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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情请止步-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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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话,只是笑盯著她。

“你看我做什么?我是在指导你获得青睐,又没说错话,多少男人捧著大把钞票送到火鹤面前献宝,人家还不理会呢!”

“你现在指导的对象,是你未来的丈夫。”他指明事实。

“就当作是……婚前的特训好了,假设这些风尘女子,你看多、吃多、玩多了,自然会对她们免疫,这样子的话,我们的婚姻岂不是更有保障?往後,我不用像那些“董娘”一样,浓妆艳抹,一天到晚担心老公被坏女人抢走。”

“你希望我在婚前这段日子看多、吃多、玩多?”斜望她一眼,他实在不理解可柔头脑里装些什么。

“船坐多了自然就不会晕船,何况我今天要带你搭乘的是顶级豪华邮轮,保证你值回票价。”

“请问,今天太平洋风浪几级?”

“什么?”可柔没听懂。

“要是风浪太大,我先去买几颗晕车药,免得晕到不省人事。”他调侃她。

“怕被火鹤吃了吗?”

“预防胜於治疗总没错。”

“放心啦!她有强烈的职业倦怠。上你?算了吧!她不会无聊到加重自己的工作量。”摇摇头,她勾起他的手臂,脸倚在他肩膀上,笑容可掬。

“你是对我有信心,还是对那个火鹤有信心?”

“嗯……都有!”圈住他的腰,他是个体贴人的好男人,从小到大,都是他在挺她、罩她,有夫如此,妻复何求?

揉乱她一头长发,天衡把她带出珠宝店。

他很疼她的,就和天烨疼天语一般。小时後,天语黏天烨,可柔黏他,两家父母常常说,这两对青梅竹马长大不晓得变成怎样。

在天衡还不懂得青梅竹马代表什么意思时,他就暗下决定,他要照顾可柔比天烨照顾天语还用心。

慢慢的,年岁渐长,可柔一直在爱情中翻滚,失望伤心比喜悦快乐多,於是累积足了经验,她告诉天衡,爱情没什么好尝试的,试来试去只有一个滋味,那就是酸涩。

她的话提醒了天衡,没错,他这辈子没碰过几个动心女子。不!严格来讲,他只对过一个叫曾盈心的女人动心,但仅仅一面、一场聊天、一个谎言,他的失落就持续很多年。

所以,爱情不值得费心,爱情经不起争执、误解、谎言……爱情累人,爱情是所有负面定义汇集出来的东西。他想开也看透了,此生有可柔相伴,对他而言,足够!

他不再去追逐爱情,他尽心於事业,可柔给他婚姻,几年後他们会有孩子,财富、名气、地位、婚姻、亲情……一个男人该有的都有了,他不想去奢求其他不相关的东西,别忘了,他是个最实际的商人。

这里是罗吉斯缇尔舞厅,也是江虥丰八大行业里仅存的工作场所。

早些年他就想要关闭舞厅,但它的生意好到让人舍不得放手。不过这些年都是盈心在帮他经营打理,他已经很少来这里来了。

回想那年,盈心哭倒在他怀里,他下了一个荒谬决定,他把妓女户改成舞厅,和手下的女孩重新签约,只要她们赚足钱还他,就能成为自由身。

他收酒客的酒钱,和带出场的三成费用,其他归女孩自有,比起其他声色场所,他给的条件算得上是优渥。

没想到,命令一下达,一百多个女孩子卯起劲来拚命赚钱,短短三个月,让罗吉斯缇尔变成北部地区最炙手可热的舞厅,多少知名男人慕名而来,这里俨然成了旧时的大上海。

於是,他并购土地,应征更多的公主、服务人员,事业越做越大。

第二年,他和盈心一起去考大学,同念财经管理,他读夜间部,盈心念日间部,两人把所赚的钱摆进股市、基金市场,几年下来,几十亿的资产累积,他们已经不输任何一个大户。

因为盈心的坚定,他重新看待自己,跳出过往生活。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逼女孩卖春赚取金钱,在毒品、淫窟中消耗一生,没想到,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契机,他再世为人。

盈心捧起一杯热茶坐在他对面沙发,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这是她的习惯表情,没人看透她真正想法,当她坐在那些男人身边一口口饮啜烈酒时,他常常觉得,她的灵魂午已离开躯体。

“盈心,其实你可以不必再坐台。”江虥丰说。

陪了近七年的酒,盈心仍像初见时那般清灵敏慧,与其说她是火鹤,不如说她是清莲。

不过,他的眼光没错,盈心的美丽经过多年淬炼,的确成为最璀璨的一颗星星。

她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剥除自尊之外,什么都不剩存的小孤女;现在的她,优美典雅,出众的气质涵养,比得过任何一个大家闺秀。

说实话,她并不冶艳抢眼,比她更娇媚动人的女人多的是,但所有进门的男人都会把眼光放在她身上,大概就因为她的气质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里吧!

“我不坐台,能做什么?”

她不再是个平凡女人,上亿的身价早够她吃香喝辣过一生,不过,人总要有个工作,这个工作称不上好,但它起码是工作。

联想到工作,盈心不免想起那个不堪经验。

大学毕业时,她兴高采烈地退出罗吉斯缇尔,准备参加一个大公司的职员招考。在她被录取、高高兴兴准备上班的第一天,却让同事认出来她是大名鼎鼎的火鹤,接下来,无缘无故地,她被解聘了。

这个笑话在企业界里传了好一阵子,讪笑嘲讽不断袭来,童时的屈辱自鄙再度侵蚀她,她晓得,她的一辈子再不会改变……

话题断掉,火鹤手捧瓷杯,缭绕蒸气在眼前扩散。

曾经,她有一个长腿叔叔,他给她四年好光阴,那四年虽忙,却忙得充实、快乐,也许穷、生活不惬意,但怀有梦想,再大的逆境都可以被忍受。

反观眼前的自己,什么都不存不剩,常常,她寻不到生命的意义。

青春,离她好远……爱情,在她生命绝迹……至於梦想,哈!只剩下嘲讽和自欺。

“火鹤姊,聂先生点你的台。”小毕在门外唤她。

“好。”点点头,放下杯子,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低胸礼服,惹火的身材和楚楚可怜的五官并不相衬。

“盈心。”临走前,江虥丰叫住她。

“嗯?”

“开心一点,人家花了二十万。”他提醒。

火鹤掀掀嘴角,可不是,一个小时二十万呢!她的价码可以媲美电视台的知名艺人。

走出办公室,挂上生活工具,她至少要当个尽职的卖笑女。打开贵宾室大门,火鹤进入,淡淡的笑勾在嘴角。

一进门,倒酒,二话不说,举起酒杯一乾而尽。

乍见到她,天衡僵住了,以为早已在记忆中除名的女孩,再度活生生出现眼前,除了震讶,他作不来其他反应。

是她!果真是她!那个水滴挂在发梢,狼狈却不自知的阳光女孩出现,纵然阳光从她身上褪除,她空洞的眸光里不再闪烁著自信,但他敢确定,她是曾盈心!

一身纯白的衣服挂在她纤柔的身体上,她是月光仙子、是聂小倩、是森林里迷路的精灵,她可以是任何一种不属於凡尘的角色,但不该是罗吉斯缇尔的红牌妓女。

心在快速中冷却,曾太太的话一声声敲在天衡耳膜里,他换上一副不屑的面具,冷眼看待这个卖笑女。

看来虚荣女孩在这几年中混得不错,她的养母白替她担心了,在社会上,漂亮女人总是比认真女人拥有更多的机会。

“你就是火鹤?不会是火鹤在忙,你们随便找一个人来瞎蒙混,欺骗我们是生客吧!”可柔指著她问。

“我就是火鹤,你可以到外面随便找个熟客来指认。”

坐在他们身旁沙发,盈心不明白,一个男人带女人上酒家是为了什么?满足女人的好奇心?那么这男人也未免过度宠爱女人了。

宠……被宠的感觉是什么?是妈妈把她抱在怀里说故事的感觉吗?微微一笑,她羡慕起可柔,被一个男人专心呵宠。

转眼,她望向天衡,有些熟悉,但她接过的男客太多,对男人熟悉是自然。

“可是,你真的不像火鹤。”

“我像什么?”

“你像山百合,在雾气中绽放清纯的野百合。”

“我但愿自己是。”

“你和我想像中的并不一样。”

“把你想像的我画成图案,我会改进。”

“我们同学说,火鹤美得让人惊艳。”

“我会努力存钱去整型,达到让人惊艳的效果。”火鹤笑看她。

“我不是说你不够漂亮,我是说你不像酒店公关。”可柔连忙澄清。

“人似乎很容易存下偏见,清纯的女人不该卖淫,冶艳的秘书该是花瓶,聪明的女人不能过度漂亮,丑陋的女人无权获得幸福,是不是?”

淡淡一笑,今晚的“台”让她坐得很愉快,很久很久,她没和人侃侃而谈,这个聪颖却略嫌天真的女孩子真的让人很喜欢。

“你说的对,男人会外遇,肯定是娶了个泼辣悍妻。”可柔说。

“外面的女人一定手腕高明。”火鹤接在后面。

“女强人贴了没人要的特定标签。”可柔也接。

“柔弱的白雪公主就该智商不高。”火鹤认同。

说完话,她们两个人同时笑开。

天衡看著两个女人,可柔的笑容开朗豪爽,火鹤的笑容含蓄温柔,昔日的阳光笑颜不在,她已不是他记忆中的狼狈女子。

“可是你又聪明又漂亮怎么说?”可柔问。

“所以我是人人口中的狐狸精。”

“那么哪天人家批评我的长相时,我要在心里感激他,谢谢他夸奖我的智商。”

“对,当人们否定你的能力时,你就要想想,是不是自己的美貌让对方受伤?”火鹤说。

“说得好,火鹤!你的话可以出一本励志书籍。”

“等你开出版社时候,我一定动手写书,反正酒女写书我不是第一个。”她从不自贬的,然在可柔面前,她自惭形秽。

“你们这种人,只要钱赚得够多就行了,从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不是吗?”天衡插进话来,一出口就伤人。

“天衡,你在说什么?”可柔忙推推他,怀疑他的风度怎么会在火鹤面前丧失殆尽。

“是的,我们这种人,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会自讨苦吃,所以,这位先生,你的话伤不了我。”

挺直腰背,求职时的难堪再度返回,但她有经验了,再不会被击倒。

天衡想:她不记得他了?可不是,她们这种人,一夜玉臂枕多人,看遍世间男人,要记住每一个过眼男人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你要多少钱才够?”他几乎是在向她开价了,反正他有钱,包下她容易得很。

“很多,多到你无法想像。”她轻蔑地横扫他一眼,

“你是个高价妓女吗?”

“对,并非人人买得起。”他们针锋相对。

“的确,一个小时二十万块的坐台费,任你受再多的教育,找再好的职业,都没办法赚到这个薪水。”

他的话冷冷甩过她一巴掌,他气她的自甘堕落、恨她把七年前的盈心丢弃,摇身一变成为火鹤。

“天衡,你在说什么话,你不晓得很多事情是无可奈何、是迫於情势的吗?”可柔站出来支援火鹤。

“迫於虚荣所逼吗?还是无奈於奢靡所迫?”天衡眼底的不屑一刀刀砍向她。

““我们这种人”的生活,的确是你们这种“温室人类”无法理解,等到你见多识广,不再是井底之蛙後,再来找我讨论“我们这种人”吧!”

口气不疾不徐,她是生气的,但她也晓得对方没说错,他只不过说出世间人对她的看法。

站起身,她推门离去不久,服务生送酒进门。

领班小毕把酒摆到他们桌上,说:“火鹤小姐已经帮你们结帐了,欢迎你们下次再度光临。”

天衡铁青著一张脸,不明所以的愤然在眼底出现,可柔看看他、想想火鹤,隐约猜测……

自从见到火鹤那夜开始,好几次夜里,天衡驾车绕进罗吉斯缇尔。

想见她的欲望节节攀升,但欲望都让他强行压抑下来。

见一面又如何?更多的针锋相对、更多的嘲弄伤害於他们二人有何意义?

那种女人根本不可能和他的世界出现交集,他是知名企业家、她是红牌公关,他们的缘分只有七年前那一夜,再多?没有了。

更何况,他将和可柔订婚,他的人生已做好完善规画,不可能让一个意外,破坏精心策画的一切。

所以,他总是车行到罗吉斯缇尔,然後硬生生一个逆向大转弯,离开;他想拉开的不仅仅是汽车方向,还有自己的心。

深夜,在整日的辛勤工作俊,他躺在床上,盈心的灿烂笑容和火鹤飘怱笑意,在他脑中重叠交错。

他不断不断问自己,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她的笑颜?是成长、是不同一般女子的生活经验?是金钱、还是她身边来来去的男人?每每想到最後一个答案,他就忍控不住想发脾气。

他莫名其妙的躁怒、莫名其妙的烦扰,不晓得为何只在七年前见过一次面的女孩子,会让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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