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无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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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画,如果没有你的话,事情真不知道会演变成怎样。”对她,华院长又爱又怜又感激。
音画只是心疼地抚摸着老人家被病痛折磨得明显瘦削的脸庞,喑痖柔声地道:“院长,你养育我多年,这是我应该做的。”
华院长落泪了,这一次流的却是欣喜的泪水。
搬进清净无尘的武术馆三楼,音画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有种奇异的和协感。
或许是因为她喜绘国画的缘故吧!走进了乔谨充满古意的武术馆,走进了他一饮一瓢皆是精品中国窑瓷的生活里,她有种莫名的归属和满足感。
音画轻轻抚过客房竹柜边精致的中国式雕工,不由得低低喟叹了一口气。
“不喜欢?”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蓦然回首,那人内敛自在地停立在房门边,没有倚凭门框,就是这么顶天立地地站着。
刹那间,她心底闪过了一抹奇特莫辨的情愫,还未来得及察觉,已然消失无踪。
“我怎会不喜欢?”她轻叹,微笑道:“你家很美,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有味道的房子了。”
“我的房子并不豪华。”乔谨耸起一边眉毛。
“虽不豪华,却自有一股清淡飞扬的英气。”她敛眉,羞涩道:“屋与人同,果然是什么人住什么屋子。”
他盯着她,眼底未见喜怒之色,“多谢赞美。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有什么想吃想用的请尽管开口。”
“不需要别的了,这样已经很好。”她抬头热切道:“或者,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手,也请不要客气。”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乖乖待在家里,等待怀孕生产。”
她颊飞红霞,怯怯柔柔地道:“你今天就要……那个吗?”
他笑了,缓缓走近她,黑亮的眼瞳深深地瞅着她,看得她心儿狂跳。
“我比较喜欢慢慢来,做那种事也是要讲究心情的,我并非野兽,会随时随地想要做那档子事。”
她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几日的缓冲期。“谢谢你。”
他凝视着她,蓦然飞快地掌住了她的小脸,深深地覆上了她青涩稚嫩的唇,吻住了她一声惊呼。
音画一惊,身子几欲软瘫,幸亏他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纤纤柳腰,但是他冰凉柔软的唇却依旧不放过她,辗转吸吮着她唇中淡淡的馨香和甜美。
她又痴、又惊、又怕,尽管如此,身子与脑子却仿佛软成了一摊春水,无力地任凭他汲取甘露。
只是这温暖甜蜜火热的感觉呵……她由最初的生涩惊怕到渐渐接受了那奇幻的飘飘然滋味,与他温热男性的呼息紊乱交缠着,共同沉醉了一晌东风。
她轻柔娇嫩的美丽足以融化钢铁,乔谨越吻越不能自己,直到她的呼吸声已然紧窒细碎,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音画软瘫在他臂弯内,嫣红的脸庞犹如盛春牡丹,美丽得醉人。
乔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地深深流连在她娇美脸蛋上。她虽然看起来青涩稚嫩,却有一种动人的韵致。
他随时随地都会要了她的!乔谨陡然感受到自己猛烈的渴求感。
“你就是那传说中魅惑水手的女妖。”他喉音低沉沙哑,黑眸深不可测。
才翩然一吻,他就已经恋上了她的唇,就连多年的自制都不管用,他还得费上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当场要了她。
音画怔怔地望着他,心底模模糊糊的,并不十分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有力的拥抱却是最真实的,钳住了她的纤腰,也钳住了她的心。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呵……
他倏然放开了她,眼底曾有的一丝迷醉已然消褪,他往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个深沉内敛的男人。
音画顿觉腰上一空,无助的空虚对她袭来。
怎么了?
“你好好休息,晚上六点开饭,请准时到饭厅。”他低垂眼睑,掩饰住炯然的眸光。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淡漠冷静了?音画不解地望着他,却也只能柔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不知他运用什么身法,下一瞬间已退出了她的房间,离开得无声无息。
音画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底怅然若失,她缓缓地抚过唇上的热与轻微肿胀。
这不是一场春梦,却如此轻易地了无痕迹。
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夏天的舒爽轻风微微送入,拨乱了一室纱帘。
一早起来,音画摸到了厨房,为自己泡了一杯牛奶。
她嗜喝牛奶,或许是因为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物资贫乏,就连牛奶都冲泡得轻淡多水,只有淡淡白色却无一点香浓奶味。
所以长大以后她爱上了牛奶,可能为的只是要填补那份遗憾吧!但是牛奶每每能够让她心神安定,让她有种被宠爱的呵护感觉。
其实她现在起床已经不早了,刚毕业的她就睡到了九点才起床,太糜烂了点,可是她想不出早起做什么,就为了看看早晨的太阳,然后再等着目送夕阳下山吗?
音画轻轻地捧着飘送着奶香味的杯子,拉开了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等到听见如猫般轻盈的脚步声出现时,她已经在椅子上发呆半小时,连杯中的牛奶都凉了不少。
“乔、乔先生。”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是不思振作,喝个牛奶就发呆了半天。
乔谨锐利的睥光盯着她,“吃过早餐了?”
她本能摇头,“不过我泡了牛奶。”
“但你几乎连喝都没喝。”他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拉开了冰箱门,里头满满的食物,“冰箱里有东西,你可以随时煮来吃。”
音画不好意思的笑容已经完全变成了羞窘,她歉疚地低下头,“我不会煮饭。”
“你不会?”他面无表情。
“是。”她承认,“从小我的手艺就很差,烫伤了自己的手无数次后,我就宣布再也不拿锅铲了。”
“我以为孤儿院出身的你什么都会。”
她汗颜道:“我除了画画国画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他眸光一闪,“你会画国画?”
“一点点。”她知道自己还称不上是大师。如果是大师,她就挥亳数幅画作卖钱,也用不着走这下下之策了。
“你学过?”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究竟是有无学过?”他瞅起眼睛。
她小小声地道:“小的时候只是喜欢涂鸦,认真的学是从国中开始,那时候的美术老师精通国画,上美术课的时候教导我们的,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爱上国画,老师们也都觉得我会画,所以就在课堂上学起国画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贤淑气质,只可惜厨艺不佳。”
“是啊!”她自我解嘲,“以后认真出社会可能会饿死,如果去沿街乞讨,可能还会被人人喊打。”
他笑了,“看不出来你会沦为乞丐。”
“现在不会,以后不知道。”她低叹,“人生是很难说的,在学校的时候我踌躇满志,觉得天塌下来有长人顶,就算再苦再穷,只要双手肯做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经过诸多劫难后,我才发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有钱了,一个女人只要有钱,不难在社会上生存下去,剩下的就是为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了。”
她从不知他们会讨论起这个问题。“以我的容貌的确不难找,可是我怕男人,从小只要有男生摸了我的手,我就会紧张害怕到昏倒,所以找张长期饭票似乎不是我人生最重要的目的。”
他面露微微讥讽,“是吗?你若有如此清高,就不会答应我做个代理孕母了,更何况我已吻过你,为何不见你晕倒?”小小女子也爱玩狡狯,这一招在他面前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音画一愣,心底有些受伤,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就不会……”
他的表情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她瞅着有些心酸,不过也乖顺的什么都不去辩白。他不会懂的,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你必须承认我说得对。”
“做你的代理孕母一方面是为了报恩,一方面是我需要钱。”她黯然道:“我很抱歉必须拿你的支票,可是我别无选择。”
他挥了挥手,“我不是吝啬的人,支票是你该得的,如果你不拿的话,我反而会觉得你另有企图。”
她天真地仰头看他,“什么企图?”
“有不少人用尽心思,为的就是要成为我乔某的太座。”他嘲讽一笑,“做我的妻子有这么吃香吗?我想不通。”
“也许是因为你人很好,又很温柔,所以她们情不自禁。”她柔声地道。
他冷冷失笑,“从没有人说过我温柔,你说谎前请先打草稿。”
她忍耐着他的讽刺,战战兢兢地道:“是真的,我没有必要说谎迎合你,虽然你以为自己总是冷冷的,旁人就察觉不出你的温柔,可是我感觉得出来,你是一个很好、很好、很体贴人的男子。”
从未有人这样称赞过他,乔谨心底漾起一丝异样的温柔,随即被硬生生驱离。
美丽的女子果然令人昏头转向,他自认定力十足,却也险些栽了个跟头。
无论如何,女人依旧是他避若蛇蝎的生物,他现在需要她是因为孩子,等到孩子一落地后,他就与她再无瓜葛了,又恢复清净自在的自由之身。
“没有人要你来做心理分析。”他口气险恶,就要拂袖而去的样子。
音画畏缩了缩,怯怯地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想知道我对你的感觉。”
“我不需要任何女人对我有感觉,尤其是你,你只不过是个代理孕母。”他的口吻强烈地刺伤了她。
音画不敢呼痛也不敢表现出受伤的神情,她只是低下了头,※'痖道:“是,我知道,下次再也不会了。”
再怎么说他都是她的恩人,已经给予了她天大的恩德,她对他只该有感恩之心,不该有丝毫怨怼之情。
若不是他,孤儿院近百名院童将流离失所,老院长的命也救不回。
说到老院长,她这几日精神好了许多,料想很快就能够进行第一次手术了。
她倏然抬头,央求地道:“乔先生,我可不可以……”
“叫我乔谨。”他皱眉。
“是,乔谨,明天我可不可以跟你请个假?”
“做什么?”他防备地道。
“抚养我长大的华老院长……最近身体不好,我想回去看看她。”她低声下气地道。
他眯起眼睛,不知怎地,就是不想让她离开,“她身体不好,你回去探望她也无济于事。”
“可是她老人家最想看见的是我,我只要回去一下下就好了……”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员工。”他特别加重“员工”两个字,还带着一抹自己也不明白的愤怒,“你该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等待受孕,然后好好生下我的孩子。”
音画欲言又止,最后沉默了。
气氛僵硬了一瞬,乔谨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淡淡忧伤,心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他咬着牙,表情冷硬道:“明天早上去,中午吃饭前就得回来。还有,带些钱去,请个看护照顾院长,她需要的是专业的护理人员。”
音画小脸灿烂发亮了起来,她迅速地抬头,“乔谨……”
“我等会儿会开张支票,你喝完牛奶后到我书房来拿。”说完他转身离开。
她怔怔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觉得整个人、整颗心都活了过来。
他果然是个最最温柔的大好人!
司机载着音画到了医院,她穿着一袭乔谨教人为她添购的嫩绿色缎衫,像株迎风摇曳的青翠文竹,风舞一般来到了病房。
多亏医生的安排,华院长住进了很舒适的特别病房,不但有个景观最好的窗户,还有小电视和小冰箱。
音画婉拒了司机的帮忙,自己拎着现买的香菇鸡汤和华盛顿苹果,快乐地走进了病房。
孤儿院的董老师正好带几个小朋友来看华院长,小朋友们看到音画,都欢呼着扑上前来。
音画急急放下了满手的食物,开心地拥住了他们小小柔软的身子。
“你们来看院长呀!想不想我呢?”她满脸笑容地摸了摸这个的头,再亲了亲那个的粉嫩脸颊,喜爱极了他们。“你们有没有乖?有没有听老师的话?”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地回答,“有!我们很乖,都没有吵老师喔!”
“院长也说我们很乖……”
董老师噙着笑来到了她身边,招唤着小朋友,“来,让音画姊姊起来看院长,看看你们,都把音画姊姊漂亮的衣服弄皱了。”
“不要紧。”音画微笑着。
华院长满脸喜悦,“音画,你气色真好……这些日子好吗?”
“我很好。”她走过去坐上床沿,轻轻地亲了老院长的脸颊,“您气色也好很多了,身体觉得怎样?还好吗?”
“很好,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心底没塞着烦恼,倒觉得整个人病都好了一大半。”华院长感激地牵着音画的手,“这一切都该感谢你。”
“您别这么说。”音画温柔含笑,“您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不要想那么多了。”
董老师忍不住插嘴道:“音画,你现在在上班吗?住哪儿呢?”
“我……”音画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