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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重生之斗破后宫-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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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泪水断了线一般从眼眶里大颗大颗涌出,她死死咬住嘴唇,安静地望着头顶花纹繁复的华丽床罩,恍惚间回到了重生的那一天。

那一天,也是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于是她重获新生。

这一天,她同样失去了这个孩子,也许是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了。

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一点一点迅速流失,就像有人从她头顶倒下一盆滚烫的水,全身上下都被这样的热气灼伤。

她低哑着嗓子叫了一句,“来人……快来人……”

碧真赶忙来到床边,被她这样的神情给骇住,急急地问了句,“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泪珠源源不断地滚落出来,沾湿了枕头,陆溪颤着声音道,“我肚子疼……好疼……快去,快去找温太医进来……”

碧真匆匆跑出了屋子,很快就带着温太医一同跑进来。

“容华,你怎么样了?”温太医察觉到她的脸色白得有些惊人,嘴唇都有些发乌,正准备替她把脉,却被她一把缩了回去。

“孩子……孩子恐怕……”她这样哽咽出声,眼泪越来越多。

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温太医顾不得许多,掀开了她的被子,只见她的身下已然被鲜血浸湿,还有更多的湿意在汩汩流出,犹如失控的洪水。

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比陆溪还白,险些晕了过去,“药箱,把我的药箱拿来!快!碧真姑娘,去把外面的太医都给我叫进来!小顺,小顺呢?快叫他去请皇上!”

恐慌席卷之下,他清清楚楚地知道皇上的意思,若是孩子有事,也务必要保住大人!

越是危急时刻,他的手反而越加镇定,稳稳地拿出银针扎进陆溪的穴道里,沉声道,“下官恳请容华不要慌,请保持镇定,深呼吸就好,一切交给下官。”

同一时间——

张琛的马车穿过未央门,正往这里疾速驶来;

小顺一路飞奔着赶往栖梧宫,要将此事报告给皇上;

皇后和宁妃还未走远,一路为刚才的立威欣然喜悦,顺带着看看荷塘里的接天莲叶;

常思媛静静地坐在囹圄里,看着对面的常思云徒劳无功地晃动着木栏,声嘶力竭地喊着:“放我出去!我是无辜的!”

季清安坐在秦淮河上的画船里,失神地看着迎面而来的一艘船上,一个黄衣歌女在悠然歌唱,“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蓣洲。”

一切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一般,所有的场景都是一幅画,有人欢喜有人忧,却无人预见清音殿里那个失去孩子的人是如何绝望地感受着体内钻心的疼痛。

她失去了那个孩子,痛的是身。

可是心上却好似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肉,竟然比身体的疼痛还要厉害,痛得她几乎要窒息,一口气快喘不上来。

明渊尚在来清音殿的路上,却见小顺忽地从半路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地不起,颤声道,“皇上……主子她……主子她……”

一句话泣不成声,明渊的心也陡然一紧,只觉得声音都干涩得可怕,“……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她可能小产了……”

高禄只觉得天都要暗下来,拽进了手心回头看了眼坐在撵车上的人,他的脸色就这样寂静下来,什么表情都没有,却比任何表情都来得悲怆。

一阵大风忽然平地而起,卷着道旁的梧桐树叶和无尽的风沙在空气里盘旋着,方才还晴空一片的天气瞬间暗了下来。

远处有当值的太监宫女叫着“变天了”,匆匆地关门关窗。

树上刚才还叫的欢快的金蝉也忽然噤了声。

明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撵车上,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高禄忽然间跪在地上,“奴才斗胆,请皇上保重龙体!如今陆容华危在旦夕,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

明渊的眼睛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声音低沉得不像话,“朕没事,风沙有些碍眼了,继续走,去清音殿。”

高禄转过身去,喊了声:“起!”假意没有看见皇上眼里的那抹湿意。

风沙很大,弥漫了身后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T…T

我计划给他们无数个孩子补偿我今日犯下的后妈之过……嘤嘤嘤……

不要打我……

看啊,皇上他今天不渣了!

☆、去留【三】

第七十二章

撵车一路前行。

明渊的表情很稳;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保持着一个帝王的良好威严。

他看着远处的假山、垂柳、宫阙、亭台……目光很平静,没有了前一刻的慌乱。

可是天知道宽大的龙袍里,那双手握得有多紧,修长好看的手指紧握成拳,关节都泛白。

他很在乎她。

他很在乎她。

他头一次希望老天能对一个人仁慈些,她是那么脆弱渺小;孱弱得一阵大雨都能将她淹没,又怎么经得起这样的风浪?

他的心跳很沉很沉,一下一下钝钝的,敲击在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声响。尔后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胸口;竟触到鼓鼓的什么,他微微一怔,将手伸入衣襟,才摸出那个素色的淡雅荷包。

小小的玉兰洁白柔软,内有芬芳吐露,暗香徐徐萦绕鼻端。

竟是忘了这么个小东西,因着御前的大宫女每日为他更衣时也已习惯了为他戴上这个荷包,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也已经习惯成自然。

那香气渐渐充斥了鼻端,接着充盈了整颗心,他听见胸腔里沉郁顿挫的心跳,仿佛莫名的叹息。

明渊闭了闭眼,作为一个明智的帝王,应该知道最忌讳的便是贪恋女色,可是睿智如他也搞不懂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她一有事,就立马天昏地暗起来。

撵车停在了清音殿外,明渊不等高禄搬来踏脚凳便跃下了车,大步朝着殿内走去。

宫女太监们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端盆子的、拿帕子的、递东西的……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一个小宫女端着盆子险些撞上冲进去的明渊,抬头一看,吓得盆子都快扔了。

“皇……皇上!”

这一声惊呼可不得了,立马引来所有人的瞩目,这下子盆子落地声此起彼伏,一群原本忙忙碌碌的人霎时间跪了一地,“皇上万岁——”

明渊眉心蹙了又蹙,最终一言不发地踏着一地沉默走进了里屋。

陆溪在尖叫,纵然声音已经沙哑,却仍是痛得喊出了声。

她的面上身上都被汗水湿透,面色接近灰白,身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水。

明渊的心跳倏地停在了这一刻,下意识地朝她走去,步伐僵硬,好像腿都不再属于自己。

那个总是笑吟吟望着自己的女子。

那个睡着时并不似醒着时那样安分的女子。

那个全心全意把他当做一个丈夫来对待的女子。

那个不论发生什么事永远把他的喜怒哀乐放在第一位的女子。

如今这样无助地挣扎在床上,生生看着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这样离开人世……他几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痛苦与煎熬。

短短几步距离像是跋涉过了千山万水,明渊握住她无力地拽住被子的手,一言不发,却执着地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陆溪艰难地侧过头来望着他,泪水无止境地涌了出来。

她的嘴唇无声地嗡动着,明渊辨认了出来,她在费力地说,“对不起,孩子没有了……”

要多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保持一抹安抚的微笑,明渊不知道,但他几乎也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这样温柔地看着她,“没关系,我们还会有更多孩子……”

他的眼睛疼得厉害,心却是已经疼得麻木了。

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人这么傻,痛到极致的一刻还在对他感到歉疚,对没能保护好这个孩子而感到歉疚。

事实上,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这样握住陆溪的手,看着温太医和其他几位太医面色凝重地忙碌着,施针,止血,敷药,消毒……

血水一盆一盆地被端出去,雪白的帕子一条接一条地被染红,明渊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外面有人高呼了一声,“张琛大夫到——”

众人一愣,随着来人跑了进来,跪地喊了声“草民叩见皇上”,才发现他就是太医院的前院判大人。

明渊道,“不要多礼,快上来看看陆容华!”

“草民遵旨!”张琛不敢怠慢,匆匆来到床边,提陆溪看了看脉之后,立马加入了救治中来。

能当上院判的人,自然医术在太医院都是屈指可数的,有了张琛在,一切都要顺利的多,温太医也是松了口气。

明渊自始至终紧握着陆溪的手,直到她终因虚脱昏迷过去,太医们又忙活了好一阵子,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张琛擦了擦额上的汗,朝明渊躬身道,“启禀皇上,陆容华如今已无性命之忧,但孩子……孩子……恕草民无能。”

一众太医都跪了下去,沉声道,“请皇上责罚!”

明渊的视线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只闭了闭眼,“朕不怪你们,都下去吧。”

面面相觑的众人于是缓缓退出了门。

待到宫女帮陆溪换好了衣服,又将床单也重新铺上新的——因着陆溪还昏迷着,不便移动,因此只是在面上换了新床单,下面垫了几层厚厚的布。

“你们也下去吧。”明渊淡淡地吩咐碧真等人,于是宫女们也纷纷出了房间。

屋里只剩下明渊和昏迷的陆溪,明渊起身在桌上的温水里拧干一块毛巾,坐在床边帮陆溪一点一点擦着满上的汗水亦或泪水,毛巾顺着光洁的额头一路滑下来,经过长长的睫毛,小巧秀气的鼻子,有些苍白的面颊,以及桃花似的唇瓣。

很熟悉的面容了,不是多么惊艳,可是只要看着她都能察觉到扑鼻而来的兰花香,那样隽永,那样意蕴深长。

他帮她将汗珠擦得干干净净,俯身在她面上一吻,终于有些动容地说,“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她的手被他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明渊看着她就连沉睡时都蹙着眉心,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轻轻摸了摸她的眉毛,沿着额头一路划至鼻尖,好似要抚平她的不安。

连日的疲惫袭上心头,他这样守着守着,竟然就靠在躺椅上睡了去。

久久没有察觉到动静,陆溪睁开眼来,看见了面带倦容的皇上就这样靠在躺椅上打着盹,他的手还握着自己的手,那种温暖令人有些困惑。

她听见了他的话,也知道他帮她擦汗、盖被子,这种属于帝王的温柔来得太过突然,叫她无所适从。

他究竟是把她当做一个心爱的宠物,还是别的什么?

陆溪有些失神,却因身体的疼痛和心上更为尖锐的疼痛而无心思考,她想哭,却已然哭不出来。

她要更坚定,更清晰,也要丢掉所有的犹豫和心软。

所有曾经伤害过她和孩子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明渊还在迷迷糊糊间,忽然感到握住的那只手动了动,立马睁开眼来。陆溪正望着他,双目间的沉痛被眼泪淹没,咬着下唇没说话。

“别动,安心躺着。”明渊按住她的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对她说,“知不知道朕快被你吓死了?”

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陆溪颤声道,“嫔妾有罪,没能保住皇上的孩子……”

“说什么胡话,朕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孩子?朕心头难受,你心头更难受,朕都明白的……”顿了顿,明渊俯身吻去她的眼泪,一点一点轻啄,然后来到唇边,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乖,听朕的话,安心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陆溪的眼泪断了线,吻也吻不走,“可是哪一个都不是这一个了……嫔妾日日心心念念地想着他,感受着他,可是他好狠心,说走就走……”

她的声音那么微弱,形同耳语,睫毛只要一抖动,就会掉下一颗泪珠子来。

明渊被这样的哀戚给融了心,只觉得也跟着她痛起来,只能不断重复着,“别哭,乖,将来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男孩女孩都会有,朕会让他们好好孝顺你,别再哭了……”

他说“我们”,语气里的心疼和宠溺那样明显。

陆溪含泪点头,闭眼靠在他的手臂上,好像他是根救命稻草。

明渊的眼眸一点一点暗下来,在她又一次睡去之后,轻轻收回手臂,毫不犹豫地朝外走去。

“云一,进去照顾着容华。张琛,今日起你恢复原职,从今以后安心照料陆容华,直到她身体痊愈。”

“遵旨。”

“碧真,你过来。”

“是。”

明渊带着碧真走到了偏殿,空无一人的房里点着微弱的烛火,窗门紧闭,气氛很是压抑。

明渊背对她,淡淡地问了句,“你主子为何会忽然小产?朕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的一个早朝的功夫就弄成这样?”

碧真垂眸片刻,才说,“回皇上,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明渊微怒,回头便看见了碧真不敢抬起的头,“把头抬起来,看着朕回答!你在朕跟前伺候那么些年,就学会了欺君犯上不成?”

碧真含泪抬眸望着他,仍是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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