却仍可以击鼓鸣冤由得他说,血螭努力强调着某人救他完全不是基于什么兄友弟恭的感人情谊,照戎螣本人的说法,只不过是“顺手”而已。
“呵呵……这说法很像螣哥,也很像你,你们兄弟问的感情真好,虽然我猜你们一定不承认,不过就我这个外人来看,真的是很不错呢。”露出艳羡的神采,戎月一脸向往的模样。
“别光羡慕我,就我这个外人来看,戎雪对你的感情其实才真的兄弟情浓,只是死鸭子嘴硬话说得难听罢了。”学着戎月用词,血螭难得正经地帮人剖析着,当局者迷,总是身为局外人时招子才精亮点。
“你想想,才一面之缘就把跟在身边十年的魑魅小猫留下来保护你,而且哪种白痴会急着跟一国之王划清界线?就算荣华富贵不放在眼里,身为一个处在魍魉鬼域里的杀手也该趁此借你的背景跳出泥沼吧,依我看,他早把你放进心坎里疼着了。”
“真的吗?雪哥不会怨我?”
“月牙儿,当年又不是你决定谁走准留的他怨你干嘛?再说你知道那个初晴的事吧,算来也是我们的表妹,你没看那件事对他打击多大,失去了个妹妹,好不容易再有你这个弟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