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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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唧吧唧地把拇指舔干净,一抬头,发现桌子对面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死死地盯着自己。
“干嘛?”麦加尔莫名其妙。
“一周后,你敢在西班牙皇室的餐桌上这么干,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船长大人面无表情地说,“坐稳了,今天不用你当差,我会把雷克那边的航海分析拿过来用——你把这本札记背下来,然后就可以睡觉了。”
船长大人下巴扬了扬,点了点手边的那本比麦加尔拳头还厚的札记。
麦加尔:“………………等我背完已经是后天了吧。”
凯撒:“是吗?真遗憾,那你就后天再睡。”
麦加尔:“我不要你教了船长大大,我自学!自学还不行!求放过!”
凯撒:“笑话,所有人都看见你在我的休息室里呆了一夜,你以为他们怎么想?”
麦加尔:……( ⊙ o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凯撒:“长眼睛的人都知道我花费了整整一晚上来教你糟糕的德语,现在你的脑门上已经刻上了我的名字,一周后的考核如果你不能通过,相信我,让我丢脸你就死定了。”
麦加尔:“船长,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关上门独处的时候比起刻苦努力学习正常人更加喜欢做点会啪啪啪响的事——”
“啪啪啪?你想让我打你耳光?”
“…………”直男你好,直男再见。
男人冷笑一声,不装了。一只脚嚣张地搭上了桌子,另一只脚稳稳地踩在地上——这个并不太文雅的姿势却恰好能让人具体地感受他的腿有多长腰部线条有多结实整体身材有多完美,伸出手,懒洋洋地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最后掏出一根烟卷叼在唇边,男人点燃烟草整张俊脸都模糊在了袅袅升起的白色烟气后面,有些含糊不清地说:“思想健康点,变态渔夫,我还暂时不想上你。”
“那换我上你?说实话,我还蛮想的。”
“……我看你是想死。”
话是这么说,不过从语气听出来船长大人其实不怎么生气,眯起眼神情慵懒地吸了口烟草,长腿动了动,将那本札记推到麦加尔鼻子底下:“快点背,天阳落山之前背出来我可以考虑勉强上一下你。”
麦加尔:“……………………”
好像……总觉得哪里不对_(:3)∠)_?
但是身体先于大脑理智行动,在黑发年轻人来得及剁掉自己爪子之前,在凯撒满意的目光下,他把那本手抄札记抓在手中——
翻开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海象员恭敬地将札记递回给船长大人。
凯撒:“?”
麦加尔:“看不懂,不过我个人认为,你真人长得比第三十七章你的画像好看一点。”
也就是说,整整一本书,麦加尔只看懂了第三十七章的标题——那是凯撒的名字。
多么令人感动。╮( ̄▽ ̄”)╭
黑着脸将那本手抄札记拽过来,不耐烦地翻了翻,最后,船长让步:“我念,你听——去哪?”
一溜小跑飞窜到船长休息室靠墙处的华丽长沙发边,黑发年轻人爱怜地抚摸着柔软的沙发垫:“反正都是听,我可以躺着听吗?”
“……”
最后的姿势是,麦加尔趴在长长的沙发上,整个人半张脸陷进柔软的坐垫中。凯撒坐在船舱柔软珍贵的兽皮地毯上,他的背后靠着沙发的扶手,男人一手捧着那本手抄札记漫不经心地翻着,头也不抬地说:“敢睡着你就死定了。”
脑袋凑过去——被无情地推开,麦加尔撇撇嘴,将脑袋规矩地放回沙发上,单手撑着大脸笑眯眯地催促:“快讲啊!”
“从第十五章开始,前面章节的那些老头子死得连骨头的挖不出来了,可以不用记。”
“好。”
“十五章,罗维朋夫人号,海盗旗帜标志是‘快乐的罗杰’…………跳过这章,从第十六章开始好了。”
“………………”
“第十六章是大力士波塞维尔的船,啊,我见过这个老头,在阿尔及尔养老,现在大概老得连苹果都咬不动了——”
“大狗。”
“叫我船长。干什么?”
“有没有人说过你床头故事讲得很烂?”
“……”
“我要听罗维朋夫人号啊啊啊!干嘛跳过!我要听这个!第十五章!罗维朋夫人号!”
“有什么好听的,”吵死了,凯撒面无表情地合起札记,淡淡地说,“反正你这辈子也不会遇见这艘船的。”
麦加尔微微一愣:“为什么?”
“因为罗维朋夫人号并不存在,它是一艘幽灵船。”
“……………………”这是要开始讲鬼故事的节奏?
“知道为什么那些垃圾在海上的时候,提到女人就像提到恶魔一样怕的发狂么?”
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男人转了转脸——这时候,坐在地上的他的脸和沙发上的麦加尔靠的很近,近到俩人几乎在交换对方的气息,麦加尔屏住呼吸,他发现凯撒的声音忽然听上去缓慢又飘忽,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女人在海上会带来噩运’的传说,就是从罗维朋夫人号开始的。三十五年前,罗维朋夫人号的船长刚刚结婚,并决定在船上庆祝,他带着自己的爱人上了船。然后那艘船在恶名远播的帕尔马岛屿附近触礁——原本在航海图上,帕尔玛岛屿附近并没有标柱礁石区——事实上,人们至今都没有找到那一片礁石区所在。罗维朋夫人号整个船底被划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船沉了,所有船员全部遇难。”
“然后呢?”
“然后?然后所有人都说,罗维朋夫人号的船长变成了那个本该一起葬身海底的女人玛格瑞塔,女海盗。每五年,总会有船队会在海上看见罗维朋夫人号上飘扬的‘快乐的罗杰’——这些水鬼可能只是为了杀戮,可能只是为了抢航海图——”
“抢航海图?”
“听说她在找东西,”伸手不客气地弹了弹麦加尔的脑门,男人面无表情,“关你屁事,这么八卦干什么——其中,也有运气好的船队,只是跟他们擦肩而过……啊,”凯撒轻叹一声,抬起头扫了一眼窗外,“说起来,每当这艘幽灵船出现之前,海上都会起浓浓的大雾呢,恩,就像今天一样。”
“是我的错觉吗,这种吓唬小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
“大狗,你好幼稚。”
“……第十六章,大力士波塞维尔。”
男人面无表情地翻开札记,一字一顿缓慢而清晰地念了起来。
……
麦加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当他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看来他实在是太困了,整整把一个美好的白天睡了过去。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他蹑手蹑脚地正准备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忽然,手背上忽然喷洒到的温暖湿润的呼吸让他的动作一顿。
他低下头,借着今晚并不明亮的月光,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大狗睡觉的样子——那本白色的札记被铺盖着放在他的大腿上,男人一手撑在沙发边缘支撑着脸,另一边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一旁,他的长腿自然微曲,舒适地放置在柔软的地摊上,微卷的亚麻色头发垂落在他的眼睛前。
他的身体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微微颤动。
当大狗睡觉的时候,他会从呲牙咧嘴的猎犬变成一只天然无公害的萨摩耶。摸摸鼻子,麦加尔对着凯撒露出了一个堪称白痴的笑容。
正笑得开心,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微弱的吱呀声。
麦加尔愣了愣,下意识往窗外望去——然后,就像凯撒之前所说过的那样,今晚确实是一个大雾天。
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隐约还能听到值班的水手低声交谈的悄声细语。
吱呀——
更加明显的一声传来。
麦加尔好奇地将窗推开了些,伸出脑袋往外看去——
眼前的一幕令他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想过怒风号会让一只陌生的船只靠得那么近。
近到俩艘船已经到了会发生船吸现象的危险距离!不远处,那只古老的船似乎完全没有发出任何信号,它就这么悄然无声地,蹭着大雾天气,像是幽灵一样靠近了怒风号。
…………………………
等等,幽灵?
麦加尔睁大眼,眼前的雾似乎散开了些,隐隐约约,黑发年轻人看见了对方船只上摇曳的橙黄色煤油灯——
煤油灯下,一个穿着长裙的年轻女人站在船舷上,朦胧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月亮渐渐走出厚厚的云层,拨开浓雾,洒在那个女人的脸上——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二十来岁,长而卷的亚麻色头发垂至腰际,她的眼睛是漂亮的蓝色,即便一半埋藏在阴影中,麦加尔还是能看见对方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红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女人。
雾。
船。
女人+雾+莫名其妙的船=???……
海象员同志觉得自己的头发在起立。
海象员同志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在唱国歌。
而那个女人站在船舷边,海风似乎随时会将她吹落海中。
“咯咯。”
渐渐散去的雾后面,她眯起眼,冲僵立在窗边的麦加尔微微一笑。
“…………………………………………………………………………………………………”
啪地一声,麦加尔似乎听见了脑海中那个名叫理智的东西支离破碎。
“鬼、鬼啊!!!!!!!!!!!!!!!!!!!!!!”
37
37、第三十七章 。。。
“吵死了;垃圾。”
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从后面伸出来蒙住了海象员的眼睛;麦加尔下意识踉跄着后退几步;身后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还没来得及感动一下;那个罩在自己脸上的手毫不客气地使劲儿往后一拽,下一秒;麦加尔后仰,凯撒及时让开;受到了惊吓的海象员结结实实被摔了个狗啃屎。
坐在地上茫然地眨眨眼,麦加尔一时有点决定不来是叫嚷“好痛”还是叫嚷“鬼啊”还是叫嚷“死狗”。
呯地下用力关上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男人此时此刻满脸煞气,他瞥了蹲在地上的麦加尔一眼,哼了声:“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你怎么这么倒霉。”
麦加尔:“……关我屁事,讲故事那个人明明是你!”
凯撒不理他;长腿迈开往外走,在他踏出船长休息室的第一秒,寂静的夜空被火枪声撕碎,加班人值班的人从半梦半醒状态被惊醒过来,纷纷叫嚷着“发生了什么事”。麦加尔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当他来到甲板上时,正好看见凯撒拎着那个今晚值班掌舵水手的领子将他丢开,亲自站在船舵面前。
他眉头紧蹙,沉声道:“都给我起来,大垃圾们——拉进绳索,杨帆,右满舵,全速前进。”
众人:“……………………”
还没发现?面对众人的茫然脸,凯撒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你们的左边。”
众人一致往左边望去。
船员甲:“雾好大,看不清,那个光亮是什么,灯塔吗?”
船员乙:“可是海中央哪来的灯塔?”
船员丙:“嘘,我好像听见了船只的声音。”
贝瑞:“我……你……右满舵!全速前进!——是罗维朋夫人号,那个穿胸。罩的女幽灵船长出来索命了——我们见鬼了兄弟们!!!”
贝瑞的话让甲板上暂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下一秒,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带着哭腔大吼了一声“妈妈”,一时间船上乱了套,这群迷信的船员,最怕的只有三样东西——凯撒,鬼,和没有钱(……)。
凯撒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抓着舵盘,整个舵盘在他有力的大手下被转至最右,需要专门培训过的大力海员才能控制的沉重舵盘在他手中就转动轻松得像玩儿似的——当舵盘被打至最右,整艘船发出沉闷的巨响,木质摩擦吱呀地响着,怒风号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转笨重的船头,俩只船头从并肩而行转为三十度——六十度——九十度——几乎是立刻就跟罗维朋夫人号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怒风号上,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船员们趴在船舷上,他们看着罗维朋夫人号渐渐与他们拉开距离,这时候,月光洒下,所有人都看见了站在罗维朋夫人号船头上的那个漂亮的女人——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衣裙,白色的裙子在海风中仿若起舞般飘动,她抿着唇,漂亮的脸蛋无可挑剔,冲着那群看得呆滞的船员,女人咯咯咯地笑着,甜美得不像是活在人间的生物。
女鬼的微笑。
……这群已经吓漏了的船员表示真心欣赏不来。
“妈、妈呀!”[·]
在那个女人裂开嘴发出咯咯声的第一秒,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小的搓货起了个头,船员们哇地一声炸开锅,所有人都噼里啪啦地从船舷边哭喊着跑散,整个甲板上乱哄哄地闹成一团,只有看守桅杆和帆的船员满脸视死如归地坚守在岗位上——
混乱中,谁也没看见,当女人发出第一声甜美的笑容时,船长大人额角青筋凸起。
罗维朋夫人号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