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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怨你朝朝暮暮-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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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使的术法不同,但他们这行的圈子小,难免总会兜在一块儿。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

在一次中国道术交流协会会场,他直言问了她一句。

她瞄他一眼。“讨厌。”

她也讨厌来参加这种聚会,她们符氏一族用的又不是中国道术,却在这儿鱼目混珠。

“哇。”他碰一下心口。“你讲话还真直接,完全不考虑会刺伤我,可不可以再告诉我一下为什么?”

“我讨厌多话虚浮的男人。”她直接给他钉子碰,希望他知难而退。

“我懂了。”他深思地皱下眉头。“其实……我私底下是很寡言,不喜欢说话的。”

鬼才信,她直接走开。

“喂。”他抓住她的手臂。

她不高兴地回瞪他一眼。“放手。”

他立刻松开。“我没恶意,也不是要吃你豆腐,只是想告诉你要有礼貌。”

她不悦地冷下脸。“是你没礼貌。”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要吃你豆腐。”他无奈地摊了下手。“你就算讨厌我,也不能在讲话中转头走开吧!”

她皱下眉。

“从你踏进这儿开始,就一直臭着脸,额头上只差没刻着——近我者死。”

她还是没说话。

“社交的时候,最好还是做点表面功夫。”他以手指推了下自己的嘴角,示意她笑一下。

“我不喜欢做表面功夫。”她的个性就是这样。

他微笑。“看得出来,如果你真的讨厌做表面功夫,不如待在家的好。”

她才要接话,他接着说;“我知道,为了生计不得已。”

听见这话,她的脸色再次沉下。

年轻时的她,个性冷傲,自尊也比人强,许多话听了总觉刺耳,而这话她听起来更是刺耳。

正想给他个致命眼神时,他又说了,“唉!说到这儿,我就要佩服五柳先生了,年轻的时候我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也算是向陶渊明致敬,那时候我都自称五斗先生。”

怎么会有这种无聊又自以为有趣的人,她彻底的看不起他。

“五斗柜比较适合你。”她忍不住讥讽回去。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让她几乎也要看不起自己了,竟然在这里跟他一搭一唱讲这种没营养的话,她什么时候变成搞笑艺人了。

“等一下,哈哈……你别走啊!没想到你也有搞笑的潜质。”

她面目紧绷地快步想远离他,没想到他却像黏皮糖一样紧跟着她。

回想起过去这一段,她常忍不住扪心自问,她怎么会跟他交往?她当初怎么会答应的呢?

他彻头彻尾就是一个讨人厌的笨蛋,或者……笨的人其实是她?

两人关系的转变,在他开始与父亲熟稔以后,她还记得那天一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自家门口,她的心情顿时恶劣到极点。

“你来干嘛?”当下她连基本礼貌都顾不得。

“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你不要摆臭脸给我看。”

面对他的嬉皮笑脸,她露出生厌的表情。“你……”

“我来找你爸。”他从背后拿出一本书,封皮上印着“罗刹女王”几个大字。“原来你爸是管离,我是他的书迷。”

她瞪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件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想必又是母亲泄的密。

“岚勋你来了,快进来。”

她回头看着母亲一脸热络,忍不住就想大发脾气,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这天过后,他成了她家的常客,每隔几天就上门拜访,有一次她终于下定决心要与他摊牌,没想到下楼时,却听到了他与父亲的谈话,而这也是对他印象改观的一个转变。

当时她坐在二楼阶梯上看着苗岚勋与父亲聊天,他把父亲逗得很开心,也很有耐心地推着父亲的轮椅在书架间穿梭着找写作资料。

每回瞧见父亲坐在轮椅上,她的心总难免升起怨慰之心,怨恨自己也怨恨神灵。

父亲开导过她好几次,但她还是无法全然的释怀。

从小到大,她虽能预知未来,但有好几次,她的预知能力全没有起作用,父亲车祸就是一例。

当天她完全没有感应到什么,仍像平常一样去上学,没想到中午时却接到母亲从医院打来的电话,父亲发生车祸,人在加护病房,后来虽捡回了一条命,但下半身却瘫痪了。

这件事让她彻底感觉到被背叛的滋味,她被老天玩弄了,她看得见其它人的未来,却看不见父亲的。

“想到了吗?”

晨风回过神,望着他的侧脸。“没有。”

他跟三年前一样滑头,如果真有什么不同,也只能说他以前比较浮,现在虽然还是油腔滑调,不过偶尔却会给人沉稳的感觉。

“那就等你想到了,我们再来谈分手。”

“为什么?”她不悦地拧着眉心。

他瞄她一眼。“你来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和你复合?”

她不耐烦地说;“我不想跟你玩这种你问我答的游戏……”

“这不是游戏。”他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很烦,但是我们必须一起厘清一些事情,好歹你也站在我的立场想一下,这三年我拼命想挽回,你不给我机会,现在我终于得到这个机会了,你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想把我一脚踢开,如果你是我你有什么感觉。”他愈说愈上火。

她转向窗外,没回答,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窒。

过了一会儿,他正想开口缓和气氛,她开口说了句,“你想摊开来讲是不是,好,我回答你,你跟我复合是罪恶感作祟。”

“什么罪恶感?”他搞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们会交往是因为你想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到达什么程度;我们会分手是因为我知道你心态可疑,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我……”

“因为这件事,你心里愧疚欺骗了我,分手以后,我爸妈接着过世,你心里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真是可怜,又想想自己当初骗了我,心里就更同情更愧疚了,所以拚了命的想补偿,就是这样。”

他惊讶的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路。”她冷冷的提醒一句。

他将目光移回前方。“你……哇,你在学心理医生是不是?”

“你为我跟夕川做的事……”她顿了一下,做了结论。“已经够了。”她性子冷,却不是铁石心肠,他为她跟夕川付出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我承认我想补偿,但不全是因为愧疚。”他在红绿灯前停下车,转向她。

“你从来没想过虽然我一开始的动机不对,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吗?”

他的话像沉入水面的石头,激起涟漪后迅速往下坠,水面上的空气宁静平和,察觉不出任何的不同,但水面下的张力却在拉扯着。

车内除了音乐声外,听不见其它声音,晨风看着前方的路,沉默着,仿佛没听见他最后说的话语。

苗岚勋难得也静了下来,没再说任何一句话,他希望她能认真思索他的话语,三年前他一直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因为她不让他说,她认定了他在交往的过程全是欺骗。

之后,他也曾想过找个适当的机会告诉她,但当他再见到她时,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在经历双亲的过世后,她把整个心都封起来了。

她由扎人的玫瑰变成了全身是棘毛的刺猬,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信,于是他沉默了,他一直在等待适当的时机,等待她松开身上的荆棘,让他靠近。

当他以为自己要等到白发苍苍时,夕川出了事,当他接到她求助的电话时,他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这些日子他们一同经历了各种困难与危险,慢慢地她看见他所做的付出与努力,他感觉得出她的心松动了,甚至答应与他复合。

可现在她却又想把他推开,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他可不想三年之后又三年,他哪有那么多三年可以空等。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原因后悔,他都不会放手的,绝不。

第五章

“你不错喔!这一个礼拜我看你真的很行,力气很大。”

索日以毛巾抹了抹脸上的汗,没有回答他的话。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啦!对不对?”工头咧嘴笑。“你不错,不错。”他竖起大拇指。

转头看到普布过来,他也对普布竖大拇指。“你们都不错,力气都很大,来,这是你们两个的工钱。”

工头又说了几句称赞勉励的话后才让他们两人离开,索日与普布拿着钱走到斜对面的便利商店买了几罐饮料喝。

两人高大的身材与黝黑的肤色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结完帐后,两人走到外头买了一些煎包。

“这里的东西真是好吃。”普布吃了口煎包,嘴角忍不住扬起笑。

“嗯。”索日应了一声,一颗包子很快就下了肚。

到了现代后,与过去最大的不同就是每餐都吃得很饱,他们所有人都重了不少。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索日从腰间拿起电话,只有一个人会打电话给他。“夕川。”他刚硬的表情立即柔和下来。

“索日,现在塞车,我是说车子很多,我大概会晚十分钟到,你等我一下。”

他看了下手腕的表,这是领到薪水后第一件买的东西。“十分钟……”他看着数字,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十分钟没有很久。

结束通话后,他小心地把手机放回腰间,在这个时代有很多东西他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手机是他很喜欢的一个东西,他只要按几下就可以听到夕川的声音。

之前夕川在南诏时就是用这个东西想跟姐姐联络,之前他都不明白那东西有什么用途,直到来到这个时代才明白这小东西很好用。

“夕川说十分钟会到。”索日说了一声。

普布也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十分钟。”一边想着夕川教他们看时间的方式。

索日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对普布说道;“我还要买一个东西。”

他忘了给夕川买饮料了,她很喜欢新上市的一种果汁饮料,但这家便利商店没有卖,要到另一家买。

转身要往另一头走时,却与一个正在讲手机的男子迎面撞上。

“哎哟,谁啊?”被撞的男人紧接着骂了一串脏话。

索日低头看了他一眼,对方也抬头看向他。

“又是你。”男子呸地一声。“不要以为你长这样我就怕你,小心走在路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索日认出他是前两天和他在面店起冲突的人,他还没说话,对方已经噼哩啪啦又说了一堆。

“上次看在你是泰劳听不懂的份上才不跟你计较,你不要以为你爸在怕你。”

他讲话又快又急,再加上国台语交杂,索日其实只听懂了两三成,不过就算听不懂,听语气也知道在骂人。

他说什么索日并不在意,反正他听不大懂,不过他不喜欢对方的眼神,在南诏时他因为奴隶的身分而遭到鄙视与虐待,所以他对这种眼神已经很熟悉了。

对方不屑的眼神让他心头的火烧了起来,但他努力压下,他答应过夕川要控制脾气,不惹麻烦。

因为担心索日的牛脾气冲上来,普布急忙上前,讲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他其实也听不大懂对方在骂什么,不过主人说了,有冲突时讲这句对方会比较消火,那他就多讲几句。

他边讲的同时边拉开索日,让出路来让对方离开。

可对方还在火气上,嘴上又骂了好几句。

“好了,阿义。”男子身边的朋友开口制止。“火气不用这么大。”他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打量索日与普布。

“雄哥,他就是上次在面店……”

“好了啦!”雄哥打断他的话,问了普布一句,“你们是哪里人?泰国吗?”

“不是。”普布摇头。

“越南、菲律宾?”

“不是。”普布还是摇头。

“啊是哪里,不会讲喔!”阿义没耐心地说了句。

索日冷冷地瞥他们一眼,径自走开。

“喂,跟你讲话。”阿义抓住他的手。

索日生气地拉开他的手。

“啊……”阿义哀叫出声。“哎哟……”他的声音忽然拔高转成假音。

“索日。”普布用白族话说了声。“不要惹事,主人就快到了,她看到会难过。”

这话让索日松了手,他瞪了阿义一眼,走到另一家便利商店。

“雄哥,给他教训啦!”手都快被捏断了。

“你闭嘴。”雄哥也瞪他一眼。“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他继续向普布采问,心里盘算着一些事。

“四川,不过我们不是汉人。”普布说道,这些话是主人教他们的,所以他们已经说得很熟练了。

“不是汉人……”雄哥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哦……是不是那个原住民。”

普布没答话,只是点个头,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也下可能再解释更多。

“我要去买东西。”他不想跟他们说太多话,所以找了个借口要离开。

“哦,好。”雄哥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一离开,阿义立刻说道……“这样就放过他们,雄哥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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