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太妃!-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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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好好唠叨了一番孩子经,林太妃牵着依依不舍的晞女离开。
翌日,京兆尹蔡大人携夫人觐见,两人已于三月前成亲,沈大人对外宣称是当初身故的小女儿找了回来,余年年便是妹妹沈懿如。由皇上赐婚,太妃添妆,蔡沈两家不遗余力将这场世婚办的盛大空前。
小两日相携来谢恩,眉眼之间的情意是避不了人,说起来也是古代晚婚的典范了,余年年和沈懿之同岁大了月份,两人之间的纠葛甚是厉害。蔡晋原当年退了沈家的亲事,回头追求余年年,将资财散尽,也没得人家青眼,最后被蔡太师带人一阵棍棒伺候,指望儿子能回心转意。哪晓得蔡晋原无钱治伤,拖着病体当街卖字画。这等文人高傲气节让余年年另眼相看,大约觉得终于寻得一个真心实意爱护自己的人,资财用尽把自己赎身,租了房子把蔡晋原接来,两人做了鸳鸯。幸而蔡公子虽不懂经济仕途,也知道要想过好日子还得做人上人,发愤用功考上了状元。蔡太师老来慰怀,想着儿子既然上进了,纳余年年为妾又何妨,再聘上一门大家闺秀岂不美哉。也不知余年年怎么想,留自去,道自己无福伺候状元公。蔡晋原自然要舍命陪佳人,蔡太师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这么混了些时日,余年年被沈家认回,蔡太师想着早年两家就有婚约,又想自个时日无多,索性成全了儿子的心事。
沈懿之因着沈家二老并沈哥哥的照顾,私心想着多回报余年年一些,两人前来谢恩,特意好好招待着。因都不熟,便是问好寒暄了一番,沈懿之瞧着余年年伤了脸,下巴稍稍有些歪,皮子也没以前平整,算不得丑,她股风尘气收了起来,端着夫人款,反倒没有以前耐看了。便要冬虫将旧年太皇太后赐的芙蓉玉面膏寻出来,转而赐给了余年年。
“臣妾谢太妃娘娘赏赐,宫里头的东西瞧着就是好。臣妾近来有了身子,也不知用不用的。”余年年摸着肚子笑道,牵起眼角的一道浅色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
沈懿之心头微微一震,心道幸好自己一早就赐坐了,要是孕妇有什么差池,可不好办。
“恭喜姐姐,贺喜姐姐,是妹妹糊涂了,让冬虫把芙蓉玉面膏给太医瞧瞧,问问妇人有妊可还用的。皇上的贴身衣物给外甥穿吧,听说可消百病。”沈懿之的话里话外都是为两人着想,虽是面子情,也极为羡慕有情人能长相厮守。
余年年一听很是高兴,又将嫁入蔡府几个月的事同沈懿之说道,原来她在勾栏里也是头牌养着,老鸨把她千金小姐一般养着,学的都是服侍男子的本事。如今做了官夫人,却管不了事,底下人瞧着主母不会当家,胡作非为起来。
“妹妹,着起子人尽会欺负人,如今妹妹怀着身孕,哪里管的了事啊,不就是瞧着我没镇国诰命夫人封号么。”她越说越气愤,伏在蔡晋原身上嘤嘤哭泣。
沈懿之轻轻抿着杯沿借以掩饰尴尬,虽然是现代人,看人秀恩爱还是很膈应的,毕竟她和某人异地啊,不带这么刺激人。至于诰命夫人么,封号皇家是有多少能拿出多少来,用来收拢人心。一品镇国夫人封号如今除了镇国公夫人,勇义侯夫人,沈夫人,其余人都不够资格的。只是余年年她真的有搞清楚么,现在的问题不是诰命夫人,而是尽快学会管家。给吧,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不能得到震慑的效果,不给吧,对方肯定觉得自己小气。
“请娘娘成全!”蔡晋原不是不知道余年年的要求有些过份,不忍心她哭啊,一哭可就要人命了。
又是这句,敢情这两口子把自己当机器猫了,想什么要什么。余年年这样子分明就是想如果不是她阴差阳错被人拐走,今日弯腰便是自己吧,要个诰命夫人做补偿算不得大事。世间的事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可以沈懿之还不想穿越呢,穿越非自己所愿,歉疚也是因为沈家人,并等于可以让余年年为所欲为。
“不日大燕使者就要进京,望蔡大人多费心。蔡夫人有孕在身,不宜走动,稳妥起见,待诞下麟儿再行进宫。本位赐两位嬷嬷去伺候蔡夫人。”她掷地有声,不欲多言。
作者有话要说:蔡公子渣了,就继续往下渣吧。
说一下更新,这周是隔日更,还有两章正文完结,下周星期五更番外。
女帝文的话,在拟大纲,也是多谈风月 少谈国事的,轻松向。背景也是大周。
☆、72太上皇啊
不过几日;大燕的使者就到齐了,以燕国十一王爷萧恪丹为使团的首领,浩浩荡荡从西北行来,同来的还有南诏;西夏;高丽的使者;不约而同的;这次使者团里并未有贵女公主;委实皇帝太小;难道送来做奶妈不成。
京城又迎来了一次沸腾,陛下下旨,于九月十二日觐见。丞相、亲王、宗室、百官,皆着朝服玉冠入集英殿,待皇上入场。未满周岁的皇上着玄色帝服由沈懿之抱着坐在帘后。一时鸦雀无声,片刻奏乐,殿外山楼上教坊乐人效百禽鸣,内外肃然,于半空和鸣,如百鸟朝凤,此乃使者觐见专用乐曲也。沈懿之悄悄在琛儿耳朵塞了两朵小棉花,就怕他当场吓哭。也不知道是天生有王霸之气呢,还是懵懂无知,白白肉肉的小琛儿一点也没哭闹,好奇看着台下众人。
太监喊起,百官谢恩坐讫,大燕,南诏,西夏,高丽使团并副使立于殿上。其余少百官及使团侯于廊下听宣。
在恢宏大气的乐声中,众人齐齐以三拜九叩的礼节下拜,唯燕国使臣曰:“国有二君,焉如何拜。”
萧恪丹高壮挺拔,狐裘貂帽使者打扮,不掩其皇族贵气,当场诘问。
场面有些冷,群臣面面相觑。心里暗骂鞑子不知礼数。
沈懿之心道:不怕不来,就怕不来,不是没人想到琛儿登基是为了让赵煦完璧归赵的计划,只是没人相信有人登上了皇位还肯下来。多少人为了龙椅弑兄杀父,此乃最正常的人性不过。沈懿之以前和大多数人一样,想着做了皇帝就能为所欲为,现在让她体验了一把权利在握,才发现有多大的权力就得当多大责任,琛儿生在皇家已经失去普通孩子的童年乐趣,现在就开始做皇帝,也不会快乐。
“此乃嘉和元年,使者不会不知情吧!”换句话说,现在的皇上是赵琛,其他人自不消多说。
萧恪丹再无二话,当即行礼。余后使臣献上贺表,贡品,至于通商互市事宜待过后具体相商。
当晚在集英殿里设宴,夜风猎猎,篝火熊熊,群臣百官使臣分列两排下坐,皆以红面青俐黑漆黑漆矮偏钉。数百宫人着绯看翠传梭其中,端来环饼、油饼、枣塔为看盘,各色瓜果次列,美酒佳酿递增,为了照顾大燕和西夏的口味,特猪羊鸡鹅兔连骨熟肉为看盘,生葱韭蒜醋各一堞。空气中飘着酒香肉香果香,前面又有飘渺的乐声传来,底下山楼彩棚中,宫人皆着紫绯绿三色宽衫,层层排列奏乐,琵琶箜篌齐响。
沈懿之抱着着改良版龙袍的琛儿出场应面就离去了,夜深风高,恐小儿受了惊吓,再者她一个妇人和小儿高坐于台上,底下酒酣失态,还不知作出什么。不如自行离去,让沈大人好好招待。
山楼前台处,十几个大燕人聚在一起,萧恪丹手执青玉酒杯,良久不出声,彼时,华灯初绽,树头楼角灯笼流光溢彩。好一副繁华盛世,他在心里暗叹,此番前来是应了燕国新帝派遣,新帝登基,废太子母族尤盛,不得不防。年前和大周一战,因天灾,不得不战,结果却未得好处。捉了大周皇帝和将军,本想就此要挟,无奈大周又立了新帝,一手好棋成了废棋。老皇帝杀不杀都起不了作用,至于沈将军,更不好办。
一旁酣畅大饮的副使大人眼尖瞧着萧恪丹若有所思,收回了频频看向场中舞姬的目光,大笑道:“格老子的,这杯子鸟啄的,来人,换大碗来。”
立时有宫女换成了青花大碗。萧恪丹灌了两碗,晶莹的酒水顺着坚毅的下颌流倾,引来场中舞姬火热的秋波。他赫然起身,举步迎去沈相。一字一句说道:“酒是好酒,就是不够霸气,脂粉味将血腥气都盖住了。”这话故意用燕语说的。
沈相并不恼怒,侧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知怎地萧恪丹心一颤,像是被人当做猎物瞄准。“自古美人乡是英雄冢,燕国的男人早已沉醉其中,萧将军,这个世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恐怕不好受。”
意思是说,燕国的男人不是血性,只不过没条件享受,要是来大周的美人堆里醉一回,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沈相是用标准的燕语说的,在场的燕人都听的明明白白,萧恪丹不用看,耳朵尽是酒醉之语。又有人把这话翻译成了过来,人群中顿时响起嘻笑声。
在一片嘻笑声中,萧恪丹也跟着笑了,甚至比大周人笑的更开,直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似看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么一来,本来笑话他的人却都笑不出来了。
“沈相在京城招待我们,大燕只会好好招待太上皇和沈将军。”他略显生硬的汉语飘然而来,如金玉作响。
这哪里是好好招待,分明是讽刺大周歌舞升平,却将太上皇和沈将军抛之脑后。
在场的文武百官脸上显出一丝尴尬,当下场面寂静。
两人相距不过几步,沈相走到萧恪丹面前,慢慢打量这个年轻人,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仿若长辈看着不成器的晚辈,长叹道:“萧国主在地下也该含笑九泉了,有将军这般虎将。国家之上,哪里容儿女情长。”这句话甚是诛心,沈相忠于的是大周,并不是哪位帝皇。断了自己的后路,才能让对方彻底放下戒心。
“大周有沈相,焉能不兴!好的很,好的很,通商之事,沈相定能拿的主意!”萧恪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却有不可置疑的认真。
沈懿之抱着琛儿猛亲,方才哄他睡觉的时候,小家伙嘟嘟嚷嚷喊出了“凉”。此前就是拿着他最爱的布老虎也不能开口,今日却一鸣惊人。这孩子平日乖巧的不像话,便是睡梦中哼哼也是轻的不行,这会却知道母亲难过一般。
“乖宝宝,真是娘的乖宝宝。”沈懿之紧紧把他搂着怀里,轻轻哄着,泪流满面。两个孩子都贴在心头,她侧卧在雕花紫檀大床上,咬着被角,把满腔热意压回去。
小乙报告沈相同燕国使者的话尤在耳际,沈懿之又惊喜交加,喜的是燕国来使回去,赵煦和沈安之归途有期,惊的是沈相为了他们,将自己半生仕途和声名全陪上了,甚至有性命之忧。想必明日朝堂之上,大周之下,人人只知沈相不知皇上。赵煦被俘,琛儿登基,朝堂之上并不是没有反对之声,这群人里头很多都是忠臣,他们认为赵煦还在,琛儿并不具备登基的资格,此时乃是大逆不道,乃是奸臣妖妃所为。只待赵煦归来,所有的矛盾和错误都将对准他们,沈懿之有琛儿傍身,压力并没有那么大,而沈朝宗,佞相窃国,罔顾君臣之义和父子之情,唯恐不死不休。
果然不出沈懿之所料,燕国使臣离开京城没多久,便传来太上皇和沈将军由薛将军护送踏上归途的消息。与此同时,权势滔天的沈相一夕之间头白了一半,有人道是终于盼来了儿子女婿归京,更多的人道沈相忧心手中权柄又将收回。
皇宫内一夜之间如春来临,人人都活了过来,个个花枝招展,值得可喜可贺的是太皇太后眼睛模模糊糊看的清人影了。沈懿之闻得的消息,赶紧合手喊了声阿弥陀佛,感情老人家的病是能刺激坏的,也能刺激好的。
日子一天天过,寒气渐渐逼近,沈懿之数着窗棂上的冰凌花,数着殿外遥遥冷香的梅瓣,日日熬油,夜夜摧肝,心头升一座微火,时时刻刻焚烧着枯焦的理智,把它焚成粉成沫,游走在身体的血脉中,一遍遍细胞里叫嚣。
冬虫眼见主子日日消瘦,面上青白,心疼的不行,更加坚定这辈子要伺候主子的心愿。夏虫气喘吁吁地跑到沈懿之面前,连礼也来不及行,大声嚷道:“娘娘,娘娘,太上皇的御驾到石城了,明日就可到京城。”
沈懿之一霎那心神荡漾,犹如九霄之上飞翔,从椅子上跌倒,冲到夏虫面前喊道:“真的么,太好了!石城不算远啊,怎么没有今日到呢。”
“啊!”夏虫傻眼了,这会都是半夜三更了,太上皇总不能半夜赶路吧。她摇摇头,坚决不和主子一般计较,自从知道太上皇和沈将军要回京之后,娘娘行径便有些古怪,常常发傻,痴痴哭笑,说些大家都听不懂的句子,要不是对皇上和帝姬还是上心,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其实夏虫哪里知道,沈懿之往日就爱发傻,后来赵煦出事,这傻病才好了,整日抱着俩孩子,狠心逼着自己不去想,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