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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剑似生平 作者:眉如黛-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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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似生平》作者:眉如黛

先虐受后虐攻,师兄师弟,传统渣贱文。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腹黑/正剧

关键字:应雪堂  顾怀昭

我这把剑可是涂满了毒药的毒刃(舔) 

弱受奋起√渣攻回头√狗血狂泼√黄暴下流√虐到尽头再HE才痛快√

三观是什么能吃吗√

内容标签:重生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应雪堂,顾怀昭                                                                                                       


  剑似生平1

  惶惶如丧家之犬,恓恓如无根之萍,被武林黑白两道追了十三日,顾怀昭那身绿绸长袍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群雄追上他时,先是看到一匹疲死的瘦马,接著才看到顾怀昭。这人手拄断剑站在山谷之中,佝偻了背,五官神情都看不真切。
  有人忍不住质问他:“顾怀昭!梅庄血案可是你做的!?”
  “你承不承认欺师判祖!还有那鸡鸣镇数十口人命──”
  骂的人越多,顾怀昭越是缩在阴影里,目光浑浊,怕得瑟瑟发抖。
  直到有人说:“大夥上啊!替梅老庄主报仇!替所有屈死之人报仇!”顾怀昭才稍稍抬起了头,大概是知道死到临头,干裂破皮的嘴唇动了动,又闭得紧紧的。
  他本想说,不是我。只是落到这般田地,辩解也是自取其辱。
  刀光剑影中,好不容易用断剑抗下一剑,斜过来又是一剑,断断续续的笑声里,不知道谁的剑一削,热血喷出,冤屈未申,头已落地。
  顾怀昭浑浑噩噩地看著这一切,谁收了他的尸,谁提了他的首级,谁把他怀里的碎银摸走了。魂魄轻飘飘往上浮,脑海里最後一个念头,想的却是他师兄应雪堂。
  紫阳山上,十年同门学剑,也曾并肩而立。可惜到了混迹江湖的时候,自己绰号“一世偷生”,做下九流的买卖,师兄绰号“无双君子”,配“藏锋”铁剑,统率师门。两人身份悬殊,天南地北,想见也见不上一面。
  唉,也不知道应师兄知道自己头断身死後,心里是何感想。
  若有来生,只希望罪名得昭,活得像应师兄一般,平生如剑。
  顾怀昭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周围浓浓的白雾忽然都散去了,耳边滴滴答答地响著水声。顾怀昭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汗津津地躺在一张硬床上,身上盖著厚厚的棉被,病得全身滚烫,喉咙像著了火似的。
  他想动一动,四肢却不听使唤,只能瞪著眼睛,一件件辨别著屋里的摆设。
  蓝布被面,旧蚊帐,硬木床。
  红穗木剑,矮书橱,祖师画像。
  他浑身发抖,过了半天才喘了一口粗气,只觉得有人在捉弄他。
  正魂不守舍的时候,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中年男子冒著大雨从外面进来,背上背著一个瘦弱的少年,两人身上的鲜血被雨水浇得变了颜色,汇成一条条淡红色的水迹,顺著脖子往衣衫下流。
  男子看见他醒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哑著嗓子招呼了一声:“你醒著啊,怀昭。”
  说完,弓著背,打开柜门,取出柜里折好的棉被,草草铺在地上,把背上驮著的少年一点点放了上去。
  “这孩子叫应雪堂,算来应该比你年长几岁,是我应师叔家最後一点血脉……”男人一面说,一面用手把少年饱浸鲜血的布衣撕开,胡乱上了点伤药,就把药瓶塞在了顾怀昭手里。
  “为师得走了,这些日子不要出门。等能起来的时候,就替你应师兄上点药。”
  男子说著,放不下心似的,握著顾怀昭的手紧了一紧,然後才站起身来,一面回头看,一面一瘸一拐地走进雨里。
  还未关紧的门板外,整座紫阳山陷落在空山苦雨中,山泉迸发,群鸟聚寂,瓢泼雨势无边无际地下著。
  顾怀昭攥著药瓶,一动不动地躺在硬床上,许久,一行水迹忽然从眼角滑了下来。
  隔了整整一世,他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十来岁的时候,师父救回了应师兄。至於从哪里救的,怎样养的伤,一概想不起来。
  没想到还有机会再世为人。
  
  剑似生平2

  等顾怀昭能从床上下来,应雪堂的伤口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
  顾怀昭披了件靛蓝色的弟子服,脚下软绵绵的,扶著墙给他打水换药,忙里忙外。
  这个时候的应雪堂远远没有上一世来得高不可及,他身材还未长成,脸上身上全是血污,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整日里昏迷不醒。
  有好几次,顾怀昭都忍不住把手放到他脖子上、眼皮上,瞪大了眼睛等他的反应,直到手腕酸疼的时候才挪开。
  照顾毫无戒备的应师兄,这对於顾怀昭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短短几日里,他每次给应雪堂梳理长发,都喜欢叫上一声:“应师兄?”给人擦脸的时候,又叫上一声:“应师兄?”
  他上辈子在刀尖上打滚,自己也处理过不少伤口,在顾怀昭殷勤照料下,应雪堂那身伤渐渐有了起色。
  到了第三日,应雪堂手指动了半天,终於醒了。顾怀昭早早去夥房讨了一碗白粥,人一睁开眼睛,就腆著脸端了过去:“应师兄,我是怀昭,喝点粥,垫垫肚子。”
  应雪堂皱著眉头,稍稍一沾唇就侧过脸。
  顾怀昭对他的脾气简直了如指掌,用勺子盛了一勺,吹凉了又递过去:“以後你拜入师父门下,咱们就是一家人,用不著跟我客气。”
  应雪堂听了这话,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些。他失血过多,一张脸白得像冰雪所化,五官又精致如笔墨点就,顾怀昭看了几眼,就忍不住露出些痴迷神色,直到被应雪堂狠狠瞪了一眼才惊醒过来,讪讪地把粥碗放在床边,拿起鸡毛掸子四下弹灰。
  也不知道浑浑噩噩地干了多久的活,顾怀昭才敢回过头来,桌上的粥碗已经空了,应雪堂背对著他蜷在被子里。
  正相对无言的时候,那人忽然问了句:“这是你的床?”
  顾怀昭还牢牢记得自己应师兄最爱干净,兴冲冲地邀功道:“师兄你放心,我换了簇新的棉被,柜子里的,没人用过……我还用艾草熏过屋子。”
  应雪堂仍用後脑勺对著他,看不出脸上什麽表情,顾怀昭巴巴等了半天,才听见应雪堂说:“我什麽都没有,再怎麽巴结我,也给不了你什麽好处。”
  顾怀昭愣了愣,才笑了出来:“应师兄以後是大人物,我……我是最末流的小人物,做最苦最累的买卖,什麽名号都排不上。能得你美言一句,这日子都受用不尽了。”
  应雪堂一动不动地躺著,像是听到了最差的答复,对顾怀昭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只剩下顾怀昭还一个人眼巴巴地望著他。
  对这人的照顾,有七分是情不自禁,还有三分出於锥心刻骨的恐惧。
  在自己罪名压身,最穷途陌路的时候,要是能有应师兄出面美言一句……也不至於身首异处。

  剑似生平3

  到了第四日早上,顾怀昭一个人躺在简陋的地铺上。
  山上的清晨凉意透骨,睡在地上简直令人难以入眠。顾怀昭每冻醒一回,都忍不住偷偷瞄几眼床上的应雪堂,替他掖一掖被子,实在睡意全无的时候,就盯著应雪堂垂在床沿的一只手看,有时只是看一片衣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怀昭看应雪堂翻了个身,又蹑手蹑脚地坐起来,去给应雪堂盖被子。还没碰到,应雪堂就睁开眼睛,一把攥住顾怀昭的手腕,气得脸色铁青。
  顾怀昭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应师兄……”
  应雪堂厉声骂了句:“你一直在看我,你、你一直盯著我看……”他似乎想说点难听的话,只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话才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还抓著顾怀昭,忙不迭地甩开了那只手。
  顾怀昭手腕上还残留著仿佛被火燎过的灼痛,应雪堂推了他好几下,他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笑了:“那我出去?”
  应雪堂怔怔看著他,还没反应过来:“什麽?”
  顾怀昭笑著说:“应师兄好好躺著,我到门外去,看、看风景,要什麽,就喊我。”
  应雪堂脸色听了这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顾怀昭披上外袍,系上弟子履,踟蹰半天,还是折回去为应雪堂掖了掖被角。
  推门出去,院外古树遮天,苔痕满地,怀中尽是萧瑟山风。顾怀昭迎风站著,眼前还残留著上一世应雪堂指点他剑法的事。
  那时候两人同进同出,投缘的很,应师兄连家传的无双剑法也教给了自己几招。就在这群山怀抱中,师兄一招一式缓缓使出,剑到尽处却藏锋,每一招都暗含余劲,仿佛有源源不绝的後手,那真是何等畅快的日子。
  到了这辈子,短短几天中,他越发真心相待,比任何一刻都全力以赴,结果呢?
  等顾怀昭打了夥食回房,发现应雪堂已经走了,只在桌上留了一页信。顾怀昭先忧後喜,兴冲冲展平了一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顾怀昭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忍著鼻酸,扒了几口白饭,提著长木剑到後院练了几个时辰的剑,直到筋疲力尽才作罢。
  接连几日,顾怀昭除了吃睡洗漱,练应雪堂教他的那套剑法,什麽都提不起劲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月底,应雪堂忽然不请自来。
  他已经穿上了紫阳山的弟子袍,腰间系著绦带,身上看不出半点病容,眉目间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贵气。
  还没有等顾怀昭开口,应雪堂先说:“苗师父让我来道谢。”
  他说的苗师父,就是两人的师父苗战,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一把重剑使得虎虎生风,紫阳山上已经少有敌手。
  顾怀昭生怕惹他不悦,小心翼翼地说:“师父的伤……”
  应雪堂估计忙著交差,不等他说完,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让我们好好亲近一下,往後演武坪上一同习武。”
  顾怀昭看他口气不善,张了张口:“应师兄,我……”
  “我已经拒绝了,”应雪堂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然後一叠声地说了下去:“我们以後还是各走各的路。”
  顾怀昭只觉得浑身发冷:“我……”
  应雪堂还不肯罢休,木著一张脸,语气咄咄逼人,丝毫不给顾怀昭开口的余地:“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剑似生平4

  顾怀昭垂著眼睫,嘴唇微微颤抖著。他一点也不熟悉面前的这个应雪堂,上一辈子的应师兄待人谦和有礼,不露半点锋芒。就算不喜欢谁,那人也看不出来。
  应雪堂见顾怀昭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眉宇间多了三分倨傲,正打算走的时候,忽然听见顾怀昭问:“上次的信,我还有些地方不懂,想跟师兄探讨一二。应师兄以为,什麽叫‘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呢?”
  应雪堂扬眉回道:“自己不敬重自己、奴颜婢膝的人,别人自然不会敬重你了。”
  顾怀昭脸色苍白,半天,才挤出了一个笑容:“应师兄受了重伤,好几天昏迷不醒,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自觉问心无愧,所作所为更与自辱毫不相干──”
  “应师兄毫无感恩之心,才会觉得我无事献殷勤,非……既……”
  顾怀昭说到这里,结结巴巴,几乎句不成句。
  他上辈子“一世偷生”的外号不是白叫的,谨小慎微地活了二十来年,睡得比谁都浅,躲得比谁都远,随时随地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即便是应雪堂这样激他,顾怀昭也不敢破口大骂。
  可他刚这样不痛不痒地辩解了几句,应雪堂就气得变了脸色,人啪的往前迈了一步。
  顾怀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颤声笑道:“难道我把应师兄丢在门外,自生自灭,这才叫不自辱吗。”
  应雪堂攥紧了拳头,挥了挥,咬紧了牙说:“你──”可憋了半天,却没有下文。
  顾怀昭心里清楚,应雪堂恐怕对自己印象已经差到了顶点。一旦想清楚这点,不知为何难过得手脚冰凉,糊里糊涂地便说:“何况我比应师兄多练几年剑法,就算当面切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巴结你,有什麽好处?”
  这句话说出来,连顾怀昭自己都羞愧得满脸通红,他虽然招式上能胜过此时的应雪堂,但全仗著多活了一些年月,至於不想巴结应雪堂云云,更是十足十的谎话。
  应雪堂听到这里,仿佛像被人当面扇了一个耳光,咬著牙问:“你敢不敢去演武坪?”
  顾怀昭话已至此,好比马入狭道,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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