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目光-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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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错。”林沐阳说,“这几年女兵队用在军事表演上的功夫的确大了一点,表面上打打杀杀,热热闹闹,实际上怎么样,不用说我们都清楚,她们也很有想法,想到实战中摔打摔打,为海军陆战队女兵正个名。这次机会,对她们倒是挺合适……”
顾建民当即表示异议说:“我们旅有专门的侦察兵,有的还在国际上获得过荣誉,为何不让他们一展身手呢?”
吴曙光当即表态说:“女兵队本身就肩负有侦察任务,不能总当花瓶摆设,其他连队任务也都很重,珊瑚礁丛的水下破障,航道疏通,两栖侦察队还要派人上去。另外,我考虑,在夺占外岛的战斗中,让‘陆战猛虎连’去打头阵,去啃硬骨头,要给这些名声在外的连队开开小灶,不要让他们混同一般。”
尽管肖镇南认为林洙阳的兵力部署有欠妥当,但他一时还提不出更加合理的方案,也就没再坚持什么。
“好吧,先这样说定。”他说,“明天我和顾副旅长、林参谋长乘直升机先从空中看一下地形,通知女兵队抓紧做好上岛的各项准备工作,原则上要轻装上阵,秘密进行。上岛之后,避免与守岛部队纠缠,尽量不要暴露身份。至于派海豹连上岛的事,舰队并没有明确指示,我的理解是,除了适当进行一些滩头破障外,重点还要让他们去设置爆点。这方面他们很有经验。”
吴曙光一听笑了:“肖旅长,海豹连上去就是搞滩头破障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搞烟火道具的?一个特种连上去,破不了障,开辟不了通道,那登陆部队怎么上岛。”
“你呀,经历的还少。”肖镇南诡秘地笑笑说,“我的理解是,这次舰队安排这次演练,其目的主要是练战术动作,练飞机、舰艇与A旅登陆部队的协同能力,说白了,就像演员走台一样,只要顺顺当当走下来就行了,到时候上岛观摩的人少不了,不制造点烟火、音响效果怎么行?至于其他,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只希望各部门加强协调配合,抓紧落实。”
会议自然过渡到讨论海上指挥组人员组成的议题上,顾建民自告奋勇地说:“旅长从海上打导弹回来没几天,还没有来得及休整,而且这次演练只动用了A旅的局部兵力,我要求带队出海去。”
“琼沙守备部队是谁担任演习指挥员?”肖镇南问。
林沐阳翻了一下手中的演习方案,回答说:“祁涛,祁副司令员。”
肖镇南脸上立刻升起一团疑云:“又是这个祁涛……”
四年前,祁涛和肖镇南同是A旅的副旅长,老旅长调走后,两人竞争旅长。祁涛的资历和任职时问都不如肖镇南长,但优势是比肖镇南年轻五岁,又是海军学院战役系毕业的,干部部门考核的评语是:祁涛业务精,能力强,肖镇南资历深,经验丰富。可以说是两人旗鼓相当,竞争也到了白热化程度。关键时刻,上级纪检部门收到几封告状信,状告祁涛训练时体罚过战士,在留转志愿兵问题上收受过战士的红包。上级派人到旅里调查,结论是收受战士红包查无实据,但体罚战士确系存在,一次游泳训练,他曾把一个害怕下水的战士扔到海里。最后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提肖镇南当了旅长。一年之后,祁涛被提升到琼沙群岛守备部队当了副司令员。平心而论,那告状信的确与肖镇南无关,是谁写的也没再继续深究,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但俩人之间由此产生的隔阂至今都没有消除。上个月搞旅庆,肖镇南诚心诚意邀请祁涛回旅里做客,祁涛却不领这个情,推托没来,搞得肖镇南大失脸面。如今又要和这个祁涛在琼沙较量,肖镇南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
话说回来。对A旅来说,这样一次不大不小的海上演习,军政两个主官至少要有一名带队出海,具体负责装载、航渡、泛水编波和快速突击等事宜,实施有效的前沿指挥,海练场上的旅指挥所自然变成了后防指挥所,如果旅长主持后防指挥所的工作,那A旅海上指挥员的重任就理所当然地落在政委吴曙光的肩上。由于肖镇南对顾建民的自告奋勇没有表态,说明他已经默认了。这时候,吴曙光再不站出来挑起这副担子,就让人说不过去了。
吴曙光站起来说:“这次演习准备时间也只有三周,工作千头万绪,当然还是由肖旅长来抓总。到海上演练,也就是两三天时间,我和顾副旅长、林参谋长去,组成海上指挥组,看行不行?”
听吴曙光这么一说,肖镇南倒是轻松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吴政委是把舵的,管方向的,这次海土演练的时间虽说不算长,但责任重大,所以呀,人随你挑,将随你点,我就给你当一次后勤部长。顾副旅长是装甲团出身的,对坦克、装甲车的技术、战术比较熟悉,按照舰队关参谋长的指示,这次演练的重点就是A旅的重装备,担子也不轻。另外我考虑,琼沙方面是祁副司令担任守军的总指挥,我们要不要派一个领导提前上岛,多跟他协调协调,毕竟是演习嘛,不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派谁去呢?”吴曙光。
林沐阳接过来说:“那就让孙克武去,他对南子岛熟悉,跟祁涛的私交也不错。”
顾建民随口说道:“孙克武这人做事能让人放心?这个人有点歪才是不错,但用不到正地方。有人反映他跟搞破障弹试验的那个女博士交往过密……”
“这是哪档子事?”肖镇南说,“让他负责试验破障弹一事,是我安排的,他不跟研究破障弹的女博士交往跟谁交往?前几天他跟我出海打导弹,表现就不错嘛。”
“那婚外恋的事就可以不管?”
肖镇南拉下脸来说:“我看就不必求全责备了。这个同志无论放到哪里,都能够独当一面。至于你说的婚外恋,我不知道有什么根据?”
顾建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听说的。”
林沐阳乘机说道:“顾副旅长不会吃不上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吧?”
“你……”顾建民气得嘴歪歪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无聊的话。”肖镇南收住笑容,“林参谋长,孙副参谋长和女兵队上岛的事你们正式给舰队报一下,如果同意,就尽早安排。另外,你再给祁涛打个电话,我们有礼在先,让他们守岛部队配合一下,不要惹出什么是非来。”
随后,会议东拉西扯,开了整整一个下午。吴曙光走出指挥所时,深深地吸了几口从海洋上吹过来的潮湿空气,尽管夺占外岛的大框架定下来了,但他心里还装着不少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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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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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八时,一架轻型直升机从海练场A旅指挥所前面的草坪上升空,直升机在空中转了个四十五度角,便进入海天一色的苍茫世界。半个小时后,一串翡翠般的小岛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肖镇南倚在窗口,兴奋地指指点点,对身边的顾建民说:“这是七连屿,二十年前我带人上岛巡逻时,这些小岛还是几个光秃秃的白沙堆,那时候上面的虎斑贝多得能用麻袋装。”
顾建民赞许地点着头。机舱里的噪音几乎掩盖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直升机降低高度,从岛子上空掠过,螺旋桨的气流摇撼着下面的绿树、白沙、碧浪,惊飞了成群的鸥鸟。过了七连屿,直升机向上爬升到一千五百米高度,左转向一百一十二度,不一会儿工夫,南子岛就出现在眼前。从远处望去,在蔚蓝色的海面上,南子岛犹如浮动在水中央的一片青青荷叶。
直升机开始围着南子岛的礁盘转圈,参照地图寻找那个人工水道。从空中看,这真是一个奇异的与大陆景色迥然不同的世界,长年累月被海水堆积起来的珊瑚树的残骸,在小岛处围筑起了一道碎石堤坝,堤坝下面则是一条洁白的珊瑚沙带,而礁盘上的明沟暗壑,则使海水呈现出一洼洼、一道道碧绿、蔚蓝,如同一匹色彩艳丽的蜡染布铺展开来。在浅水处,海面下面的珊瑚丛清晰可见。被礁盘环抱着的半月形的南子岛则笼罩在绿树藤蔓织成的天幕之下,盘根虬扎的羊角树、抗风桐、椰子林是各种鸟类的栖息地,红嘴鸥、长腿白鹭和灰沙鸥成群在丛林间飞起飞落。
直升机飞向岛的西南角,那里有一座高约十余米的悬崖,据说那是鸟粪与珊瑚虫的骨骼堆积而成的,在海浪的冲刷下形成的一道独特自然景观。悬崖上覆盖着浅灰色叶片的羊耳树。而树下面隐藏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洞穴。肖镇南清楚地记得,当年他们巡逻琼沙各个海岛时,还在南子岛上的溶洞里躲避过台风。
空中俯瞰,故地重游,肖镇南感慨颇多:“当年打琼沙海战时,要数对南子岛的争夺最激烈,我们还牺牲了十几个同志,有的现在还埋在岛子上面。那时候我还是个新兵,入伍不到三个月,最先登上南子岛的就是我们红五连,也就是今天的陆战猛虎连。仗打完了,当时形势还很紧张,敌人一天到晚叫嚣要夺回南子岛,夺回琼沙,我们连就留在琼沙协助海军舰艇部队巡逻守岛。有一次碰到土台风,我们乘坐的炮艇来不及躲避,翻沉到南子岛外侧的礁盘上,我死死地抱住一块木板,被大浪冲到岛上,才算逃过一劫。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我想起那次土台风,心里都有点后怕。”
顾建民道:“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不人家都说你肖旅长是个福将呢。”
林沐阳在一旁听着,暗自笑了。
不过,肖镇南并没有被吹昏了头,他说:“这次攻岛演练,我总有一种预感,可能不会太顺利,尤其是那个祁涛,谁知道他会搞出点什么花花点子来。”
“那还不是败在了你肖旅长的手下?”
“活不能这样说。”肖镇南望着脚下的碧波,若有所思。“这样的演习,他可是占着天时地利人和。我们A旅长途跋涉,背水攻坚,他如果真的较起真来,还真的不敢大意哩。”
顾建民显出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倒不担心他祁涛有多大能耐,我担心的是岛上那些老掉牙的工事能不能经得住坦克火炮的轰击。”
直升机飞到南子岛上空盘旋,岛上的瞭望塔、航标柱和雷达站清晰可辨。肖镇南回过头,问身后的林沐阳:“林参谋长,你也看过地形了,讲讲你的看法,可不要保守。”
林沐阳手里握着一份老版的军用海图,他对着海图找到了直升机悬停的位置。因为正是退大潮的时候,南子岛和附近礁盘上的地形地貌一览无遗,当年修筑的防御工事有些已经被珊瑚沙掩埋,有的则被遮盖在绿树之下,而海图上标注的明暗礁和海滩上的人工障碍物,也有许多与实际不符。
“说实话,我倒乐观不起来。”林沐阳说,“按演习计划,到月底南子岛的涨潮时间应在午夜到拂晓,高潮位使滩头纵深缩短,有利于冲锋舟抢滩登陆,但却给水下破障带来麻烦,两栖坦克和装甲车可能会受到水下障碍物的阻挡,影响对岛上的突击。如果登岛时间选在退潮时间,水下障碍物露出水面,对破障倒是有利,坦克、装甲车也便于突击,但冲锋舟却寸步难行,人员跟不上去。这些困难我们不能不提前考虑。”
肖镇南说:“如果在高潮位时登陆,照理说坦克、装甲车也能冲得上去,关键是把冲锋路线选好,能绕开水下障碍物最好。”
“这种珊瑚岛没有理想的滩涂,即使潮水允许,也难说不出现机械性故障。”林沐阳分析说。
“这个问题提得好。”肖镇南大声说,“我也有这个担心。A旅的水陆两用坦克已经有些年头了,装备老化,机械性能差,又在这样远离大陆的偏僻小岛上搞演习,出点事就不是小事。”
顾建民说:“只要祁涛他们能摆正位置,好好配合,一切按计划来,我相信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你有这个信心就好。至于演习的具体实施方案,我们回去还可以讨论,原则是制订一个保险系数最大的方案,而不是冒什么奇险,更不需要奇胜,这一看法你们都同意吧?”肖镇南说。
林沐阳没有立即回答。他低下头盯着海图,接着又摇了摇头:“不。我不这样认为。登岛的战术、战法是根据战场变化而变化的,做方案的时候要考虑到难度,如果我们降低了雌度,反映不出我们A旅的实际战术水平,尽管我们能顺顺当当地登上南子岛,甚至场面壮观好看,那也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也不符合舰队的意图。”
“没有人说要降低演习的难度。林参谋长,如果让你当旅长,我想你也不会情愿把A旅的家底拼个精光。”顾建民极其敏感地说,“演习就是演习,完全跟打仗不是一码子事。”
“顾副旅长,这是演习一点不错,但你不能否认这是带有实战背景的,而不是舞台剧。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吧。”
“你……”
“行了行了,你们到一起就像两头好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