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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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定神闲,万念尽空,五心五龙,化水行风。头顶悬,脚叠闲,运一身之气,走百骸千踵……引丹田之力,入乾坤五行,化水龙冲天,行阴阳大融。”
竟是个奇怪诀法,听来与饭前那道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反正我也睡不着,倒不如试试。于是就依言而行,果然觉丹田处隐隐泛起冰凉之感,竟似有拳头大小的水团子在慢悠悠转动。而转着转着,那水团子突地加快速度,便幻化出五条水龙,在我五脉行走。
须弥间,五条水龙自天灵盖冲出,直达天际。那一瞬我似已瞧见漆黑苍穹,而心也格外平静祥和,就连呼吸都放轻。
大概一炷香后,五条水龙归体,再聚成一拳大的水团子,逐渐消失在丹田处。
一时间只觉神清气爽,而暗暗试探法力囊,竟又多了几丝法力。
我狐疑地去瞧似睡似醒的李岱,突然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做媒
正所谓无聊的日子总是特别漫长;而一旦有了事做,竟只觉时光飞逝。
只可惜玄空洞内无日月;我也仅凭着瑾辰进来送饭的次数;来推算到底过了多久。
却正是整整一十七次。
哎;居然十七日这般快就过去了!
用不着惊讶,这李岱能一日给我一次饭吃已经是我的大惊喜了。说来他到底是不是个好人我不了解,但却可以肯定的说,他绝绝对对不是个好师父!
说起师父;虽我未正式拜师;可我频频偷用他口诀运行功法,想来就算人家要我唤一声师父也是应该;只不过我与他目前还未点破这一层而已。
但恩情归恩情,他残暴起来却是真真无所不用其极!
不但每日只给我吃一顿饭,就连睡觉都要等到我困极了才成。而白日里,他已自最初的似有意似无意念诵口诀,上升到强制逼迫我背那些绕口的所谓诀法。
虽说我有一千一万个不愿,可碍于时事比人强,我也只能顺从。
便半应允半不愿的每日里跟随着李岱背诵绕口的诀法。饶是如此,他仍不满意,竟为我特特准备两只沙袋,绑缚到腿脚上,令我每每进餐之时带着它们,追着到处乱跑乱飞的菜肴练习飞跃腾挪。
这还不算苦,最异想天开的是李岱居然在某个夜里,为我准备一根婴孩手臂粗细的长绳子,离地两丈多高的拴起,竟说是为我准备的床铺,并当场拆了那把没靠背的椅子以示决心。
当下我真想一拳将正低头轻咳的李岱打扁。但冲动归冲动,当夜入睡之前,我还是依言立在那绳床下,仰头瞧了好久。
“老祖美人,这好像有难度啊!”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可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若放在从前,别说如此高度,便是九重天都上得。”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倒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就试着提气纵身,结果自然是仅拔起两尺多高,就一跤摔下来,崴了脚。
赌气的坐在地上,我边揉脚边暗骂李岱,心道怎么天劫还不来,便要你直接挺尸了才好。但咒骂归咒骂,既然上不去绳床,晚上的觉自然只能坐冷地面上睡。
赌了好一会气,就觉无趣。便又按着那水龙诀运行个大小周天,待到收功,再试法力囊,果然又添了些许法力。我不由暗自惊喜,而偷眼瞧早已歪在棺材盖上熟睡的李岱,却见他面色越发泛青,而双眉之间,竟隐隐有一团黑气上升。
其实,我早知人是有一股子阳气在头顶顶着的。而阳气越旺的人活得越长,越低弱泛黑的人寿命越短。如今看来,李岱的天劫就算不到,他也命不久矣了。却原来凡人修仙还有许多危险,也不知那些毕生都在寻找仙山洞府的人,到底想没想过,就算大仙也有大仙的苦楚与危机。
杂七杂八的想着,就不由寻思起李岱所言天劫到底是何样儿的!若我可安然渡过,是否一切都会有个新的走向?若不能,又会如何?!
我从未认真想过这些。此刻想来,竟不由觉得怅然。想来我浑浑噩噩活一场,前半辈子只被人骗被人欺,若真真在此次灰飞烟灭,倒是无趣得很。若得以借此扭转残局,却又要再度面对那个人,也不知再见时是何情势了。
“咚……咚……”
极轻微的,似有似无的音将我思绪扯回。我忙循声瞧,暗想着此地已是玄空洞最深处,应接近地底了,这大半夜的,究竟是谁在弄响动?
莫不是因太接近地府,所以大半夜的便有无聊的鬼怪爬上来找我闲聊?!
当下便激灵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就愈发觉得后背阴风阵阵,不由抱紧了胳膊,正想硬着头皮起身去查实,便听得一道人声。
竟是无比低了音呢。
“花锦绣,花前辈?”
李瑾辰?!
我忙瞧向音起方向,果然见那小道长贼兮兮的躲在黑暗处的拐角,露出半个身子来,正拼命朝我勾手。
“呃?!”
我硬生生将到了口边的问话咽回去,拿手指头指指自己鼻子,他就忙忙点头。我便起身,瞧一眼棺材盖上的李岱,见他睡得深沉,便蹑手蹑脚朝李瑾辰走去。
但脚尖甫一沾地,立马令我呲牙,却是忘了方崴了脚,此刻竟是痛入骨髓。
强撑着到了他身旁,他却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自怀中掏出个小瓷瓶,瓶儿通体碧蓝,也不知是何材质而成。他似个贼般急急将那瓷瓶杵到我手里,压低音急速说道:“前辈,这是上好的跌打药。”
“呃?!”
我张大口,心道你怎知晓我崴了脚?这药送得也太及时了吧?!而瑾辰已又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长串:“虽说人身关五行知于肺腑,到伤按六脉已定虚实;可时间紧迫,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瑾辰也不便替前辈诊治,但这药可是上好的。”
言罢竟折身,便要匆匆离开,我哪能轻易令他走?!便一把扯住他袍袖口,直令他僵直了身子。
“且慢,我有话说!”
好半响李瑾辰方慢悠悠转身,我便张了张口,将要说话,他却似竹筒倒豆子般抢先说道: “前辈,没时间了!一会师父醒了又会责骂瑾辰多事。这跌打药是师父珍藏的,是用三七、柴胡、香附、当归、老鹳草、牛膝、闹羊花、松子、小茴香、辣桂、自然铜、防风、骨碎……”
“我真的有话说!”
我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那小道长便怔住,而瞧我一眼,一张薄面皮上立马飞两团红云。
“前辈有何指教?”
“指教倒不敢当,我只是奇怪你怎知我崴了脚,莫不是一直暗暗监/视着我?”
“瑾辰不敢。”
“那你又送药?莫不是对我有好感?”
李瑾辰便垂首。我不由哀叹一声,也不知现如今的男子们都是什么眼光,竟连我这般丑兮兮的痴儿也看得上眼儿?!
便无比头痛道:“我不是打击你,更不想伤你的心,李瑾辰,你想必自小就在山上修行,一定没见过除我之外的女子,自然审美有问题也属正常;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今后你还有大把日子,并还有无数下山机会,可以见到各色美人,便会对今日的决定后悔了。”
李瑾辰不说话,只是傻兮兮瞧着我,目光中有某种情绪呼之欲出。
我长喘口气,如襄子附体般,继续喋喋不休:“而且我年纪不知比你大几百岁,难道你要后半辈子对着个老妖怪?!也不说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酸话了;我只告诉你,我如今是个凡人,说不准啥时候便现了老态,到时你还会对着个一脸褶子的老太婆说情话么?!”
“前辈——”
“别说话,我还没说完呢!”
“……”
“别不服气,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以此判断你是否钟情于我。”
“。。。。。。”
“你是否觉得我与黄毛丫头们不同,特成熟稳重,有种历尽沧桑、阅尽千帆之感?抑或换句话说,你觉得我有种独特的韵味?”
“似乎如此——”
“是否觉得每日都想与我说话?并哪怕只是偷偷瞧一眼也是好的?”
“与前辈说话的确很长见识。”
“是否觉得我身上有光环闪耀?似神人一般?”
“师父说前辈是天枢星下凡,自然应是身带光环。”
我便重重叹口气,像模像样分析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已对我泥足深陷了!这些状况我都曾发生过,也不怕告诉你,像你这般情窦初开时我也曾如此爱过一个人。当日介只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觉哪怕仅是远远地望他一眼也知足;他一颦一笑,皆会令我心跳加速,面皮似大红布一般……只可惜,后来,我就到了今日地步。”
伸手重重拍李瑾辰肩头一下,我语重心长劝道:“听前辈的话,前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有些人合该不是你的饭,即便强吃了,也会撑爆肚皮。”
其实不是我自作多情,只因自打到了这太乙山,初见李瑾辰后,我便觉他对我似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在。而经过这些日子观察,我越发确定这点。
想来拯救就要陷入迷途的孩子,是义举。更何况今日这番话我早已深思熟虑良久,并尽量措辞考究,不会令其伤自尊心了。
就觉自己成熟了不少。果然老话没说错,经过岁月这条大河的冲刷,大部分人淹死了,而留下来的,必然是精华。
正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却听李瑾辰终于怯生生开口,道:“前辈,瑾辰的确觉得前辈是人中龙凤,绝非凡品。可瑾辰年纪尚小,对前辈绝无非分之想。瑾辰对前辈这般关心,只是因为瑾辰希望为前辈做个媒。”
“做媒?!”
我深切怀疑自己听错了,李瑾辰却又道:“是的,做媒。”
这倒是天下间最有趣的笑话了!一个修仙的小道士给一个好几百岁的人不人妖不妖仙不仙的老家伙做媒?!
就听李瑾辰万分认真道:“为我师父做媒。”
娘啊!
☆、拜入山门
当下就觉五雷轰顶了!正此时;偏那一直熟睡的李岱翻了个身,并轻咳几声。直将我与李瑾辰吓得三魂出窍两魂半;忙不迭齐齐住了口。便互相望一眼;我就示意李瑾辰离开。
后者却是临行前仍依依不舍地回首瞧我;并做口型似乎是要我认真考虑一下。
我只剩翻白眼的力气,心道还有何好考虑的。我又不是没男人不行,干嘛非得离了这个寻那个?!难不成还没吃够亏,受够苦?!
又觉得可笑;又觉得这小道长实在可爱。想来天下间为亲爹说媒给自己个找后母的;却是仅此一例了吧?!
而原地杵了好半响,李岱并未醒来。我便多少放了心;又一瘸一拐的回去。
坐在冰凉地面上,我拿着那碧蓝的小瓷瓶,眼巴眼望地瞅了好半响,便“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今夜,必定无眠了。
第二日瑾辰送饭之时,我俩目光甫一接触,竟都觉得好笑,便真真忍不住笑意;我差点当场笑出声来,而瑾辰也忍得很辛苦,竟是抿着唇垂首,肩头轻颤不停。
倒令李岱莫名其妙起来,那喜欢折腾人的老祖拿眼在我身上扫一圈,又在李瑾辰身上扫一圈,也亏得他忍得住,竟并未问原因。
他只是淡淡朝李瑾辰说;“下去吧。”
李瑾辰便躬身退后,并不时偷眼瞄我,作势问我可想好了。我以手掩口,只笑得岔了气,待到李瑾辰退到黑暗深处,李岱方冷下脸来,问我:“有那么好笑?”
我抬眼瞧他的脸,说实在的,这张脸生得的确万分勾人,可那把嗓音我却实在无福消受。于是就强忍住笑意,道:“没什么好笑的。”
“笑够了?”
“笑够了。”
“那好,开始吧!”
“呃?开始何?”
我懵懵懂懂,李岱就指指八仙桌上饭食。我当下明了,便自觉的去墙角处将沙袋子绑缚在腿脚上,而后轻叹口气,万分无奈道:“可以开始了。”
就见李岱手腕一翻,那吃食便凌空腾起,竟一样样在我眼前飞速而过,似走马灯般令人眼花缭乱。
“夫妻肺片。”
就听李岱猛地唤一声,我忙定睛瞧,却见那夫妻肺片以闪电般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