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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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想不到,雪儿对我一好感起来,就渐渐对他有些生疏了。
这不怪雪儿,她还太小,还不懂得像妈妈那样在我和刘一浪之间合理的分配时间。
不过柔娜再会分配,她和刘一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这都是因了胡总的到来。
胡总的到来,好像就是为了破坏刘一浪对柔娜的追求。他总在刘一浪和柔娜私会时像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他们身边。
那天那个年青司机再也没出现过,一直都是胡总开了那辆车上班来,又开了那辆车下班去。这么说来他竟不是胡总的司机?
不过我一直没向胡总问起过,我想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对他和那个年青人有所怀疑。只有暗地里侦察,我才能弄得明白。
我只是有一次问过他为什么既然自己有车,第一天来上班时却要去受挤公交车的痛苦?
他像对我说禅一样的答道:“别问为什么?存在的都是合理的。”
猴一样的脸形,狐狸一样的眼睛,果然老狡巨滑。
但我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他把公司的权力紧紧的抓在了自己的手里,不要说刘一浪,就是忆兰也受到了些限制。
比如董事长办公室,从前前任董事长很少来的,几乎长期空着。现在他天天都要正襟危坐的在里面呆上几个小时。以前刘一浪和忆兰都有进去的钥匙,现在那两串钥匙都被胡总收了去。
我也曾怀疑过胡总做一切都是为了柔娜。因了他寓居的地方就在芳卉园附近,因了他渐渐取缔了刘一浪开车陪柔娜去接雪儿的位置,还因了那天那个年青司机的眼神。
更因了他对刘一浪和柔娜的破坏,他对柔娜的过多关心。
正当我打算提醒柔娜,注意胡总,他可能有老牛吃嫩草的想法时,我却发觉一切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了。
他破坏刘一浪和柔娜竟不是因了他自己,竟是为了我,他竟有意无意的摄合着我和柔娜!
这对我和忆兰的重归于好是个致命的打击,婚礼上那个按摩女的出现本来就让忆兰觉得我风流成性,现在胡总又老安排我和柔娜在一起,这更让忆兰觉得我某种女人似的水性杨花。
这还让刘一浪更加仇恨我,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来,他在胡总面前忍气吞声,甚至当着胡总还会对我装模作样的笑。
但他一个傲气十足的人怎么可能对我笑呢?胡总对我的关照在别人眼里把我当了红人,可在他眼里却只有蔑视,嫉妒和仇恨。
我总觉得他越是对我笑,就越是会在某一天对我施展出更阴险的手段来。
有一天我路过吸咽处时,子郁叫住了我。
他没有像平常那样轻轻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然后漫不经心的看着它们一个又一个破灭消失。
他低着头,吸吐之间尽量显得依然淡定,那些烟雾缭绕着向上,有几缕从他细长的指间穿过。
比起如花离开前,他憔悴了许多。
人因相思瘦,我想这些都是因了他牵挂如花的缘故。就算他不爱如花,但他又怎么可能对如花的痴情熟视无睹?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我喜欢子郁,女人样的子郁。即使他女人般的优柔寡断,给如花带了无尽的折磨我也喜欢子郁。
我愿意听他倾诉。
我问:“如花什么时候回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强装淡定的眼神难掩那春水般的痛苦。
他却没回答我,反而问:“胡总是你什么人?”
我从来都没把自己和胡总联系起来,以为他是我什么人过。我不知道他这样的想法是怎么来的,但我知道很多人都有他这样的想法。
我想了想,摇摇头。
又想了想,道:“如果真要把他和我扯上关系,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对我不怀好意的人。莫非他竟是忆兰父亲派来的?他摄合我和柔娜就是为了破坏我和忆兰,就是要我和忆兰之间的感情背道而驰,越离越远?”
子郁道:“忆兰也确乎对你越来越恨了。这都怪我,若不是我,那个按摩女就不会认识你,就不会有机会破坏你和忆兰的婚礼。”
他的声音很低,很真诚。
我不再怀疑,他不知道那个按摩女的名字。这世上有几个人会再乎一个和自己睡过觉的风尘女子?
我也不再怀疑,他不知道那个按摩女为什么破坏我和忆兰的婚礼,毕竟谁也无法真正猜透女人的心思。
他重重的吸了口,又轻轻的把烟在手里掐熄,然后接着道:“我看只有这样办了。”
我说不出的惊喜,他是决定化解我和忆兰之间的恩怨了。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他帮我,只有他帮我,婚礼上的误会才会烟消云散。只要婚礼上的误会消除了,忆兰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对我的不信任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现在他终于肯帮我了!
但他说的只有这样办,具体是怎样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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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问子郁到底打算怎么做,他却说了句:“到上班时间了。”便转身走了。
一整天他都没再对我提起过,但他绝对不是忘了,也不是对我故作神秘。神秘早已是他的习惯。
但更多的可能,是他自己也还没想到究竟该怎么办。
我一直等待,急不可奈的等待,我以为下班的时候他总会给我个决定,没想到一下班,他就走了,跟往常一样,平静而孤独的消失了。
柔娜和我道别,照例搭胡总的便车去接雪儿。我独自回芳卉园。
一路上,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复的叫自己要相信子郁,他不会骗我。
到了2046楼下,正要走进电梯上楼,我却接到了子郁的电话。
他说:“去滨江公园吧,尽量快点,不要耽搁时间。”
语气中有着轻松和惊喜,仿佛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御下了肩上的千钧重担。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为什么,他已挂断了电话。
反正也不必问,想也想得到是为了什么事情。我转过身,便急急的向滨江公园赶去。
腊月的天气,黑得很快,我赶到滨江公园时,早已是华灯初上。
也许是天气冷的缘故,偌大的公园却只有寥寥无几的游人。
我以为子郁在等我,可我却根本没看到他的影子。
但我看到了忆兰,她站在僻静处翘首期盼。
我真的好感激子郁,原来他把忆兰约到了这里和我见面。虽然他自己没来,但他不来更好。
接下来的事,得由我自己去完成,这样才能显出我的真心。
子郁真是细心,女人样的细心,帮人也帮到恰到好处。
忆兰看见了灯光中的我,她一定有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栅处的惊喜,但她却偏偏扭过头去,一副就要离开的样子。
她应该生气,本来我和她之间就有那么多难于解释的误会,更何况她比我早到。我应该早到才是,约会时男子总应该让女子保持点矜持。
我急急的叫了声:“忆兰。”
她停下,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静,急切,担忧,欢喜的静。
只有我砰砰的心跳和落叶蔌蔌的声音。
好久,我才小心翼翼的道:“忆兰,请相信我,我和柔娜什么也没有,那只是胡总一手制造的假象……”
我没有提及那场让我们走向决裂的婚礼,我还不知道忆兰到底对我什么态度,我怕一提起就弄得本来有些紧张的气氛更加紧张。更何况子郁已决定帮我了,他不会不对忆兰解释的,也只有他才解释得清楚。
忆兰扭过头来,有些激动,她说:“寻欢,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一个大男人就没点自己的主张,做什么都要被别人左右。就像那天董事长办公室的事,我不是不明白,我是恨你,明明刘一浪从不曾对你好过,你却要相信他上他的当。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恨多急,我想帮你解释却发现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他也没提及那场婚礼,那似乎已成了我们不敢触摸的伤,一触摸到就会撕心裂肺的痛。
只是我没想到,我和忆兰之间并没隔着一座厚厚的冰山,隔着我们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我只把这张纸一捅破,她的话就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我真的错了,我早该主动点大胆点,她那些话就不会在心里压抑得太久。
我看到她眼里有了几点亮晶晶的泪,我忍不住踏着地上柔软的落叶,走近了她。
我犹豫着伸出双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她没有拒绝,她的手好冷,但我不敢握得太紧,我怕她那柔若无骨的手,经不起太有力的呵护。
忆兰抬起头,望着我,柔柔的问:“寻欢,胡总是你什么人?”
她问出了和子郁完全相同的话。
我道:“他不是我什么人,我以前从没见过他。也许……”
我正准备说,胡总可能是她父亲安排来破坏我们的,她却截断了我的话,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从不曾见面的父亲?我总觉得胡总要么是你父亲,要么与你父亲有关,要不他怎么对你那么特别?”
我暮然一惊,我从来没这样想过!我一直都想到别人,却忘了往自己身上想。起初以为胡总是为了柔娜,后来又以为是为了她。
现在,想想胡总的年龄,想想胡总对我的关照,忆兰的话竟字字在理。我的心狂跳着,却说不出的压抑。我怕胡总真是我的父亲,我怕我的父亲是他这么半猴半狐的样子。我的父亲应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就是再老也不像他,不然怎么配得上我痴情的妈妈!
就算胡总不是我的父亲,他只是我父亲的朋友。可是他既然来到我身边,就说明我父亲已知道我的消息。我的父亲知道我却不肯与我相认,这更让我说不出的难受!
为了轻松压抑的心情,我玩笑的道:“我父亲有那么有钱吗?你以前连我的解释也不肯听一声,现在怎么却原谅我了?是不是以为我真有个有钱的父亲?”
谁知忆兰却多了心,呆呆的望了我半天,终于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把我当这样的人!”
然后猛地抽回她的手,转身跑了,似乎有嘤嘤的哭声。
我先前还握着她的手的手,一下子就什么也抓不住似的,空了。
但也许她并没多心,也许她只是在嗔怪我,希望我追了她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在我怀里撒娇,然后一笑泯恩仇……
可没等我追上去,早听一声怪笑:“你怎么这就要走?”
黑暗处一个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而我自己,也觉得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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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惊,猛地扭头,却是子郁在对我浅笑。
再去看那拦住忆兰的人,虽然暗处不甚了了,却依稀能辨出是私下和子郁相好,婚礼上破坏我和忆兰的按摩女。
显然忆兰已认出了是谁,尽管她不甚恼怒,却避开按摩女,绕道而行。冰清玉洁的她,不屑与按摩女相对,
按摩女又迎了上去,极力讨好的道:“妹妹怎么就走了呢?你和寻欢的误会……”
忆兰没让她说完,没好气的道:“关你什么事?”
按摩女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呢?解铃还需系铃人,毕竟都是我引起的。”
然后,对着忆兰友好的笑,故作淑女,却更显得花枝乱颤。
忆兰却不领情,一忍再忍的愤怒,似乎终于要爆发。
子郁急忙走了过去。
忆兰见了子郁,虽然冰冷着脸,却于无可忍奈时,再忍了一次。
然后,我们走出公园,在冰凉如水的夜色中,穿过曲折的小巷,逶逦而行。
我没有问,子郁和按摩女要带我和忆兰去哪里。反正无论去哪里,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让我和忆兰冰释前嫌。
忆兰更是一句话也没说。按摩女好几次想挽着她的手和她并肩而行,都被她无情的推开,只好讪笑而退。
就是我也会和厌恶的人保持点距离,更何况忆兰。按摩女向她靠近一步,她就会感到肮脏,感到浑身不自在。
到了,我才知道,我们去的是按摩女租住的地方。
房间很小,一室一厅,却并不拥挤。
外面的客厅,恍如白昼,而半掩的卧室,却昏暗朦胧。
卧室里粉红的灯光,如梦如幻,让我想起了那晚和子郁去的那家按摩房。
只是此时已不是当时,既不觉得诱惑,也不感到厌恶。
客厅的中间一张小小的圆桌,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菜。果然子郁把一切都安排好。
子郁让我和忆兰坐下,然后和按摩女分坐在我们身旁。
子郁没说话,只是微笑。
我们很少看到他这样微笑。
按摩女把桌上早已斟满的酒杯,递了杯给忆兰,又递了杯给我。
然后,她举起了另一杯。
她说:“我先干为敬。”
她一仰头,便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惯弄风月的女子,的确和忆兰不同。
忆兰迟疑着,也许她不胜酒力。
但我更担心,是她根本不领情。
我知道酒一喝下,按摩女就会有很多话要说,我不能让她尴尬得无法开口。我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伸手端过忆兰的酒杯。我要代她饮了这杯酒。
但这决不只是为了让按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