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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似狂潮-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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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的托孤降格为尉毅的专用奴婢。

渐渐地,她忙得没空到后院的树下去陪尉靖,她只能用眼神向更形孤僻的尉靖道歉,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她恨本没办法好好跟他说上一句话口

一向独来独往的尉靖竟感到失落,感觉自己比一无所有地来到尉家时更寂寞;

尤其当他看到一年比一年出落得更美的岳宁与尉毅同进同出,就感到无人能及的内心深处,被一种尖锐无比的感觉划伤了。

可是,他怎能嫉妒尉毅?他怎么有资格去埋怨尉毅独占了岳宁?

就是因为他深知他不能,所以他竭力漠视心痛,装作有地无她都无所谓。尉靖小心翼翼地不去想起他与岳宁、尉毅之间模糊不清的关联。

日子在这若有所失的感觉中一天天的过去了,他、尉毅、岳宁都长大了,到了能瞭解感情定什么的年纪。

在尉毅受伤的早些年,尉靖只知兄长为他废了一只手,他却从来没问过自己,看似没有任何损失的他到底丧失了什么?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了解到他失去的远比他想象的多更多。

这项认知,清楚地浮现在他十九岁,一个暴风雨的夜晚。那天深夜,尉靖睡不着觉,突然很想看看无情风雨摧毁大地的情形。他悄悄离开房间,来到楼下的客厅,坐在落地窗边,窗帘掩盖住他的形迹。

这时,岳宁下楼来找水喝。

透过帘幕的缝,尉靖一眼就看见她娇小的身形,他没出声喊她,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看。

不巧,陶秀云这时也下楼来了。她态度倔傲地接过岳宁为她端来的温开水,脸色却在看到岳宁身上披的衣服之后,猛然一变。她把瓷杯往岳宁脸上用去口

“岳宁,你这块破布从哪里拣来的?”她吼得很愤怒,连已经回房休息的老唐与尉毅都听到尖亢的声音而跑下楼来。

岳宁捂着被碎片割伤的脸颊,不敢回答。她知道陶阿姨晓得这衣服原来的主人是谁,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想到那个人名将带来的风暴,她更加不敢回答。

“夫人,发生什么事?”老唐“啪”地一声打开大灯,饭厅的一切一目了然。

但没有人注意到客厅的窗帘后面隐藏了一个人。

陶秀云瞪住岳宁,恨不得用眼神撕烂她,“你们问问她,这是从哪里来的?”

“妈,也不过就一件旧衣,不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尉毅也许不像他母亲那样眼尖,他用右手摀着嘴,打了个呵欠。

没想到陶秀云却不肯善罢甘休,她扯下岳宁肩上的毛衣,打开窗子往外一扔。

“岳宁,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穿那个王八蛋的破布出来,你就不要怪我不念你母亲生前与我的情分,把你扫出尉家!”

陶秀云掐下狠话后,在老唐与尉毅的劝说之下,怒意未尽地踏上楼回房休息。

饭厅与客厅打通相连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岳宁抽抽噎噎的啜泣声。

坐在落地窗旁的尉靖,因为好奇,悄悄开了窗门去拣那件夜半里引发陶秀云怒火的衣服。

当他站在豪雨中,双眼见到那熟悉的花色时,尉靖征住了,内心突然一阵抽痛。

这是?

尉靖颤魏魏地将它拣起,按在左胸上。一抬眼,才发现岳宁捂着伤口,双眼撞得像核桃似地,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他心疼不已。

原来,害地无端被责骂的祸因,正是这件他姥姥亲手帮他织的毛衣;自从某个午后他把它盖在岳宁身上之后,她竟然一直悉心保存至今。尉靖的心底滑过感动的热流,他不该让岳宁为了他而被伤害。

“尉靖……”早在几年前,岳宁就不减他小哥哥了,心中莫名翻腾的情怀让她无法再把他视作兄长。她意外却不惊讶地看着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他,心中有着释然的感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尉靖没有直接回答她。虽然同住在一起,但他们互不交谈已许久。尉靖苦涩地开口。“没想到你还收着它。”

“这是你借给我的,我一直把它当宝贝一样,直到今天……”她抱歉地嗫嚅着。

即使天那么灰暗,雨丝如帘幕隔开他们,岳宁那双藏不住感觉又可透视人心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双眼,还是一如从前般地凝定尉靖。

尉靖也定定地望住她。

以往两人在后院大树下静静相陪的感觉,又回流到彼此心中,可是似乎有些地方不同了。是什么呢?岳宁茫然地想。

“疼吗?”尉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轻柔拂开她的手检视着伤口。他的脸如此地靠近岳宁的,以至于她可以闻得到他阳刚的气味,与他呼息交融。

岳宁痴痴地望着尉靖。她没有一丝不安就接受这种亲昵的接触。大雨仍下着,尉靖狂野却内敛、火热又冷然的气息尽入岳宁的胸腔中,她的眼中只容得下他……天啊!她多久没好好看过他一眼?她甚至不晓得他的变眸何时变得如此锐利慑人,他的下巴何时刻划成如此坚毅的线条,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阿,她怎能时时感受到他的存在、感觉他们的灵魂是贴近的,却对它的外貌如此陌生?

尉靖维持一贯的无言,不想打断这美好的一刻。

当岳宁全心全意地望着他时,时空不存在,尉毅、陶秀云也不再是阻碍;世界的一切彷佛都归了零。就像多年前他在岳宁身上看到彼此同样有的寂寞;雨中,他清楚地看到岳宁明眸中燃着与他一样炙热的火光;他不会错认,那与每天煎熬着他的痛苦泉源是一样的。那是……爱情!

岳宁忽然像醒了般,怯怯地拉住近在咫尺的毛衣。“可以再把它借给我吗?”

尉靖面无表情,思潮汹涌地望着她。他缓缓将手伸出去,不是把毛衣递给她,而是——绕过她的娇躯、情难自禁地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尉——”岳宁的轻喊还没出口,就被尉靖的吻堵住了。

饱尝岳宁的甜美,是尉靖心里不知梦想过多少回的事。尽管在尉家以外的地方有许多女孩子向他献殷勤,可是他爱的、渴望的,永远只有早就闯进他心湖的岳宁!

岳宁在他怀中不安地摆着头,又像抗拒又似承受,让尉靖了解到她的生疏与意乱情迷。

他占有性地用手臂环着她的腰,不容她退怯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他轻轻舔过她的芳唇后,极有耐性地挑开她的唇,掬取它的芬芳……冷冽的雨与火热的吻,几乎要颠覆岳宁的感官,她全然瘫软在尉靖的怀里。与他结实有力的体魄相较,她娇软的身躯只能像菟丝花般攀附在他身上。岳宁的响应让尉靖欲罢不能,他不只在她的唇间流连忘返,湿透的衣衫就像第二层皮肤贴在彼此的身上,尉靖灵巧的指尖摩擎着、揉搓着,炙烫的体温透衣而出,就要撩烧两具年轻易惑的肉体……“岳宁,岳——”刻意压低的嗓音由远而近,却在某个定点戛然而止。

尉靖首先发现不对,他用身躯挡住岳宁半裸的酥胸,直到转头看见来人。

是他!

尉靖镇静地替岳宁扣上衣领,让几欲晕厥的她靠在他怀中喘息。他情欲末褪的变眼与来者互瞪着,即便隔着雨、即使娇小的岳宁完全被他护着,尉靖相信睿智如尉毅不会不晓得他们刚刚做了什么事。

岳宁在尉靖怀中渐渐地回复神智,她发现尉靖全身僵硬而紧绷,她退开身,自己站稳,顺势望过去,大惊道:“毅哥哥……”

尉毅嘴角微微抽动,多此一举地解释。“我刚来而已。我只是过来告诉你,我睡不着,麻烦你帮我冲杯牛奶送到书房来。”

“好的。”岳宁看着尉毅大踏步离去的模样,想到方才和尉靖的亲密行为,不禁赫然。

尉靖脸色阴晴不定地把毛衣递给她。“只要你还想要它,它永远都是你的。”

“谢谢。”岳宁羞涩地接过手。

进入室内,互相追过晚安后,他们各自回房换上干爽的衣服,然后岳宁才又来到厨房去冲泡尉毅吩咐的牛奶。

得到尉靖深情的一吻后,岳宁心中涨满喜悦。虽然被毅哥哥撞见了颇为尴尬,可是她送消夜过去时,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平时也不见他流露出痛恨尉靖的情绪。

于是整晚她都作着幸福的美梦,梦见她与尉靖得到毅哥哥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翌日,老唐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尉靖留书走了。

他在信中表示,他决定搬到大学附近的宿舍去,从此不再以尉家为家。

这个消息,让陶秀云高兴得手舞足蹈,却让岳宁差点崩溃。

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她从天堂摔进了地狱!

尉靖离开了,他竟然在得到她的初吻之后就离开了,事先没有预兆、没有交代,他的留书中没有一句话是给她的,他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联络的方式。

她以为一吻是幸福的开始,他却选择以一吻作为分别的仪式。

在岳宁险些支撑不住时,一向被她打点妥贴的尉毅反过来照顾她。

不过,他温和的兄妹之情怎么比得上来去如风、炙热如火的爱情?尉毅再不舍,岳宁还是一日日地消沈下去,从甜美温婉的小女孩变成了眉梢带愁的小女人。

※※※

台风夹带的丰沛雨水仍旧冲刷着大地,八年过去了……甫抵尉宅的尉靖还在打量着客厅。这里的每件字画、每个花瓶,都被摆放在它原来的位置,跟一年前,不,甚至跟八年前一模一样,这显示住在这座宅子里的人,是多么漫不经心在经营这个家,难怪气氛如此冷清、摆设一成不变。

住在这里比北极更冰冷!尉靖有感而发地一叹,提起脚边的行李往楼梯走去。

站在饭厅里望着尉靖的岳宁,看到他终究没有发现自己,心中不禁失望得紧。

她知道尉靖回到尉家来,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里。她支开仆佣,亲手准备了一壶咖啡、一些茶点,放在托盘上,打算亲自送到尉靖的房间去。

方才看到尉靖冒着风雨回到尉家时,她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自从他八年前不辞而别之后,这是他第七度回到尉家来;每年他都在这天——她的生日出现,她足足印证了七次,才敢向心伤累累的自己承认这不只是巧合……岳宁数了一口气。

八年前,尉靖在雨中拥吻她之后,隔天就提着行李走得不见人影,徒然留给她梦一场与梦醒后的心伤。她在多少个夜里泪流不止,拚命问自己: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一吻之后,尉靖就突然不告而别?

她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个吻发生得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为什么原本没说过要离开的尉靖会落荒而逃?

岳宁钻牛角尖地苦思。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千错万错,是她错了!

错在她不是尉靖的梦中情人,错在所有的美好都是她胡乱想象的,错在她以为那个吻是最美的、在尉靖心中却什么都不是!

自承此错,比被人指着鼻子痛骂还催人心碎;岳宁因此大病一场,病后,它的元气、自信几乎部消失了,没什么事是她提得起劲的;连尉靖久久回来一次,她也只敢远远看他、不敢去跟他说句话,深怕有所期待的心再次落空。

毅哥哥不只一次摇着头说她变了。

她真的变了吗?其实岳宁也不在乎自己变不变、变成什么样,反正日子就是这么过,太阳朝起夕落、四季照常流转,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尉靖走了,他末经她的同意,把她的灵魂也一并带走了……从此,她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直到有一天,毅哥哥偶然提起,尉靖每次回家的日期总是固定在某日,好象专程回来过这一天似的……这句戏言,彷佛是一阵甘霖,降在她枯竭已久的心上。

岳宁仔细回想,毅哥哥说得没错,尉靖的确每年都是在七月十九日——她的生日那天回来……一开始,她不敢对这个巧合多加遐想,不过她向自己承诺,如果尉靖连续七年都在这天回来,她会鼓起勇气,同他当面问明当年他不告而别的理由。

哪怕事情的真相会令她再次心碎,她也在所不惜!

今天,正是尉靖离家后的第八年,这也是他第七度还在她生日当天归来。

岳宁壮起胆子,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思,捧着托盘来到他的房门口,吸气、吐气数回之后,才终于伸手敲门。

“进来。”房内传来他危险低沉的应声。

岳宁连忙开门进去,慌乱中撞掉托盘上的奶精罐。镇定啊!她对着自己心理建设,但手指仍抖得厉害。她左看右看,尉靖人呢?

浴室里传来哗啪啦的水声。

岳宁想起尉靖刚才站在大门外等老唐应门,淋待全身湿透的模样,双眼倏然大睁。她猛然顿悟,它是在浴室里……冲澡?尉靖全身赤裸的想象图出现在脑海中,岳宁双颊燥红地往后退。

哎、哎呀,虽说久别末见,但现在也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吧?岳宁开始想撤退。

她连托盘都端不稳,两腿软得像棉絮,一想到尉靖随时都有走出来的可能,她就紧张得快要昏倒了。岳宁勉强退后了两、三步,却踩到她刚刚忘记捡起来的奶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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