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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恶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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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绢飞快起身。

“什么声音?”左传雄问。

“没什么。窗子没关好,我去关上它。”

她走出卧室,觅着浓郁的妖气来到书房,室内传出阵阵器皿碎裂的声音。她迅速闪进去,锁上门。

打开灯,眼前的一幕令她目瞪口呆。

一只长愈十米的巨雕趴在地上,书桌书架等家具被压得粉碎,地板和墙壁上溅满鲜血,花白色的羽毛落了一地。

“花翎,发生什么事了?”

巨雕艰难地回头看她,企图站起来,却重新倒下,胸前的伤口涌出大量鲜血,身体因剧痛瑟瑟发抖。

“恶人要杀我。”他有气无力的说。

“不是吧。传雄在睡觉。”

“不是他,是另一个。”

左传雄听到动静,来到红绢门前。“红绢,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你有事吗?”

“我没事。你早些休息吧。”

伤口一阵剧痛,花翎连连发抖,羽毛上沾染的鲜血溅到门上,轻微的撞击声把要离去的左传雄吸引回来。红绢惊恐的看到一缕血腥味从门缝飘了出去。

左传雄马上感觉到了。“红绢,你还好吧?”他拍门。

“我很好。”

“你出来,我想看看你。”

红绢打量房间,满墙都溅满了血迹,原形毕露的花翎半躺在地上。这副情景怎么开门?

“你怎么不说话?我进来了。”

一阵门铃声打断了左传雄的追问。

花翎寒毛直竖,“他来了!”

红绢感到强大的力量渗进这套房子。

正传 金牌之争(中)

“谁呀?”左传雄打开门。一个英俊的青年站在门外。

他看到左传雄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住在这里?”

这是什么话?左传雄奇怪,“是呀。你找谁?”

青年看着这个高他半头,身材魁梧的男子。“我敲错门了。对不起。”掉头就走。

“莫名其妙。”左传雄关上门。

他又到书房门前,伸手向门把手。门内红绢和花翎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

不知为什么?只是一种预感,打开门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而且不是他想看到的。左传雄犹豫一下,把手收回来。

“红绢,早些睡吧。”

他走开了。

花翎和红绢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左传雄在客厅里看到变回人形的花翎。

“你什么时候来的?”

红绢说:“昨晚。你睡着了。他喝醉了,找不到回家的路,就上咱们这儿来了。”

“哦。怨不得脸色不好。”

“我要上班了。你要是不舒服就请假。”

红绢推说昨晚加班,今天倒休睡觉。左传雄自己走了。

花翎望向窗外。“他还在外面。”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想起啸天和追风,“他不走,我们怎么办?”

“我去向他问个清楚。”

“你不能去。他不是左传雄。他很危险。”

社区内的石子路上。

“你还没找到要找的人?”

“你别装成这样好吗?好像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似的。”

这个人脑子一定有毛病,左传雄不想再多话,绕开他。

“你不吃,我就吃了。”

“你说什么?”左传雄回身。

“你别生气。当我没说。我这就走。”他逃也似的跑了。

“神经病!”

红绢和花翎分明看到卧虎刚才现出了红光。

“我想你和追风、啸天,还是尽快离开这个城市好。”红绢回味着那英俊男子周身盘旋着的一圈金色的光,像金沙一样。

花翎立刻给啸天和追风打电话,现在不能再用法术了,敌人会追踪法术上的妖气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放下电话,花翎松了口气,至少啸天他们安全了。

“他又回来了。”红绢沉声道。

花翎脸上毫无血色。

“我出去击退他,否则他绝不会放过你。”

“你有把握吗?”花翎与红绢虽无大矛盾,但一向不合,现在她肯为他出头,令他十分感动。

“放心。别忘了我是太虚观的传人。”红绢眼中精光聚闪,颇有些大义凛然的味道,“如果我不是他的对手,你抽个空赶紧逃,我不是妖怪,他不会为难我。”她省去了“吃”这个字,花翎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这个字的折磨。

红绢突然出现在英俊男子面前。他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当发现只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时,他笑了。

两秒种,红绢脑中一阵错乱,这个人龙眉凤目,笑容那么亲切,怎么也不应该是敌人。

“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她冷冷的说。

“我办完事就走。”

“那个妖怪是我的,你休想动他。”

他吃了一惊,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原来你也是……”他轻笑,“抱歉。”

没有多余的话,他匆匆走了。

红绢卸去杀气,这人神经不正常吧。胸口感到灼热,她解开第一颗钮扣,脖子上金色的龙牌变成了红色,把皮肤都烫红了。这块龙牌她戴了几百年,沾染了不少灵气和日月精华,今天突显异像,变成了圣物。那么他突然退去,是把她当成恶人了。她觉得好笑,每一个恶人都有一件圣物,自己不是恶人,却与两件圣物有缘。冰晶呀,你知道吗?你的遗物救了一只妖怪。你若活着,大概会气得哇哇大叫吧。她的眼睛黯淡下去,那可怜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喝了孟婆汤的他,还能记得她这个师父吗?

转天傍晚,红绢走出公司,左传雄今天加班不能来接她,看今晚夜色不错,坐公共汽车回去吧。

恰在此时,大厦一角转出一个人,阴魂不散呀。

红绢壮壮胆子,尽量凶巴巴地说:“你还不死心。那只妖怪是我们的食物。”

“我今天不为食物的事。我只想问你,圣物是你的吗?”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她颈部。

“什么圣物?”红绢不禁抓紧领口。

“别想骗我。圣物就在你身上。”

“我不知道什么圣物,但在我身上的东西,当然是我的。”

“你不是恶人,它对你没作用,把它给我吧。”

红绢退了两步,他识破了她。

“算我求你。我的力量总是不能收发自如,我需要它。”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不能因为你需要,就抢别人的东西。恶人也不能不讲道理。”

“我感受到它的存在。”红绢的胸口开始灼热起来。“它也感受到了我的力量,我们相互呼唤,就像久违的朋友,或者我们本来就是一体,分开太久,终于见面了,渴望结合在一起。”念经似的语调将他带入冥想,眼眸变成血红色,金沙从身体外围升腾而起,慢慢形成螺旋状的旋风……

“不要。停下来。”红绢大叫,胸口的灼热感愈发强烈了。

“把圣物给我。”他冷冷地说。金沙般的力量旋转不止。

“你休想!”

旋风在加剧,变成了龙卷风。吊着金牌的金链开始发烫。戴了它几百年,它居然背叛我?红绢心烦意乱。她在心中默念口诀,跺一下脚,消失得无影无踪。

“土遁术。你休想逃。”

二十分钟后,红绢在四十里外的郊区露头。喘息间,身后五十米处的土地轰然而动,金沙龙卷风包裹着的青年从泥土中升起来。

红绢惊惶失措,一头扎进了旁边的水塘。

三十分钟后,她水淋淋的从市内一个护城河里爬上来。以往使用水遁,只需手指沾几滴清水,这次却搞得如此狼狈。

金牌仍然烫得惊人,发出的热气迅速烤干了她的衣服。

红绢发现护城河的水位在急剧下降,金色的光茫映得河水闪闪发光。她不及细看,发足狂奔。“他能看透我的法术。”这个事实令她无心恋战。

正传 金牌之争(下)

金沙风暴紧紧相随,不知不觉竟跑到左传雄工作的大厦前。

红绢刹住步子。“为什么跑到这儿来了?难道我想求助于左传雄。”可是左传雄还没有觉醒,来了只能白白送死。

太虚观没有专门杀恶人的招术。那种人太不常见了。若用武术和摔跤肉搏,还需突破金沙狂风。古书上记载的阴毒阵法——天雷阵,浮现脑海。据说天神都惧怕三分,不知用在恶人身上会怎样?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他找死,她也没有办法。

紫色杀气瞬间笼罩住她全身。

“不要以为我怕了你。”

他的头发迎风飘扬,脸色白得吓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红绢。“圣物给我。”呓语般的声音掺杂着迷茫的执着。

“疯了,你这个疯子。”

“你是学道之人,应该知道顺应天意。圣物与我有缘,它是我的。”

“你想要它,除非我死。”

“何必这样?我不想杀人。”

红绢咬破食指,边念那个古老的口诀,边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他看到本应立刻风干的血液赫然发出红光,像潺潺流水的小溪一样流动起来,顺时针循环不止。

“你现在退下还来得及。”

他没说话。以前他从不会非要某件东西不可,不知为什么,自从感觉到圣物的气息,他就变得如此偏执,仿佛不得到它,就不能活。恶人的顾忌本就不多,现在强烈的占有欲击碎了他仅有的一点儿道德心。

他跨出一步,金沙顿时被旋转不停的血光八卦收去。

“好厉害的阵法。”他心里想,脚步不停。

红绢开始念口诀的第二段。

“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刷”红光暴涨,直射夜空,余光扫在他身上,外衣烧焦。

“啊!好痛!”他想后退,却发现身子根本动不了。

天际远远传来隐隐雷声,天雷已收到召唤,红绢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第三段口诀只好继续念下去。

引下天雷会怎么样?他不得不想这个问题。肉体倒也罢了,关键是如何在天雷强击下保住魂魄,虽然他是恶人,没有圣物护身一样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红绢心里也很矛盾,杀了他算不算草菅人命?她想起地狱里的刑具。

后悔已经没用了,血光八卦强烈震动,天雷蓄势待发。

“你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

他紧咬嘴唇,一声不吭。好倔强的性格!红绢凝神看他,他的衣服碎得不成样子,一缕一缕的丝织物挂在身上,几乎不能遮体。于是她看到一幅奇怪的景象,无数条细细的红丝线缠绕在他赤裸的肌肉上。

“这是什么?”红绢睁大眼睛。

那不是红丝线,它更像毛细血管,血液还在流动。

“追魂丝。”

震惊中她慌忙收势,血光八卦反转,天雷降下劈向相反的方向,轰然巨响劈开紫气白气两层屏障,将她击飞百米外。

“好疼呀!”他觉得全身骨架似被拆散,疼痛难忍。

这是什么法术,怎么没有听说过?他缓过气,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血光八卦消失,地上只剩一个直径十米的大洞,冒着滚滚黑烟。

红绢毫无生息的躺在冰冷的水泥方砖地上,领子烧没了。他顺利摘下金牌。

这块金牌,一面雕龙,一面是用小篆写成的两行字,好奇怪,他不懂书法,却看懂了这画一样的文字:“大明天子皇孙朱XX,XX年XX月XX日XX时生。”

他的眼睛从金牌转到地上的女孩儿,她的衣角还燃着火苗,面孔被熏得漆黑……

天雷巨响惊动了附近的人们。一个人跑过来,抱起红绢,替她拍打衣服,扑灭火苗。

“红绢,你怎么了?”

左传雄看到近前呆若木鸡的青年。“又是你。你对她做什么了?”

“你叫她什么?”他答非所问。

左传雄顾不上理他,红绢的呼吸没了,他忙不迭地给她做人工呼吸。

“红绢,你醒醒。别吓我!”

远远的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青年目光涣散,身体开始颤抖,剧烈的颤抖,最后终于站立不稳,“咕咚”跪倒在红绢面前。

红绢在医院里醒来已是第三天了。左传雄抓着她的手,欣喜若狂。

“我没有死。”她纳闷。

“这家医院神了。你都没呼吸了,他们居然把你救活了。等你出院,我要送一面锦旗给他们,就写‘悬壶济世’如何?”

为什么不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之类?为什么要用那个古老的词汇?

“喝口汤吧?”张笑一打断她的思路,“是周大哥熬的,还热着呢。”

左传雄拿过保温瓶,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浓浓的鱼汤香气中混杂着草药的味道,她什么都明白了。

“他呢?”

“谁呀?”左传雄这么说,目光却投向门外。那个失魂落魄的青年已经跪了两天,不管别人说什么,劝也好,骂也好,他就是不起来。

红绢艰难地坐起来,他身上的戾气全消,满面泪痕,透过这副神情,依稀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让他进来。”

“他是疯子,万一……再说他偷你的东西也还回来了。”左传雄拿出金牌。“看他怪可怜的,饶了他吧。”

红绢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可是…他没偷东西,金牌本来就是他的。”

左传雄和张笑一异口同声:“原来你认识他?!”

“我和他在孤儿院认识的,金牌是他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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