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偏头痛-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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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劲儿伸头往下望,搞得怒风号船体都变得倾斜——
没人发现,晨练完毕赤裸着上身的怒风号船长此时此刻正站在三层楼的甲板上,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哇,女人!”
“漂亮妞儿!这是什么!船员福利吗?!”
“嘿,小妞,早上好啊!”
……
人们兴奋地发现,怒风号的右边船舷上,此时此刻牵着一根长而粗的麻绳,麻绳从船舷开始,紧绷地连接着一艘小渔船——就像一只大狗牵着小狗遛弯儿似的,怒风号拖着这艘小船平稳前进,最美的是,各种设备齐全还具有船舱的小渔船上面蹲着一个妙龄少女,此时,这傻妞正扬着灿烂的笑脸,和一群饥渴过度的海盗们大声地问候早安。
本着女人不能上船的基本规矩,给奴隶买了宠物之后,船长大人走到怒风号面前才想起来还得给宠物买个笼子。
于是凯撒阴沉着脸,转头踹开早就打烊的船只贩卖商的店门,给枝枝买了艘不错的渔船,又花了三百金。
一晚上花费了五千三百个金币,哪怕是凯撒,都会心疼得脸泛绿。
点燃一支烟草,抹了把身上因为清晨训练而冒出的薄汗,船长大人眯起琥珀色的瞳眸,不动声色地转身回到船长休息室内——
昨天才下过了雨,今早清晨的阳光将那些湿润的气息都蒸腾了起来,船舱里尤其闷热潮湿。此时在凯撒身后的船长休息室里异常安静,除了走向甲板的窗户打开射进一丝丝阳光,里面一片昏暗,气氛安详的仿佛不像是清晨已经来临——宽大的床上,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正随着鼓包下的人的呼吸均匀地起伏。
冷哼一声,觉得十分碍眼地移开视线。拉开扶手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黑暗之中看不清男人的面部表情,点燃了一根蜡烛,昏暗的光芒只够照亮办公桌那一块范围,却丝毫影响不到大床所在的方向。
凯撒长手一伸,顺手捞过了昨天被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个神秘木盒子——叼着烟,随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价值不菲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木盒上面的水草和贝类寄生物,烟雾朦胧之间,木盒古朴精致的雕刻纹样渐渐出现在男人的眼前……
男人这才发现,木盒上面甚至没有锁,却如同用什么东西粘合住了似的,木盒上甚至看不见盖子和盒身的连接缝隙……暴力破坏的想法只是稍纵即逝,在海上那么多年,黑色海狼什么宝贝没见过?异常珍贵的秘密文献装在特殊工匠制造的盒子里,暴力破坏直接启动里面的小机关将里面的文献一齐破坏掉的那种亏,他也不是没吃过。
皱皱眉,大手试探性地捏住木盒两端,微微使力——三秒后,手下纹丝不动的手感让男人露出一个稍显错愕的表情。
搞什么?居然真的打不开。扔开盒子,有些茫然地将烟屁股从唇边拿开,船长大人难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起了那个名叫枝枝的女人腔调的话——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那是什么鬼东西,鬼魂?幽灵?还是怪物?
呵,他妈的。
无奈地勾起唇角,难得露出一丝烦恼的船长大人将目光凝固在了办公桌的一角……
直到床头那边一声嚣张又刺耳的扯呼声将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当你在烦恼的时候,他就会不知死活地跳出来提醒你他活得多自在。露出阎王表情冷冷一笑,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的男人迈开长腿三俩步杀气腾腾地走到床边,大手捏住隆起的薄毯一角,面无表情地用力一掀——
手上拽着薄毯的动作一僵,大床中央的情景让船长大人额角青筋跳了跳。
昏暗的光鲜中,冰冷的琥珀色的瞳眸对视上了一双镇定的金黄色大眼。
似乎丝毫不意外凯撒的忽然出手,安安心心地躺在男人的床上,红发少年的头发因为被薄毯带起显得有些凌乱,然而对方显然并不在乎,冲男人露出一个无声的胜利微笑,将拦在手臂里睡得像头死猪的黑发年轻人往自己怀里摁了摁,雷欧萨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自己的双唇上。
凯撒:“……”
雷欧萨:“嘘,早安啊,哥=3=。”
凯撒:“……”
麦加尔:“大狗……?么么哒——呼——”
啧,蠢货。英俊的面容上不动声色,船长大人扬起眉,冲床上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他的床的红毛矮子无声地用口型说:从老子的床上滚下来,垃圾。
雷欧萨嘻嘻一笑,像是搂住宝贝似的,更加搂紧了怀中的人。额角突地一跳,男人忍无可忍地伸手去抓他,料想不到凯撒居然真的动手,匆匆忙忙地松开麦加尔,红发年轻人下意识地后闪,丝毫不见狼狈、动作极其轻盈地滚下了床——
他落地,从腰间抽出火枪,上膛,瞄准,一系列动作无声无息,一气呵成!
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脑门,男人却毫不畏惧反而露出冰冷的笑,看也不看甩出手中的匕首,呯地一声闷响,匕首带着火枪整个儿飞了出去,重重钉在雷欧萨脑袋旁边的船舱墙壁上!
啊,早上起来还没舒活胫骨,这下正好。舔舔唇角,少年露出兴奋的笑容,就着单膝跪地的姿势飞快地从马靴中抽出把雪亮的匕首,弓起背,就像一只灵巧的猫科动物似的,猛地冲着凯撒飞扑而去——
在那把雪亮的匕首眼看就要送到自己下巴跟前时,男人手腕一翻,顺手抄过放在桌子边的煤油灯,面无表情地对准同母异父的弟弟脑袋上砸去!
煤油灯应声碎裂,玻璃破裂间,鲜血夹杂在黏糊糊滑腻腻的煤油顺着红发少年的头上一路下滑——
麦加尔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扒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激烈战斗。
麦加尔:“…………”
每天早上起床都能看见亲兄弟自相残杀拆房子。
弟弟哟,你为何走向了这条不归路向哥哥举起了匕首!
哥哥哟,你为何不用沧桑的双手替弟弟顶起这片中二的蓝天!
只见男人面无表情加轻而易举地举起红毛矮子,毫不犹豫地往外一扔,呯嗙俩声巨响,一个木盒子从被推翻的办公桌上顺着地毯一路滚动,最后停在了打着赤脚站在地毯上的某人脚边。
麦加尔低头看了眼,觉得这木盒子似乎有点眼熟。
船长休息室的那边,从一堆航海图和文具废墟里爬出来,抹了把脸上的墨汁,少年一个俯冲重重撞在男人胃部,将其顶在墙上——
麦加尔捡起了盒子。
掂在手上抛了抛,觉得有点儿沉手,应该是好木头做的(重点不对)。
然后在凯撒第二次将雷欧萨横着扔开时,麦加尔打开了它。
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它。
“………………”年轻人的海象员同志愣了愣。
然后发出了面对假冒伪劣产品时才有的叹息和感慨——
“咦,这玩意盖子怎么这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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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
那边雷欧萨和凯撒已经停止了兄弟互相斗殴;此时此刻;俩人正隔着一张桌子的废墟;雷欧萨呼哧呼哧地喘着出气;金黄色的瞳眸瞪得大大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凯撒不理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只水晶杯,顺手抄过旁边保存完整的酒架子上的一瓶威士忌往杯子里倒了点;雷欧萨看见了,嘟囔着踹了脚桌子的废墟,从底下也扒出一个水晶杯;举到凯撒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也要!”
船长大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小孩子不能喝酒。”
雷欧萨十分不屑地切了一声,一把夺过同母异父的兄弟手中的这瓶显然昂贵高纯度威士忌,丝毫不心疼地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俩杯酒各自握在双方的手里,谁也没喝。
这会儿又用眼神杀上了。
麦加尔看得蛋疼,完全不知道这俩货到底又想要干嘛,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盒子内部很深,船长休息室里光线又暗,他看不清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只是拿在手里,隐约能觉得里面有液体状的东西——凯撒向来不喜欢人家动他的东西,本着高调做人低调做事的原则,海象员同志默默地将盒子重新盖了回去。
为了确定那个松得要死的盖子不会滑落,他还特地用手摁了摁。
在船长休息室的另一边,凯撒手腕一动,杯子中的威士忌稳稳当当尽数泼到了雷欧萨的脸上——
“滚下我的船,别让我再看见你。”男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倒是缺乏笑意地勾起一边唇角,懒洋洋地拖长了腔调,“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你怎么没躲开呢?”
雷欧萨哼了声,烈酒烧着脸上刚刚打斗时候的伤口火辣辣的疼,淡黄色的酒液顺着红发少年的头发一滴滴往下滴落,然后他抹了把脸,另一只手抬起来,半杯酒一滴不剩地泼到了凯撒脸上——
“还给你的。”少年的眉眼间多出一点儿得意的神情,就好像他多泼了一点占了便宜似的,“你怎么不躲开啊?”
凯撒随手丢开杯子,将手边翻到的扶手椅扶正,一屁股大老爷似的坐了上去:“滚下我的船,矮子,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你的黄蜂号在隔壁。”
男人一坐下来,这回站着的雷欧萨终于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了——红发少年显然对现在这个角度非常满意,鄙夷地谢了凯撒一眼,他露出了个讥讽的表情:“没问题,麦加尔给我,木盒子给我,老子这辈子不会再上你的怒风号。”
“嚷嚷什么,威胁谁啊?给你你也打不开。”
男人嗤笑一声,很是不屑。粗糙的拇指指腹缓慢地摩挲着自己的下颚,那儿几天没打理已经生出了一些青色的胡渣,翘起腿老佛爷似的坐在他那张扶手椅上,周围一片狼藉,男人却从容得就好像自己坐在一堆黄金里似的,琥珀色的瞳眸微动,最后越过雷欧萨,定格在不远处举着什么东西雕像似的站在原地的海象员身上。
那眼神让麦加尔觉得要大事不妙。
“醒了啊?”男人勾了勾手指,就像叫宠物似的,“过来。”
毫不犹豫地,麦加尔屁颠颠就过去了。
然后就像个小太监似的,将手中的木盒子放到了凯撒手上——阳光从身后洒进来,一缕光线照在男人手上,于是黑发年轻人这才看清楚,这个木盒子就是昨天枝枝从水底下捞上来那个……他头皮炸了,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啥出息地闭上了嘴,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
他默默地看着凯撒用各种角度试图掀开那个木盒上的盖子——要不是男人手背上的青筋都因为使力而凸起,他甚至会以为大狗在逗他玩儿。只见男人换了几次着力点,奈何手中的木盒还是纹丝不动,冷笑一声再次放弃,凯撒大方地把盒子递给了对面嚣张跋扈一脸跃跃欲试的雷欧萨。
红毛少年一把夺过木盒子,然后以各种姿势尝试打开——就差抱着那个木盒子在地上打滚了。
“打不开的,”坐在扶手椅上,男人单手支着下颚,脸上缺乏多余的表情,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别费力气了。”
雷欧萨目光一顿,然后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回了地毯上,宝贝似的抱着那个木盒子不撒手,漂亮的小脸气鼓鼓的:“我不管,反正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我不可能让那个女人把盒子再原地放回去。”
凯撒没说话,但是至少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一次他们兄弟的意见难得一致。
不过看出来的只有小太监麦加尔,雷欧萨当然没看懂,红发少年挑起眉,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哥哥发表意见。
凯撒不耐烦地啧了声,挥了挥大手:“看什么看,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花五千三百个金币把那个女人带上是为了什么——因为我的小奴隶心血来潮忽然想养一只小宠物?”
麦加尔:“居然不是吗?”
凯撒:“当然不是。”
麦加尔:“……”
海象员同志决定不告诉凯撒他能打开这个盒子,让他抱着这个打不开的盒子郁闷一辈子。
“如果你想要宠物,下一个港口可以到黑市去选一只猴子……用的钱从你自己的工资里扣,以前基尼睡觉的地方可以借你。”男人慢吞吞地把没说完的话说完。
海象员同志乌云转晴,春光灿烂。
两人你来我往和谐无比,看得雷欧萨气得吐血,因为此时的凯撒已经间接和直接地回答了他的俩个问题——
关于盒子和麦加尔。
盒子,你打不开,拿走也没用。人,是老子的,想带走?死了这份心。
更让他爆血管的是,麦加尔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
雷欧萨和凯撒同时挑起眉。
放平常,现在麦加尔已经被船长大人从窗户扔出去在甲板做自由落体了。但是瞥了一脸雷欧萨脸上吃错了药的究竟表情,凯撒很满意,难得没有挣开。
麦加尔想了想,心想这个姿势好像有点不太对。于是放开了男人的手,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慢悠悠地说:“大狗,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在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偶然。”
“没听过。”
“那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