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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花蔷薇(实体版)-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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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去,给赵静炫耀带来的特产,说:“这些东西可好吃了,回头做给你吃,北京都没有的。”她拿着包装看了看,问:“怎么都是海南的?你不说回老家的吗?你老家在海南?”我傻眼了,忙说:“没,没,没,我顺道到海南玩了一趟。”她羡慕地说:“你这病养得可够滋润的呀,怪不得长胖了,满脸春风。”我笑嘻嘻地说:“哪呀,哪长胖了?那我可得减肥了。”
  正说笑,她去接电话,只听见说:“你还不知道?木夕回来了!今天刚回来的。”然后冲我喊:“木夕,你电话。”我走过去问:“谁呀,电话都打到这儿了。”她说:“操曹。”我一愣,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接过电话“喂”了一声。他很有些兴奋地叫:“木夕,你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还说要一段时间吗?”我拿远话筒,没好气地说:“你声音小点,我只不过腿受伤了,耳朵还没聋。”他笑嘻嘻地说:“听说你回来了,这不激动嘛!你还没睡吧,我去看看你。”我说:“我有什么好看的!大半夜的,你不嫌累呀。”他只是哼哼哼地笑,说:“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高兴高兴?”
  我有些头疼说:“那行!你改天请我吃饭,就当是接风洗尘了。晚上就别来折腾了,大冷天的,我还想躲进被窝里好好休息呢。我明天就要上班了。”说着挂了电话,转头问赵静:“大姐,操曹怎么会打电话给你?你以前就认识他?”她笑一声,说:“哪呀,还不是因为你。那小子想追你吧。”
  我说:“哪呀,他跟他的关系可复杂着呢。”她笑说:“他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来找你,我说你没这么快回来。等回来了立即通知他。这心思还不够明显?”我不置可否。她在一边笑说:“那人我见过,长得挺不错的,年纪轻轻的据说还是大学教授。一般的销售员傍上他那种人可就是大款了,不过你大概很有些不一样。”到底是有阅历的人。她顿了顿,随即又笑说:“他那人文质彬彬的,就是名字怪了点,姓氏本来就罕见,名字还取得那么拗口。”我笑起来,刚进大学听教授点“操曹”这个名字,也是这般想法,说:“操曹那人不坏,不过运道不够好。”
  躺进热乎乎的被窝,身体刚焐热,电话响。我以为是操曹,不是说了大晚上的,让他别来凑热闹吗?刚想发作,听见熟悉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艾——你睡了没?”我忙说:“没有,还没有呢。你工作完了?”他“嗯”一声,徐徐说:“我在你楼下,想见你——”我立即爬起来,跳到窗口,见底下果然停了一辆车子。我立即披上大衣钻出来,赵静已经回房睡了,省得多费唇舌解释。
  轻手轻脚打开大门,外面还真有些冷。我跑下去,抱住他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大家都睡了。”他说:“怎么了?不方便吗?”我低着头小声说:“是有那么一点点。被大姐知道了,又该笑话我了。”他一时没说话,半晌,搓着我的手说:“外面冷,进车里说。”我随他钻进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静静地看我。我明白过来,咬着唇说:“我不想这样。我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他头低下来,蹭着我鼻头说:“我没想怎样,只是有时候想你,就像今晚。”我红了脸,虽然我也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尤其是寒冷的冬夜里。我躲着他说:“这样不好。我又不是没地方住,影响不好。大姐问起来,怎么说呢。”是啊,大家眼睛都雪亮着呢。
  他叹息一声,很热烈地吻我。我喘气,连忙说:“好了好了,我该上去了。你想我,就来看我呀。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忽然问:“你能不能自己单独租一间房子?或者我替你看看?”我摇头:“不,我住这里真的挺好的。”他想必明白了我的意思,沉默了会儿,没再坚持,有些无奈地问:“那现在怎么办?跟我回去?嗯?”又在诱惑挑逗我了。我恢复理智,摇头:“不行,我明天一大早还得上班呢。”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了。
  我拼命阻止他:“不行不行,还在车里。不跟你瞎缠了,我得上去了。”拉紧拉链,跳下车。他跟着下来,走到车前,看着我进去。我走到楼道边,回头,见他还站在那里,真的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心潮澎湃,忍不住又走回来,斜眼看着他笑,带点戏谑的表情。他竟然有些害羞,转过身说:“你进去吧,我走了。”我越发受不了,拉住他,踮脚吻他。
  看着他的车子在十字路口消失,我还追着跑了两步。摇头笑自己傻,插着手慢慢往回走,心里暖烘烘的。刚经过一辆车的旁边,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禁不住好奇,转头看了一眼,操曹从上面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第三十一章一意孤行
  我大吃一惊,努力镇定心神,勉强笑说:“你什么时候来的?”他看着我,表情又惊又愕,好半晌才冷冷地说:“不早不晚,该看见的都看见了。”我无言以对,咬着唇一时没说话。他见我不说话,越发愤怒,大声说:“续艾,告诉我,你只是闹着玩。你解释呀,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抬头,缓缓说:“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不都看到了?”
  他上前一步,紧紧逼问:“你不是早跟他断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还是要结婚的对象!”我狼狈地偏过脸,不敢应答。他仍然紧追不放,逼得我无处可逃。我忽然不能忍受,冲他吼:“我就和他来往,怎么样!”他显然被我吼得吃了一惊,愣了下,沉住气说:“续艾,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他可以说是有妇之夫,跟着他是没有好结果的,你不能被他骗了——”
  我纵然被骗,也是心甘情愿!结果?有什么事就能担保一定有好结果?我不想和他再谈论这个问题,垂着眼说:“很晚了,外面又冷,你走吧,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大家明天还要上班呢。”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他来教我怎么做。他知道我的空虚寂寞,知道我的恐惧害怕,知道我十年来到底遭遇了什么?他能给我快乐,能给我满足,能给我一夜好眠?不继续给我当年的噩梦就不错了!凭什么这样说我!隔岸观火,游哉地指指点点谁不会!世上的人和事不身临其境,事到临头,绝不能体味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强行拉住要走的我,严肃地说:“续艾,你还要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跟着他吗?”心口的伤疤被他硬生生地揭开,我突地转身,紧紧盯住他:“不要再叫我续艾。”一字一句冷如寒冰。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让人想起不愉快的回忆,尤其是今天,我半点耐心都没有。
  他猝不及防被我攻击,踉跄了一下,眸底露出受伤的神色。我有些愧疚,站在风口里,垂着头看地面。他万分艰难地吐出:“续——艾——艾——抛开其他的不谈,你有没有想过,宋令韦他不一定是真爱你,他以前就有过许多女朋友。他有权有势,玩得起;可是你,你赔不起——”
  我转过身,淡淡说:“操曹,我还是很感激你说这番话。爱情究竟是什么,怎样才算得上是爱,像我这样鲁钝的人从来就没想清楚过。我只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很安心,很快乐。我也曾斩钉截铁,拼了命地抗拒,可是最终还是抵不过,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爱。他那样高高在上,尊贵骄傲的一个人,被我三番两次毫不留情地奚落拒绝,还是死皮赖脸地纠缠不放,不能不说是卑微隐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手段,可是我是感动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从来都是走一步算一步。”计划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按照以前的计划,我现在本应该整日泡在实验室里——可是,总赶不上变化。
  他摇头,沉痛地说:“续艾,你不能再跟着他,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你会身败名裂,你会被世人的眼光杀得再也抬不起头来。你还年轻,有无数的可能,你不能一足失成千古恨。社会不如你想象中开放,尤其是中国,搬个桌子还要撞得头破血流的地方,五千年来实质上从来没有变过!他再好再好,也是别人的,不会是你的!”他再好再好,也是别人的,不会是你的——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不然,需要苦苦挣扎吗?林家的败亡过早地让我领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可是,可是已经跳下来了,脚也已经断了。
  我觉得实在是凄凉,浓浓的悲哀中,有一种绝望的孤勇。可是还是不甘心,不想这样就放弃,只得一瘸一拐地走下去。
  寒冷的夜冻得人的知觉有些麻木。我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呵着气说:“好了,大半夜的,站在寒风里说话,小心感冒。你先回去吧,这些事以后再说。我需要好好睡一觉,你也是。”他伸手扯住我,甚至扳过我的脸,怔怔地看着,说:“续艾——总有更好的,你为什么不用心发现呢?为什么一定要是宋令韦?”我轻轻挥开他的手,敷衍说:“或许有吧。不过,这些事,等我有力气再说。我现在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撇下他,快速跑上楼。轻手轻脚地开门,还好,没有惊动赵静。早就做好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头一个冲我开炮的竟然是操曹。我拿起安眠药,摆弄来摆弄去,最终还是放下了。医生不让我吃。然后给宋令韦打电话,响两声就接起来了。我问:“你到了吗?路上没出什么事吧?”他说:“刚到。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他低声轻叹:“情绪怎么有些低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一惊,这样他都能发觉?忙调整声音,嗔道:“不是担心你吗?大半夜的开车,最容易出事了。还有,想你——”他愉快地笑出声,亲昵地说:“是吗?想我哪里?那刚才为什么拒绝?”我捂住头,满脸绯红,说:“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又问,“你在干吗呢?”他说他也要睡了。我撒娇:“令韦,我睡不着——”他柔声说:“那我陪你说话,很快就睡着了。”有一搭没一搭的也记不清到底说了些什么。果然,我在他呢喃声中睡去,仿佛他就躺在身边。
  抱着电话聊天的后果是,手机第二天就停机了。买充值卡的时候,实在有些肉痛。还记得念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有一女孩,一熄灯,便开始跟男朋友打电话,杂七杂八的什么都说,当时觉得恶心得要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暗地里没少鄙视她。没想到,今天也成她那样的了。年纪好歹活了一大把,怎么比当年的她还不如呢,一点长进都没有。
  上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他电话。我蹲下来,钻到柜台里,小声说:“什么事?”他问:“今天几点下班?”我手指在排班表上划过去,说:“今天上的是早班,六点下。”他说:“那我去接你。”我问干吗,他笑:“约会呀。”我笑嘻嘻地问:“你有时间了?不工作了?”跟他在一起后,才发现原来他很忙很忙,通宵工作的时候多得是,真不知道以前那些时间是怎么挤出来的。我不敢太去打扰他。可是我们好几天没见了,实在有些想他。
  他“嗯”一声,说:“把应酬都推了,赶得上去接你。”我忙说:“不用来接我,不用来接我。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被大家看见不好。电话里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他那边显然很忙。他没再坚持,说:“那行,早就订好的包厢,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我连声答应。整个下午都没心思上班,趁主任不注意,让诺基亚的帮我遮掩,头一次早退了。
  至少也得回去洗把脸,换件衣服吧。女为悦己者容,谁说不是呢。怕他等,打车直接去的。门口的服务生拦住我,语气倒很客气。我没好气地说找宋令韦。他立刻恭敬地说:“宋先生留下话了,让您来了的话就直接上去。”这就是有权有势的好处。说着领我进电梯,上顶楼的包厢。
  房间当然是豪华的,装修得金碧辉煌。我无聊地窝在沙发里,不断看时间,七点了,他人还没有到。叹了口气,打开电视,正是新闻联播时间,乏善可陈。等得太久,我眯着眼渐渐有了睡意。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他到了,连忙爬起来。失望——原来是服务生进来添茶。他很周到地问:“小姐,还需要什么吗?”我摇头,说谢谢。不知道是什么事绊住了他,都八点半了,等了整整两个半钟头。
  好不容易一次约会,不想这么就走了。我按捺着打电话的冲动,他总会来的,说不定此刻就在路上了。电视的声音越来越沉闷,我干脆蜷缩在沙发上,盖上薄毯,睡一觉他就来了。迷迷糊糊中麻麻痒痒的,还以为是在做梦。睁开眼,见他半跪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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