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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夺心恶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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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没聊什么。”和丈夫对望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心瑶,你前两天跟娘说今天想上庙里拜拜,娘是想这两天天气不是很好,还是过几天再去吧!”丫头纳闷的看看外面,“不会呀!天人,今天天气很……”她被龚夫人一瞪,将多事的嘴闭上。

“也好,娘说过几天就过几天吧!”龚心瑶虽然看不见,可是却也能猜得出他们的表情,大概是怕她出去多少会听到一些闲言闲语,这是为了要保护她,因此体贴的附和。

龚夫人吁了口气,“老爷,饭菜都准备好了,咱们进屋里用餐吧!”夫妻俩都极力护着女儿,不想让她被流言所伤,一顿早饭就在轻松愉快的状况下结束。

“爹、娘,有件事女儿想跟你们商量。”大家又回到大厅,龚心瑶决定将心中的打算付诸行动。

原本那只是脑子里的一个念头而已,会不会实行还不能确定,可是方才听见那些对话后,那念头已在她心中形成一股势在必行的冲动。

“有什么事尽管说。”龚元辉喝着刚沏好的茶说。

龚心瑶深吸口气,“女儿想到郊外的慈云鹿住上一段时间,请爹娘成全。”“心瑶你……这太突然了。”龚夫人惊疑不定的和丈夫互觑一眼,有些明了的问:“你是不是听到刚才我和你爹说的话了?”这次她没有否认,神色仍是一贯的镇静。

“娘,我并不在意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我之所以选择慈云庵,只是纯粹喜欢那里远离尘嚣的感觉,希望一个人到那儿静一静,顺便想些事情。”龚元辉粗声的驳斥,“家里就不清静吗?为什么非要跑到尼姑马去才行?”“是呀!心瑶,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家住到尼姑庵去,这话传出去不好听啊!”她顾虑的只有女儿的闺誉和未来的幸福。“你不要因为不想给爹娘添麻烦,就说要搬到外面住,娘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娘,我……”“爹也不同意你这么做,你若一搬去那儿住,人家更会认为流言是真的,这事不要再提了。”他气呼呼的断然拒绝,“丫头,陪小姐回房去。”丫头出声打断龚心瑶已到嘴边的话,“小姐,老爷生气了,你就别说了。”“那么,女儿就先回房了。”地无奈的起身告退。

“嗯。”龚元辉见她们步出大厅,双手背在腰后,心情郁闷的来回走动。“夫人,你看心瑶该不会是有出家的念头吧?”龚夫人吓了好大一跳,“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呢?心瑶不会想不开的,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绝不可能狠得下心拋下咱们跑去出家。”“那么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要去住尼姑庵呢?会不会是她被掳走的那几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志忑不安的问。

“不会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心瑶早就跟我说了。”龚夫人想他不想就否认。

他沉吟了半晌,只有选择相信真的没事。

“没有当然是最好了,以前咱们对她的婚姻大事总是说随缘,始终没有积极的去争取,就是因为顾虑到她的感受,不想勉强她。可是为了女儿的将来着想,咱们也不能再让她任性下去了。”“老爷的意思是……”“我也不要求太多,只要对方愿意真心接纳一位失明的妻子,即使家境小康,但愿意娶咱们女儿当正室,只要符合以上的条件,我想……把心瑶嫁过去也不算是委屈了。”“万一心瑶不顺意呢?”女儿向来有主见,怕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龚元辉板起脸,“这可就由不得她了,儿女的婚事原本就是父母作主,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等楷峰的婚事一结束,就可以开始着手安排,这事先不要让心瑶知道,等找到适当的人选之后再跟她说。”

※※※

喝过周家的喜酒之后,已是春末夏初。

处处都可见到万紫千红、百花盛开的炫丽景色。

龚元辉夫妇俩坐在大厅上,皆是喜上眉梢的向女儿公布喜讯。

“这位傅老爷年约四十左右,年纪虽大了些,可是身体相当健康,至今膝下只有一女,虽是续弦,他也很有诚意的跟爹表示绝对不会亏待你,一切都会遵照礼数来办,而且傅家又是书香门第,在地方上甚有名望,不至于辱没了咱们,爹娘对这桩亲事可以说十分满意。”龚元辉说。

“心瑶,娘也偷偷见过这位傅老爷,姑且不要管他的年纪,听认识的人都说他为人宽厚、乐善好施,想必将来会是个好丈夫。”龚心瑶始终茫然的直视前方,不发一语。

龚元辉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你倒是说句话,不然一切就由爹作主了。”“爹,他听了外头那些风风雨雨之后,真的还愿意娶我吗?”她木然的问。

提起这点,龚元辉可就信心满满了,“这点爹已经向他保证过,传言终归是传言,我的女儿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何况傅老爷这个人也很明理,他自己也说就算传言是真的,他也不会计较,因为那不是你的错。”“是呀!像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没得找,娘就是听了他那番话才赞成这门亲事,心瑶,相信爹和娘的眼光,如就别再犹豫不定了。”她极轻的说:“女儿还不想嫁人。”“为什么不想嫁人?!”龚元辉肝火陡地往上窜,嗓门也大起来。“我就没听过哪个姑娘家不想嫁个好人家,你今天没跟我说个好理由,这门亲事就这么走了。”龚夫人朝丈夫摇下头,“别这么大声,把女儿都吓着了,来,喝口茶消消气,让我来劝劝她。”他忿忿的端起茶碗,“是她太任性了,枉费咱们处处在替她设想,简直是白费心机了,难道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爹,对不起,女儿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龚心瑶苦涩的说。

“心瑶,不是娘说你,过去有什么事咱们总是依着你的意思,可是现在发生这种事,不能再不管了,你就听娘的劝,答应吧!傅老爷是个有名望的人,他一定可以保护得了你,娘不会看错人的。”“我不是认为他不好,只是……”她心里一直有着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嫁进传家,真的就能幸福吗?

龚元辉下定决心不再纵容女儿,坚持己见的说:“没有什么可是,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就通知传家派人来下聘,趁早将你迎娶进门。”“爹,请您再让我考虑一下……”其实她心里从来都没忘记过马冀,知道那日官兵上山剿匪,他并没有被抓到,她心里总是期待着有朝一日他会来找她,要是她嫁入了,连着他们之间的红线就真的断了。

“有什么好考虑的?除非你不打算认我这个爹了,我还有事先回衙门去了。”他不再理会女儿的叫唤出门了。

“爹……”她只得转向求助于龚夫人,偎进她丰满的怀中。“娘,求您帮我跟爹,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唉!不是娘不帮你,心瑶,这回就算娘求你好了,像传家这么好的人家,要是错过了可是咱们的损失,娘不想误了你的终身啊!”龚心瑶的心凉了半截,知道再说什么都枉然了。

马冀,你现在人究竟在哪里?难道你真的把我忘了吗?她在心底呼唤道。

※※※

京都南苑两匹同样高大的黑色骏马像是在竞赛般,彼此互不相让的驰聘在宽广的草原士,马背上的人更是卯足了劲,彷佛非较量出高下不可。

这里是皇子、皇孙和八旗子弟比赛射猎的场所。

当今皇上特别重视练兵,认为八旗传统的“围观以讲武事,必可不废”,所以常在此地举办春搜,还有西郊畅春园进行秋猕围猎。

骏马在场上绕了几圈之后,才放慢速度的踱向小亭,等候在旁的马僮赶上前牵马,让主人稍作休息,亭内的家仆也立即奉上米酒和几盘精致的小菜。

“宣伦,你的骑术近来又增进不少。”晟恺将长辫用到背后,就起箸夹了块烧鹿肉放进口中嚼了两下,打趣的说:“看来应该是花了不少时间练习,你这亲王是不是当得太轻松了?”被唤作宣伦的男人便是两个月前被封为“简仪亲王”的纳兰骥,基于这次的因功袭爵,朝中有许多大臣相当不以为然,他们只知纳兰骥原先不过是小小的御前一等侍卫,却在一夜之间连升了好几级,爬到如今亲王的爵位,却不知他从十五岁入宫当差开始,这十年来替皇上办了多少事、查了多少案子?出生入死、毫无怨言,只是一直不顺接受皇上的赐封罢了。

他原名纳兰宣伦,十七岁那年蒙皇上恩宠赐名“骥”,乃取千里马之意,只有少数熟识的人在私底下才会唤他原来的名字,今日他一袭玄色长衫,外单赤虎锁纹对襟马褂,虽然缺少了晟恺贝勒的贵族气质,却多了份满人天生骁勇善战的架式。

“这又是谁害的?”纳兰骥撩起袍襬坐下,鼻端哼了哼气,“你和元勋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我心里可是一清二楚,没事陷害我当什么亲王,让我成天只能靠骑马解闷,你们把我困在京城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瞧你说的是什么话,亲王这爵位可是皇上御赐的,干咱们什么事?你这人还真是有福不会享,听说皇上还因此赐了两个美人给你,这是多大的恩宠啊!”晟恺一副急欲撇清关系的嘴脸让人气结。

纳兰骥没好气的斜睨对面的人,“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我对大清和皇上尽忠,可不是为了功名利碌,亏咱们还是知交好友,明知道我这个人东观西荡惯了,不喜欢老待在同一个地方,那会让我有束缚感,还故意这样陷害我。”“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你想一辈子就这样东奔西跑、飘泊不定吗?”纳兰骥像看到怪物,差点被嘴里的豆腐噎到,“咳……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怎么才多久没见就变了个人似的?”“真有差那么多吗?”晟恺搓搓下巴,俊脸上流露出即将身为人父的骄傲和得意。“现在的我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可不能再说那些不负责任的话。”“喔!那什么时候才要娶弟妹进门?”这话刚好踩在他的痛脚上。

晟恺马上哭丧着脸,“唉……现在是我想娶,人家却不肯嫁,眼看我儿子就要呱呱落地了,孩子的额娘到现在都还不肯答应嫁给我。”说什么要等找到同父异母的妹妹才肯嫁给他,这不是在为难他吗?

纳兰骥大大的嘲弄一番,“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你搞不定的女人。”“我错了,以前我也跟你一样不信邪,可是偏偏就让我碰上了,你可别龟笑鳖没尾,总有一天会轮到你。”想起当时元勋和玄祺也是这么警告过他,结果真的应验了,可见得做人不要太铁齿。

纳兰骏夸张的哈哈大笑,“你这笑话真的很好笑,我就等着那一天到来,来!

我敬你。”他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束缚,所以才迟迟不肯接受皇上赐的爵位,只因他习惯了独来独往,要他管理一座王府,想起来就很累人,何况是感情。

“干杯。”两人一连干了几杯。

晟恺放下杯子,摇着手上的玉扇,以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神瞅着他。

“前两天我在无意间听说了一件有趣的消息,我想你应该有兴趣才对。”说是无意间,其实他是刻意派人去查的。

纳兰骥连头都没抬一下,“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有兴趣?”晟恺分明是想诱他入壳。

“我当然有把握了。”要没把握就不会浪费时间了。

纳兰骥好胃口的大快朵颐,就是不肯配合一下。

“我对你的消息一站都不感兴趣,很抱欢让你失望了。”“喔……”晟恺故意把尾音拉得长长的,脸上做出惊诧的表情。“我还以为你费心的请我帮忙,是因为对人家小姐有意思,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弄错了,那么她将要嫁给谁也就不关你的事了。”“你在说谁?”纳兰骥心口一震,眉头打了结。

“你不是没兴趣吗?”晟恺就不信这小子还能无动于衷。

按捺着往上窜升的心火,纳兰骥说:“不说拉倒,反正与我无关。”“生气了?”晟恺皮痒的问。

纳兰骥的拳头喀拉喀拉的响,“元勋说的没错,你这个人有时真的很欠揍。”“好、好,别动怒,看在朋友的份上,这消息我就当是免费奉送好了。”晟恺不敢真的把他给惹毛,在骑术方面或许两人不相上下,不过自己的拳头可没有他硬。“听说五天后,怀柔县县令龚大人的女儿就要出阁了,念在你和她也算相识一场,是否该送个贺礼过去?”一张柔美可人的纤雅面容猛地浮现在眼前,扰乱了他的心湖。

他喃喃道:“她要嫁入了?”晟恺不怕死的继续撩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况且她的情况特殊,龚大人为了女儿的幸福,有好的对象,当然要赶快把她嫁出去了。”纳兰骥情急的冲口而出,“什么情况特殊?把话说清楚。”“唉!说起来还真是可怜,也不知是哪个大嘴巴造的谣,说人家姑娘被掳走后,身子就让土匪给玷污了,从此她的身价就一落千丈,没有一户正经人家敢娶她,听说她还差点削发为尼出家去了。”纳兰骥的心像有根细针在上头扎着,放下手上的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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