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成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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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旻岑可不爱管闲事,转过身腾空跃起,冷冰冰的甩下一句:“救不救人,是你们的事情,与本王无关。”
席旻岑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光凭几滴眼泪,就想激起他的保护欲,那不可能。除了对怀中的小人儿上心,他也没发现自己对什么东西有极大的兴趣。
朱扬捉摸不透王爷这话的意思,转向朱飞,“哥,到底救不救?”
“你想救,便救。不想救,便不救。”朱飞一脚踏在船栏上,跃起身子朝湖岸跃去。
朱飞(此处应为朱扬)挠挠头,这么难一个决定,怎么就丢给他了呐?看王爷和大哥都不关心这女人的生死,朱扬也想拍拍屁股走人,没等他跨出步子,柳莺双手抱住朱扬的脚后跟。
“这位公子,你救救莺儿吧。莺儿乡下还有一对妹妹要养活,要是我死了,他们肯定会饿死。”柳莺的眼泪,一窜窜(串串)落下,死命抱紧朱扬的小腿。
刚才那位王爷,明显不是心慈之辈。打动这位公子,一定容易得多,哭得越发厉害。
加上两个妹妹,这就关系到三条人命。朱扬犹豫了,他虽然经常杀人见血,但杀的都是敌人。抛下一个弱女子,这事也是第一次干。他为难着,突然,一波湖水涌过他头顶,从头顶上直接铺下来。
靠啊!不就是犹豫了一会,老天爷就弄一波湖水来,直接把他淋了个湿透。
关键是朱扬想逃命,也逃不了。这女人铁了心,抱住他小腿。要是不救,自己就得跟着她丧生湖海了。
朱扬一手拎起一个女人,直朝湖岸奔去。
银筷摆在玉瓷碗上,曼允未曾开动。一桌子菜肴,除席旻岑夹了几块鱼片外,就没有动过。
“允儿,你不吃饭,愣着做什么?”席旻岑脸色不太好,自从曼允出宫见了司马晁,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玉瓷碗里堆满了高高的菜,全是父王夹给她的。但曼允一直没动筷子,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席旻岑搁下筷子。拉起曼允,朝内室里走。
在场的人,谁都看得出来王爷已经动怒,暗自为小郡主拧了一把汗。
把人扔上床榻,席旻岑坐在一旁。看见这孩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自己也变得惴惴不安。曼允和司马晁肯定查出了什么线索,否则以曼允的性子,还不至于连饭都不吃。
“说吧,别把事憋在心里。”席旻岑挑起曼允耳边的一缕黑发,揉揉又捏捏。
曼允面朝席旻岑,迷茫的望着他,“父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不是他亲生女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从席旻岑的种种行为表情来看,史良笙明显和他有过节。养一个仇人的女儿,曼允不知道他心里有何作想。
难道是想用她威胁史良笙?但一个皇帝拥有众多儿女,她不过是他播下的其中一颗种子,估计也起不了多少作用。还是说照电视剧里的剧情,养大仇人的女儿,让她亲手屠杀自己的亲生父亲?让她们后悔而郁郁不得终。
曼允脑海中出现一连串假设,每个假设,都离不开一个问题……父王有没有利用她?
前世,她一直作为武器而被人利用,四处残杀人命。难道这一世,还要被自己所喜爱的人利用吗?
越想越糟糕,曼允抿紧嘴,吼道:“父王,你倒是回答!”
席旻岑的沉默,让曼允心烦意乱,小手掌渐渐握成了拳头。
“允儿,你刚才叫本王什么?”没正面回答曼允的问题,席旻岑纯黑的眼眸透着莫名的吸引力。
刚才……?“叫的——父王。”曼允一直习惯了这个称呼,不经思考已经叫了出来。
席旻岑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名字?前世的数字代号,算不得名字吧。若说名字,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
“席—曼—允。”曼允咬紧唇,唇色咬得泛起了白色。
“还有什么疑问吗?本王是你的父王,你的名字叫席曼允,你说,本王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席曼允深邃的黑眸,紧紧盯着曼允。话从他口中吐出,变得再简单不过。
“为……为……”曼允撇开头,不看他,“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捂住眼睛,曼允努力把眼泪往肚子里憋。
不知何时,父王那句“你是本王的女儿,怎么能轻易哭”,已经深深印在她心底。
席旻岑板正曼允的身子,抽开她挡着眼睛的手,让她面对自己。
“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吗?在皇室中,最不牢靠的,就是血缘!”瞧瞧史良笙和史明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捧起孩子的小脸,席旻岑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父王清楚。父王保证,从没想过利用你,而达到某些目的。”
利用,只限于敌人、陌生人。对于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席旻岑还舍不得用她的安危,去换取利益。
“那你会不会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就丢下我不管?”曼允问道。
父王迟早会娶亲生子,到时候有了亲生孩子,还会这么爱护她吗?每每想到这个事情曼允心里就直冲起一口闷气,堵得她非常难受。
“父王只会宠你一个。”
席旻岑坚定的道:“相信父王,父王不会令你失望。”轻轻揉着曼允柔顺的秀发,席旻岑知道,他今晚这番洗脑工作,已经足够开解曼允了。
血缘……如果他们两个人之间真有这层关系,该急的人才会是席旻岑。
“父王,今晚我想自己睡。”脑袋里搅着一团线,理也理不清楚。曼允需要冷静,在自己没想通之前,她不想面对父王。
席旻岑的脸,迅速沉下来。这还是两人相遇后,第一次分房睡!
虽然生气,席旻岑还是挺沉得住气。孩子需要时间,他给得起。毕竟要接受一个没有血缘的父亲,还是件挺困难的事情。不过,他相信曼允最后还是会选择他。
亲亲曼允的额头,席旻岑转身走出房间。
额头上略微冰凉的触感,让曼允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是父王吗?
裹进棉被,曼允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长廊挂着的灯笼,迎风飘摇,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像是精灵的舞蹈。
血缘,真的不重要吧?没有血缘的父女,也不止他们一对。她不想离开父王,只想牢牢抓紧他,留在他身边。没有父王的床榻,即使盖再多的棉被,也让曼允觉得十分冰凉。
但如今已经到了深夜,父王应该睡着了吧?这么想着,曼允忍下想找父王重新回来的冲动,裹紧棉被,沉沉睡去。
睡梦中,曼允陷入一片黑暗中,黑漆漆的看不清周围的东西。一阵阵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凉到了骨子里。小小的身子,不断发抖,鼻子堵堵的,还有些发凉。
“啊—戚!”一个喷嚏,让曼允彻底从睡梦中醒来。
似乎听见里面有动静,房外传来一声,“王爷,是否醒来了?”
曼允浑身无力,思维也变得迟钝。只以为是伺候的宫女,便喊道:“进来吧。”声音略带沙哑,嗓子干燥不舒服。
感冒了?自从呆在父王身边,她便没有病过一次。前几年在小院时,倒是经常感冒。
小身子全裹在棉被中,缝隙间,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柳莺端着一盆热水,放在洗漱台,把帕子沾湿,捏干,朝床铺走来。
“王爷,让莺儿伺候你洗脸更衣吧。”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脑子还昏沉沉的,曼允想,哪个宫女那么大胆,敢自称“莺儿”!特别是这声娇莺细语,怎么让她觉得像是勾引?火气蹭蹭往上冒,曼允一掀开棉被,“大胆宫女,谁让你自称名讳了?”
兴许是跟父王呆久了,曼允冷着张小脸,越发又震慑性。对方吓得愣了一跳,“小……小郡主?你怎么在这儿?”
柳莺没搞清楚状况,看见棉被里突然钻出来的曼允,惊讶的张着嘴巴。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倒是柳莺小姐,你怎么到这里了?”因为感冒,说话特别费劲,又有些慢吞吞的。曼允眼中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柳莺被问得一愣,“莺儿来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
难道是她搞错了?可那些太监明明说九王爷,的确住这房间啊?为什么房间里,住的是小郡主?
看出她的疑惑,曼允冷哼一声,又一个冲着父王来的女人。
他们昨日哪有救她?救她的,不是父王,而是朱扬。报答救命之恩,似乎也找错了对象!
“允儿,醒了吗?”一声性感的磁性声音,渐渐靠近。
席旻岑一身黑色的锦袍,衣摆上精细的绣着一株松柏,黑发只由一支玉簪束着,洒脱又不失皇家的威仪。
曼允脸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席旻岑一眼就看出不对。快步往床榻边一坐,手背覆上她的额头,火烧一般的烫。
席旻岑眉头皱起,锐利的双眼,瞧见大开的窗户,瞬间绷起一张俊脸,“你说你独自睡,才一晚上就着凉了!睡觉怎么不关窗户!”
听得出话里的焦急,曼允竟然笑着扬起脸。父王在乎她,还管它有没有血缘关系。
“我忘记了。”
“生病还笑。”席旻岑捏住她的小脸,朝着门喊了一声,“朱飞!”
朱飞立即进了屋。
“王爷,朱飞在。”
“去传太医,快点。”席旻岑摆摆手,吩咐道。
之后,席旻岑才将目光落到角落的女人。冰冷的俊脸,带着一丝厌恶,“你来做什么?”
“莺儿只是想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柳莺眼里闪着泪水,摆出一副委屈的姿态。
凡是个男人见了,都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除了席旻岑。女人越是这么副矫揉造作的模样,他越讨厌。
“本王没救你,滚。”
柳莺双膝跪地,泪水顷刻流出,甚至不需要酝酿。
“是王爷救了莺儿的命,无论做牛做马,莺儿都想报答王爷。”拿着丝帕,柳莺不断擦眼泪。不一会,双眼就哭红了。
“本王有的是人伺候,不需要婢女。”席旻岑冷酷无情的说道,这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留在身边就如同捡回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你不备的时候,趁机害了你的性命。
席旻岑虽然很自信自己的能力,但也不想找无谓的麻烦。在他面前耍心机,也不瞧瞧之前那些人的下场。
柳莺咬着牙,但也清楚九王爷脾性。若自己死皮赖脸留下来,到时候吃亏还是自己。但想让她放弃这么个机会,她也做不到。
“莺儿只是想伺候王爷,求王爷给莺儿一个机会。”弯腰,头磕在地上。
“伺候本王的机会?你想怎么伺候本王,脱光了上本王的床?”想要勾引他的女人,前仆后继,席旻岑已经非常厌烦了。而这个女人还是不知好歹。
柳莺没想到九王爷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低着头不敢抬起。
“你这样的女人,本王见得多了。在没惹怒本王之前,消失在本王眼前。”从屏风上取来衣襟,席旻岑一件件为曼允穿上,动作出奇的温柔。而吐出的话,却如炮语连珠直轰柳莺。
柳莺乃风尘女子,就算再怎么洁身自爱,常年生活在那种地方,内心没点阴暗,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虽然这女人送了一件衣服给她遮盖,但曼允始终对她没好感。
那双妖媚的勾魂眼,里面时刻闪耀着算计的光芒。就算装得再善良再无辜,也勾不起曼允的同情。
一个能在青楼妓院守住清白身子的女人,哪会有简单的道理?说不定,在她看见父王上船的时候,已经打起了野鸡变凤凰的念头。
“你走吧。”曼允嘶哑着嗓子。
席旻岑一听,严厉道:“风寒期间,少说话。”这样对嗓子不好。
“九王爷不答应,莺儿就长跪不起。”
果然,从古自(至)今惯用的骨(苦)肉计。
席旻岑根本不理睬她,“如果你愿意跪,就跪好了。”抱起曼允,朝前厅走去。
桌子上摆着一盅燕窝,热热的飘着香气。席旻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往曼允嘴边,“多喝点。昨夜的事情可想通了?”
看曼允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席旻岑问出了烦恼他一夜的问题。
朱飞(他不是去传太医了么)朱扬好奇的站在桌子旁边,本以为昨晚小郡主闹不肯吃饭,肯定得屁股开花,却没想到最后是王爷反被赶出房,去客房将就了一夜。
敢赶王爷的人,这世上怕是只有小郡主一人。
“想通了,曼允只要父王,其他人都无法取代。”就算是史良笙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回到他怀中,就那人父王。
她的父王,只有席旻岑一人!一生一世,绝不改变。
席旻岑难得露出一个微笑,对准曼允的额头,又是一吻。
父王最近吻她额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但她已经慢慢习惯,让一个父亲吻脸颊,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