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别这样……”她躲不开这情浪、这狂欲,彷佛大海一般就要将她灭顶。
当她紧闭上双眼,他却抬起她的脸蛋,逼迫著说:“看清楚,是谁抱著你?是谁在你里面?是我程思瀚,不准你再喊错名字了!”
迷糊的睁开眼,她望进了他的双眸,汗水沿著他的额头滑落,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有魔性的,有如夏夜最深邃的夜空,看一眼就要让人沉迷其中。
“你是谁?我又是谁?”他抚著她的红唇问。
他的眼神太让人迷惘,她不觉轻启双唇说:“我是我……你是你……”
他嘴角含笑,对她的回应很满意,“没错,你是你,我是我,但我们在一起了,你看到了没?”
“我看到了……”怎麽也逃不开的这纠缠呀……
“还要不要?更多、更久、更绝对?”他刻意延长这折磨、延後那解脱。
“不……不要……”她先是哽咽了,等他吻去她眼角的泪,才又求饶似地说:“要,人家还要……”
“我的雨诗,我可爱的人……”他再也没什麽要求,终於放纵开最终的欲望。
粉红色的梦境飘飘欲仙,时而攀升时而坠落,但总有他的双臂拥著她,即便是疯狂的也是安全的。
毕竟,徜徉在夏天的夜空中,除了作梦还能作什麽呢?
※※※※※※※※
清晨六点,房内睡意正浓、梦境正沉,突然“铃铃铃!”的闹钟响了。
一只大手探出来按住闹钟,程思瀚该准备去上班了,因为他要淋浴,要吃早餐,还要开车从基隆到台北,他必须非常早起。
但,他是不可能甘於寂寞的,低头吻过雨诗的小脸,他就是执意要叫她起床,“起来,不准睡了!”
“要上班的是你……又不是我,为什麽……我也要早起?”她转过身去,不想面对刺眼的阳光,平常她可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
“不管,你得准备早餐给我吃,快点!”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伸手往她身下摸索,这招很有效,把她所有的瞌睡虫都赶跑了。
“好了好了,别玩我了!”她又痒又麻的,完全清醒了。
“乾脆今天不上班了!”他玩性大起,兴致勃勃,“在家里玩你一整天!”
如此异想天开,雨诗怎能让他梦想成真?立刻跳下床,穿上衣服,冲出房门,“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这就去煎蛋!”
“哈哈……”程思瀚低笑著,觉得她那慌乱的样子可爱极了。
十几分钟後,程思瀚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厨房,把脸靠在雨诗的肩上,深吸口气说:“好香。”
“快去坐好,可以吃了。”她一个轻颤,把煎鱼装上盘。
从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明白他最爱吃的就是清粥小菜,只要熬好一锅白粥,加上几样简单小菜,就够他连吃三碗了。
“我来。”他接过盘子,放到小餐桌上。
两人面对面坐著,就在这晨光之中共用早餐,窗外麻雀吱啁轻啼,蓝天之中没有一丝白云,多麽宁静惬意的这一刻。突然间,雨诗也不是那麽讨厌早起了。
当她慢慢吃完一碗粥,程思瀚已经狼吞虎咽了三大碗,满足地站起身来,“雨诗,帮我打领带。”
“你自己不会打?”她放下碗筷,却还是乖乖为他服务。
“我打得不好看。”他总有许多藉口,双手放在她腰臀上,乘机吃吃豆腐。
打好领带,他又说:“拿外套和公事包给我。”
“大男人!”她从未发现自己如此有耐性。
走到门口,他还要最後的吻别,“亲我一下,跟我说路上小心,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就不肯走了是吧?”她早知道他的把戏,认命地亲过他的脸颊,说了声,“路上小心。”
“是!”他乖乖应答,笑得好快乐,“不可以马上关门,要一直站在门口看著我走,我会从後照镜监视你的,知不知道?”
“知道了……”她只觉得没力,对他这种种的高压政策。
“再见!”他挥挥手,打开车门发动引擎,今天又将是活力充沛的一天,因为有他所爱的人为他做早餐,有他所爱的人目送著他离去。
雨诗如约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影消失在转角处,但她并没有立刻进门,反而还静静站了好一会儿。
像是这样送他走,不知为何,竟让她有种淡淡的幸福……
第六章争执
难道
在心底深藏的秘密
一定得摊在阳光下
不!恕难从命
只因,找还是我自已
一个夏日接著一个夏日,在蝉声中悠缓地流过,程思瀚完全融入了雨诗的生活,两家的人也都习惯他俩的身影,就连邻居们也会对他们含笑招呼。
雨诗从一开始的震惊抗拒,逐渐地变成平静以对,反正他每天都有威胁她的新方法,她乾脆以不变应万变,随他要怎麽玩就跟著应付下去。
这天下午,雨诗一忙完画稿,就骑著脚踏车去仁爱市场买菜,不知不觉中,车篮里都是程思瀚爱吃的菜色。
这到底怎麽回事?就算那男人握有她的把柄,她也不必伺候得如此忠心诚恳吧?
雨诗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就因为他老纠缠著她,所以她就接受了他的存在?她是不是寂寞太久了,或者只是习惯成自然?
当她摇著头苦笑,无意间却撞上了一双眼神,那双让她心跳加快的眼神。
“雨诗!这麽巧?”思浩手上拿著公事包和书本,他在基隆女中担任物理老师,这会儿就让他们两人遇上了。
“思浩哥,你下课了?怎麽还没回家?”她努力找回正常的声音。
“刚刚去买了几本书,正想吃点东西,你陪我去吃吧!”思浩理所当然的把公事包放到脚踏车後座,并且替雨诗牵车往前走。
雨诗心头扑通扑通跳著,她很少跟他如此独处,尤其是在程思瀚回国之後。她不喜欢在他面前表现得和思瀚很亲密,天晓得她到底还在坚持什麽?
“怎麽了?”思浩看她表情怪怪的,“忙著回去吗?跟我吃个东西都没空?”
“不、不忙。”她连忙挤出微笑,“思浩哥想吃点什麽?”
“嗯……去吃个油条花生汤好不好?”
“好呀!”她点头,感觉双颊正逐渐发烫,简直像个十来岁的少女,真可笑,时光怎麽一点都没在她身上发生作用?!快快发挥成熟女人的稳重冷静呀!
望著“柯记刨冰”和“林记刨冰”,又是两难的选择,但思浩直接走进了“柯记刨冰”,雨诗只是毫无意见跟著,她根本想像不出自己跟他争吵的模样。
四周人声鼎沸,点了两碗油条花生汤,他们就边吃边聊了起来。
“最近工作怎麽样?”思浩一如往常,总会关心她的生活。
“很顺利。”雨诗回答道:“等那套童书出版了,就送给小樱看吧!”
“先谢谢你了,小樱也很喜欢画画,看来是遗传到我爸的天分了。”思浩提到三岁的女儿,脸上总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光彩。
雨诗黯然垂下视线,那光彩从来不是为她而绽放的。
“对了,你跟思瀚怎麽样了?”思浩又问起来。
她早知他会有这问题,尽管她只想回避、想闪躲,但该面对的时候还是得面对,她只有淡淡以两个字回答,“还好。”
“真没想到你们会在一起,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妹妹。”思浩说著笑了。
对他而言,她只是像妹妹一样的人,她当然非常清楚。
“本来我们都以为他会继续在美国发展,毕竟那儿机会多,是个可以作梦、可以追求的国家。”思浩恍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难怪他要出国前,突然跟我说他一定会回来的,我想他就是为你而回来的。”
雨诗点点头,喉中梗著什麽让她无法言语。
“思瀚脾气比较坏一点,你不要跟他太计较。”思浩一片好心,又歪著头思索,“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固执,最大的缺点也是固执,有时候脑子就只会用一种方式思考,我想,你只能以柔克刚,慢慢开导他了。”
“嗯……”花生汤明明很甜,为何她会觉得苦?
“总之,你们要好好相处,我们都等著喝喜酒呢!”
“思浩哥想得还真多。”雨诗只能以强颜欢笑面对。
“糟糕,我好像变成一个唠叨的老头子了!”思浩拍拍自己的头,轻笑起来。
吃过花生汤,思浩付了帐,又替雨诗牵车,两人慢慢走在路上,就像一对刚买完菜要回家的夫妻,如果可能,雨诗真希望这段路没有终点。
但就像过去,她的希望从来都不会实现,走到巷口,雨诗牵回脚踏车,微笑道:“思浩哥,送我到这儿就好了,你快回家吧!”
她想目送他离去,就当这是最後一次,让她牢牢记著他的背影。
思浩摸了摸她的头,就像以往他常做的那样,“不知不觉中,你都长这麽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安静的小女孩了。”
“是呀!”其实,她并不愿长大,她多想回到十几岁的时候,那时他还没交女朋友,而她还可以偷偷想著他。
“看你篮子里买的都是思瀚爱吃的菜,今晚一定是要做饭给他吃吧?”
“嗯……”她不能否认。
“我也该回家了,书萍在等我。”思浩看看手表,拿起公事包和书本,“星期天和思瀚回来吃饭,爸妈都等著你们。”
“好……”她总是难以拒绝他的。
“再见!”思浩转身离去,最後一抹夕阳映在他的衬衫上,黄昏总让一切变得迷离朦胧,雨诗觉得自己的眼眶就要溃堤了。
再见……再见……她在心底默默低语!像是告别了一个梦、一幕回忆、一段人生。
转过头,她牵著脚踏车走进小巷,百般滋味一起涌来,说不出是酸还是甜。
抬起头,她却看见程思瀚站在屋前,满脸的肃杀之气,低哑的问:“上哪儿去了?”
吓死人了!他……他站在这里多久了?他该不会看到什麽了吧?雨诗垂下头,不知怎麽会有心虚的感觉,“买菜去了。”
打开门,把车牵进小院子里,她一样一样把菜提到屋里,躲进厨房不想出来。
程思瀚却没打算放过她,冷冷看著她的举动,站在饭桌旁问:“买菜买到天都黑了?竟然还要我等门?”
“要不你就打副钥匙吧!”这已是她所能容忍的极限了。
“说得好像施舍一样,是不是因为刚才去会了旧情人,现在不敢跟我正面冲突?”
他还是看到了?雨诗肩膀一颤,停下了洗菜的动作,“你明知道他不是我的旧情人,我们之间什麽也没发生过。”
“他明明就是!”程思瀚转过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都扎在她心头,“或许你们之间什麽都没发生过,但他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心上人,你为了他才离群索居、才郁郁寡欢,你从头到尾就只喜欢过他一个人!”
“你说够了没?”相对於他的激动,她显得相当冷漠,任何人都不愿自己的心事被如此揭露出来。
“他都已经结婚生子了,为什麽你还要那样痴痴目送著他?为什麽你就不会那样看著我离去?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如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高中老师罢了!”
他不懂,他就是不懂,他是这麽努力、这麽渴求,为何她还不能感受他的真心?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她头昏起来,太多情感纠结总让她混乱不已。
“不行!”程思瀚不肯让她回避,“今天我一定让你知道,你必须彻底忘了他,你必须完全接受我,你听清楚了没?”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她该如何解释?她自己也不喜欢这样呀!
“你也知道感情是无法勉强的?那你为什麽还对他留恋不舍?”
两人吵得没有结论,雨诗只觉头更昏了,“拜托!我很累,我想休息。”
她走向卧房,轻轻在枕边躺了下来,程思瀚看她脸色苍白,这才稍微软化下来,“我说话太大声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今天赶著画图,又忙著去买菜,我不大舒服。”她叹口气说。
即使有天大的事情,程思瀚还是不愿看她如此脆弱无助,於是他伸手轻抚著她的发,一下又一下的,两人间的争吵彷佛也跟著平息下来。
但这和平并未持续太久,当程思瀚想抽张面纸擦汗时,却无意间看到化妆台上有个长方形的盒子,那让他眯起了眼睛,打开一看,果然就跟他猜想的一样!
“你还留著这支钢笔?你竟然还留著!”他把笔丢在地上,还用脚不断踩著。
“你做什麽?你怎麽可以这样?”雨诗坐起身,来不及阻止,只觉得她的心彷佛也跟著被丢在地上、被狠狠踩著。
他不让她去捡,硬拉开她的双手,“这种东西,我可以买一千支、一万支给你!”
“我不要你买给我,我就只要这一支!”那是她初恋的回忆,她少女时代最珍惜的东西呀!
程思瀚听了更火,弯腰抓起钢笔,打开窗户往外一丢,钢笔飞得得好远好远,不知滚到哪个角落或水沟里了。
“这样看你怎麽办?”他得意的大笑著,却带著些许的苍凉。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