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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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衡回宫之时天色早黑,途中,他沉着脸,让护送的侍卫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安全把他送回宫中,侍卫们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往日里这皇帝看着昏庸愚蠢,虽不招人喜欢,但到不至于让人害怕。而近些日子,摄政王病倒,朝廷几乎就落在了丞相和皇帝的手里,这皇帝的某一些性情也是慢慢地显露了出来,让人忽视不得。
“你们都退下吧,朕一人走走。”齐衡挥退跟随的侍从,仰头,看着密集的乌云,他稍一闭眼,就能想起小妖决绝地背影。
摸摸还有些疼的胸口,暗暗地安慰着自己:他的喜欢只是装的,他并没有真的喜欢田小妖,不可以喜欢,也不能喜欢。他喜欢的,只有一人,一个早已白骨森森,没入尘土的人。
一边想着事,一边慢悠悠地走着,直到听到宫女请安,他摆摆手让人平身。抬头,‘未央宫’三个镶金大字让他心头蓦地一颤,他怎么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皇上可要进去?娘娘去了灵霄殿,不久便会回来。”小宫女挑着灯笼恭恭敬敬地说着。
齐衡摇头,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事,“小妖她搬回来住了?”
“回皇上,皇后娘娘傍晚时便命人把细软都搬了回来。”
“哦?”齐衡蓦地来了好心情,心道,小妖莫不是在回来的途中回心转意了?“去御书房,把朕的东西都搬过来。”
“是,奴婢遵旨。”
齐衡咧着嘴,闷闷地笑着,跨着大步,洋洋洒洒地便向里走去。刚走到内殿,准备去内室候着,却在抬头间,浇灭了一腔兴奋。
只见门扉之上,贴着一张白纸,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猪狗与齐衡不得入内。
他堂堂一国之主,在她的眼里,竟是与猪狗同等?
生气地一把僵纸条给扯下来,撕了个粉碎。侧目,看见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宫女,他扬了扬眉,指着地上的碎纸片,“把这些赶紧收拾了。若是皇后问到,便说是被大风刮走了。明白了吗?”
“是,奴婢遵旨。”小宫女唯唯诺诺地点着头,颤抖着回答。
“很好。”齐衡满意地笑了笑,嘴角弯弯,负手于背,洋洋得意地,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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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去了灵霄殿,还未见到灵妃,便被人给恭敬地请了出来。想来是灵妃怕想起失去的孩子,便不愿见她。小妖想了想,她本也不是非见到灵妃不可,指不定,见了,她心情反而不好了,毕竟,灵妃曾有过齐衡的孩子。把白玉镯交给灵妃的贴身宫女,问候几句便领着阿娇走了回去。
途中,小妖还未说话,阿娇却是来了脾气,“这灵妃好是不知好歹,小姐好心探望,居然闭门不见。”
小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可这样说。她到底是因为救我才丢了孩子。怨我也是正常。”
“小姐就不生气?”阿娇试探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里发现些其他的情绪来。
可小妖的双眼如同一汪静池,丝毫不起波澜,“如若今日她笑脸相迎,我反而要怀疑她的用心,是不是存着其他什么谋算。而她这闭门不见,反显出了她的真性情。兴许,她果真是个良善的好女子。我的气,又从何而来?”
“不,小姐。”阿娇摇头,“阿娇说的不是这事。”
“嗯?”
“灵妃怀了龙种,小姐你就不生气?”阿娇小声地问了句。
只见小妖的面色不改,右手却悄悄地隐于袖内,咯吱作响。她哼了哼,“他让谁得孕,与我何干!”说罢,不待阿娇执灯在前领路,率先大步走了起来。
阿娇自知她是生了气却不肯承认,赶紧随口附和,“是!是!是!小姐你心胸宽广,不与她们一般见识。只是……”阿娇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死死地扯住小妖的袖口,“我的小姐喂!你走错方向了。回未央宫的方向是这边儿!”
小妖:……(脸红,默默地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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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被阿娇偷偷笑了好久,小妖一路上不断地拿眼瞪她,而阿娇却恍若未见,挑着灯笼颤抖着烛光。
闷闷地大步走进了未央宫,不待一旁守着的宫女禀报,推开门,就往内室走去。
有些人的呼吸都是给人添堵的,譬如某个不请自来,衣带渐宽的某皇帝。
“你怎么在这里?”小妖眯了眯眼睛,很不满。
齐衡一手撑着头,一手撩着鬓发,半敞着的衣衫,露出里面白净的胸脯来,莹莹如玉,竟是比女子还要嫩几分,只是微露的几块肌肉却是带着几分强武。
他眨眨眼,颇有几分勾引之意,“我与你同吃同住,同屋同榻这么久,你怎么还问这话?不怕伤了我的心么?”
“哼哼!”小妖冷笑几声,几步退回门边,看着空空的门框,皱眉,“这上面的纸条呢?”
守在一旁的宫女哆嗦着回答,“回……回皇后娘娘的话……纸条……被……被风刮走了。”
小妖环顾四周,四周的窗户都是微合着的,之前她贴纸条的时候可是糊了好多浆糊,被风刮走?她脑子即使进水也不会相信。
狠狠地瞪了眼榻上悠然自得的某人,“这样好玩么?”
“嗯?”齐衡无辜地看着她,“可不是我做的。”凤眼轻眨,仿佛说着‘我好委屈啊好委屈’。
小妖噔噔地走了过来,一把扯起他的衣襟,死死地拽到跟前,“今日我已与你说了个明白,怎么你还在纠缠不休?”
齐衡挥挥手,遣退了旁人,伸手摸着小妖的轻蹙的眉(画的),笑眼弯弯,“小妖,你莫不是忘了你的初衷?”不顾小妖惊讶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当初你不是希望慢慢接近我的世界,然后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给我来一个致命一击吗?亦或是,当初你是想让我爱上你,然后为了你放弃除去摄政王的打算?而你现在呢?为何要放弃那一切?”
小妖慢慢松了手,“我认输了,不可以么?那一切,我都不要了,可以么?我选择以其他的方式来挽回,难道不行么?”
“其他方式?”齐衡嘲讽一笑,“除了我,又有谁能把轻易把你们的生死置于掌间?”
“莫要张狂!这朝堂里,我爹爹和你的旨意,谁更有权威,天下人可都是明白的。这些话,若我告诉爹爹,几根手指头就把你捏死了。”话虽如此说,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哈哈,小妖,你是在害怕吗?所以用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齐衡起身,“摄政王手里,哪些人会反咬一口,你都清楚吗?而且,即使我与摄政王此时撕破脸皮,你以为,我真是那么任人宰割的主?到时候,成王成寇,还是未知数。”似是想到什么,他似笑非笑地刮她一眼,“对了,摄政王的风寒,好了么?”
小妖咬牙切齿,这些她都曾经怀疑过,如今被他亲口说出,到是更恨得牙痒痒,“果然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如何。”齐衡纤长的指挑起她的鬓发,放于鼻下,轻嗅,“只要你乖乖的,按照你原本的计划行事。记住,要好好讨好我。”
“哼!”小妖气恼,却不知道说什么反驳的话来。原本还以为他虽不好,但到底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气概,此时一看,她真是看走眼了。她会喜欢他?呸!没那回事儿!
“今日你好好想想,我便不打搅你了。”放下她的鬓发,齐衡暧昧一笑,扬袖便离开。
小妖的牙齿气得打颤,瘫软地坐在榻上,双手死劲儿地搅着手里的锦帕,如同撕纸片儿一样,扯了个粉碎。蓦地,有人的影子挡住了少许烛光,她以为是阿娇走了过来,抬头,并不细看,“阿娇,给我再拿几根……”
未说完,唇上轻柔的触感以及那张她想一巴掌扇过去的俊脸。她愣了愣,在晃过神挥掌过去的时候,齐衡却是赶紧退了好几步。
“你个混球!不是已经走了么?”
齐衡舔了舔唇瓣,极尽诱惑,“不过是想起忘了一件东西,回来拿罢了。现在我已拿到,你好好休息,我去御书房了。”看着地上散落的锦帕碎片,他微微扬眉(画的),并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这次是真的。
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原本只是想好好与她谈谈,试图化解一下她们之间的隔阂,却不想,在转眼之间,似乎更麻烦了一些。他明明不喜欢她的,不是么?
*
齐衡走后不久,小妖便收到好几箱的锦帕,她不解,谁这么无聊。问了问送东西的阿祥,阿祥小太监恭敬地回道:皇上说,让娘娘随便撕着玩。
于是,当晚,小妖气得一夜未眠,把锦帕来来回回给撕了个好几遍。
齐衡听完阿祥回报,笑得和蔼,“去,再送五箱。我家娘子难得喜欢一样东西,朕不能扫兴了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虽然隔了很久了,谢谢小妖手榴弹和cici的地雷!
☆、第 33 章
夜里的风,有些冷。窗扉在夜风里摇曳,陈旧的木窗咯吱作响,凤姨轻轻地给已经睡着的伊一理好被子,看着他稚嫩的,还满是婴儿肥的脸颊,似乎与记忆里的那张孩童的脸颊相重合,那个又爱又恨的孩子。
烛火微动,二十几年不过是把心里的痛划在了脸面,让那些恨意和伤痛随着年华的渐老融进了额角的皱纹。
她也不懂她自己的心。明明那孩子出生之时,她便能狠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恨他,恨他的存在。可是,却总忍不住偷偷地躲在暗处,看着那孩子蹒跚地扑进另一个女人的怀里,艰难而认真地喊着,“母后。”她嫉妒地想把那女人撕碎。多少年了,他活了多少年,她就恨了多少年,痛了多少年。
她弯下/身子,闭上泪水氤氲的眼睛,薄粉的唇印在伊一的脸颊上,那么小心那么心疼。睁眼,却是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阿衡~”
就在这时候,一小粒石子碰到了半开的窗扉,弹跳到屋内,声音虽小,却很是清脆。
凤姨抬袖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眨眼间,便回到了往日淡漠无惊的表情。她起身,看了伊一一眼,在确定小家伙没被吵醒后,这才去合上了窗户。披了一件衣衫便踮着脚走下了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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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庭院里,杂草恣意疯长,在这狂风肆虐的夜里,平添了几分荒凉。凤姨紧紧地攥着身上披着的衣衫,小脸冷得越发苍白,她轻抬美目,便看见屋前的梧桐树上,此时正立着一白衣少年,白衣翩飞,墨发挥动,若是胆小的瞧了,指不定会瞧成哪儿的幽鬼。
她却是不怕,反而捂着嘴哧哧地笑了起来,“娇媚似狐,灵动若兔,以及额间那颗朱砂痣,若不是看你着一身少年打扮,我都要误以为故人死而复生了。说吧,洛倾玉是你的什么人?”
少年一个跳跃,瞬息之间就近到凤姨跟前,上下打量,突而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咦?凤姨该有四十了吧,怎么瞧着却如同二十来岁的少女一般?”说着,抬手就要碰到她的脸颊。
凤姨偏过头去,有些不悦地瞥他一眼,“休得无礼。”
“嘿嘿……”少年谄笑,媚态天成,“凤姨莫要生气,小辈箫久月给您赔罪。”说着,他揖身行礼。
“箫久月……箫……”她一字一字地念着,不过一片树叶坠地的时间,她了然地叹了叹气,“想不到……她还是为他留下了血脉。”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想起十九年前那场大火,烧了她最爱的人,以及她最好的朋友。而她,只能在她最厌恶的人的怀里,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点点消失,化为灰烬。
“凤姨。”看出她的走神,久月稍提了音量,拉回她的神思。
“嗯。”她眨眨眼,慈爱地看着他,“久月可是有事?”
“久月此次前来,一是为了见见家母昔日好友。”久月看她一眼,继续说道,“二来,是想向凤姨打听一事。”
“何事?”凤姨拢了拢衣衫。
久月挑挑眉,垂首,在她的耳边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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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郁闷地看着躺着身侧的某人,伸出指头,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齐衡!你丫的怎么还不消失!”
齐衡将她往怀里揽了揽,并不睁眼,唇角却是轻轻地扬了起来,“乖~小妖,好好睡觉。”
“还睡!你不上早朝了吗?”小妖气恼地抓住他的手,就是一口。
他却像是不知痛一般,慵懒地睁开眼,“轻点儿,伤着你的牙,我也是会心疼的。”
“少恶心人了,一大早的说这些,缺不缺德。”
齐衡无所谓地耸肩,“还好啊。乖~今天不上朝,我们再多睡会儿。”说罢,他一巴掌将想要爬起来的小妖给按了回去。紧紧地圈进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小妖恨恨咬牙,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事情得从那日醉酒的第二天说起。
在撕了不知道多少箱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