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小修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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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开嘴一笑,她想走却走不了,因为眼前一片雾茫茫,拿下眼镜的她等于是个瞎子,镜头在哪边都得眯着眼瞧半天,直到光线一闪才找对方向。
腰好酸喔!
光是化个新娘妆就花去一小时,然后试穿礼服和做头发也差不多一个小时,加上当个傻子任人吆喝拍照刚好凑足三个小时。
而那个借人借身份证借印章的“大哥”却不知去向,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一通越洋电话就匆匆离去,只说了句马上回来。
他的马肯定是又老又瘸,日行三里仍感吃力,走一步休息十分钟,等着进马肉罐头工厂。
呜!她才十九岁耶!竟然名列已婚妇女……
妇女,欧巴桑的代名词,她一下子老了五十岁,她不要啦!她要做落跑新娘。
可是,现在章也盖了,誓也宣了,戒指都套上了,木已成舟还能怎么样,逃给谁看……
看?对了,她的眼镜。
“大嫂,麻烦一下,我的眼镜。”少了眼镜她就无法离开。
陈秀娟笑着扶住她形同瞎子摸象的手,“哪有眼镜,你那口子带走了。”
“他不是—”—呃,我们的关系不是…………。这……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了解、我了解,第一次结婚都嘛是这样,紧张得语无伦次,下一次就驾轻就熟了。”她故意用台湾国语来逗新娘发笑。
但向虹儿可笑不出来,一次就够受了还来下一次。
“老板娘,你有诅咒人家离婚之嫌喔!”一次不够再来一次。
她手一擦,“薪水不想要了是不是,敢当客人的面扯我后腿?”
“冤枉呀!老板娘,是你说话不经大脑……
哎呀!“一记粉拳飞过来,摄影师抱头鼠窜。
他家的老板娘美虽美矣却悍得很,可是对老板是温柔体贴,宛如双面人,变脸功夫之高无人能及……“有本事你给我逃得远远的呀,除非你打算开除老板娘我。”
摄影师讪讪然的走回来。“我哪敢,现在经济不景气………”
“意思是有更好的出路你就打算抛弃我了。”她得理不饶人的揪揪他耳朵。
“老板娘,你好心点,说话别太暧昧,我很怕被老板追杀。”幸好他不是刚来的莱鸟,不然肯定被她百无禁忌的话给吓到夺门而出,以为她有妄想症。
一提起她的亲爱老公,陈秀娟的口气可柔了。
“我们家宏文是一等一的滥好人,他才不屑揍你呢!你算哪根葱哪根小蒜苗。”
“是啦!是啦!我是比不上老板的一根小指头,你满意了吧!”
老板娘怎么说怎么是,谁叫他是拿人薪水的。
“算了,少贫嘴了,差点忘了有客人在。”态度一转,她亲切的面对向虹儿。“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她根本看不到。“哪里,你真的没看见我的眼镜吗?它是黑色方框,有些老气的那种。”
“我很确定是你先生带走的,他还跟我要了个袋子装。”
“他拿我的眼镜干什么?”她自问着。先生?
好怪异的称呼。
“大概怕搞丢了吧!你用不着担心,他很快就回来了。”真是的,哪有人把老婆扔下就自个跑掉,太无情了。
一个人拍婚纱照多寂寞,要两个人一起拍才和乐喜气,要是她老公敢不负责的扔下她,她非和他拼命不可。
不过她家宏文最爱她,才舍不得离开她呢!
不像那位管先生,赶投胎似地留都留不住,人走了还带走老婆的眼镜,岂不是要人家当瞎子等他。
“大嫂,附近有眼镜行吗?”重新配一副算了,反正那副旧眼镜戴久了鼻梁会痛。
“我们这条街是所谓的婚纱街,眼镜行得过两条街才有。”她的眼睛满漂亮的,戴那种阿嬷型眼镜真是糟蹋了一双美目。
“喔!”向虹儿失望的叹了一声。
“别难过,你就多拍几张美美的相片迷死他,你老公早付了订金,不拍就浪费了。”陈秀娟招手要摄影师准备好。
“早就付了订金?”
多早?一个小时前还是两个小时,或者更早些?
好奇心栽下了名为“困惑”的种子,逐渐生出疑芽,他真的单纯的以“真的假结婚”来说服美国的爱慕者吗?
“对呀!三、四天前他就来挑好礼服,还特别说明了你的身高和三围要我们配合呢广是个大手笔的客户,一出手就是十万。
以现在的行情,拍个婚纱照了不起三、四万,要求多的是五、六万,再则七、八万已是顶级厂,而他的十万仅是订金而已,新娘从头到脚的造型全由他们婚纱公司包齐。
“你摸摸脖子上这条项链多扎人呀!二十一颗全钻哪!肯定贵死人。”她看看羡慕就好,真要戴出去还得请保镖,免得被人抢。
“这是真钻?”天哪!她把好几千万挂在脖子上。
“你先生可真疼你,光是这一整套钻石首饰就不下五千万……”
向虹儿听出一丝不对劲,“等等,这不是你们公司提供的吗?”
“拜托!我们可是小本经营,一对钻石耳环也许还供得起,但是一整套就……唉!作梦了。”
反正她也不爱钻石。
“是管哥哥的?”
他怎么有钱买得起这一组钻石首饰?当初他就是因为家境捉襟见肘才接受爸爸的资助住到家里,哪有可能有数千万的闲钱来买华而不实的昂贵首饰?
何况以他一个讲师一个月大概六、七万的薪水,就算他另外兼了课也不超过十来万,到底哪来的钱呢?
这些年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准人家碰他的电脑,夜半时分不|Qī|shu|ωang|睡觉老是上网,有一回她生病在他住所过夜,半夜起来喝水时看见他房间亮着灯,好奇的探头一看。
她记得电脑萤幕上是一大堆数字跑来跑去,莫非……他在帮人洗钱?
“虹儿,你等很久了吧!我帮你配了一副隐形眼镜,赶紧来戴上吧。”才想着,他人就回来了。
“原来的眼镜呢?”她伸出手要,想立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是否有着虚伪。
“又丑又拙,我把它扔了。”她不戴眼镜时好美,幸好他当初有先见之明弄来一副丑毙的眼镜遮美,不然她准被别人追走了。
“又丑又拙……”她按撩下浮起的怒气,“我记得那副眼镜是你帮我买的,在我十四岁那年。”
“以前的眼光不是很好,所以我要及时补救…”他接着把隐形眼镜盒子放在她手中,仔细的讲解戴法和清洗步骤。
向虹儿不知哪来的冲动推了他一下。“管哥哥,你真的是管哥哥吗?”
一说完,她视线不清地往前冲去。
“叩”
一面玻璃吻上她的额头。
………………………………………
第5章
“管哥哥,你真的是管哥哥吗?”
说完了这一句话后他们冷战了十七个小时,似笑非笑的管玉坦抿着嘴,注视她贴在额头上的可爱动物OK绷,生怕一不小心真笑出声惹她不快。
他敢用膝盖骨打赌,他终于成功地掳获她全部的注意力,因为她放在大腿上的那本十五公分厚的手抄本圣经已有六个小时未翻动过。
扣掉她撞上落地玻璃昏迷的三小时,医院检查的七小时,然后一小时的车程回家,她根本没心思看得下一字一句,似乎在猜测他到底是谁。
几乎是认识一辈子,相处了十来年,她岂会不知道他是谁?
管玉坦是一个名字,也是她口中不变的管哥哥,更是晴天财团幕后的负责人,只因为她,所以他秘而不宜,不愿招来不必要的注目。
只为她。当初他本想取“雨过天晴”这个财团名,但是二群幕僚一致反对,坚持他不改名就集体辞职,所以他才顺从众意改为“晴天”。
雨过天晴才有可能见到一道飞虹,可见他对她的眷恋有多深。“虹儿,你睡着了吗?”
“哼!‘’他又好想笑,”虹儿,你的书拿反了。“
“要你管,我倒背如流。”一开口,她懊恼地想咬掉舌头。
冷战的定义是不说话,她怎能认输的开丁口。“饿不饿?我去煮点东西吃。”她有好几个小时未进食了。“我吃点滴就饱了。”太丢脸了,两瓶五百西西葡萄糖液还能不饱吗?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拿走她的眼镜,她也不会因一时感情用事而做出糗事,拿自己的额头去贴人家的玻璃,还非常丢人现眼的昏迷不醒。
微微抽痛的肿伤全是他害的,她发誓以后不要同地说话的,可是又沉不住气的破戒,他太老奸了……每。一回都这样,好像成了例行公事,不管她。
做了什么事,他总是有办法摆平,即使她受了引诱去当修女,他还是拐个弯骗她回来o。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人家随口唬两,句她就信了全部,亏她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女,竟然一再受骗,她哪有脸再见人。
管玉坦的笑在她的眼光中终止,“别说傻话了,哪有人喝点滴就饱了。”
“我就是傻里傻气嘛!不然怎么会被你骗。”
她不高兴的嘟起嘴巴。
“冤枉呀!老婆,我哪有骗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跳进我挖好的陷阱中。
老婆,多美好的叫法,总算把她拐上手了,他亲爱的老婆呵!
从今而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搂着她,用嚣张跋扈的口气向众人宣布——向虹儿是我的老婆,你们没机会染指她了。
她的美可是他专有,在她未成为他的老婆前,他是想尽各种方法要遮盖她的美丽,好不容
;易在一家旧古货商场中买到一副拙毙了的眼镜,他的心才稍微安了一大半。
而她现在不必遮美了,因为她是他的美丽老婆,自然要尽情的羽化成蝶,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美丽。
毛毛虫的春天要来了。
“不要叫我老婆,你自己说过我们的婚姻是假的。”昨天的“新”娘,今天的“老”婆,好快的折旧率。
他摇摇食指连说三个NO,“我是说假结婚,可从来没说过婚姻是假的。”
“所以你诓了我,你是狡猾的犯罪者。”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接受审判。
“好吧!我有罪,你判我斩立决好了。”他一副赖皮的模样,反正我娶到你了。
“别以为我不敢,我刚好非常希望当个富有的寡妇。”她说得很无情,但一听就知道是气话。
他正一正色,收起不正经,“你怎么晓得我很有钱,你翻过我的存折?”
他的等于她的,他不在意她乱翻他的东西,就怕她不肯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谁晓得你干过什么鸡鸣狗盗之事。”她偷偷的用不齿的眼波睨他。
她越来越觉得有点怕他,因为他凶起来的样子阴阴沉沉的,像泯灭天良的大坏蛋,虽然他不曾表露出除了温和、斯文外的另一面。
,但她就是知道他不如外表温文儒雅,他是十足的伪君子。
“虹儿,我没做过令你深恶痛绝的事吧?”他是有一盎斯的心虚,毕竟他“算计”了她十来年。
可是那抹心虚在她看来却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表情广犯了法的事是不能做的,你对不,起天下人。“
“我对不起天下……人?”他为之失笑的坐到她身边,“请问我亲爱的老婆,我几时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瞧她一脸严肃,好像他真的是什么江洋大盗,烧杀掳掠无一不为,除了拐带她结婚,他自认这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不欺暗室,一切照规矩来。
瞧此刻两人的手上戴着款式相同的对戒,一大一小地相衬、辉映着,仿佛预示着他们的婚姻前途似锦。
忍不住微笑,他很想大声地向世界宣布,她是他老婆,向虹儿是管玉坦的牵手,要一辈子牵手到白头的恩爱夫妻。
不过首先,他们要先变成夫妻,名副其实的那种。然后再来恩爱,她总会爱上他的。
“你不要一直靠过来,很热耶!还有别再笑了,看起来像个傻瓜。”她用厚重的圣经抵挡他的靠近。
“我把冷气调大些就不热了。”这丫头居然说他像傻瓜。
她心口一慑,“管哥哥,你是不是在恼我?”
“不行喔!老婆,你不能再叫我管哥哥了,要改口唤我玉坦或是坦。”敏锐的小东西,他要更小心的藏起本性。
“嗄?人家叫不出来啦!”感觉好奇怪,他靠得越近她的身体越热。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她的唇,“不叫我就吻你。”
“不,我———玉——……玉坦……”所以说她怕他,他是个小人。
只会威胁她。
“乖,给你个奖赏,老公的吻一个。”他不客气的欺上垂涎甚久的红唇。
先前草率的公证结婚只有简单的蜻蜓一点,担心吓跑她,他吻得很轻才碰一下唇而已,这会儿他可要连本带利的索回,“合法”地吻他的妻子。
感谢修道院那位仁兄的提醒,他才有抱得美人归的机会。
“管哥哥……”她一定生病了,手脚都在发烫。
“嘘!你又不乖了,得罚。”他又吻上了她的唇,将她往后压,平躺在大沙发上。
妻子哪!不就是可以任他这个丈夫为所欲为,他怎会委屈自己呢!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引发他体内如此勃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