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再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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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撒娇似的拖长了语调,直听得戚以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们耽搁太久,坐在驾驶位的贺文池有些不耐烦了,重重按了下喇叭。
“矫情什么?”
拍戏是件技术活儿,体力与精神消耗极大,戚以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哀嚎着要休息,如果给他一张床,他会在一分钟内睡熟。
累得眼前发黑,还得应付一脸嫌恶的贺文池,边上坐着不怀好意的田辰,戚以沫顿时头大。懒得跟两人虚与委蛇,他直白道:“感谢二位的好意,可我今晚有其他约会,不能跟你们去了。祝两位用餐愉快,再见。”
田辰故作吃惊:“原来司愔你有人了?”
对田辰的断章取义,戚以沫懒得辩解,敷衍地点点头。恰巧关扬打来电话说他在门口了,问下一步往哪里拐?戚以沫让他在原地等着,他马上出来。
收了线,只见田辰看着他仿佛家长看着误入歧途的孩子:“打电话来的是关扬?你们在一起了?”
“这是我的隐私,无可奉告。”
田辰捂住嘴,往贺文池的方向让了让,用一种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的神情望着戚以沫道:“你别凶嘛,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关心你。我挺喜欢你的,虽然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但这并不影响我们成为朋友啊……”
戚以沫连叹气的冲动都没有了,无力地摆摆手,“再见。”
贺文池猛踩油门,反光镜擦过戚以沫身侧,将他带了个趔跌。
田辰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冷光。左手附上贺文池抓着方向盘的手,摩挲两下,身子恍若无骨的偎在他肩上:“文池,你好像不开心?”
贺文池抽出手,打开CD,动感十足的摇滚自扬声器中响起,魅惑的男声忽高忽低,变幻莫测,每一个颤音都像一道电流窜过身体,激起皮肤大片的战栗。
田辰微垂下眼睛,这首歌是林泉最新发行的专辑主打曲《HERO》,贺文池特别喜欢。有次两人滚床单,贺文池的手机响了,铃声就是这首歌。当时贺文池一下就射了,随即跟打了鸡血一样,把他按在床上再次进入,两人从深夜折腾到黎明,导致他第二天都不能下地。后来他发现,林泉就是贺文池的感情催化剂,让他热情,也让他冷静。
现在他在为谁摇摆不定?
“文池,我永远在你身边。”宣誓般郑重的抛出这句话,田辰主动吻上贺文池侧脸。
有别人也没关系,他早晚会处理掉的。
你是我的,谁瓜分了你的注意力,谁就是我的死敌。
*
送走欲言又止的吕森,戚以沫查看伤势,手掌擦破了皮,血丝渗出来。他随意捡了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冲去灰尘血迹。想起关扬还在外面等他,便甩着湿哒哒的手往外走。坐上车没一会儿,腰有点疼,掀开衣服一看,青了一大块。
关扬抽空瞧了一眼,登时变身点燃的炮仗,“靠,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削不死他!”
戚以沫不想把事情闹大,淡淡道:“不小心在台阶上磕了一下,没事,回去抹点药酒就好了。”
关扬一百个不相信,奈何戚以沫嘴巴比蚌壳还紧,他见实在撬不出什么来,妥协道:“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硬扛。”
“我会的。”
“你会个屁!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戚以沫敏感道:“你要出门?”
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关扬打个哈哈:“是啊,大魔王不知道抽什么风,偏要我和他去R市出差……话说这次专访的对象忒难搞定,报社这边争取了半年才松口。”
“哪家企业面子这么大?”
《天朝日报》的权威不容置疑,尤其关扬呆的金融版块。曾有人戏言:“如果有一天我在金融版上出现——哪怕只有一行字,我家后二十代妥妥的不用奋斗了。”该版面寸字寸金之说,绝对不夸张,有幸露脸的企业,无不是该行业的领头人物,地位卓然自不必说。同时,它也代表国家对该企业的认可,是无上的光荣。
旁人莫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凑,居然有人不配合?戚以沫不免好奇。
“还能有谁,F。R集团呗!比它资历老的海了去了,没见谁这么爱摆谱的。”
F。R集团,一家多元化上市公司集团,涉及酒店、娱乐、房地产、金融、饮食在内的十三个产业,资金力量雄厚。旗下英华娱乐建立不过三十年,就隐有和内地娱乐圈成立之初创建的老牌娱乐公司聚星分庭抗礼之势,是时下最具神秘色彩的集团之一。
戚以沫搁在大腿两侧的手倏然握紧,指节微微泛白。
关扬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径自道:“F。R的老董事长低调,关于F。R的新闻少得可怜,远远不能满足咱平头老百姓的好奇心。去年他离世,一帮股东上蹿下跳闹易主,让媒体钻了空子爆出不少内|幕,闹得满城风雨。直到他儿子上位才把事情压下去。
这个少董低调程度比其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内部消息封锁的有如铁桶,现在市面上关于F。R的消息大多是媒体捕风捉影,所以我们这期专访,销量少说也能达到这个数……”
黄灯。
关扬踩下刹车,眼看一群行人抢着最后几秒狂奔过马路:“我电脑里还有几张当时的照片,那场面……整个一美国大片。拿给你看看?”
“不用了。”戚以沫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嘲一笑,他就是当事人之一,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呢?
时隔一年,往事仍历历在目,所有细节明晰可辨,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对方暧昧游移的态度,经常性的走神,变本加厉带着补偿性质的百依百顺,在那一夜,真相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眼前——梵洺在用他做饵,引背后觊觎F。R的幕后黑手出洞。
这件事还是梵洺的特助云图见他被蒙在鼓里实在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小心说漏了嘴。
戚以沫觉得讽刺。
在那样的同生共死之后,才知道他和梵洺爱情的伊始,就是一场骗局。
他想起惊心动魄的那一夜。
四周枪声大作,血液与硝烟独特的气味刺激着嗅觉,有人中枪倒下,红红白白的脑浆洒了一地。定时炸弹接二连三爆炸,热浪掀天,炙烤两人伤痕累累的背脊。
戚以沫第一次看见人在面前炸成碎片,恐惧地不住发抖。
视野蓦地一片漆黑,圈在他腰间的手上移,温柔蒙住他的双眼:“别怕。”
梵洺失血过多,声音不免透出虚弱,似乎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然而他搂得那样紧,话语里胜券在握的自信与沉着,仿佛屹立千年的磐石,让落不到实地的心迅速安定下来。
……
他一直以为是梵洺为他抵挡了一切不幸。
后来才知道,他所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来自梵洺的默许或授意。
云图说:“梵建国因为绑架罪、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你和BOSS之间不再存在任何隐患,从此你们可以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梵洺说:“抱歉,云图说的是真的。”
朱茵茵说:“戚以沫!是你,都是你!如果梵洺不是遇见了你,我们就不会分手,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医生说:“那把刀上携带了AIDS病毒,你的体检结果是……阳性。”
一顿饭吃得无比沉默,戚以沫和关扬各怀心思,谁也没注意到谁的失常。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各种情绪翻滚不休,戚以沫和关扬道别,独自一人回到家中。洗澡开电视,切过娱乐频道时,金刚体型玻璃心的老熟人跃入眼帘。
戚以沫放下遥控器,坐到床前,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大屏幕上的高远看起来瘦了一点,气色挺不错。面对记者层出不穷的问题,非常淡定,回答四两拨千斤。有记者问及他结婚一事是真是假,高远幸福的点头,表示婚期定在六月中,欢迎大家捧场。
戚以沫默默笑起来,好友生活美满,他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他一度担心自己死后,高远会跟梵洺过不去,以高远的分量来说,与梵洺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隐瞒了大部分真相,只说自己得了绝症,渴望死前红一把。看高远现在的样子,一定是从他离世的打击中走出来了吧。
重生后不是没想过给高远打电话,但他怕贸然打过去,高远不但不会接受,反而会怀疑他另有图谋。反正大家都在娱乐圈,早晚有见面的一天,不如徐徐图之,再做朋友。
电视里的采访已经进行到了尾声,突然有记者提问:“高导,戚以沫扮演《心战》主角,是否是他复出的信号?”
高远怔了下,脸色有些不好看。记者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逼问道:“据悉,戚以沫在完成拍摄后晕倒,您坚持独自送他去医院,医院却没有他的入院记录。《心战》杀青宴当天,你臂带黑纱出席,同时戚以沫缺席,两者有什么联系吗?戚以沫是否已经逝世?”
“……请注意你的言辞,小心我告你造谣!”高远激动地满面通红,一拳擂在桌面上,他瞪着那个记者像瞪着杀父仇人。
有内|幕!记者们如同嗅到腥味的苍蝇,狂按快门,镁光灯几乎闪瞎人眼。
高远在强光下眯了眯眼,眼眶渐渐红了,“今天开这个发布会,除了宣传即将上映的《心战》外,我还有件事情要宣布。”
戚以沫心里浮现不好的预感——
“我高远,此生不再接受F。R名下任何公司的拍摄邀请,也不会选用签在F。R名下的任何演员。我哪怕退出导演圈,到街上要饭,也……”
猫在座位上看直播看得正过瘾的职员往前凑了凑,冷不丁瞧见屏幕倒映出的人影——自家冰山大BOSS,无声无息站在背后,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脚勾到电源线,电脑屏幕嗤的一声黑了。
梵洺的脸色令人不寒而栗,睨向一直努力阻止他看下去的云图,“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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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渣攻难产,我有罪……
☆、欺骗
云图印象中的梵洺理智得近乎冷漠,人生唯一的关键字就是工作。
学习是为接手企业打基础,应酬是为了壮大企业。按时体检是为了预防疾病,以免拖延工作进度;定期泄欲是为了保持良好的心情以防影响工作效率。
沉浸在工作中的他缜密、严谨、睿智、理性,堪称完美的人形机器。
然而不知何时起,这台机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变得像陷入爱恋的普通人一样,会期待电话,会懊恼失言,会争吵吃醋,会装醉道歉,也会在失去时……害怕。
就像现在这样。
云图享受着他的难得失态,说话不紧不慢:“资料在抽屉里,我现在就去拿,BOSS你在办公室等一下。”
这一拿就拿了半个小时。
再次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梵洺坐在老板椅里,面沉如水,一派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云图恭敬地翻开文件夹,单手呈上,开始解释自己隐瞒的缘由。
“戚以沫的下落的确早就查实,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我私心作祟。没有软肋就制造一个软肋给人拿捏的办法是我想出来的,虽然他选择了趟这趟浑水,但连累他几次陷入杀身之祸,我觉得我要承担大部分责任。
戚以沫性格讨人喜欢,对BOSS你一心一意,相处这么久,我真的无法再欺骗自己,单纯把他当成一颗棋子来利用。他根本不欠我们什么……如果是当初那十万助学金,他签在英华五年,早创造了比之百倍的价值。
人心都是肉长的,BOSS你就不能为他想一想?你知道当我们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表现得有多抵触吗……我听了下面人带回来的录音,后来一夜没睡着,良心疼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心灵的平静,我们却要再次打破它。我根本不敢想,如果当时态度强硬些,带回来的会不会是具冰冷的尸体?”
云图缓了口气:“所以我自作主张把消息压了下来。你要开除我我绝无二话,只想请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你根本不知道他需要什么,让他去过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梵洺眼角眉梢凝了层冰。
丰沛的怒火如岩浆在冰面下咆哮奔流,他强自克制破坏的欲望,语气因极度隐忍而略有不稳:“出去。”
他竭力冷静,云图和任何一个期望好友幸福的人一样,他这样做是为以沫着想,无可厚非,不能迁怒,不能……啪的一声,他捏断了钢笔。
云图关门前回头望了梵洺一眼。
梵洺陷在椅子里,脊背笔直,恍如绷到极致的弓弦。负面情绪像朵硕大的阴云,乌压压笼罩他头顶。
他垂着脑袋,视线胶着在文件末尾的一封信上。
纸张劣质,边缘毛糙,看得出是从某本本子上撕下来的,还带着深浅不均的印痕。
整封信不长,只有三五行,开门见山,中心明确。字迹圆滑隽永,同他手边那本翻烂的手稿殊无二致,是他看惯了的。
奇怪的是,明明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接在一起组合成的内容却完全看不懂。梵洺简直怀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