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越雷池修改版-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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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看上去很高级,可惜,陪护床只有一个,沙发也是那种精巧型的,对于卓超越身高而言,它小的可怜。
为了把陪护床让给卓超越,沐沐只能恪尽职守坐在病床前。也为了不让自己的眼睛瞟向不该瞟的人身上,她只好目不转睛盯着病床上的病人。看着卓超然苍白的脸,她的眼前总是闪过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然后,她越看越入神,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另外一双比黑夜更深邃的眼睛,正在看着她。。。。。。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沐沐坐在椅子上,渐渐有些困意,双眼缓缓闭上。
刚打了个盹,腿抽了筋儿,疼得快要断了,她抱着剧痛的腿,咬牙挺着,不敢调整姿势,也不敢大声喘气,生怕吵醒了卓超然。
一个人影蹲在她面前,脱下她的鞋子,袜子,双手托着她的小脚,用心帮她按摩着脚趾。奇异的暖流顺着扭曲的脚筋上行,抽筋的疼痛居然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熟悉的酥麻。
他挽起她的裤脚,手指轻轻揉捏着她麻痹的腿,揉到她的呼吸渐渐失去了节奏。
卓超越仰起头,脸上的棱角因为黑暗和四十五度的仰角变得柔和,眼神也格外幽深。
“好点了吗?”卓超越的询问轻得好像只有气流的波动。
腿是不抽筋儿了,可是心里某个位置开始抽筋儿了,更需要他的抚慰。
她可以把他放在心中某一个角落,不去奢望什么,可是他离她这么近,用这样的眼神勾引她,她实在无法抵抗。就在她考虑着要不要放弃抵抗,睡梦中的卓超然身体动了动,双臂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沐沐急忙抽回脚,快速穿上鞋子和袜子,伸手扶住他,帮他坐起来。
“我想。。。。。。”卓超然有些尴尬地说着。“去下洗手间。。。。。。”
沐沐脸上微微一红,可一想到自己的责任,毫不犹豫扶着他下床,往洗手间的方位走。
“我来吧。”袖手旁观的某人终于良心发现,过来接手了她的工作。
卓超然听见他的声音颇感意外。“超越?你还没走?”
“我舍不得你!”
“有沐沐护理我就够了。”
某人一本正经回了句。“我更舍不得她!”
卓超然哑然失笑。“那明晚让她回去,你在这里伺候我。”
“这个提议不错,值得考虑。”
。。。。。。
从洗手间出来,卓超然躺在床上没有了困意,头痛也没有那么剧烈。无意中摸到一只小手,又软又滑,指尖纤细,一想到这双手属于他的女人,阴郁的心里一阵暖意,他紧紧扣住。
“沐沐,你明天晚上不用再陪我了,我的警卫员会二十四小时照顾我的。”
“不,还是让我照顾你吧。”这样她的心里能好受些。
他伸手,触摸到她的脸,轻轻摸着。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出门。。。。。。
在盯着门等待了两个小时之后,沐沐实在按捺不住,看一眼昏睡中的卓超然,见他睡容平静,悄无声息抽回手,溜出了病房。
走廊里的灯灭了几盏,光线有些昏暗,卓超越的身影在光影下,被拖得很长,很淡。
她走过去,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除了寂寥的星辰,一无所有。
她没有打扰他,和他一起看天上的星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星空特别亮。
“我在想。。。。。。”卓超越还望着星空,“如果病床上的男人不是我大哥,我会告诉你,这是你们分手的最佳时机。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他绝对不会再惦记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他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你不用感觉对不起他,不爱他,并不是你的错。”
她凝神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知道吗?你现在留下来照顾他,只会让他更加感动,更加爱你,更加忘不了你。”他收回视线,看着她。“你欺骗他,才是不可原谅的错。”
“可惜,他是你大哥。”沐沐只是在陈述事实。
“所以,我只能对你说,他这样的男人,你错过了,再也不可能遇到。”
她苦笑。“说来说去,你还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我不希望!没有人希望喊自己曾经的女人——大嫂。但我看得出,真的很喜欢你。”
这一次,卓超越将她的身份定位成“曾经的女人”,而不是“五万块钱卖身的女人”。
她依稀从这种新的定位里体会到一种特殊的滋味,好像有股淡淡的酸意。
她心里在说:你可以不叫,没人逼你叫!
慎重考虑了一下,她开口:“你放心,在他眼睛好之前,我不会跟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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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医院给卓超然做了详细的检查,专家在会议室讨论了一个下午,总算得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结论。卓超然的眼睛只是因为强光刺激,角膜充血,眼压过高,视网膜完好无损,也就是说,他的失明只是短暂的,只要好好治疗,他就可以恢复视力,而且不会有后遗症。
卓超越还有点不信,拿着检查结果去咨询了眼科医院的专家,结论也是一样,他才放心。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回来,给卓超然补养。
作者有话要说:别拍我,我是爬上来改错别字的。
顺便告诉大家一声,今天更新会和昨天差不多时间!
36、第 36 章 。。。
正在给卓超然喂银耳粥的沐沐,看见某人又拎了一堆礼品来,头都大了。“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补品?”
“这些是给你们两个买的。你太瘦了,也应该补补。”
“我在减肥呢。”沐沐无声地开口。
“减肥?”卓超越仔细看看她的腰,她的胸。“你该不会想把身上唯一的那点肉也弄没吧?”
沐沐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在喝银耳粥的某军官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粥,干咳了一声,与此同时,门外也响起了暧昧的笑声。
卓超越看向门口,惊喜地迎了过去。“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五官帅得炫目,气质却让人无法捉摸的帅哥走进病房。“昨晚回来的,一回来就听我家老头子说S军区出事了。”
卓超然一听见这声音,立刻听出是谁,他低头对沐沐说:“沐沐,你去帮我问问护士,什么时候打针。”
沐沐点点头,出去。
临关门前,她听见帅哥问。“你小情人?不错啊,一年没见,品味提升了。”
卓超越冷冷回了句:“你什么眼神儿,她是我大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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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当然明白卓超然有意让她回避,所以没去找护士,一个人低着头在走廊里闲逛,顺便猜测着刚刚的帅哥是谁,为什么卓超然要让她回避。
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上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的男人。
“沐沐?”非常熟悉的呼唤。
沐沐猛然抬头,见到仿佛从天而降的苏骁,先是激动得抓住他的手,不知该表达什么好。可一想到这是医院,她的笑容僵住了,急忙摸出手机打字给他看。“你怎么在这儿?你病了?”
“不是。”
苏骁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在椅子上,细说了原委。
原来,一年前她的大伯忽然得了肾功能慢性衰竭,苏骁放弃了国外的工作,回了国。这一年来,她大伯的病越来越严重。目前,除了移植肾脏,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惜,苏骁和父亲的肾脏配型失败了,而现在的肾源又不好找。所以,苏骁为了寻找肾源,到处奔波。这次他来陆军总院也是为了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病危的病人,愿意提供肾脏。
沐沐傻傻地坐在长椅上,好久,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个不幸的人,走到哪里,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苏骁还对她说:“沐沐,那天我爸妈对你确实很过分,你别怪他们,他们只不过是。。。。。。”
她用力摇头,不管她大伯怎么憎恨她,诅咒她,在她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慈爱可亲的大伯——她的亲人!
诉说完了苦闷,苏骁才想起问她的近况,“你过的好吗?”
她点头。
“上次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男朋友吗?”
她摇头,在手机上打字。“只是一个认识很久的人。”
又聊了一小会儿,苏骁看看表,想起还约了市医院的一个医生,匆忙给了她一张名片,让她以后有空联系他。
苏骁走了以后,沐沐靠在长椅上,仰起头,看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看到天花板上的图案模糊一片,她终于做了决定。拿出一张便签纸认真写好了一段话后,她拖着僵硬的腿,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房门。
这两天照顾卓超然,大多数的外科医生都见过她,办公室里面的张医生也认识她,一见她进门,非常热情。“你找我有事吗?”
沐沐将写好的便签纸递过去,张医生看完之后满脸惊讶。“你要肾脏配型?你想给苏骁的父亲移植肾脏?!”
沐沐点点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
沐沐低头在便签纸上写着:“苏骁是我堂哥。”
“也就是说,你是患者的侄女。嗯,正常来说,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比较高。。。。。。”张医生上下打量着眼前纤瘦的沐沐,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肾脏移植不是小事儿。。。。。。”
她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写满了坚定。
“作为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张医生非常负责任地为她讲清楚利害关系。“首先,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意外,虽然概率很小,但不排除麻醉意外或者损伤肾脏周围的器官组织等意外情况发生。其次,术后还有可能细菌感染,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最关键的,你少了一个肾脏,虽然理论上对于你的正常生理功能没有太大影响,但你还年轻,一旦另一个肾发生病变,例如长了肿瘤,你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沐沐听完张医生惊人的长篇大论,确实有些害怕,可她还是捏了捏冰凉的小手,写字:“我考虑清楚了。不管发生什么意外,我自己负责。”
张医生愁得使劲儿揉额头。按照医生的职业操守,他应该尊重捐赠者的决定,但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太年轻了,也太柔弱了,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吧,你先回家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让他们陪你来做配型。。。。。。”
“我父母去世了。”
张医生惊得不知说什么,正在考虑劝她和卓超然商量一下,一个英挺的身影站在门口。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在走廊里来来回回逛了N圈的卓超越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下找到了想找的人。
沐沐慌忙收起便签纸,卓超越只当她在咨询他大哥的病情,并未多想,和张医生打了个招呼,直接拉着她出来。
“刚刚陈医生打电话,让你现在过去接受治疗。”卓超越说:“我留下来陪他,你自己去吧。”
“我。。。。。。”
“别怕,没事的。”
沐沐一个人来到陈师生的心理科,她仍旧挂着最温和的微笑,给她沏上茶,陪她聊天。
“沐沐,今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沐沐捧着茶杯,专心地听。
“以前,我有个病人,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她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疼她的爸爸妈妈,她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突然有一天,意外发生了。”
沐沐睁大眼睛,不知不觉被她的故事吸引。
“她的爸爸妈妈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后来,他们动起了手,她的妈妈忽然发了疯,拿起了刀刺向她的爸爸。。。。。。”
她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茶水在杯里乱晃,她仿佛从漩涡里看见争吵中的爸爸妈妈,看见爸爸妈妈在撕扯,妈妈像疯了一样嘶声揭底地怒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丑事?!”
“你非说我们有什么,好,我承认,我就是爱她!”
两个人越打越凶恶,她挠他的脸,他扯住她的头发就往门上砸,就像两个野兽,恨不能把对方的皮肉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