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嫁天下-第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禾晏被他问得一噎,本是义愤填膺想要申讨的话自然而然就顺着他问:“什么?”
他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掌:“贺礼。”
禾晏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都两条人命了,这奸臣竟然还在这里跟她计较什么贺礼!她忍着怒道:“贺礼可以给你,但大人先告诉我为什么杀嘉善?”
为何杀琼贵人她知道,若目标是她,她也能解释,可怎会是嘉善?
顾辞的眸华一闪,看来她始终是不信他的。他也便坦然了,拂袍轻卧在软榻上,嗤笑道:“薛易收剑的理由很多,就算认识我也不能断定我就与这起案件有关。说不定便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曾受过我的恩惠。”说到这,他似是苦恼,“啧,受过我恩惠的人太多,我也着实记不住。”
“所以就算他杀了你表妹,你也无所谓?”她和沈琉璃也是表姐妹,却是胜过亲姐妹的情分,顾辞的心是铁长的吗?
殊不知话落,顾辞的眸子一凉,脸上笑意全无,目光却仍是落在禾晏身上,清寒似魄:“琼贵人不是他杀的。”
禾晏终是震惊了:“你说什么?”
他徐徐坐起身来,内室药香迷离,他的话却清晰:“我早查过了,琼贵人出事时薛易在院子里未曾离开过。”
什、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压了压:“皇上心里有数,所以才同意先将人收押。”
禾晏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杀琼贵人的不是薛易,可欲杀她的的确是他,还有嘉善的死……
“他在骗人?”禾晏哑着声音道。
顾辞点头。
那便是还有同谋,薛易不愿供出那人,若非忠心便是义气,还有可能是……
禾晏的心头一颤,顾辞似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语点破:“嘉善不是最后一个。”
第四十三章 送他的贺礼(3)
夜已深,相府的院子里却仍有动静。
池子里时不时传来水花四溅的声响。
宋管家提着灯笼跟在顾辞身侧,低声劝道着:“大人还是回房休息,待有了结果,谢琅自会禀报。”
顾辞披着风氅坐在岸边石凳上,手指碾碎了鱼食一点点丢进脚边的木桶里,里头那尾草鲤正吃得欢快。他的目光略有些呆滞,思绪似乎早就远了,完全没听见宋管家的话。
刹那间,暮色里传来一声:“找到了!”
顾辞猛然回神,将手中整把鱼食丢在桶中,起身时不慎扯到伤处,他略蹙一蹙眉,仍是快步上前。
谢琅已从侍卫手中接过从池中找出的一物,宋管家跟着顾辞过去,昏暗月色下,只见那支簪子上一颗浑圆珠子幽然散着浅蓝之光。
顾辞的眸华越发犀利,怪不得皇上说禾晏身上有光,事后他却无所发现,原来竟是那时掉落在池子里了。
只是……
他伸手接过谢琅手中的簪子,神色复杂起来。
谢琅见他如此,也越发不敢放松,于是严肃地问:“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顾辞“唔”了一声,似是认真想了想,谢琅屏息站着欲听令,他已转过身漫不经心道:“把鱼放回池中吧。”
……
禾晏因嘉善的事在房里偷偷哭了半夜,直至凌晨才昏昏睡了一个时辰,此刻一摸眼睛肿得跟两个核桃一样。
她侧身时赫然发现床前坐着个人,禾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再揉揉,顾辞还在那里!
她猛地坐起来,张嘴要尖叫,却见顾辞将发簪递到了她的面前。禾晏的眼睛亮了,一把夺过握在手中,宝贝道:“你怎么找到的!”
顾辞不答,只问:“这是嘉善给你的?”
她认真点头,仍是问:“哪里找到的?”
“池子里。”他简单答一句,又是问她,“你可知这上头的珠子是什么,她一个宫女如何能有这样的簪子?”
禾晏也早就猜到了,紧紧握在手里道:“是夜明珠,我也不是傻子。簪子是太皇太后赏赐的!”
顾辞却是微哼一声,拂袖起身道:“常见夜明珠需受光照才能持续发光,而这种无需光照便可永久发光,乃是随珠。即便是太皇太后也不会随便拿来赏赐宫女。”
禾晏愣了下,随即跳下床来,板着脸道:“嘉善不会偷东西的!”
他侧目斜视着她,嗤声道:“没说她偷。”
语毕,他已往外走了几步,禾晏下意识地跟上去:“你去哪里?”
“入宫。”
“我也去!”禾晏追着过去。
顾辞的长眉微拧,上下打量道:“你穿成这样去?”
经他一问,禾晏才回过神来,低头便发现自己只穿着一身xie衣!
“啊——”她惊叫着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不要脸,你会长针眼!”
顾辞的脸渐渐黑了,是她自己主动下床的,关他什么事?还有,她捂着自己的眼睛就以为他看不见了?
第四十四章 送他的贺礼(4)
禾晏见顾辞站着不动,干脆将牙关一咬,便将人给推了出去。
待她穿好了衣服再出去,外头哪里还有顾辞的人影?
禾晏有些急了,拔腿冲出去,远远瞧见谢琅的身影,她挥着手便叫:“谢姑娘!”
谢琅每回听她叫他姑娘他的脸总要黑一下,然后站定步子若无其事转身问她:“何事,秦公子?”
禾晏伸长脖子朝他身后看了看,不甘心问:“你家大人呢?”
“大人入宫了。”宋管家抱着一盆幽兰一拐一拐地过来。谢琅见此忙上前接过宋管家手中的幽兰,道:“这些事让下人们做就好,何必劳烦宋管家您。”
宋管家笑着拍了拍衣袍上的泥土,道:“我闲着也是闲着,大人房内的花需要换新的,他也不喜欢下人们进出。”
谢琅点头道:“我去。”
“哎……”禾晏本想跟上去,宋管家却笑道:“原来这是禾晏姑娘的!”
禾晏见他指着她发鬓的上簪子,又道:“若不是谢琅瞧见,大人本想亲自下水去找的。”宋管家望着禾晏笑容慈祥,“虽然大人事后称找这簪子是因为这是命案证物,老宋我可是过来人,哪能不知大人那点心思?左不过是因拉不下被谢琅发现的脸,所以干脆推至命案上罢了。否则这既是命案证物,又如何在未结案之前就还给姑娘了?”
禾晏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宋管家仍是笑着:“我们大人只是有些不善于表达。”
宋管家离去多时了,禾晏还怔怔想着他的话。什么不善于表达,顾辞那张毒嘴巴哪里不善于表达了?
因出宫匆忙容祁未赐予腰牌,禾晏苦于无法入宫,想着嘉善死得不明不白,心中更是焦虑。
记不清已在宫门口徘徊几回了,也不知顾辞进去干了什么竟这样久!
禾晏懊恼地往树下一坐,不自觉地拔下簪子细细地看着。在丞相府当晚因为这支发簪薛易将她误认为是嘉善,那薛易是如何知道嘉善会去相府的?
若她记得没错,那夜容祁觉得相府的点心好吃,故而命谢琅入宫送点心去了,随后太皇太后让嘉善跟着来了相府……等等!
若太皇太后只是派人来相府,却没有点名是谁呢?
禾晏猛地站了起来,余光却瞥见身侧一抹身影。她惊讶回眸,见居然是谢琅。
“谢姑娘不会是奉命监视我的吧?”禾晏总算想明白为何顾辞入宫谢琅却没有随行了。
谢琅的眉头微微一皱,抱着剑站在两丈开外,从鼻子里哼一声,也不答话。
禾晏懒得和他计较,回头时正巧见纤鱼从宫门口出来。禾晏忙拔腿跑上前:“纤鱼!”
纤鱼瞧见禾晏便笑道:“听说你去丞相府了,还以为都见不到呢,你怎么在这里?”
禾晏尴尬一笑:“哦,我等顾大人,你瞧见他了吗?”
纤鱼摇头:“没见着,丞相大人入宫了吗?哦,我帮太皇太后出宫办事,得先去忙了。”
禾晏也不好留人,只能目送她离去。
又隔半个时辰,见顾辞竟公然策马出来。禾晏不免呆住,王侯将相过了宫门都需下轿步行,这顾辞这样嚣张!
彼时,她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去打算问案件进展,顾辞却并未要停下的意思,他见禾晏跑过去,略一弯腰,伸手便抓住了禾晏的肩膀。
禾晏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直接被他拉上马去,她吓得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闷哼一声,脱口便问:“纤鱼往哪里走了?”
第四十五章 送他的贺礼(5)
禾晏不知好端端地为何突然问起纤鱼了,她本能地往前一指,顾辞重重一鞭抽下去,大喝一声策马追去。
“大人!”后面传来谢琅的喊声,禾晏回头看一眼,谢琅追着跑了几步终归是停了下来。纵然他轻功再好,要追赶马匹还是很吃力的。
途中禾晏多次欲开口问,奈何马匹奔跑太快,每每嘴一张便灌入大口的冷风,噎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此反复,她也便放弃了。
顾辞问了人,说是瞧见宫女打扮的姑娘雇了一匹马出城了。
顾辞的脸色立马就沉了,禾晏才张口说了一个“纤”字,一口冷风便寻机灌进来了,她忙拍拍xiong口,整个人缩了缩,躲在了顾辞的背后。
也不知跑了多久,忽而闻得顾辞“吁”的勒停了马匹,禾晏才反应过来,身前之人已翻身下马。她惊讶抬眸,不远处,有匹棕色马驹正悠闲在路边吃草。
禾晏暗叫不好,慌忙从马背上溜下来,顾辞已疾步上前,冷声道:“步行走不远,应该还在附近!”他低头看着地上脚印追去,不忘回头道,“待在这里!”
待在这里?她秦禾晏可从来不是听话的主儿。
纤鱼明显是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倒是没有拖拽的痕迹,看来人是自己跑的,禾晏想了想,捡起了地上的马鞭跟上去,好歹算半个武器。
顾辞深入林中,隐隐听到有脚步声,他提一口气追过去。林子尽头一处山崖,纤鱼吓得瑟瑟发抖,一步步往后退去,蒙面男子正欲对她行凶。
顾辞情急之下将脚边石块踢向蒙面人,“咣当”一声将他手中冷剑打落,蒙面人错愕回头,纤鱼哭着喊:“顾大人救奴婢!”
顾辞没来得及说话,那蒙面人已反身与顾辞交手。禾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远远看见打斗场面,她握着马鞭的手有些颤抖,横看竖看还是决定不掺和得好。
“纤鱼!”禾晏朝吓得脸色惨白的纤鱼跑去。却在这个时候,蒙面人一脚飞踢过来,顾辞本能抬手阻挡,刹那间,蒙面人快速拔出靴筒中的匕首,狠狠地掷向纤鱼。
“小心!”顾辞有些自顾不暇。
纤鱼惊叫着躲避,却不慎一脚踏空,身子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跌落山崖,禾晏咬牙扑过去,大叫着“抓住”,她只觉得手臂狠狠一坠,纤鱼惊险万分地抓住了禾晏手中的马鞭。她整个身子只靠一条马鞭提着,禾晏几乎快把牙咬碎了,一条手臂完全撑不住。
她急的满头是汗,头也转不过去,只能大叫着:“拉不住了,快来帮我!”
顾辞分心斜视一眼,眼前黑影飞过,蒙面人一脚踹中他受伤的腰际。他滚落在地,眼看着蒙面人走向禾晏,他本想喊她走,奈何一口血压在喉间上下不得。
第四十六章 善恶终有时(1)
纤鱼咬牙拼命地拉住马鞭,一面哭着道:“禾晏,我对不起嘉善,是我对不起她!”
禾晏惊讶看她,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欲问,却闻得有脚步声靠近,还以为是顾辞,谁料那人一脚狠狠踩下来,手上传来一阵剧痛,马鞭滑过掌心,她来不及叫痛,便见纤鱼已急速落下山崖去。
她的眸子惊恐地撑大,禾晏欲伸出另一手去抓却早已赶不及,只闻得纤鱼一句:“六年前……”
“纤鱼!”禾晏再看,那抹纤细身影早已不见。
她的脑子有些空白,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正身处险境。
蒙面人弯腰捡起了插在地上的匕首,顾辞的眸子猛地撑大,他吃力从地上爬起来,那蒙面人回头看了顾辞一眼,略一迟疑,随即回身飞速离去。
禾晏的手被踩得有些麻木,似感觉不到痛。
顾辞见她仍是呆呆趴在山崖便一动不动,心中吃惊,费力往前几步,忍痛叫她:“禾晏,秦禾晏!”
禾晏浑浑噩噩回过头去,他的衣袍上尽是尘土,腰侧似乎有血迹,看着样子甚是狼狈。又见他走几步突然单膝跪下去,禾晏这才慌张爬起来跑过去:“你怎么样?”
他按着腰际略一摇头:“还好,只是痛。”
禾晏仔细看一眼,腰侧清晰一个脚印,想来伤口有些撕裂,她却不知是该关心下,还是仍旧怀着憎恶看他,见他抬眸朝自己看来,禾晏有些慌张,没好气道:“还真是哪里不好踢哪里!”
顾辞蹙眉,朝她伸手:“扶我一把。”
扶他至山崖便看了看,他的脸色凝重:“怕是活不了。她同你说了什么?”
禾晏这才想起来,心有余悸道:“我不知道,她对不起嘉善,还说六年前……六年前发生过什么?”她入宫不过两月,六年前的事自是不知。
顾辞沉默片刻,六年前……整整一年可能发生过很多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