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嫁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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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没想到下意识的叹息却引起了皇帝的注意,将头低得更下:“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悠悠一笑,浅呷一口道,“茶不错,恭喜皇祖母得了个好手。”
太皇太后慈祥笑道:“其实禾晏这孩子皇上也是见过的。”
“哦?”容祁眉梢微挑,眸华朝禾晏看来,却似乎一时间记不起来。
太皇太后缓缓解释道:“小时候的事,皇上许是记不得了。这孩子是徐远在的外甥女,徐大人是皇上的表兄,这要算起来,皇上与她还是表叔侄。只不过禾晏的娘出嫁,便没有往来罢了。”
禾晏低着头一言不发,都说一表三千里,中间还隔了个辈分,最重要的是舅舅与娘并非一母同胞,所以她之于皇帝来说基本上算个路人了,否则家父当日的事又岂会那么轻易就断案了?
容祁似乎是想起来了,他的眸光微闪,却是巧妙道:“原来是秦老司徒的孙女。”
禾晏的脸色微变,他不提父亲秦裕,却提了爷爷秦秉,可见他对秦家还是有所尊重,却亦在提醒禾晏月前父亲犯错被贬的事,暗示她若聪明就不该仪仗这层薄弱的亲缘关系求情。
眼前之人清瘦面容下难掩俊秀之色,明澈双瞳隐隐透着睿智,丝毫不像传闻中那个容易偏听偏信的昏君。
再加上他方才意有所指的话……
正当禾晏内心稍稍有些激动的时候,闻得太皇太后与皇帝闲话道:“皇上不如早些回去,想来御书房还有事要处理。”
容祁却轻松道:“今日剩下的折子朕交给丞相了。”
太皇太后面色犹豫,终是道:“国家大事皇上还是不要太过假手于人。”
容易依旧闲散:“丞相对大梁忠心耿耿,皇祖母不必多虑。”
“哀家不多虑也不行,皇上自己看看吧。”太皇太后将一本奏折递给容祁,“折子递不到皇上面前,都递到哀家这里来了。”
容祁打开奏折看了一眼,忽而脸色大变,愤怒起身道:“丞相为人如何难道这张文昌会比朕清楚?来人,给朕宣张文昌!”
“皇上!”太皇太后急声叫他,明黄身影早已破门而出。
哎……
禾晏蹙眉叹息,方才一定是她恍惚走神才会对皇帝有那样的错觉。
昏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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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里应该女主与皇上应该是表甥舅的关系,但是为了顺口写了表叔侄。
第六章 昏君与奸臣(6)
隔日就听说那位张文昌大人告老还乡了,禾晏却知道这是说得好听,那位张大人多半是被革职了。
昏君哎!
禾晏心情复杂地站在回廊上望着远处的二人,只见一位大人卑躬屈膝地递了东西给顾辞,一副送礼成功的得意样。
奸臣啊!
要不是此刻听见几个宫女在欢快地在议论晋王容稹,禾晏大概以为大梁快要亡了。说起这位晋王可是大梁无人不晓的大英雄,他是今上的同母兄长,虽说是兄长,却与今上同岁,但也不是双生。
一个生于年初,一个因早产生于年末。
虽然同父同母同岁,二人性格却是迥然不同。晋王坚毅果敢,今上却优柔寡断,先帝在世时曾立晋王为太子,但没有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晋王忽然放弃了储君之位,自请戍守边疆,到如今已有五年。
在这五年里,晋王替大梁打赢了无数次仗,两年来,边疆再无人来犯,百姓得以过上太平日子。
禾晏并未见过晋王,却也早已在心里将他奉为英雄。
想到此,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耳畔微风和煦,仿佛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禾晏姑娘原来是会笑的。”顾辞不知何时已经近前。
禾晏的笑容瞬间就僵了,防备地退了半步才生硬地行礼:“顾大人。”
顾辞点了点头,微微侧脸顺着禾晏站着的方向望去,淡淡问:“看见了什么?”
她虽不知为何经过昨天之事后他还会主动找她说话,但此刻也毫不客气:“不小心看到顾大人收受贿赂了。”
“哦。”顾辞的神色并不曾有变化,只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知晓。
禾晏忍不住道:“大人就不怕哪天东窗事发吗?”
他倚着朱色雕花廊柱,低头娴熟地把玩着受贿得来的夜明珠,浅笑道:“知道你爹出事时为何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吗?”
禾晏被问得一愣,顾辞已抬眸朝她看来,半是认真半是嘲讽道:“因为你爹从来不分给下面的人东西,也从不接受别人的好意,这样的人哪懂得为官之道?”
去你的为官之道!
要不是孤立无援,禾晏真想上前给他两个耳光子。
顾辞的笑容微敛,将夜明珠纳入怀中道:“禾晏姑娘这是什么表情?”
禾晏暗自吸了口气,随即换上笑靥,恭敬答道:“自是佩服大人。”
顾辞并不见沾沾自喜,依旧挂着标志性的笑容道:“希望姑娘不是嘴上说佩服我,心底却想着如何找寻证据扳倒我。”
禾晏趁势问他:“这么些年可有人拿到过大人的证据?”
本以为这种问题他不会回答,却不想他真的认真地想了想,极为不愿承认道:“还真的有过。”
禾晏的眼睛亮了:“所以你杀了他?”
那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好笑地看着禾晏道:“树敌不如交友,再说,世间万物都有它的价格,我又何必徒生枝节。”
顾辞原以为会看到禾晏失望的脸色,却不想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禾晏深知要扳倒顾辞这样的千年蛀虫极不容易,自然不会有所期待,不过至少证明了一件事——
顾辞是有把柄可抓的。
第七章 皇帝是我叔(1)
“朕还怕爱卿等急了,现在看来爱卿聊得很欢。”
容祁负手自回廊一端信步而来,顾辞已笑着向他行礼。禾晏这才知道原来顾辞找她说话不过是趁机打发时间。
“奴婢参见皇上。”禾晏识趣低头退至一侧。
容祁像是此刻才看清禾晏一般,颔首道:“原来是你啊,嗯,正好,也让丞相尝一尝你泡的茶。”
禾晏低眉垂目道:“回皇上,太皇太后还等着奴婢回去,奴婢怕是伺候不了皇上与顾大人了。”
顾辞浅笑道:“皇上虽是天子,但也是儿子,是孙子,自然是要孝敬太皇太后的。”
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不妥,可再一想,禾晏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如同野兽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果然,傍晚乾承宫就来了人,说是皇上传召。正巧赶上太皇太后去太后宫里了,眼下连个挡箭牌都没有,禾晏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
……
太监周富引禾晏入内时容祁正伏在案几上奋笔疾书,禾晏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行礼,便见他突然将笔搁下,快速地将信纸装好,招呼周富上前道:“八百里加急送至边疆!”
周富应声离去,禾晏不免惊了惊,莫非是边疆军情有变?
殊不知却闻得容祁轻柔眉心道:“你说朕告诉皇兄如今连一个小小宫女都不听朕的话了皇兄会作何感想?”
禾晏的嘴巴半张:“所以刚才那是……”
“家书。”
“皇上……英明。”昏君啊,送个家书还八百里加急。
“嗯。”他淡淡一应,绕过案几出来道,“为了避免今日这样的局面再发生,所以朕问皇祖母要了你。”
“什么?”禾晏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随即想到有些不合时宜,忙低头道,“奴婢是说太皇太后被奴婢伺候惯了……”
“这倒是不必担心,朕拿纤鱼换的你,你未入宫前,纤鱼曾伺候了皇祖母八年。”
“皇上……英明。”
他忽而转口道:“你好像并不喜欢朕,倒是喜欢丞相。”
禾晏吞了口血回腹中问:“皇上……何以见得?”
容祁穿过珠帘入内,回身在床沿坐下,才叹气道:“朕看你在丞相面前倒是健谈得很。”
如果这也叫健谈的话……禾晏觉得有些词穷了:“皇上是天子,自是同旁人不同的,奴婢敬畏皇上。”
“哦,就因为朕是天子?”他双手托着下巴,明澈眼眸凝着禾晏道,“那就别叫皇上了。”
禾晏脑子一阵空白还在想不叫皇上叫什么,他已破口道:“叫表叔吧。”
表,表叔……
从前在家时大哥从说她做事不靠谱,如今看来,放眼整个大梁还有人能比容祁还不靠谱的吗?这天家的亲戚是能胡乱认的吗?怎么能随便逮个宫女就让喊表叔呢?
禾晏拉回思绪,忙诚惶诚恐地跪下了:“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容祁依旧托着下巴看着她,眸华微微一闪,道,“你都敢叫朕昏君,一声表叔还叫不出来?”
“表叔!”
叫昏君的事都被他知道了,基本就意味着人头难保了,事已至此,还是先攀门亲事重要,好歹是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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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哈哈,咱昏君是不是很可爱啊?
第八章 皇帝是我叔(2)
叫昏君的事都被他知道了,基本就意味着人头难保了,事已至此,还是先攀门亲事重要,好歹是皇亲。
只是……
“皇上容禀……”
“朕叫容祁,不叫容禀,以后别让朕听见这两个字。”
“是。奴婢是想问,既然您都让叫表叔了,那奴婢现在什么身份?”
“朕的御侍大宫女啊。”
“……”
敢情这表叔还是白叫的啊。
“这样吧。”他干脆靠在软枕上看她,“日后私下跟朕说话你叫朕表叔,也不必自称奴婢。”
原来这门亲事还是秘密攀的……像她这样耿直的人果然在昏君手中是捞不着好处的……
这时,送信的周富公公回来了,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封信,说是今天刚到的。容祁一个激灵就坐起来,谁知一看完脸色就不好了,晚膳也没用,太医跑了两趟,他就睡在龙床上谁也不理睬。
三更半夜却忽然说要宣丞相入宫来。
乾承宫所有的宫人都遣退了,禾晏退出去的时候正值顾辞步上台阶,他起初看见禾晏在这里略有吃惊,随即他将目光转移至周富身上,疾步上前,蹙眉问了句:“皇上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折子?”
周富公公满脸的焦急,否认道:“没有,是边疆的信件。”
……
这**的密谈很快就成了后宫上下议论的话题,从前便有传言皇上与丞相关系暧妹,如今竟是变本加厉同窗共枕了!
禾晏一大早便被太后和太皇太后叫了去,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前因后果。
最后太皇太后和太后决定要尽快给容祁立后。
禾晏的确没有入内,但她却肯定那两人并不像宫人们议论的那样,她想她其实却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里头两人交谈了什么。
……
回乾承宫的时候禾晏见太医自里头出来,一问才知容祁病了。才行至外间便闻得里头又微弱咳嗽声传出,禾晏拂开了珠帘进去,周富公公正端着药退出来。
禾晏叫住他问:“怎么了?”
周富叹息道:“皇上闹脾气不肯吃药,这药也凉了,得叫人下去重新热一热。”
禾晏惊讶道:“那要请丞相大人入宫来吗?”
周富并不答话就匆匆下去了。
禾晏迟疑了下,还是绕过屏风上前,容祁听到声音翻过身来,凝着禾晏便讥讽道:“难不成连你也以为朕同丞相有什么?”
禾晏没想到她随口一句话就让他听见了,此刻只想着解释:“皇上……”
他凉凉看她一眼。
她立马改口道:“表叔……”
“嗯。”他算是应了。
禾晏有些局促站在龙床前:“我知道你们没什么。”
他仍是讥讽:“诓谁呢,当你叔比你小?”
此刻,禾晏倒是不惧他了:“因为我知道王爷的信里写了什么。”先前容祁看到张文昌参顾辞的折子很是愤怒,之后听闻他传召了张文昌后也传召了顾辞,加上顾辞昨晚时问周富的第一句话禾晏就猜到了,“王爷信中也劝表叔不要重用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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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里面故意写了两处别字,音译,大家懂的,自己意会去吧。。。
第九章 皇帝是我叔(3)
容祁深邃瞳眸微缩,意味深长看了禾晏片刻,忽而压了压声音道:“你放肆!”
突然的一句话令禾晏的脑神经跳了跳,她几乎是本能地要屈膝下跪,但又迟疑了。见容祁的眉宇蹙得更深,禾晏想了想,硬着头皮便大胆地道:“既然是私下,那我也不是奴婢,况且您也说了,私下允许健谈,是不是……表叔?”
禾晏心想,以后能不能翻身,全赌在这一刻了!
双手捏得紧,掌心都有汗出来了,面前的男子却始终不破口不表态。这下禾晏的脑门也冒汗了,暗自骂自己真是蠢,人家一句认亲她还当真了,伴君如伴虎这话听爷爷和爹说了无数次,入宫前大哥还给她补过脑,一转身她就忘没了!
那这曲到一半的膝盖到底要不要跪呢?
容祁的沉默令禾晏的心七上八下的,正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外头传来宫女的声音:“皇上,太皇太后宫里来了人,说要禾晏去一趟慈宁宫。”
果真天无绝人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