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带我回家 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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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溜溜转半圈,绕到肉饼怪身后,转动还未停,他手中剑已刺出,却是点上肉饼怪项后枕骨下两筋中间的风府穴,只见肉饼怪闷哼一声,竟轰然倒地。
我便真真服了他!这肉饼怪分明只是坨子肉,他又如何分辨哪儿是风府穴呢?!
但这些没时间细想,我的身子手脚已再度不受控制,硬生生挣脱出去,便发了狠地举剑要朝肉饼怪再补几下。
“花锦绣!”身后传来陆少卿一声断喝,话音未止人已到,二话不说抬手便是朝我天灵盖重重一拍,这一下打得很,我只觉一阵头晕眼花,也顾不得那肉饼怪了,强忍住不至晕眩,就觉得浑身变得轻飘飘,轻的似脱离所有束缚,只是想往上升。
再瞧,九幽那灰蒙蒙阴沉沉的天果真离我越发近了!但却是不够!于是我身子再上升,上升……
“少玉,休要再胡闹了!”陆少卿语调是严肃的,言罢了就模模糊糊听得已沉默良久的裴少玉终开了口:“我只是想速战速决,别忘了这法术最得不到好处的是我!”。
“锦绣姑娘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意志,你这样做只会害了她!”陆少卿平日极少斥责谁的!如今这般,可见却是忍无可忍了!
那些话都似离我无比的远,我听在耳里只觉得在听旁人的事儿,那些事儿都是与我无关的,此刻我只愿这样放任的在半空中晃,而心中时而清楚时而糊涂着,想若是这样有了自由身也好,从今后便是天上地下,任我遨游了!
“花锦绣,此刻不回魂更待何时!”陆少卿那张白蛋壳的脸紧绷着,令我觉得好生疏,手掐剑诀朝我飘荡处一指一扯,我便觉那得了自由的身子不再自由,任由着他剑指扯着拽着往下降。
再瞧,地上怎的还有两个花锦绣?!那两个花锦绣一个仰倒在地,一个盘膝正襟危坐,这天下间到底有几个花锦绣么?!
而愣神的功夫劲儿那剑指似有无限吸力,愣是将我引入地上盘膝坐着的那花锦绣处。
“去!”
便有双隐形手,将我猛推进去了!
晃晃头,眼前又只剩模糊光影,而胡乱摸着,便触到软软的裴少玉,那厮想是仍半死不活,可嘴上却仍笑:“怎样?有法力好不好?!”
“不好呢!我只觉有两个人在抢一副身子骨,又要与肉饼怪斗,又要与别人抢,好生累么!”
“唉!那是你控制不好自己!今后要有时间了,我教你一套术法,下次就不会受制于人了”
“受制于谁?”
“那身子的正主儿,不过也不算了!反正本来就是一,咳咳,你还死不了吧?!”
“每次都说半截话,好生憋得心慌”我胡乱应对着,心中却琢磨开他的话,这厮总说我与鸣萱本是一,一什么呢?是一个爹一个娘所生?还是一个山的妖?亦或者我们本是一个?!这世上本就无有花锦绣!而我竟是凭空想出来的?!
当下心中便恶寒,而陆少卿已赶过来,声音不再恼恼的,只是问我:“锦绣姑娘可还好?”
“好!”
“还能行路么?”他又问。
“能行呢!”
“如今我们已来九幽几个时辰,想师父那处法力阵消耗巨大,撑不多久了!既然姑娘还能行走,我们这就回去吧”。
“那九幽公主呢?裴少玉呢?还有她——”我长了记性,深知不能再提鸣萱了,便按着记忆方向指:“她呢?”
“谁?”陆少卿问我。
“地上躺着的另一个花锦绣!”
“本就只有一个花锦绣,如今锦绣姑娘与少卿玩笑么?”
我险些厥倒,心中疑问重重,只觉得眼前的黑雾中又多了迷雾一团,这鸣萱的出现,难道只是我凭空想出来的?!但方才陆少卿真的不见有两个花锦绣么?即便他不见,连九幽公主也不见么?!
而且,元牝珠呢?难不成也是我的一场梦?
“锦绣姑娘,少玉只是力竭,如今回到阵中应该无妨,而九幽公主虽方才交战未曾帮衬我们,但却是肯随我们回灵山的”
我听陆少卿说的如此笃定,便有些奇,压低了音儿问他:“你怎知?”
他的音也低低的,道:“少卿略懂些读心术”
这便是了,既然他懂读心,必然知晓阎立青想见儿的心,可我们却要去何处将她的儿还她呢?!
正愁楚,却猛听得阎立青唤了声:“不好!”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问她:“怎的不好?!”
而那方久久不见回话,我心中急切,偏此刻又看不得了!陆少卿就悄声道:“长生正迅速消散”。
“消散?!怎的消散?消散后又会怎样?”我忙问。
“痴儿啊!没听阎立青说长生乃九幽根基么?!消失就是连九幽都要没了!”裴少玉插嘴道。
“是的!消散速度极快!少卿也帮不上忙”。
话音方了,我只听一声轻微的响,那响声似初春酥了的冰河,仿佛只是一个喷嚏,都会令整个冬轰然远离了。
果然阎立青就叫糟,忙着招呼我们快逃,说这次绝没那么好运,可以躲过了!
便有手来扯我,要带着我走,但我想着先前答应阎立青的话,我是要找到她的儿的!而龙九魂是在地府的,若此刻不找到,待到九幽消失,可就再也无有机会了!
“不能走!还有个重要的人落下了!”,我口中喊着,便起身要朝别处跑,反正也不知方向,不如凭着运气去撞,我记得龙九魂自上次被带上天界,后又逃回,应还在初见那冰火地儿。
将将迈腿,就听一道熟悉嗓音起:“立青,这一别三百载了”。
这不是别个,竟是那东海龙君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卖个萌,O(∩_∩)O~嘤嘤,人家只是求抚摸么!(扭动中)
☆、解密
阎立青却不出声,我只闻“蹬蹬”脚步响,接着便是陆少卿的念咒音。
“怎的了?又怎的了?”。
我眼看不得只能干急着,口中问着到底如何,却无人答,而脑后就有风声起,我忙着抱头弓腰,只希翼着可躲过这疾风,但终是令那风得了手!
当下嗓子眼便一甜,而那风应是一条鞭儿吧?!实实诚诚抽到我背,口中的血水子好容易才咽回去,却呛了嗓子,一连串的咳声中听的裴少玉那厮恨恨的音:“你这东海虫,怎么偷袭?!”。
身后就有“噼里啪啦”的交手声,我琢磨不出到底是何物与何物击打才会发出这样的音!却听闻许久置身事外的九幽公主喊:“别动手!敖广,他们并未妨碍到你,何必下毒手?!”。
听不得陆少卿的音,只隐约觉得空气中似有暖流波动,我生怕他已被那东海虫族加害,便茫茫然胡乱奔走着,嘴上提醒他:“陆少卿,这虫喜欢抽冷子用鞭子打呢!”。
仍无人应答。心中便急惶惶的,如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陆少卿,你是死是活言语声!”。
“花锦绣花姑奶奶!你别乱走成不成?!一会掉裂缝里了,谁有功夫扯你上来?!”,裴少玉高着嗓子喊,其中又夹杂了无数的兵刃相击音儿,而那东海龙君自初时言语一声外,再无声响。
只是,这场面却乱哄哄了!
我寻不得陆少卿,又看不到裴少玉那方战事,便是连九幽公主在何处都不知!心中便有无数的急切却也无用!当下便恨自己的眼,恨自己当初痴笨,竟轻轻松松就中了鸣萱的招!明知便是这样盲盲地乱走并不能改变眼下局势,偏控制不住脚步。
陆少卿想是跌入哪道裂缝了吧?!
而四野那初初轻微开裂音并未止!反而换成“轰隆隆”隔空推磨音,脚下的地也不再稳当,凭端端多了许多绊脚的障碍,那些障碍都是冰凉的!或生着尖锐的脚儿,或生着尖锐的头,我就在那头脚的偷袭下无数次跌倒又爬起。
身上不少地方都火辣辣的疼,罗裙想必也破了许多,只试着这里也往内灌风,那里也有风钻进。
“陆少卿!陆少卿!”。
耳朵边不时响起裴少玉那厮的抽气音,他嘴上并不闲着,将东海一族上至洪荒伊始,下至五百年后,都骂了个遍,而手上想必也不闲着,只是我倒担心,只凭着眼皮夹,便是无法将那大虫夹死吧?!
“裴少玉,用不用帮忙?”,我并不知他们如今在何处交手,只是又想顾这个又想顾那个。
“你才想起我啊!没事,我是谁啊!仙眼裴少玉!哎呦!你怎么猴子偷桃?!告诉你,小爷是要成仙的人,没桃可偷!哎呦,怎么说了也不信?你还偷上瘾了!”。
“敖广,你再打就把他打死了!他们只是孩子,犯得着你亲自下手么?!”,这是阎立青。
“那个白衣小道士,你别白费力气了!长生救不了的!那是镇海珠,被它击中的没得救!快出虚无境,你师弟要被打死了!”,这仍是阎立青。
“哪个被打死了?!”,我只恨自己不能分成四个,便是四个身四个方向才好!而许久才闻听得陆少卿的音:“少玉,别恋战!”。
“我的娘!大师兄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你救那个怪物干嘛?你亲爱的师弟都要被打得和他一个形状了!再说了,不是我恋战,是他缠着我啊!”,裴少玉那厮装可怜,我听得他的音当下便放心些。
而衣袂带风声就起了,接着便是陆少卿的音儿:“龙主,你若再不停手,别怪少卿将你的秘密说出!”。
“我哪有什么秘密?!”。
谢天谢地!那只是一味打,成了哑巴的龙主终于开了口,而后竟然真停了手!我不知陆少卿知晓他什么秘密,却只是偷笑。
万不想那呆呆的陆少卿竟也学了裴少玉那厮的招数,竟学着威胁人家,拿人小辫儿了!、
这功夫劲脚下却不敢停,只是忙着朝裴少玉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你在哪么?死得了死不了?!”。
“死不了!不过也不太好!”,那厮咳了声就应道:“花锦绣,就照着这方向来,别偏离了!快点!怎么跑得比没牙老婆婆还慢”!接着便又是一阵咳。
我怎不想快些?!只是如今眼不好用,便麻烦许多!又有这沿路无数羁绊,能不偏离已是大好了!
而奔着奔着,就试着被什么抓住,正要恼,却听裴少玉的音:“是我!你蹲下”。
我忙依言而行,而蹲下后就觉那厮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地:“大师兄正和东海那条虫说悄悄话呢!你想不想看想不想听?!”。
“那是自然!”我正恨如今不知那方情形呢!若得见自是最好。
就闻那厮低低地笑,而后便问我:“花锦绣,如果有一日你看不到我了,你会不会很快就把曾有个裴少玉,忘掉?!”。
“你说什么混话?便是你,连死了都不能忘!”,这厮整日介与我斗嘴,我怎能忘呢!
“好,好,好!”,那厮一连说了三声好,就又道:“我估摸着时辰到了,再拖下去也没用,我也不用这么费力气的装模做样了!”接着竟一掌拍上我背,并言道:“穹苍茫茫,北斗星寒,以吾之眼,明尔之目”。
眼前的雾气便散尽,隐隐地逐渐看得清这九幽的人与事了。
我先找陆少卿,就见不远处正立着他,而面对面立着的还有东海龙君与九幽公主阎立青,三人也不知在交谈何?只是皆木杵杵的立着,想必在用神识?
而西南角一处地界,只有个残缺不全的肉坨,那肉坨我认得,竟似片刻前还威力无穷的长生!可如今仅剩那么一小堆分不清的肉渣了!
原来,长生未必长生么!
而突的觉着不对,怎的裴少玉竟不言语了?!便是方才那咒,也念得破釜沉舟了!于是忙回首,却见那厮一张脸惨白惨白,如纸一般了!而一双本明亮好看的眼却紧闭着,内里有血缓慢流出,那血滴滴点点点点滴滴皆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了!而一张时常挂着笑的脸,此刻也收拢了笑意。
“裴少玉!”,我心内一阵绞痛!只觉眼前又黑了几黑,接着便模糊,“裴少玉,你是疯了吧!”。
“我是疯!不止疯还痴傻着呢!”,那厮端端地绽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