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皇后-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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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拂手袖,拉倒桌案上的杯子,声碎四地,惊起一屋人心,掩面跑出了厅堂。
如果不是红绫的到来,吸引了清照的注意,芷芷原本,是会受到重视的。
可惜,红绫的到来,已完全吸引了清照的注意,清照才会一时忘性,怠慢了芷芷。见芷芷跑了出去,转眼冲出正院,不见了踪影,终于意识到,自己已完全忽略了这位曾经的小姨。
“芷芷!”他急急的追了出去。
昆奴和华夏国虽然远隔千山万水,但红绫为清晖诞下两个皇儿,登位册封的消息,仍然无可阻挡的传到昆奴国,清照能体谅红绫离他而去,主动入宫的苦衷,却再也无法接受她成为皇后的事实。他疯狂过,崩溃过,撕心裂肝的痛过,最后彻底放纵,欲娶三个美娇娘进门,便是这种放纵的结果。
现在,三位美娇娘来了,还未正式拜见未来的丈夫,未来的丈夫却跑了,一时僵在屋内,不知如何是好。
管家只得引她们,到内院中先安顿下来,三人虽觉委屈,也无可奈何。管家将她们安顿好之后,着手操办酒席去了。
红绫和肖逸面面相觑,红绫喃喃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她来,就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嫁给他。留在他身边,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疯颠。”
肖逸侧目看着红绫,问:“你是专门为芷芷的事来?还是。。。。。。?”
“我确实是专门为芷芷的事来的。我要阻止她嫁给清照。”
肖逸面现责备:“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嫁与不嫁,娶与不娶,让他们的心去决定,不是更好吗?从你进宫到现在,差不多快两年了,清照的身体已好了,但他的心,真的很苦。他若当真的娶了芷芷,我并不奇怪,你们是如此的相像。。。。。。如此的相像。”
红绫急道:“正因为相像,才不能让她嫁给清照,芷芷若是紫绢那样的性格,或许会好些,但她自幼骄纵,一点委屈不能受,没有包容之心,她这样的性格,嫁给清照,怎会幸福?”
肖逸眼神洞明:“你能做什么呢?她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要怎样阻止。”
“我想先化解她的这种偏执,让她变得更可爱,更宽容。如果不行,我会强行将她带离昆奴。逸哥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不能让她和清照有任何机会。”
肖逸沉默了一会,问:“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一直觉得站在我眼前的,并不是真实的你,你。。。。。。在帝京当皇后,两个孩儿,两个孩儿,也只有一岁,怎会有时间和机会来这里。”
“因为我会分身术啊!”红绫半是玩笑半是认识的看着表哥。
肖逸看她的表情,一时顿住,愕然望着她:“你。。。。。。在开玩笑吗?”
红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不知道怎样解释。她有些无措。
“还是先把芷芷找回来吧!”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她急急的,向芷芷离去的方向奔去。肖逸亦跟着奔了出去。
芷芷跑得极快,转眼不见踪影,大家把前院后院,前厅后厅,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
天黑了,洒席渐凉,仍没有找到芷芷。
问门子,都说并未看见出门,那一定还是这院中。可这附马府再大,也是有限的啊,怎会一直找不到呢?
红绫心中一沉,天,会不会?
她刚才找的时候,发现附马府左边,有一个大大的花池,芷芷会不会?这样想着,急出一身冷汗,疯狂的往花池跑去,清照和肖逸见她如疯魔一般往回跑,皆跟着她往花池跑去。
红绫跑过去,就要往花池跳,肖逸一把拉住她:“这池水只有半人高。”言下之意,是不会。
听表哥这样说,红绫才算冷静下来,她看到花池对面的假山,心中一动,奔到假山旁,爬了上去。不一会儿,便传来她欢喜的惊叫声。
在假山的一个石缝里,芷芷正卷缩在哪里,沉沉睡去,满脸都是伤心的泪流过的痕迹。
她想伸手将芷芷抱起,突然觉得不妥,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男人,忙招呼肖逸过来。
肖逸是芷芷正儿八经的亲亲表哥,只有他,适合将熟睡的芷芷抱回早已为她安排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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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锦绣娥眉 136、斜月清照醉不还
芷芷被暂时安排在肖逸隔壁之院落,肖逸将她抱回去,直到放在床上,掩好被子,仍未醒来。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冲动任性的小孩,觉得受了委屈,爱了伤害,闹够哭够后,倦缩在被窝里,极度的伤心后,是极度的疲倦和无助。
清照是前姐夫,算是哥哥,肖逸是亲亲的表哥,都进了芷芷的闺房,唯有红绫这个亲姐姐,反而只能站在外面,不好进去探视。
她隐起所有的关切,默默的走进表哥书房,静静的等着表哥出来。
等得不耐,拿了本书,坐在书桌前,低头看起来,
良久,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以为是表哥来了,叫了声“表哥”,抬起头来。
她看到清照猛的一个踉跄,惊愕的望着她,表情非常迷惑。
红绫的脸,有片刻的白。
她以为进来的是表哥,用的是未经过伪装的本声。
清照默默的,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红绫,然后,犀利的注视着她的眼,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红绫口吃道:“是王。。。。。。王。。。。。。爷啊,我还以是肖哥呢。”
她故意将“肖哥”两字说得很重,然后以一种轻松的语气问:“苏小姐好点了吗?肖哥怎么还没出来。”
清照却不说话,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红绫走来。
红绫觉得有一种压迫感,排山倒海的向自己袭来。
天!看他的样子,像识破了,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却见表哥急步抢了进来,刚跨进门口就大声说道:“云弟,饿了吧,吃饭去了。”
好像突然发现清照也在屋内一样:“哟,王爷也在啊,管家已来通知,酒席摆好了,可以开席了,你看?”
清照的神情,原本有些恍惚,脚不听使唤的,向红绫一步步走去,突然被肖逸打乱,回过神来,使劲的甩了一下头。
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刚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男人,可那眼睛,越看越觉得。。。。。。不!不是觉得,是一模一样,这双眼睛,跟红绫,是一模一样的,还有那声音,明明就是红绫的声音啊!
他疑惑的皱眉,迟疑了一下,抬手示意,勉强一笑:“云公子请!”
红绫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还别说,真是饿了呢?”
三人一起出了书房,望正院而去,正厅外廊下半敝半合的小轩内,已摆了一桌洒席,却一个人也无。
肖逸开口,问出了红绫想问的话:“我说王爷,三位新夫人呢?怎不见来?”
清照微微一笑:“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我清照,可不是那重色轻友的人。我与云公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值此朗月清风,就将这酒席,表我结纳之意如何?云公子请!肖大哥请!”
肖逸不再说什么,挑眼望了红绫一眼,率先步上轩厅。安坐于上首左侧。
红绫一拱手,也踏上轩厅,坐在了上首右侧。
清照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上首正位。。
这小轩清雅幽静,一面是进口,三面环水,窗外静谧,月光如水,水如天。
清照将暗红透亮的葡萄酒,酌满在每个人的杯前,对红绫说道:
“昆奴国地远人稀,人民多遂水草而居,放牧为生,饮食以牛羊肉和奶络为主,虽说与华夏国饮食殊异;却也不失为一方美味,来,咱们将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请!”
说完,率先将酒杯抬起,潇洒的一饮而尽。
“请!”
“请!”
肖逸和红绫也一抬酒杯,一饮而尽。
三人开始边饮边吃,一直吃了一个多时辰,仍在继续。
红绫是知道自己酒量的,打定了主意,尽量少喝。第一杯干尽后,只是小口小口的品饮,并不敢放纵。却见清照,豪饮惊人。
肖逸为了挡住频频向自己倒来的酒,已与清照拼上酒了。红绫有些担心起来。
清照善饮,她是知道的,可以说千杯不醉,但表哥一向是不饮酒的,这样拼了老命的喝,会不会出事?虽说葡萄酒不像白酒那样醉人,但这样一直喝下去,早晚得出事的。
眼见又是十多杯下肚了,自己也陪着又渴了不少,身子开始有点软,清照还要续酒,红绫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虽善饮,肖大哥是不善饮酒的,小弟,也不能再饮了”
清照灼灼的盯着红绫:“你怎么知道我善饮?”
红绫避开清照目交,勉强知笑:“看王爷喝酒的气势,就知道是善饮的,不过,肖大哥怕是真的不能饮了。”
正说话间,肖逸已经开始昏呼呼的,用尚存的最后一丝意志望了红绫一眼,头一低,睡过去了。红绫大急,现在,就只剩他们俩了。
便听清照招呼在旁侍候的管家来,说道:“多派几个使女,去照顾苏小姐,记住,将门窗锁死,不能让她醒了之后,又跑出去。把肖公子扶回房间吧,这一醉,怕是要明天晚上才会醒了。”
红绫听他如此说,方放下心来,站起来说:
“那,我也告辞,不打扰了,赶了一天的路,也着实累了。
清照早有安排:“你留下,让肖大哥先回去。今夜月色清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赏月去。”
红绫推道:“这里也一样能赏月啊,何必出去。”
清照道负手,抬眼望着满天星斗,神往的说道:“白天的草原自由、辽阔、壮美。奔驰在宽广的草原上,极目远视,天苍苍,野茫茫。夜晚的草原幽远、宁静,在银色的月色下驰聘,又是另一种静谧的美,云公子当真不想去看看?”
红绫想起了与清照在大突国,黑山国的并骑而驰的情景,眼睛濡湿了,砰然心动。
清照看她神往的样子,静视了她一会,一声“备马”,手下很快牵来两匹通体雪白的俊马。
清照腾的跨上俊马,挑战的望着红绫,红绫微微一笑,也腾的就上去了。
一扬马鞭,两匹马儿,如飞般而去。
看来清照是经常这样晚间出城的,守城兵士见是附马爷来了,二话不说,城门洞开,两人始离弦之箭,直射出去。
两人相伴而行,你来我往,互不示弱,转眼,就奔出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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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锦绣娥眉 137、走马高岗意乱迷
轻快的风,拂过身旁,将红绫的衣袂飞起,她伴在清照身边,追随着他飞扬的身影,感慨万千。
说起来,从她第三次离开昆奴,到如今,于清照,不过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于自己,已是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了,春去春又来,大地上的花儿朵儿,开了又榭,榭了又开,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一路走来,他有了娜拉,她亦有了清晖,他们都已不再单纯。
而只有在这一刻,伴着清风朗月,嬉戏在走马间,才暂时尘封了过往,模糊了他们之间,那永远横隔着的距离。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清照带着红绫来到一个孤独的高岗旁,将马儿放任,由它们自由的徜徉,领着红绫上了高岗。。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唯有这高岗,突兀的立在这里。
虽说深冬已过,开始草长莺飞,草原的夜空,仍是是清冷的。清照燃起一堆篝火,找了个可以靠的地方,示意红绫坐下,自己也坐下了。将带着的一大袋酒,一大袋手撕牛肉,放在篝火旁,示意红绫吃。红绫早已太饱,但不忍拂了清照的意,仍是撕了一块牛肉,放在了嘴里,细细的嚼着。
清照也不与红绫说话,只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红绫用眼角余光偷视着他。
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士,养一方人,身为昆奴国附马的他,与身为华夏国亲王的他,相较而言,气质上确实变了许多,一身的高华,却更加伟岸豪迈。
他的眼神是孤独的,落寞的,忧伤的。
他说,像是对她说,又象是自言自语:“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来这里,静静的一个人坐到天亮,我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一次次的感受到,大地天空,如此广大无垠,在它面前,人是多么的卑微渺小。我只有坐在这里,一遍遍强迫自己,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你只是沙漠里的一粒沙,你只是那一粒沙,风吹到哪儿,你就只有被风挟带着到哪儿,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我只有一遍遍的强迫自己这样想,才不至因痛苦而疯掉。”
红绫低头,喃喃道:“痛苦总有一天会过去,只会留下一点淡淡的苦涩,回味心头,当强迫成为一种习惯,慢慢的,也就不痛了!”
她不知道,她是在说清照,亦或是她自己,只觉心头苦涩,如黄莲,久久不散。
清照没有动,但嘴角仍是控制不住的抽动了一下。
篝火在夜空中爆开,飞起星星火光,浓浓的焰光夹杂着温温的暖意,映在两人的脸上。他们长久长久的沉默,不说话,只静静的享受着,这奇妙的时光。
红绫的思绪滑过来,滑过去,回忆,就像这眼前的光焰,跳动来跳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