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太子党 作者:楚清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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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日宽慰的话,又叮嘱李德宝好生照料,杨进才离开。
一出后宫,他吩咐随从将钟秀秀送回东宫,自己前往太医院。
“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杨进叫来院正问道。
院正浸淫宫内多年,一听这话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言辞间开始躲闪。
本来杨进的身份就有些敏感,此时又来打听承乾帝的病情,难免让人有多余的联想。
思忖片刻,院正给了一个四平八稳的答案。
杨进见状,明白从太医院得不到什么,也懒得听院正废话,转身回宫,叫来黑衣骑。
听完黑衣骑的奏报,杨进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万万没有想到,承乾帝竟然会痴迷于丹药!
在杨进看来,修道一说纯属无稽之谈,丹药更是欺骗人的把戏。史书上记载了多少前朝皇帝,因为服食丹药中毒而亡,因此他心中痴迷丹药是几乎等同于“昏君”的词。
虽然杨进对承乾帝并不算亲近,但他一致认为自己父亲是位英武睿智的皇帝。早年承乾帝征占四海,何等威仪,即位后更是将宫中道士和尚尽数流放,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开始服食丹药?!
出于私心,杨进自认根基未稳,还需要承乾帝的扶持;出于大义,此时大周刚刚开始恢复元气,并不宜再陷入动荡。因此无论如何,他必须阻止父皇继续下去。
但承乾帝生性多疑,要如何开口才不会招致他反感?
杨进一时也没了主意。想来想去,他决定从承乾帝最信任的内侍李德宝那里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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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杨进终于寻到机会与李德宝单独交谈。谁知他刚说明来意,这位老内侍便哽咽了,背过身去用手背抹了一把泪。
李德宝的师傅是伺候先帝的内侍,自然对其死因有所耳闻。当初见承乾帝也走上了他父亲的老路,李德宝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委婉地劝了几次,但承乾帝每次服用丹药后,确实觉得舒服多了,因此也没有把李德宝的话放在心上。
李德宝再怎么有体面,毕竟只是一名内侍,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而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杨进却为了此事找上门来,李德宝第一个念头就是:陛下果然没看错,五殿下确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第七十七章、 狭路相逢
“殿下,你说老奴该怎么办?”李德宝哽咽着说。
杨进沉思片刻开口:“李公公;您老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他的事也只有你最清楚。”
李德宝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的神色。
杨进顿了一顿,继续发问:“李公公;谁诱使父皇开始服食丹药;此事你可有头绪?”
这话让李德宝的面色凝重起来。
杨进显然在怀疑有人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说;那么,那人的居心便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敢怠慢,细细想了想,却摇摇头:“皇上有一日突然对丹药起了兴趣;老奴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不过……”
李德宝谨慎地看了一眼杨进:“二殿下进献过一回仙方丹。”
老二杨时做事不过脑子;若说就凭这个断定是他;那也有些轻率。依杨进来看,更有可能是杨时想投其所好罢了。
承乾帝到底是突发奇想,还是听人说了什么,现在已经很难追查。
杨进无法,只好将此事搁下,叮嘱李德宝道:“无论如何,丹药不能再让父皇吃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李公公是父皇近侍,这件事还要依仗你了。”
李德宝明白杨进的打算,但那样做根本是欺君之罪。他忠心耿耿一辈子,没想到临到尽头却要毁掉自己一世的名声,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他想拒绝,但张了张口又没出声。
杨进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就连李德宝自己也觉得那些丹药再服下去,早晚有一天要出大事。
想到承乾帝摇摇欲坠的生命,他最后心一横:“老奴有办法,五殿下还请放心。”
杨进没有多问,对着李德宝正色揖了一揖。
如果有人在旁,就会惊讶地看到李德宝身为内侍总管,竟然避也不避,生生受了太子这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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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杨进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他的曾祖父、大周太祖景文皇帝一手将帝国推至前所未及的顶峰,却卒于这些小小的“丹药”,现在,他的父亲也要重蹈覆辙了吗?
这种夹杂着恐惧与无力的沉重感令杨进有些穿不上气,就算回了东宫也没有好转。
他前去看了看自己两个儿子,他们吃过午饭正在小憩。杨进制止了要将他们叫醒的侍女,返身去马厩亲自挑了一匹马,骑着往崔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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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怀德一家已经离开长安回了江南,杨进又大婚不久,忙得连见面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崔容觉得自己仿佛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
独自在府内用饭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他打算找家馆子,至少热闹些。
走在街上,崔容突然想起“仙客居”。
这是谢清婉赠予他的产业,但崔容自从那日与她船上相会后,再也没有踏足过。
现下一想起来,崔容心里涌起一些说不出的滋味,于是调转马头往仙客居去。
掌柜的一见新东家来了,连忙放下手头之事上前迎接。
崔容摆摆手叫他不要声张,自己如普通顾客一般走进前面的大堂,寻了一张桌子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
仙客居生意依然十分火爆,此刻不仅游船全部订了出去,大堂里也是座无虚席。
崔容百无聊赖地一边欣赏众生百态,一边等着自己的饭菜。正在此时,身侧有人道:“这位公子,请问能否与在下拼张桌子?”
崔容应声回头,见说话的是一三十上下的青年人。他身材高大,面容俊朗,颇有几分西域血统,身后还带着三名西域模样的随从。
此时青年人正有些腼腆地笑着解释:”听闻长安仙客居别具一格,我特地赶来,却不料遇到如此盛况……”
他的汉话非常标准,几乎听不出异域口音。崔容自己也用不了一张大桌,见那青年人举止有礼,便爽快地答应与他同坐。
两人自然聊了几句,那青年人自称名叫阿史那思哲,是做香料生意的,头一次到长安来。
崔容一个人正无聊,便与阿史那聊开了,天南海北无所不及。
阿史那见他见识甚为广阔,兴致勃勃地问了很多长安的风土人情,还相约改日请他到府上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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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进到了崔宅,宝儿却道崔容在仙客居。
拒绝了宝儿请他入内等候的建议,杨进直接到了仙客居。一进大堂,他就见到崔容正与人吃饭,不时举杯相碰,相谈甚欢地样子。
同桌那人只能看见背影,也认不出是谁,杨进犹豫了一下,开口叫:“崔大人。”
崔容忽然听得杨进的声音,惊讶间抬头,见果然是他,立刻笑着起身相迎。
“殿下怎么到这儿来了?可用过饭?”崔容问。
杨进摇摇头,随意道:“快饿死了,和你一起吃吧。”说着他示意地朝阿史那看过去:“这位是……?”
阿史那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保持坐着的姿势,对杨进拱了拱手:“五殿下,一别多日,我甚是挂念。”
杨进一见大惊,立刻上前一步将崔容护在身后,同时右手按在佩剑上,警惕地看着说话之人——那不是别人,正是突厥可汗都蓝!
他心中十分恼怒,不仅承乾帝派出侍卫,黑衣骑中也分出了人手监视突厥人,但这么多双眼睛,竟然没有发现里面有突厥可汗!
这么危险的人,在长安城地肆意行走不说,还和崔容一起吃了饭,杨进只要想一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乍逢变故,又见阿史那一口道破了杨进的身份,崔容猜到面前这位恐怕不是一般人,刚才说的名字背景多半也是假的。
店小二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禀告掌柜。掌柜见是东家和人起了冲突,便要上前帮忙。
崔容十分镇定地对掌柜摇了摇头,后者犹豫片刻终于退下了。
这所有都被都蓝看在眼中,于是他也大致猜出了崔容的身份,又起身颇有礼地对崔容拱了拱手:“原来是大理寺崔少卿,方才竟没有认出来,实在多有势力之处。”
杨进原本以为都蓝是故意接近崔容,但听了这句话他才知道,两人恐怕是偶然间遇上的。
不过这事仍然很蹊跷,突厥的可汗现身长安城,十有八九是与突厥使臣一道来的,但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离开长安多年,思念得紧,忍不住借机故土重游罢了。”都蓝笑吟吟道。
杨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表示这种毫无诚意的谎言实在叫人嗤之以鼻。
以他对都蓝的了解,他断无可能无缘无故将自己陷身陷阱,一定是有什么值得他冒险的阴谋。
杨进想着,渐渐握紧了剑柄,身上溢出的杀气连崔容都清楚地感受到了。
“久别重逢,本该与殿下好好叙旧,”都蓝仿佛对自身处境毫无觉察,依旧风度翩翩不紧不慢地说,“奈何身负要务,只能就此别过了。”
他说话的时候,杨进的目光四下微微扫了扫,见都蓝身边站着三名西域人,双目炯炯,一看便是高手。
杨进在心中衡量片刻,若只有他一人,兴许勉强还可应付;但他身后还有崔容,想将都蓝当场拿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都蓝想必也深知这一点,面上神色从容地继续道:“不能与殿下痛饮一番,实在可惜。不过他日若有机会战场再见,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我期待得很。”
说罢,他微笑着冲两人行了个礼,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仙客居。
从都蓝说出“战场”二字,崔容也明白了他的身份,但立即又被自己的猜测震惊了。
他仿若呢喃般轻声问:“那人是谁?”
杨进面色阴沉地看向都蓝离开的方向,口中回答道:“突厥可汗。”
崔容忍不住轻叹一声。
方才杨进身上的杀气逼得他呼吸都乱了,崔容从没见过杨进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即使在杭州面对那群亡命之徒的时候也不曾。看来这位可汗,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杨进说完回过神来,匆匆对崔容道:“得去通知父皇和神策军。”
崔容点点头,两人快速冲出仙客居,翻身上马,一左一右飞驰出去。
神策军得了消息,下令立刻关闭城门,同时派人包围了突厥使馆。
但是突厥人还是快了一步,使馆已经空无一人。神策军在长安城里整整搜捕了十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都蓝仿佛人间蒸发般不留痕迹的离开了。
杨进对这个结果很失望。
他知道都蓝就仿佛一匹饿狼,此次放他回去,他日终将成为大周的祸患。
承乾帝得知自己毫无觉察间被敌人近了身,十分震怒,下旨整顿宫廷和长安城的防务。
这一番折腾之后,他的病情更加严重,对丹药的依赖也更加严重了。
杨进看在眼中,猜不到李德宝到底有没有动手。为了以防万一,他以自己的名义给神医孙靖写了一封信,请求他往长安走一趟。
自在定州救了杨进一名后,两人间一直保持着联系。孙靖这些日子在陇西云游,距京城到不算太远。
大个月后,杨进收到了神医的回信,表明已经在往长安城的路上。
杨进算算日子,觉得十日内孙靖必然能赶到,多少放了些心。
然而就在这时候,承乾帝突然来势汹汹地病倒了!
第七十八章、 离间计
杨进赶到承乾帝寝殿的时候,御医已经围了个严实;众皇子公主都在殿外等候;脸上无一例外带着惊惶的神色。
见杨进到来,年纪小些的便围了上来;也不说话;仿佛只是跟着他就能安心些。
杨进安慰了他们几句,提步往寝殿内去——这也是身为太子的特殊权利。
承乾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呼吸急促,脸色潮红,模样确实不大好。
一旁御医正在给他施针,杨进不便打扰;便前往偏殿;叫太医院院正前来问话。
院正此刻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怪他胆子小,毕竟事关皇帝性命,一个弄不好,丢了脑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父皇已经在好转,怎么忽然病得这样沉重?”杨进低声问。
院正跪下,语气惶惶:“殿下有所不知,皇上他……他一直在服食丹药。此时恐怕丹毒发作……”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情况允许,杨进可能会敲开院正脑袋看一看,弄明白他怎么会隐瞒着、坐视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
不过杨进现在满心担忧着承乾帝的安危,所以只是挥了挥手让他滚出去。
紧接着,李德宝进来了。
“殿下!”这位内师大总管心里的恐慌也不比院正少些,走到杨进身前低声道:“怎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