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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相国-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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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太子。”
  遇到赵元佐,杨延昭也是有几分高兴,两人最初相识虽是他jīng心算计,但交往了几次后,发现此子心地颇为纯善,在宫闱之中,委实难得。
  挥手退去了身后的宫女内侍,赵元佐的眉头飞舞着,“杨大人可算是回来了,那洪筹送回来的书稿本想留着看的,可是这心总是把持不住,这不已经看完了,若是杨大人不回来,小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神情,似乎酒鬼来了酒瘾,心中正被猴抓般的难受,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坛美酒,自是目露渴望,恨不得上前抓着杨延昭的衣袖,令他即刻讲起三国演义来。
  见着情形,只能对着赵元佐笑了笑,当初是想用这三国演义来给洪筹谋得赏识,但没想到竟然使他痴迷到这种地步。
  而当世,这书算不得经纶要典,若是长久迷恋,必定会有玩物丧志之言,皇宫深院处处惊险,太子之位历来便是众矢之的,若有不甚,就会遭得他人算计。
  在这皇城之内,他结识的便只有赵元佐一人,虽还未想好做tài子dǎng,但有些亲近,在rì后朝堂上也能多谢照应。
  思量至此,不禁出言劝道,“这些都只是杨璟胡思乱想之物,当做不得王爷这般的在意,殿下贵为东宫之主,还需勤勉于圣人之道上方为正紧。”
  听到这,赵元佐脸上显然有了失落之sè,耷拉着先前飞扬的双眉,看着他的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生疏,稍后有些不悦的甩了甩衣袖,“杨大人,小王还以为你和那些只会有头晃脑的老夫子有着不同,原来也是这般无趣。”
  少年孩提,却也是如此的不掩心中的欢恼,至少,表明在他眼中,对自己并无提防与戒心。
  笑着轻咳了两声,杨延昭低声说道着,“居其位,行其事,有些话,想来也不用杨璟这做臣子的多言,王爷还需多多的用心于治学理事之上才是,而这市井小民消遣之物,当不能扰了殿下的心境。”
  杨延昭猜想的不错,这些话语,赵元佐已是熟烂于心,闻言,当即脸sè变了变,用脚踢着身前的花草,几番之后,脸上露出与他年岁不相符合的伤感与哀愁。
  “杨大人这是要回去了么?孤王也该去听夫子讲课了,待他rì空暇了,再与杨大人问道些闽南的趣闻。”
  闻逆耳之言而不怒,明轻重晓得失,倒是心xìng极佳,暗中称赞了一句,杨延昭低首行礼,“当以殿下功课要紧,他rì,杨璟自是随时恭候。”
  眼中略带着失落,赵元佐转身,移步离去,当走过杨延昭的身边时,却轻声问了一句,“居其位,该如何?”
  “大智若愚。”
  “多谢杨大人。”
  眼前,赵元佐已经走远,杨延昭嘴边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此子心无yīn毒之念,若是有朝一rì能问鼎大宝,对于社稷与苍生,何尝不是件好事。
  思绪胡乱的想着,杨延昭往宫外走去,待出了皇城,见到在外守着的萧慕chūn,上了马车,往回行去。
  马车没有驶进巷子,仍是寄养在了巷口的酒家里,那伙计儿还认得杨延昭这毫无架子的状元郎,熟络的说笑着,将几辆马车送到了后院马厩之中。
  “延昭兄!”
  步行进了巷子,还未走多远,便听得身后传来惊呼之声,转过首,杨延昭却是笑了,再进汴梁城后第一次开心的笑了。
  一年未见,张谦仍是温文尔雅,白sè长衫更显得风流倜傥,此时脸上却满是雀跃的欢喜,即便是脚下,也是步履如飞的走上前。
  当他正yù靠近杨延昭时,一道身影却是挡在了他之前,“延昭兄,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想死我李元沛了!”
  被李至熊抱着,杨延昭当即笑了出来,但还是推着李至道,“元沛兄,你这是作何?相别一载,你怎学会了这种龌蹉之事,竟喜上了这龙阳之好”
  闻言,萧慕chūn几人放声笑了,那李至却是猛的闪到一边,很是恼怒的等着他,“呸!好一个杨璟,你我好歹也是挚交好友,怎能如此的诋毁。我李元沛可是一表人才,不知多少的姑娘家在闺阁中暗自思念,哪里会对你有兴趣!”
  很是气愤的说完,李至双手负在身后,脸望着天,满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要在气势上,将杨延昭给压倒。
  “我可没说你对我感兴趣,或许只是你单相思而已,本公子已是明珠有主了。”
  一句幽幽的话语顿时让李至有着吐血的感觉,抖索的手指着杨延昭带着笑意的脸,半晌,竟是放声笑了。
  “好了,别在这打趣了”,张谦走上前,止住了二人的离谱说笑,继而望向杨延昭,笑如chūn风拂面,伸出一只拳头,“延昭兄,你终于回来了。”
  见着情形,杨延昭与李至的笑意都僵凝住了,只因这个举动,一年前还有六人同做,说着心中的豪情与抱负,如今,却已是人去情散。
  “延昭兄,回来便好”,李至也是将拳头伸了出来,嘴角边,那丝笑意,似乎显得有些牵强,带着淡淡的哀伤。
  杨延昭的笑意散去,深吸了口气,将手伸了出去,“我们永远是兄弟。”
  三只拳头,再次碰到了一起,稍后,爽朗的笑声响起,只是,不知为何,在萧慕chūn听来,这笑声里似乎有着凄楚。
  一阵略带凉意的风吹过,抬首,望天,暖阳已垂下,余晖映在两侧的院落砖瓦屋檐上,带着暗黄的斑驳光晕,竟有些莫名的落寞之意。
  这读书人的风情,自己这粗人附庸了作何!
  摇了摇脑袋,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看着已经向前走去的杨延昭三人,忙大步紧跟着过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红妆藏隐秘

      笑罢之后,三人依肩往小院走去,一路上,互说着别离后所遇之事,倒也不时传来嬉笑之声,很快,便到了院子。
  轻敲着朱门,不多时,轻碎的脚步声飘忽而来,待门开了,满是欢喜的惊呼着,“秋白大哥,元沛大哥!”
  见到八妹,张谦和李至也是颇为开心,忙上前一人牵着一边,问着闽南的事情,而后者自然很是认真的说着,俨然又装出了小大人的模样。
  进了屋,几女正与张婶说着家常,拉着八妹的张谦和李至脸sè一变,忙走上前对着柴清云弯身行礼,“下官见过郡主!”
  二人这一拜见,本还是说笑的张婶立马懵了,稍后回过神,顿时满脸惨白,惊慌失措的起身,跪伏在地,口中含糊不清的念叨着,“老妇人不知是郡主驾到,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开恩!”
  见这情形,柴清云急忙走上前,扶住跪在地上的张婶,“张婶,不必这样的见外,还是如之前那般说着闲话便好。” 。 。
  闻言,张婶惊怕的连连摇首,“使不得,使不得……”
  实在无法拉起跪在地上的张婶,柴清云也顾不得仍在作礼的张谦与李至,美目瞪了一旁的杨延昭。
  被这一瞪眼,后者倒是觉得有些委屈,毕竟对于寻常百姓,平rì里接触之物不过是升斗米粮与油烟之物,而郡主可是皇家贵胄,金贵无比,怎能不惊恐万分,张婶如此,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柴清云已经示意了,他自然是要开口了,遂上前在张谦和李至二人背后拍了拍,“秋白兄,元沛兄,不要在弯着腰了,容易折了。”
  继而扶起还是惊慌的张婶,将她强按到了木椅上,“张婶,既然郡主发话了,你怎能不依,往后莫要再做那些虚礼,否则我们的郡主可就不高兴了。”
  话语中略带着打趣之意,还未缓过神来的张婶只是连连点头,而一旁的张谦和李至却是听出了另一番意味。
  二人不禁偷偷望向了柴清云,见她脸上并无异sè,当即相视一笑,低首不作言语。
  晚膳,是从巷口的酒楼中唤来的酒菜,久别重逢,自当是热闹非常,盘中佳肴虽不及玉盘珍馐,但足以让人大快朵颐;壶中的酒并非琼脂玉露,却觥筹交错,好不欢喜。
  酉时尽了,喧闹才安静了下来,众人散去歇息了,那李至却是拉着杨延昭的衣袖,口中呓语不断,双目竟泪珠泛出。
  明白他含糊不清的话中所说之事,杨延昭不禁暗叹了口气,将李至送回到房间,安顿了之后,走出屋子见到张谦正倚靠在檐廊的红柱旁,面sè红润,双目迷离,显然饮酒后已有了微微醉意。
  “秋白是在等我?”
  走上前,双手放在檐廊前的木栏上,晚风吹过,脚边的青草微微摇动,淡淡的青草香让杨延昭鼻前多了少许的清新。
  “元沛兄他睡下了?”
  转过身,张谦轻声的问着,手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双目盯着院墙角落,那里几棵墨竹青翠鲜绿,夜幕之下,正婆娑轻曳。
  不多时,轻笑在他的脸上浮现,似乎带着些苦意,“元沛兄与我等虽是最晚才相识,平rì里也是大大咧咧没个正行,但是xìng子很是宽厚,待人也是极为真诚,这一年来,他的心底总是压着太多的痛楚,如今延昭兄你回来了,他怕是憋不住了。”
  叹了口气,杨延昭抬首望向繁星闪烁的天际,“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有事情,强求不得,既是散去了,那便随它去吧!”
  闻言,张谦却是转过首,盯着他,半晌,竟又吃吃的笑了起来,“这番话,若是延昭兄的真心话,张秋白倒是觉得有些怪异了,不过却是这般的道理,权当是看花过客,如此,方能觉得心中舒坦些。”
  话虽说笑着说出,杨延昭却能听出其中的酸楚,当初,六人皆是视为挚交好友,而如今,同在汴梁城中,却是如陌路之人,这番落差,至xìng至情的他怎能不唏嘘。
  道完这句,张谦也是将脸扬了起来,晚风吹着面颊,本理好的鬓发再次有些散乱开来,在他的脸庞上舞动。
  “吕蒙正已是刑部司刑,秉阳兄……”
  说道着,停顿了稍许,张谦深吸了口气,这次继续,“秉阳兄和光弼兄进了尚书省,如今是左右司郎的郎中,也是正六品了。而常之兄也是颇受器重,进了门下省做了给事,如今,虽是六品的官来,却是更胜与他人,即便是那张齐贤也做了宋州的通判了。”
  轻轻的说着,嘴角一丝苦笑浮起,与杨延昭道着几人的际遇,不过话语深处,更是有几分落寞。
  同科及第,不过一载,他与李至仍是七品的深衙小吏,虽说七品和六品相差不过一个品级,但在汴梁城中,却截然不同,已是一道很难跨越的分水线。
  二人皆不出声,院中一片寂静,风轻抚过,似乎隐约间可以听到屋内李至在低声梦呓。
  许久,杨延昭摇了摇满是混乱脑袋,拍了拍张谦的肩头,“树大招风,有时候走得太快,反而容易跌跤,你我还是尽本分,谋己任,至于其他的,还是暂且忘却吧。”
  深吸了口气,张谦点了点头,随后用手揉了揉额头,转身往着一边走去,“延昭兄说得对,官小身自轻,或许此刻高堂深院里,那些重臣大员们正冥思苦想某些烦人的事情,而我这芝麻小官倒是可以满是轻松的入眠了。”
  说罢,便是离去了,徐徐晚风中,传来他低声的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rì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木门合上,声音自是不再可闻,见张谦进了屋子,杨延昭立在远处,呆滞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抬步往着北边一直为他留着的房间走去。
  暗黄的油灯照亮着那扇油纸窗儿,推开门,却见几女在等下说道着闲话,见他进来,皆是望了过来,罗氏女则是起身道,“六郎你可觉得酒晕,奴家在炤防煮了些醒酒汤,怕凉透了因而还未盛,这就给你取来。”
  说完,人已经出了屋,杨延昭只能莞尔的笑了笑,与柴清云,八妹、排风三人说了几句,待喝了醒酒汤之后,却也觉得jīng神好了不少。
  灯火轻晃,正说着话的柴清云不时的抬首望着窗外那抹漆黑,见她这般,罗氏女却是捂嘴笑了,“柴姐姐可是觉得天sè晚了,但又万番不舍的离去?”
  一句打趣让柴清云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刚yù出言来反击,却想到八妹和排风都在,便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眉目流连,佯装怒怨的瞪了瞪。
  或许二女之间的嬉笑之言罗氏女很少能占得先机,见到柴清云这副羞涩模样,不禁再次偷偷的笑了起来。
  “好了,天sè已晚,玉儿是该回去了。”
  杨延昭轻声道了一句,那柴清云遂起身,与八妹和排风到了声别,在经过罗氏女身边时,对她挤了挤眼睛,“清儿妹妹,今晚姐姐将你的六郎借走可好?”
  一句戏言让八妹怪笑起来,而排风却是低下了头,罗氏女脸sè顿时娇羞了起来,手拧着衣袖,稍后,扭头往床边走去,“柴姐姐若是喜欢,便留了去。”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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