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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怒堡主-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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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公子。”

龙啸天睁开眼,一双炯眸,直直瞪着眼前的人。

没有预期的花容月貌,也没有清香的味道,只有一张皮粗肉厚的面孔,还留着八字胡,正笑嘻嘻看着他的男人。

龙啸天浓眉皱起。“你是谁?”

“小的朱道元,特来看看龙公子的伤势。”

一旁的小翠补充道:“朱大夫是老爷请来的大夫,在咱们县城也是小有名气,他来给公子换药。”

那对剑眉,皱得更深了。“施姑娘人呢?”

“施大夫忙着照顾小姐,分不开身,所以老爷特地请朱大夫来照料公子您。”

“龙公子,施大夫已将药方交给小的,也说明方法了,换药很简单,小的没问题。”

'你没问题,我的问题可大了!'盼了一整夜的佳人没来,却来了个八字胡的老头子。

朱大夫瞧见他紧皱的眉头,以为是对方不信任他。

“公子放心,小的医术在咱们邻近几个县城里,也是大大的有名,上门求医的人不计其数,也治过各种疑难杂症──”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朱大夫一开口就讲个不停,彷佛怕人把他给瞧扁了。

朱大夫把自己光荣的历史全搬出来,口沫横飞地唱着,不逊于坊间的说书,说到尽兴处,还想露一手,说要施展自己的独家绝学,帮他按摩全身、运行脉络,打包票让他的伤势复原得更快。

他说什么,龙啸天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仅是对手下丢了一句:“绑起来。”

杨忠二话不说走上前,笑嘻嘻的找了个理由将小翠请出去,好让赵杰将朱大夫封住嘴,五花大绑,毫不啰唆地取出他身上的药。

这换药的方法他们全知道,哪需要姓朱的代劳?他们自己来就行了。

换好药,绑好绷带,三人取下棋盘,拿出茶杯和小菜,下棋的下棋,把风的把风,完全无视于被封嘴的朱道元。

想帮他按摩全身?别开玩笑了!他的身子和贞操,只留给佳人,死老头别想碰他一根寒毛。

七天了,整整七天的日子,只闻药草味,不闻美人香,彷佛有七个寒暑那么长,让他简直像在蹲地牢一般痛苦。

龙啸天终于受不了,他想见她,而且立刻就要,因此他不管杨忠和赵杰两位忠心手下的劝阻,走出门房寻找佳人的影子。

他在大宅院里遍寻不着,问了仆人,才晓得施药儿出门了。

“她一个人出门?”龙啸天问着负责守门的门厮,一双浓眉皱得吓人,在知道她没下人跟随保护,孤身一人上街后,严肃的神情彷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因……因、因为施大夫说……她不要任何人跟着……所以……”

“她往哪里去?”

“城南的古井胡同……”

不等门厮说完,高大的身影已闪出门外,往城南迅速移动。

龙啸天下巴绷紧,一颗心揪着。

她居然没让人陪伴就出门,一个姑娘家单身走在大街上多危险?她的美,足以引来任何不肖分子觊觎哪!想到此,他脚下运力,轻功跃上屋瓦,没多久,便来到城南的古井胡同大街。

他四处搜寻她的身影,运行内力追查她专属的特殊清香,心想,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这位大爷,你也是来排队的吗?”

龙啸天顿住,低下头,望着正对自己嘻嘻笑的大婶,然后顺着她的手看去,瞧见了一排长长的队伍。

“不,我来找人。”

“大爷可是要找施大夫?”

他诧异。“妳怎么知道?”

“因为大家都是来找施大夫的呀,大爷要找她,得排队才行哪。”

“排队?”

“是呀。”

龙啸天呆瞪着那大排长龙的队伍,从一家名为参药堂的药铺门口,一路蛇字形的排到巷尾。

“他们不是在排队买糖炒栗子?”在队伍的前头,摆了个栗子摊,香味四溢,还冒着烟呢。

大婶哈哈笑道:“老赵的栗子虽炒得香,但还没这么大的名气。大伙儿是等着给施大夫治病,摊贩们趁着人多,来做做生意。”

龙啸天看看周遭,果然见到不少摊贩看准了这儿人群聚集,赶来做生意,食物香味四溢,叫卖声不断,还有卖膏药的表演绝活,俨然成了过年过节的庙会。

别开玩笑了,就算排三天三夜,搞不好连佳人的一根头发都见不到。

不过,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谁说非要走大门不可?

于是他往回走,绕到屋子的后院,身形一跃,轻轻松松跃进了墙里头。

一进来,他就知道她的确在此,因为一股极为清淡的香味,正是属于她的药草香;这股淡香和其他的药草味又不同,融入了清幽,常人非要近身才能闻到,但他内力深厚,远远就能嗅到。

他精神一振,大步朝那香味寻去。

月湖城里,光是数得出的药铺,就有二十几间,药铺的掌柜们一听说,要请到这位医术高超的施大夫来治病,不用金银财宝,只要拿出能让她看上眼的珍贵稀有药材,便能请到她。

为了抢到这位美貌的活菩萨,各家药铺无不翻箱倒柜,把自家的压箱宝拿出来,但最后,被字号最老、财力最雄厚的参药堂拔得头筹。

参药堂的掌柜此刻正忙着指挥大伙儿招呼生意。

自从活菩萨来他们铺子里坐镇,为百姓义诊,果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因为病人拿了大夫开的药方,直接来他这儿抓药,他的生意能不好吗?

创店百年,还未如此风光过,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突然,门外传来骚动声。

“走开!走开!”几个粗汉子,将挡在门口的药堂伙计给喝开。

“不行呀,大爷……照规矩,要问诊得排队……”

“呿!我家少爷什么身分,哪能跟那些粗人鄙民站在一块,有辱身分!”

“可是……”

“滚开!”

伙计被狠狠踢开,进来两名劲装束裤的男子,排除闲杂人等,为后头开辟一条路后,凶恶的面孔一转,改成谄媚讨好的嘴脸,腰一弯,手一摆。

“少爷请。”

一名富贵打扮的公子哥儿,长相颇为俊逸,生得一双勾人的眼,手摇折扇,大摇大摆的跨进门来。

药堂掌柜的一见到对方,立即拱手迎了上去。“原来是白祈文白少爷大驾光临。”

“掌柜的,你的伙计是瞎了眼吗,居然敢拦我家少爷的路!”

“是、是!新来的伙计,有眼不识泰山,老夫定当好好责罚,请白少爷恕罪、恕罪。”

白祈文收起折扇,对掌柜道:“不知者不罪,免了。”

“多谢白公子心胸宽大,不知白公子来此,是买药还是……”

白祈文的手下打断他的话。“你这不是废话,咱们公子当然是来问诊的。”

药堂里众多异样的目光,全集中在白祈文身上──他气色好,精神佳,平常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锦衣玉袍,怎么看,都不像身上有病的样子。

“喂,听到没,咱们少爷要见大夫!”

“是、是,这边请。”

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况且白祈文财大势大,掌柜的不敢得罪,于是恭敬的请他入内。

白祈文此番来,名义上是问诊,实际是为了见见这位名声传遍整城的女大夫。

他对这位女大夫的医术没兴趣,而是对她的容貌有兴趣,大伙儿都说这活菩萨生得十分美丽,向来好女色的他,怎能不亲自来瞧瞧,看看这姓施的女子,是否真如外界传闻那么美?

掀开门帷,白祈文走进室内,当见到那容色照人的丽颜时,一双眼便定住了。

美!真美!不但美,还美得不凡,比那四大妓院里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上百倍。

施药儿正坐在案前写一帖药方,并未注意白祈文。

“喂!咱们公子来了,妳还不快──”

啪!白祈文的扇子一挥,当场便把那多嘴的手下给打到后头,刚好被另一个手下接住,才没摔得四脚朝天。

这么被人一吼,施药儿停住笔,缓缓抬起眼来,秀眉微蹙。

“大夫,在下白祈文,特来叨扰。”白祈文深深一揖,适才那副大爷的德行已不复见,转眼间变成了一名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施药儿将药方递给病人,叮嘱了几句后,病人一走,那对美眸,才又回到白祈文脸上。

面对那紧盯的目光,她依然沈稳如山,不疾不徐地淡淡开口:“公子请坐。”

“多谢。”白祈文的目光始终不离开她,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那眼神,彷佛要将她吃了。

“不知公子哪儿不适?”

“在下口干舌燥,胸口难受。”

“喔?”

施药儿伸出手,按压于他的手腕,细细诊断他的脉象,白祈文紧盯的眼,改而贪婪地欣赏那纤细的柔荑。

这么美的姑娘,当大夫多可惜,应该收来当妾才是;他虽已有三个妾,但漂亮的妻妾永远不嫌多。

把完脉后,她收回手,正色道:“公子没病。”

“怎么没病?”

“公子的脉象一切正常,没有异常。”

白祈文当然不肯就此结束,于是他换了另一只手。“求姑娘帮在下再仔细看看,好让在下安心。”

施药儿只好再伸出手,为他把脉。但这次,异常的脉象传来,让原本沈静的美眸,因为察觉到某件事,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诡光。

“公子的脉象,非常混乱。”

“喔?”白祈文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却故作发愁。“是什么原因?”

“光是把脉,并不能清楚知晓,必须全身仔细检查才行。”

这正是白祈文要的,他心下窃喜,却又不动声色地开口:“有劳姑娘,为在下仔细探查,在下感激不尽。”

“请公子移驾到榻上,将上衣除去。”

脱衣服?那有什么问题!他还求之不得嘿!

白祈文立刻将自己的上衣脱下,露出光裸的上半身,若是可以,他还想将自己的裤子也一并脱了。

其实第二次把脉时,是他故意暗运内力,以混淆脉象来欺瞒,好让这美人为自己全身做个彻底的检查。目的达到后,他以眼神示意,要两名手下出去看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施药儿走到软榻旁,在软凳坐下。“我会将药涂抹在公子几个穴位上,若有何症状,请公子告知,好让小女子知道。”

“有劳大夫了。”

涂吧!抹吧!要摸遍他全身也不打紧,被她那青葱玉手抚在身上的感觉,肯定是飘飘然,舒服得销魂哪!

施药儿将自己的袖口拉高,而白玉般的皓腕也逐一展露,让白祈文瞪得几乎要流口水。

当她伸出手,就要碰触那胸膛时,更快的,一只大掌将她的玉手给包在掌心里。

她呆住,原本沈静的美眸在瞧见对方时,瞬间睁圆了,瞪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大猩猩。

龙啸天将她拉到身后,庞大的身子如一道巨墙,挡在她与白祈文之间,而握住她小手的大掌,霸气得不让她碰到自己以外的男人身子。

施药儿黛眉蹙起。“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个应该好好待在屋里养伤的男人,居然跑出来了?!

“我来看病。”龙啸天说得理直气壮,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

“阁下要看病,请去门外排队,我先来的。”白祈文愤怒抗议,说得振振有词,也不想想自己也是插队来的。

都怪这个中途突然冒出的程咬金,破坏了他的好事,让他心情不悦,又见到对方握住美人的手,更是令他大大的不平。

龙啸天根本懒得搭理他,因为他的眼中只在乎她!本来,他只打算在窗外的树上偷偷看着她,以慰这几日的相思之苦。

每当瞧见她的手去碰别的男人的手时,他便醋劲十足,但看诊搭脉,天经地义,他没理由阻止,但是和一个半裸的男人独处一室,他便再也无法忍受,更遑论让她去摸别的男人。

他不准!当下跃了进来,想也没想地抓住她的手。

“你不该下床。”她含怒指责。

明明警告他要在床上待一个月,竟然给她私自跑出来。

“妳没来帮我换药。”

“我将药交给朱大夫了。”

“我不要他换。”

“为什么?”

“我要妳换。”

她怔住,继而脸儿一红。“胡扯什么!”

“妳没来,我只好自己来看诊。”

她想收回手,但他抓得好紧。

被那又厚又大的手掌包住,只会突显她的手又细又小,而他直言无讳的坦白,更是扰了她的心湖,搅乱一池波纹。

“放开。”她命令。

“对呀,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白祈文气愤道。

龙啸天冷冷扫了他一眼,眸底的那抹厉芒,没来由地让白祈文一怔,不自觉打了个冷颤;那眼神,彷佛将他看透了。

白祈文不知道对方是谁,直觉这人不好惹,但又不肯灭了自己的威风,何况美人在看。

龙啸天不理会他,他只在乎她。

“妳也听到了,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妳不能碰到他。”

“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

她脸儿又热了。他……有什么好介意的,简直莫名其妙……自己说男女授受不亲,却又死握住她的手,岂不矛盾?

“不碰他,我如何给人治病?”她没好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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