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有主,我来松土(高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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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他们虽然不甚待见她;但是出了这种事;也是万分难过的,左彦更是每日往医院里跑,有天在学习部里遇到了柴井惠;她还担忧不已地念叨着,怎么好久都没见到朵朵了,电话也打不通。
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是想着,如果换做是唐朵的话,她是一定不想让关心她的人忧心的。所以左彦便跟柴井惠说了谎,朵朵去英国看她男朋友了。柴井惠还一阵落寞的,唐朵有男朋友的话,左彦哪里会有机会呢。左彦只当是她想念唐朵,那样一颗纯粹爱着他的心,看也看不见的。
那日有小报记者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跑到医院来偷拍了几张照片。结果第二日,连报社都不存在了。这些天以来,费岂昂的情绪暴躁的可以了。她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迹象,而身体,却是每况愈下,消瘦的,他连碰她一下都担心会碎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也会有束手无策的一天,过去,总以为要风的风的,什么东西是他要不了的呢,从来就没有过。但是现在,只想着她能睁开眼睛,打他也好骂他也罢,却成了天大的奢望。
只觉得,世界轰然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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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驰赶到医院的时候,却是连病房都不让进的。门外站了一排的警卫人员。
后来还是他们跟费岂昂请示再请示以后,才同意肖驰进去的。终于又见到了她,睡得极安稳的模样。只是,那样残破削瘦的人,真的就是过去,整日缠着他肖驰这样肖驰那样的小肥么。
隔了这些日子,两个男人同是憔悴不堪的,像是经历了多么惨痛的浩劫。他看着费岂昂悉心照料着唐朵,根本不允许其他人参与的,连按铃喊护士换药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他想不明白,更不愿想明白。
只是,那样细心体贴的,让他心如刀割。
更是悔恨的可以了,从回国到现在,一个安稳的觉也没有睡过,那日在派对上匆匆见了唐朵一面,想不到再见时,真的就有了沧海桑田的感觉。
好想用他的所有去换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想自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从来也没有过。
他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一路走来,全凭自己的努力。一向被冠着聪明的名号,想不到,竟也会有糊涂的一天。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说喜欢的,跟唐朵的这些年,因为他总是忙着学习,竞赛,深造,所以总是聚少离多。但在一起的日子,都是快乐的,就连她哭她气她任性撒娇,也总是有办法让他笑出来。
亦知道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恶劣的可以,却还是得了那样乐观的性格。他若说一,那么在她心里,哪怕是一百加上一百那也肯定是等于一的。自己跟蓝莉在她心中的地位,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了。
终于看清,他待她并不好,至少,远远没有她以为的那样好。
强迫自己停下思考,他怕会哭会止不住的流泪,毕竟是不吉利的。努力寻回了声音,一开口,却仍是低哑的。“我是她男朋友。”
费岂昂侧过头来看他,好半晌,才幽幽开口,“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再是了。”他说的很轻,生怕吵到床上的人。
肖驰看他拿着温热的毛巾为唐朵擦拭脸颊,轻轻的,缓缓的,一下一下,那样平凡的场景,却让他嫉妒的发狂。“我们谈一谈。”他淡淡地说着,心里早已骇浪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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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留在政经学院的人,是你还是杜妮可。”肖驰看着费岂昂,他正轻轻带上病房的门。
“有差别么。”冷着声回,不带一丝温情的。这男人,他看一眼就清楚的,根本不爱杜妮可。
肖驰苦笑着,“是我混蛋,”随即话题一转的,“但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他抬眼,虽是疲倦万分,却依旧凌厉。“你觉得,还有资格么?”
肖驰有片刻晃神,眼底浸满悲伤的神色,“我有没有资格,她都不会爱上你。”
他不想再继续啰嗦下去了,已经开始小心推门,又是那样轻轻缓缓的语气。
“不爱你就行了。”
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翘楚,第一次感到挫败。肖驰望着费岂昂背影,原来,背景跟身价才是永远也不会过气的话题。也没有多嫉妒,只是觉得,那句人生而平等,是很荒谬的论断。这个世界,真的有公平可言么?他拼命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往往是其他人与生俱来的。常常只一句话的力量,就可以让他少奋斗二三十年,这样的世界,哪里还有公平可言。想想,真是可笑透顶的。
他是真的不甘心。
就好像现在这样,他的小肥,躺在那间屋子的床上,他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不能照顾她,不能在她耳畔跟她声声道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男人轻而易举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电话一遍遍震动,全都是杜妮可的未接来电。
盯着屏幕,像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那样的位置,怕是奋斗几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罢。如若有一日,他也站在云端,居高临下的,那么还会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咬着牙,他清醒地告诉自己,肖驰,你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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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的专家组来医院好一阵了,方案也是出了一套又一套,但成效是微乎其微的,唐朵,依旧只能靠药物维持着。
他是真的害怕了。
每日里看她,一动也不动的,只有那些曲曲折折的波浪线才能证明,她还活着。全国各地的权威脑科医生不知在这间医院聚了多少回,都委婉表示,没什么希望的。多半是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唐朵的,费岂昂找来郑阿姨,一见唐朵那副模样,只看着也觉得揪心。
齐少他们话里话外的劝解,就算她很特别,就算她的状况多少跟他们费家沾了关系,也不至于费少这样颓废的,世界这样大,要找特别的女人,什么样的会没有呢。这种做派的费岂昂,他们根本就认不得了。
只有费岂昂,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唐朵再也不会醒来的言论。怎么会呢,他们这种千年万年的祸害,不知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了,权力争逐,派系倾轧,哪一回不是踩着其他人的脑袋肩膀向上走的,早都麻木了。这样劣质的群体都风光的在世上招摇,她这种兢兢业业连陌生人都会去帮去救的人,实在没有理由沉睡下去的。
郑阿姨心疼唐朵,却更心疼费岂昂的。从小到大,他有什么秘密有什么心事,也只愿意跟她说,就连他的亲生母亲,也没办法让他张嘴的。对她来讲,费岂昂就如同另一个儿子。看他整日连学校也不去了,就只待在这间压抑的病房里,她就觉得难过。在费家,恨不得喝口水都要有人喂到嘴里的,现在,居然会每日里洗了毛巾,仔细给唐朵擦手擦脚的。唐朵身上的疤,她是看见了,惊讶了很久,那样狰狞的,可他看见的时候,连眉也不会皱一下,她便觉得,这大抵就是命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唐朵,是在城郊的别墅里。她自发地钻进厨房帮着她打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开心闲聊,也说不上为什么,就像一个乍现的灵感,只觉得费岂昂那种性格的人,就是需要唐朵这样活泼简单的姑娘填补,却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亦真亦假的,郑阿姨就有了让他出门散心的理由。
她告诉费岂昂,海南岛有一座海上观音像,灵验无比,心诚必应的。
他当然是从不相信这一套的,听郑阿姨这样讲,却也没有反驳。
只是当日下午,他就飞去了海南。
安维朗来医院探望的时候,还吃惊不已。马上就快一个月了罢,从没见哥哥离开过的,甚至连夜晚睡觉都要保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唐朵才能安心。医院里的小护士不知被他骂走多少个了,不是嫌人家开门的声音太大就是该换药的时候来的太慢,总之,凡是遇上跟唐朵稍稍能扯上关系的事,哥哥就会变得很没风度,社交活动也全部终止了,圈子里很多人都在打听费少近来的行踪,任谁都无法想到,这一个月以来,他是把医院当成家的。
大多数的人已经默默接受唐朵再也不会醒来的诊断了,甚至包括肖驰在内。他跟杜妮可经常会来医院,安维朗也不理他们,只冷眼旁观的看他自顾自地跟唐朵说话,常常讲到哽咽。他不知道植物人的脑海中是不是也有一个世界存在,但是他想,唐朵一定是不想看见肖驰的,害她伤心欲绝的人,怕是连声音也不愿听见的,只是现在的她,无法表达罢了。散了也就算了,何必再摆出一副心痛的虚伪模样呢。
回国探访的假期早就结束了,肖驰却迟迟不愿回去。杜妮可总算对唐朵的状况放了心,索性就陪在他身边扮贤淑,更何况肖驰这些日子以来也的确待她不错,恍惚的,杜妮可就觉得,他终于被自己感动了。
无论怎样,唐朵的生命体征总算趋于正常了,安维朗奉命每日跟费岂昂汇报,他去海南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是郑阿姨随口说的,要诚心诚意的叩拜,连着十天,会出现奇迹的。
费岂昂当然看不清郑阿姨的用心,她只不过是想让他出去散散心罢了。他拜的虔诚,几日下来,膝盖也红肿了,但是总算体会到,你可以为一个人心甘情愿做任何事的时候,那种感受,盈盈满满的,叫做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4月1号…2号不更新鸟,努力存稿中,4月3日入V三更~~打滚求支持嘤嘤嘤~~~
☆、25章
费岂昂还没有回来;唐朵却差点离去。
凌晨一点钟;监护仪上的线路愈发的走直;报警声随即嘀嘀响起。
病房内;瞬间乱作一团的。
而后,她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日夜里;费岂昂只觉难以入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隐隐不安。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思考自己对唐朵的感觉。爱情,他还从来没有感受过;只是看着她受苦,竟也会跟着心痛,是不是应该叫□情,他理不清。也曾怀疑过自己只是想尝尝清粥小菜罢了,毕竟连衣服都是要日日新装的。却没想过,这粥这菜,似乎被放了罂粟,愈发欲罢不能了。
实在懒得去想,更何况他做事一向都是凭心情的。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明天,就满十日了,他不是不相信奇迹的,小时候,在京城的老子被打压,所有人都觉得,费家的气数就要尽了,老老子被关了禁闭,四面楚歌的,最后却硬是挺了过来,而费家的根基,也更稳妥了。所以他想,奇迹真的是存在的。
还甚至想着,明天一回去那里,就能看见她瞪着大眼睛坐在床上,嚷嚷着好闷,如果实在闷的想发脾气,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将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摔光出气。
抱着这样的心情,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日,阳光明媚。
匆匆赶回T市,她却不见了踪影。
空荡的屋子,空荡的床,他怔怔地站在那里,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平静下来,最后,变成可怕的沉寂。他的头发微微长了,胡子也不似从前刮的干净,眼底的血丝,从她出事以后便没有消散过,那种刺痛的心情,又跑来侵袭他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后悔,没日没夜的后悔,此时此刻,也依旧如此,如果一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那十日便十日罢了,说什么都不会抱着为她求奇迹的心离开。
他慢慢坐在床畔,眼底潮湿一片。
“哥?”安维朗走进病房,看见费岂昂这幅失魂模样,即刻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别担心,唐朵没事,现在在手术室里。”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安维朗幽幽开口,目光飘向别处。
他霍地站了起来。
还以为。
如释重负的,却反而流下泪来。
安维朗吞吞吐吐的,眼底也是一片倦色。“哥,有件事……”
“什么?”忽然记起她那时候气急败坏地挖苦他,您的嘴是开过光吧,这么惜字如金的是想收费还是怎么样啊。垂着眼回忆,印象中,她总是好奇的时间比较多,每回坐了他的车子,除非困的睁不开眼了,不然,从头到尾都是左顾右盼的,一副终于见着了地球的兴奋模样。
“她爸妈来了……昨晚情况实在不好,张院长建议立即做开颅手术,这么大的事……得有人签字……”他看着费岂昂,越说越没有底气的。
他的目光越到别处,还是不行吗。
最好的医生,最虔诚的祈祷,也留不住她吗。
就好像一夜之间,便换了心智的,不再随意跟别人发脾气,不再狂妄的迁怒其他人。他望着窗外,心,终于疼到麻木。
半晌过后,才幽幽开口,“我去看看。”
安维朗说,没有通知左彦他们,来了也没有用的。手术室外,只有郑阿姨跟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