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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霸占君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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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儿贴心地端来热茶。“那么请公主喝点茶吧!定定心神。”

她喝过热茶后,果然使胃部放松不少。

虽然她很想离开,但是她不能。

今天的作陪行程,是司徒漠所安排的。

瑞光是瑞祺的独子,向来对儿子的话言听计从。

虽然守旧派一直被司徒漠所不屑,但是在争夺王位的战争中,为数不少的守旧派却扮演着重要角色。

司徒漠曾说过:“我的世界里,只存在着两种人,一种是有用之人,一种是无用之人。”

事实上,早在五代之前,那位在登基前夕弃位出走的圣德女皇琅琊韵也说过同样的话,这个极具政治手腕的女皇一向是司徒漠欣赏的类型。

只要守旧派决定拥立她,那么就算胜负分晓了,为了能达到目的,他是不介意拉拢讨厌的人马的。

长公主琅琊筝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三天一拜访,五天一送礼,殷勤得很。

琅琊晶将牡丹茶盏递回给鹊儿,吩咐。“回去后告诉御膳房,这几天的膳食,把所有的肉类都撤掉。”

“是,我明白了。”

就在此时,瑞光觉得自己这一个下午是逞够威风了,这才决定收手领着大批随从回来。

“公主,世子回来了。”喜儿小声地提醒仍在与鹊儿说话的主子。

琅琊晶回过头,只见瑞光翻身下马,威风凛凛的朝她走来。

琅琊晶强迫自己微笑,但有些勉强,幸亏长得俊美,但个性粗枝大叶的瑞光没有发觉。

他热切地看着她,像个等待被褒奖的孩子。

“公主,你认为我表现得如何?”

琅琊晶思索许久,才想出一句。“世子好身手。”

她知道拉拢守旧派是必要的,奉承只能算是最轻微的基本手段,但知道归知道,那些违心之论她就是说不出口。

可出乎意料的,瑞光却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能从三公主口中听见赞美,是我无上的光荣。”

他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身为公主,却没有丝毫骄气──男人嘛!谁不喜欢柔顺些的女人?像长公主那型的,美则美矣,但是太泼辣了,男人对她来说像是宠物一样,高兴时和颜悦色,不高兴时任意打骂,谁高攀上她谁倒楣!

“世子不必客气。”她为了躲避着他太过热烈的视线而垂下眼,却看见草地上羚羊鲜血淋漓的尸体,眼前一片昏黑。

“公主就直呼我的名声瑞光吧!我一直不喜欢太多繁文耨节。”他知道她的喜好,所以急着迎合。“虽然琅琊国阶级分明,但我率性惯了,和朋友言谈间总是省去那些麻烦的称谓,我爹总是怪我太没礼数,但我就是学不来虚伪,毕竟朋友贵在交心嘛!”

琅琊晶胡乱地点着头,因为实在太不舒服了,所以根本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看见公主点头,以为她认同他的观点,这使得瑞光更加兴奋。

他不安的绞着手中的马鞭,问:“公主,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听?”

见她又点头,他才放胆说出来。

“我知道公主正为问鼎王座而努力着,瑞光与家父都十分看好公主,如果公主愿意与在下交往,那绝对是一股助力……啊!这不是利益交换,只是我个人的小小希望……”

好难过,胃部抽搐发冷……不行了!她无法再多闻片刻空气中的血腥味。

“那就这么办吧!”他说了什么,她全都没在听,只要能让她离开,什么建议她统统答应。“天色不早了,鹊儿,回宫吧!”

琅琊晶在鹊儿的扶持下上了车辇离去,留下瑞光与他的一票手下还在原地。

瑞光看着远去的车辇逐渐变成一个小点,他嘴角的笑意就越来越扩张。

“世子爷?您怎么了……”

“你们听见没有?她……她答应要跟我交往了,哈!”他高兴得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跳上马背,胯下的马儿似乎也感染了他的兴奋,躁动不已。“我要把这件事向我爹禀报!我要告诉他,叫他等着当护国公吧!”

第七章

“……就是这样。总之,依瑞光那小于对公主殷勤的态势看来,守旧党倒向我们这一边是迟早的事。”

听完掠影报告完琅琊晶今日与瑞光会面的情况,司徒漠也正好结束了手边的工作。

说话说得口乾舌燥的掠影没规没炬的将搁在一旁,司徒漠照例又没喝半口的茶拿起来给灌光。

“浮光。”司徒漠叫来浮光,将墨迹淋漓的纸推到他的面前。“这件事,你明天就去办。尽管放手去做,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我要杀她个措手不及!”

不管司徒漠交给他乡棘手的事,浮光那张脸看上去仍是面无表情。

他看完纸上的内容,将纸张摺好谨慎的收进袖中。

“知道了,我马上着手进行。”

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掠影不禁啧啧有声。

“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啧!不怒不笑的脸,像冰块雕出来似的。就算是面对他这个孪生弟弟,浮光也不会显得热络些。

司徒漠冷冷瞥他一眼。

“这些话,你怎么就不敢在他面前说?”只敢在他背后放话。

“不敢?”像被针刺到般,掠影跳了起来。“笑话!我怕他什么?”

司徒漠丢开毛笔起身,接过靳叔递上来的披风,漫不经心地建议。“那下次在他面前说如何?”

掠影小声的咕哝些什么,司徒漠根本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我是说──说了也没用,你以为他会生气吗?才不会!告诉你,我敢保证说了以后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那我何必多事?”说了也等于白说!

司徒漠慢条斯理的绑好披风的结,望望外头的天色。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够他去宁心宫一趟。

“这几天有很多事要忙,去歇着吧!”司徒漠对掠影说完,转身往书斋门口走去,同时挥手下让随从跟。

掠影却追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那么晚了,你要去她那里?”他问着,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天赋异禀啊?都不用睡觉的吗?

司徒漠停下脚步。“你问这做什么?”

掠影东张西望,确定无人在旁才压低声音开口。“你老往那边跑,有几回甚至还在那里留宿,要是被发现了……”

司徒漠哼笑一声打断他。“你只管办好你的事,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掠影张大嘴巴。“你是指要我继续暗中盯着三公主?”

“没错,她早上何时起身、吃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不管事情钜细,我都要知道。”这件事他不想假手他人,但他忙得无暇分身,只好让掠影代劳。

“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还有必要盯那么紧吗?”真令人想不通!

秋风乍起,吹起满园的落叶,发出簌簌声响,更显萧瑟。

“没有必要我不会要你这么做。”他会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可是我还是不懂有什么理由非这么做不可?你要她争王位,她争了;你要她在赏枫宴上表态,她做了;甚至你要她去应酬瑞光那个纨挎子弟,她也去了,她所有的公开行程与私生活你没有一项不参与,她几乎可以说是被你控制得死死的,连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难道一定要这样做你才会安心吗?司徒漠,我真不懂你到底在怕什么?”

掠影说到最后一句,亲眼看见司徒漠的脸色变得十分吓人。

记忆中,冷然的司徒漠总是充满不怒而威的气势,根本不需要真正动怒,随便一记冷眼的威力就够惊人的了!

但这次却不同,他的眼瞳里真真切切的燃着怒火,活像是一只被踩着痛脚的狮子。

掠影在那样的眼光下,吓得不敢动弹。

天啊,他真的惹到他了!他困难的吞了吞口水,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司、司徒漠……”

司徒漠薄唇紧抿,俊容阴狠,厉眸半眯,彷佛是来自冥府的修罗。

最后,他凛冽的狠声低语宛如江上乍然进裂的浮冰,打碎了夜的岑寂,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管你懂不懂,你只要照办就行!”

司徒漠在深夜时分来到宁心宫。

他走到床边,揭开白色纱帐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

那是一张宁静平和的小脸,安详而恬适地沉睡在梦乡中。

就如同久远以前,他们初见的那一天,她也是这样沉睡在碧湖旁。

碧湖紧临着御花园,湖边是如茵绿地与整排垂柳,每当风儿吹过,纤柔柳条婀娜点水,而她,就沉睡在拂动的柳荫里。

那一年他十九,高中皇榜第一,女皇在御花园里设午宴犒赏高中的士子们。

他就那么看见年仅十岁的她。

喧哗的声音吵醒了她,她扬起长长的睫毛,好奇地望着跟在母亲身后的一群陌生人。

他的目光不知怎地与她相遇,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狠狠的震慑住他!

他从没有看过那么清澈、纯净得不染纤尘的眼眸,不存任何心机,剔透得没有一丝阴霾。

当他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他看到一种想把所有人当阶梯踩上去的野心;当他看着与他一同上榜的士子,眼里尽是肤浅的洋洋得意;当他看着女皇,他在她的眼底看见了身为执棋者的算计──因为他们都是她的棋;就连十三岁的长公主,眼里透出的尽是养尊处优的骄矜。

但琅琊晶的那一双眼眸,澄澈得有如碧湖的湖水,倒映出所有人的不纯粹。

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已被她的眸子烙了印,就此沉溺。

许多年过去了,她的眸子还是一样美丽。

他总是在她的眼睛里看见最赤裸的自己──在权力的泥里翻滚,一身污秽;她是纯净的白云,自在悠游天际。

在他终于有机会接近她时,他引诱她,试图改变她,也曾发狂的想要染黑她,甚至企图捆缚住她,因为他拒绝相信云与泥之间没有任何交会点。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要的,只是一朵托在手心里不会散逸的云,他要得到她的人,也要得到她的心。

他要她是他手心里的云。

彷佛是感应到司徒漠专注的凝视,睡梦中的琅琊晶羽睫轻颤,接着缓缓扬起。

一睁开眼就看见他站在床边,她一点也不惊讶。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他一直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司徒漠在床沿坐下,掠开她颊边的发丝,低沉嗓音融进夜色中。“吵醒你了?”

她微微一笑,摇摇头。“是我没睡好。”

他的指眷恋地停留在她难得的笑唇上,然后俯身给她一记轻吻。

那个吻,几乎是满含宠溺的。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她看见他的眼底闪着某种光芒。

“很少看你这样笑。”司徒漠的声音有种奇特的喑哑。一直以来,只有看傀儡戏能让她显露出少女该有的青春活力,只有那时候的她是充满生气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值得我笑。”过去她总忙着对他竖起防御的高墙,戒备都来不及了,又怎会有笑容?

“那现在呢?”

面对司徒漠的灼灼黑眸,她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她似乎明白他想得到的答案,可是她不敢说出口。

如果她说了,他是否会珍惜?会不会有一天他厌倦了,就随手丢弃?

她的心只有一颗,他若不要了,她怎么办?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藏匿。

“司徒漠,陪我躺一会儿好吗?”习惯有他的陪伴后,独眠的夜里变得格外难以入睡。

他脱靴上榻,大手由她的背抚摸至纤腰,然后扣住她的腰肢揽入自己怀中。他的动作非关情欲,只是单纯享受静静相拥的安宁。

靠在他的胸膛上,聆听他规律的心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种幸福的错觉。

“听说你这阵子睡得少。”他一脸的倦容,眼眶下有淡淡的黑影。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无法停手。”

投入三公主门下的官员越来越多,几与长公主派相抗衡,每日的早朝,都像是一场角力。

那角力已不只在台面下暗潮汹涌,也搬到台面上。

下了朝后,更是毫无顾忌各展身手,污蠛、抹黑、贿赂、栽赃、暗杀……无所不用其极。

龙椅只有一把,要坐上去就要付出代价。

宫廷斗争本就是一池浑水,下去的人没有一个不被染黑。

但是司徒漠宁可弄脏自己的手,也不让她沾惹一丝尘埃。

司徒漠说得不多,语多保留而且几乎是轻描淡写的带过,但她已不是天真无知的孩子,知道他不想说的,就是她不必要知道的,所以,她没有再往下问,只是把身子偎向他,靠得更紧些。

司徒漠把玩她光滑如丝绸的黑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薄唇突然扬起笑。

“听说今天你与瑞光的游猎进行得很顺利?”

既然是出游,又怎会有顺不顺利之说?可是对司徒漠而言,那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必经过程之一,是应酬,也是一项任务。

一股突如其来的刺痛在琅琊晶心上蔓延开来。

他还在她身边放置眼线吗?

她可以容忍他把喜儿放在她身边只为了掌握她确切行踪,但与瑞光出游是他安排的,难道这样他也要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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