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怀抱,我的归宿-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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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事的那天,哥哥心里真的特别恨万爽,不过哥哥不是爱恨人的人,所以转过天,哥哥也想明白了。其实真正让我出事的不是万爽,而是哥哥自己。因为哥哥没有保护好我,或者是由于自己之前刺激了万爽,才让万爽犯下这个错。所以,哥哥在不久后,又恢复本性——自责。
万爽犯了错后,她的家人也很埋怨她。先是万大婶,她本就是个讲理的人,而且了解我和哥哥的性格。所以她一直都认为是万爽的错,还几次三番的来我家替万爽给我们道歉,我至今都忘不了万大婶道歉的情形。
那天是我出事后不久,哥哥还在想办法安慰我,我每天见到的都是哥哥的愁容。本来可以快回家了,现在我竟出了事,一听到出去就害怕,甚至比原来还严重,更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跟着哥哥出去了。万大婶还在外面敲门,边敲边喊:“孩子们,我是万大婶,快给大婶开门!”
哥哥心里还在怨恨万爽,不过想想,是万爽一个人做的事,跟她的家人都没关系,况且万大婶对我们恩重如山,怎好将她拒之门外?所以,哥哥还是叹了口气去开门了。打开门后,万大婶满是歉意的笑,哥哥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一句:“请进!”
万大婶接受哥哥的邀请,两条腿不好意思的慢悠悠的进来,她先走到我床边,看着可怜兮兮的蜷缩着的我,满眼神的愧疚。她好像没脸见哥哥似的,连眼都不敢放在哥哥身上一秒钟。她把我搂进怀里,此时,我已经失去知觉,任谁碰我,我也不会反抗。万大婶轻轻拍打我,带有哭腔的声音说:“可怜的孩子,都怪大婶,没把万爽姐姐教育好!小欣别怪万爽姐姐,怪大婶,怪大婶!”
哥哥站在旁边,眼神也有些动容。万大婶就像安慰自己受伤的孩子一样,又心疼又慈爱。万大婶接下去不知再说些什么,她慢慢站起来,举起颤抖的双手胆怯的走向哥哥,拉住哥哥的手臂,眼睛满是泪水却费尽心力的不让它掉下来。说:“孩子,对不起!你要是还不原谅万爽,大婶,就给你跪下了!”
哥哥的心善,怎能真让万大婶给他跪下?他抱住万大婶的双臂,阻拦万大婶下跪。还不忍心的说:“您别这样!出了事也不是您的错!”
万大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结巴的说:“不,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我没教育好孩子,让她学会了伤害别人!是我的错啊!”
我已经两天没有任何动静了,每天都不想吃东西,很早就睡觉。任哥哥怎么劝我,怎么安慰我,我都无动于衷。哥哥为了我,既不上学,也不工作。只想等我好了以后,就立刻离开这里。
眼前的光景真的很可怕,一个人哭出声音渴求别人原谅的大婶,一个脸色沉静却感受的到他心中的不满与不忍的哥哥。两个人都给我制造出可怕的背景,终于,我哭出声音。
哥哥立刻放开万大婶,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了我。我突然间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温度,还有一个让人放心的胸怀。时间的人太可怕,不敢相信所有人,不敢永远只在一个地点待着,只有这里,可以让我永存,这里,也不会抛弃我。
我又恢复了以前受伤后的感觉,因此,我更紧凑在哥哥怀里,继续放声大哭。哭得很厉害,把哥哥的衣服都染湿了。可是,我突然觉得有一样东西,热乎乎的,掉进了我的勃颈,我后面的衣服也湿了。哥哥,再陪我一起哭。
万大婶不知惭愧过度,还是被我们的兄妹情深所打动,在一旁看着我们,也是不由自主的掉下眼泪。
哥哥这是的感情多样,既是对我的怜悯,又是我的发出声音的兴奋。总之,对我的事,哥哥总是多多用心。
也终于,哥哥看在万大婶的面子上,不再怨恨万爽。其实没有万大婶,天大的事对于哥哥来说,没有几天就过去了。除非,是我和妈妈的事,他只能放在心上。
再有,万晟听说万爽把我弄丢的事,也是责怪万爽,不过没有万大婶那么温和。毕竟是母亲,不舍得对自己的女儿骂得太狠。万晟是哥哥,又继承了母亲讲道理的优点。所以一出事,万晟就对自己的妹妹责骂万分。
他们兄妹俩的对话是后来万爽告诉我的,当他知道万爽甩丢我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指责万爽。他先走进万爽的屋子,万爽正趴在床上哭,万晟也管不了那么多,开口就嚷:“哭什么哭?事已经出了,你哭有什么用?”
万爽见哥哥如此对自己,也沉不住气,从床上坐起来。还带着泪眼地反驳说:“要你管,你凭什么骂我?”
万晟虽然没有像哥哥对我那样对自己的妹妹温柔,可他也懂事很多,从小到大和妹妹打闹,却没和妹妹较过真。他多少还是爱护妹妹的,但想不到他会有一天对妹妹发如此大的火,更想不到他是因为朋友才对妹妹发火。由此可见,万晟其实很明事理,也很讲义气,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哥哥。
见妹妹反驳,万晟没有退一步的意思,反而更加愤怒。继续骂:“你还有脸反抗,你不知道子博多爱他妹妹,你还这么大胆的把他妹妹弄丢,你安的是什么心啊?”
万爽边哭边喊:“我安的是什么心跟你没关系!”
万晟特别着急,连连摆几个手势:“好,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可以不管。但这件事关系到我朋友,我不能不管!”
万爽拿起枕头,抬手向她哥哥砸去,喊着说:“你那么爱你朋友,你跟他过去啊!还要我这个妹妹干什么?”
万晟接住了枕头,扔到床上,说:“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你以后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子博是先跟你说的分手,是他甩了你的确怨他。可你不能拿他妹妹撒气啊!子欣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把子欣弄丢了,不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吗?”
万爽不耐烦地冲万晟嚷:“别说了,别说了,行不行啊?就你跟个老好人似的,只会当红脸,骂我有什么用啊?你要是我,说不定比我还冲动!”
万晟点点头,说:“对,我是比你冲动。但我再冲动也不至于昏了头,把人家妹妹给卖了!”
万爽终于压不住心火,站起来抬头说:“谁卖他妹妹了?那纯属意外,谁能想到啊?”
万晟指着万爽的头,说:“意外?也就你能说出口,别看是一自闭小女孩,就是一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花季小姑娘,坏人看了能不心动?更何况还是没出过门,没见过面的自闭小丫头,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坏人不更好下手?”
万爽偏脸不看哥哥,万晟还不住口的说:“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再去人家家了。都分手了还不嫌丢人,离人家妹妹远点!”
万爽双手捂住耳朵,跺着脚说:“我不听,我不听!你给我出去!”
说着,就把万晟推出门,再把门锁上,接着跑到床上哭!
万晟对这个任性的妹妹也没辙,只能挑个时间代替万爽给我们道歉。他道歉的实景,我仍然记得。
我被救回不到两天,万晟第一个来到我家说抱歉,他的积极度比万大婶高。或许是因为他是男孩,跟我们同龄,说起话来比较方便。
万晟先是被哥哥请进屋来,那时,我的床边还有哥哥新做好的汤,可他说了好多话,也不见我动一下。万晟站在哥哥眼前,开口第一句话就带有愧疚:“子博,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妹妹太傻,做事也不用脑子,害得子欣她……”
哥哥拦住了万晟:“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来意!”
然后,哥哥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握住我冰凉的双手,用成熟伤感的目光望着我。哥哥打断万晟的话,不是不礼貌。而是哥哥不想因万晟的话,给我提醒,又让我想起那件事。如果放在以前还好,因为我恐惧的时候,就会跑到哥哥身边,会请求哥哥保护我。可现在,连声音我都不愿意发出,更不用说做动作。哥哥怕我想起那件事会害怕,憋在心里不发出来的害怕!这样,会对我的身体更有坏处!所以,哥哥想尽办法,只字不提当时的事,也尽力阻拦别人会脱口而出。
哥哥的辛苦,可想而知!万晟和哥哥是好朋友,他自然明白哥哥的想法,也就没什么误解!
他一样跟过来,站在我和哥哥身边,除了道歉的话,似乎没有适合在这种场景的话能说出口。他先是叹了口气,表示对我的怜悯和自己及家人的歉疚。然后,他像是绞尽脑汁地想话,庄严地说出口:“子博,你知道我的来意,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请你原谅!”
哥哥不爱记恨别人,尤其站在身边的是帮了自己不少忙的好朋友,自然也谈不到恨不恨的!可是出了这种事,哥哥也不想原谅她。若不是故意的,也就罢了!可她是故意的,这是在令人愤恨!而且,她做出的错事,自己怎么不敢来道歉?反而是自己的哥哥来代替,这就更加不可原谅!
万晟见哥哥没有反应,继续央求道:“我知道我妹妹做的事太可恨,但她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从小我们也没怪过她,更没打过她,导致她长大后这么嚣张跋扈,像个小魔女一样。可你也知道,她毕竟本性不坏,就是任性了些。没有之前的刺激,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也是个好哥哥,在外人面前,也是一口一个“我妹妹”的维护她。可是万晟最后的话似乎在怨哥哥,的确,哥哥也做错了。这一点,哥哥从来没想否认。
哥哥在等万晟说完,慢慢地站起来,温和的说:“我知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没有我的那番话,万爽也不会受刺激!是我的错我不会反辩,但请告诉她,错是我犯的,不要拿我妹妹开刀,有什么报复冲我来!不过,想来我们之前已经扯平了。我只是说了几句可能会伤到她的话,可她,却做出了伤害我们兄妹俩的事!所以,她并不吃亏!”
自从哥哥那次发过火后,再也没大声嚷过。他本是个温顺的大男孩,不接受些刺激是不会反抗的!
听着哥哥这些几近恩断义绝的话,万晟紧张起来,立刻解释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哥哥依然打断了他,不过,就算不打断,接下来说什么,万晟也把握不住。哥哥低音地说道:“你不用解释了!我说过,我明白你的来意!咱们两个是朋友,互相都了解。所以,你想替万爽道歉,我不接受!”
如果不是呆住的我,对哥哥说的话,也会表示不理解。万晟也自然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哥哥耐心的解释说:“做错事的是万爽,理应她自己来承担错误。而且,你来替她道歉,我们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知道错了,还是,根本是你这个做哥哥的想维护妹妹,撒谎说她认识到错误?所以,对你的道歉,我不能接受!除非,你让她亲自来认错!”
万晟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灰头土脸的走了。回到家后,万大婶拦住了他,问怎么样?万晟摇摇头,万大婶很吃惊,嘴里还絮叨着:“子博这个孩子一向善良懂事,怎么能不肯原谅咱们呢?”
万晟在一旁听到了母亲的话,只是摇着头,无奈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现在受害者是人家,理都在人家手里,人家不依不饶的,咱还能怎么办?”
万大婶像是很理解我们的说:“也不能这么说,谁出了这种事,再好的脾气也得怨咱们几句。子博这个孩子不错,一心挂念妹妹,都快把妹妹当成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了,被小爽这么一闹,他生气是应该的!再说,要是别人家摊上这种事,早就全家一起来咱这闹,又要理又要精神损失费。子博既不上咱家闹,也不挑咱家理,已经够难得了!”
万晟坐在一边,认真地听着妈妈的话,继续接话,说:“谁说不挑咱理?我都亲自去了还不肯松口,说是要小爽亲自道歉,否则他不会原谅咱的!”
万大婶又惊了,转眼问他:“真的?”
万晟点点头,“啊”了一声!
万大婶继续感慨道:“这不像子博说出的话啊!难不成,他真的气坏了?”
万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万大婶下定主意,点一下头说:“好!那我明天就亲自认错去!我这个大婶都出来道歉了,他多少都得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小爽一马!”
万晟站起来,故作镇定地问:“您真要去?”
万大婶也站起来,回答说:“当然要去!”
此时,母子二人的对话,正被躲在门后的万爽听到。她撅了撅嘴,什么也不干。自从弄丢我后,她再也不敢做任何坏事!
☆、事后
这件事过后,哥哥也大学毕业了。在之前,哥哥曾安慰过我好几天,又是讲故事又是美食诱惑。哥哥的辛苦没有白费,我放下了那件事,并且一听到回家就有很强的兴奋感。对外出我也没有多大的恐惧,但只要哥哥陪我!
我想,回到家以后,我应该可以敢出去,去哪都行!但有个条件,必须要有哥哥跟着我。一听到回家,我心里就舒坦很多,也更放心。而且,我知道了爸爸让哥哥带我来北京的原因,一定不能辜负爸爸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