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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新欢外交官-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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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平淡地说完,起身,抬头望见的是少晨仓促的微笑。
  她觉得心酸,她还爱着顾凌城,怎么能肆意地挥霍少晨的爱?
  隐忍着盈眶的泪水,她转身离开,忽视的是少晨眼底一闪而过的幽伤。
  “可惜,那期的专访还没出来,陆少晨就死了,摄影王子的真情表白被最后的悼念取代……”
  “你说够了吗?”
  苏暖殷红的眼眶内,是冷漠皲裂的眸色,她冷冷地瞪着已走到她跟前的男人:
  “我们之间的这场游戏早就结束了,我也没空再陪你玩下去,你永远不会懂什么是爱,永远没资格侮辱少晨!”
  “你哭了,暖暖?”
  顾凌城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想要擦掉她眼角的透明液体,却被她决然地挥开,他的手停滞在了空中。
  顾凌城脸上仅存不多的笑容全部消失,消失得很快,也很利落干脆。
  苏暖揩掉自己的泪水,深吸口气,粉唇轻启,低冷的声音在彼此间流转:
  “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没有爱情,也没有喜欢!”
  这句话是他两年前转身离开前送给她的,今天,她一字不差地复述着。
  她的语调和他当初很像,冷酷,残忍,却比他多了一份漠然的萧瑟。
  顾凌城眯眸望着她讥讽的眼神,嘴角刹那荡起一抹弧度,却夹杂了太多的情绪,那不是她所能解读清楚的。
  “所以,你打算爱上陆暻泓吗?”
  他的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肩膀,紧致得让她疼痛地拧起眉头,湿涩的眼眸中,是他紧绷却安静的脸庞,带着嘲讽的笑。
  打算,而不是已经,或者正在。
  苏暖低头盯着肩上那只遒劲有力的大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隐忍了太多的怒火。
  顾凌城太过骄傲,即使不爱,也不允许她背叛对他的爱吗?
  “我爱谁关你什么事,我们离婚了,也结束了,两年前既定的事实,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
  顾凌城忽然轻笑出声,点点头,在她的挣扎中,放开了她的双肩,往后稍退一步,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
  “陪在你身边六年,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博爱!”
  “现在知道也不迟!”
  苏暖对神色不定的他笑了笑,那双美丽的安静里,在转身之际,闪落晦涩的自嘲。
  一步一步地远去,她的心底却是空寂得可怕。
  原来她的爱,在他眼里,从来都是那么廉价,轻易地爱上,然后又轻易地舍弃。
  电梯打开,她走了进去,看到里面的一名服务员正担忧地望着她。
  苏暖朝她礼貌地笑笑,却发现服务员眼底的担心更浓。
  “小姐,你还好吧?”
  苏暖懵懂地转头,在电梯内壁上,清晰地看到一张素净的脸,流淌着大片大片的湿润。
  她拭去夺眶而出的泪滴,清凉的透明,落在指尖,晶莹却忧伤。
  ------题外话------
  本章中有一句暗喻,关于塞纳河和罗布泊,有亲可能会看不懂,流年就啰嗦地解释一句,罗布泊是一个被淹没的湖泊,最后成为一望无际的沙漠,文中的塞纳河指的是陆少晨,罗布泊指的是顾凌城,亲爱的们,懂了不?
你接过吻吗?(三)
  陆暻泓敲响总统套房的门,房门打开,走出的是负责套房的私人管家。
  眉心一皱,他越过私人管家礼貌弯身行礼的身影,朝着豪华的房间望进去,只有一片苍茫的空寂。
  “她人呢?”
  他冷沉的嗓音,让管家紧张地不敢乱动,却还是老实地回答他的问题。
  “那位摄影的小姐刚才已经下去了。”
  “去哪里了?”
  他并未在宴会场地看到她的人影,少帆告诉他,她在房间里等着他。
  “抱歉,那位小姐没有交代,但刚才她和一位先生在走廊上聊天,似乎不怎么愉快。”
  回忆起刚才在电梯门口和顾凌城的擦肩而过,陆暻泓眉间的褶皱愈发的明显,不再听管家的解释,转身朝着电梯走去。
  幽静的走廊上,黑色的颀长身形,优雅克制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按下电梯按钮,然后静静地等待,沉寂的目光落在缓慢变化的数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烦躁,但他感受到,自己荒凉的内心,在接受着莫名的鞭笞。
  他答应过少晨要照顾好她,他却听之任之,将她放逐在浩瀚的灰色世界,置之不理。
  两年来,他从未觉得愧疚,他给出了生活费,那对于他而言,相当于饲养一只无关紧要的宠物,即便,这只宠物和他素昧蒙面。
  然而,现在,他站在这里,周遭是明亮堂皇的灯光,他平静的心湖却漾起涟漪,这样的异样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他无法解释这种奇怪的感情,也找不到适当的理由来为这种异常做出辩解。
  裤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电梯门也缓缓打开,他走了进去,也按下了接听键。
  “小叔,婚礼开始了。”
  陆暻泓凝视着迅速变化的数字,稍许的沉默后,紧闭的电梯内,回荡着他清冷低沉的声音:
  “你不是有备用的摄影师吗?”
  电话那头传来无奈的轻笑,然后是叹息的明了:
  “我知道了,小叔。”
  彼此便不再多言,结束了通话,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陆暻泓没有猜错,婚礼现场的确不止苏暖一名摄影师。
  这并不是一种默契,而是一种手段,未雨绸缪,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这已然见怪不怪。
  而他们这样的人,必须学会这种方法。
  酒店后花园里的茶花开得恣艳,在这个寒冷降临的季节,任何花都会在它的时季结束前,开到荼靡,绽放出最决然的美丽。
  而他此刻,正穿梭在这份决绝的绚烂之中。
  清凉的夜风刮在他的肌肤上,拂乱了他黑色的碎发,昏暗的路灯光下,他四下寻觅,然后,在不远处的花树边,他看到了一排木椅,也看到了蜷缩在上面的小黑影。
  ——《新欢外交官》——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是迷惘地走着,走出电梯,不停地往前走,眼泪也不停地流下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同类遗落在这个世界的个体,孤寂而茫然,找不到填充内心空虚的温暖。
  她拼命地呼吸,却发现,连空气也陌生得让她咽喉生疼。
  她在幻想,只要她走入夜幕中,是不是便会被那黑暗吞噬。
  她的大脑被无数的问题侵占,她转过脸,便看到了那些素雅美丽的茶花树,她安静地坐在木椅上,觉得很累,心脏也跳动得好辛苦。
  她轻声地喃语:只要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然后,她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痛苦,继续生活下去。
  轻轻地闭上眼,依靠在椅背上,任由泪水滑过耳际,淹没在栗色的短发中。
  在寂静的夜色中,她听到泪珠破裂的声音,那是她最为熟悉的一首安眠曲。
  ——《新欢外交官》——
  “你不冷吗?”
  清淡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空盘旋,苏暖霍然睁开眼眸,抬起头,看到了已站在她跟前的陆暻泓。
  清冷的月光映射在他的脸上,冷冷淡淡,却又矜贵优雅。
  苏暖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撇开眼,伸手将脸颊上残余的泪水抹干净,然后,扬起一张清明干净的脸,对着他微微而笑:
  “我记得我是要去婚礼现场录影的,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是奇怪。”
  她的笑容有些牵强,眼角还徐徐渗出泪花,在月色下,在他的眼里,却突然间,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仿佛晶莹的露珠在破碎的花瓣上,静静地,等待晨曦到来后的消逝。
  陆暻泓俯视着她那些旺盛的眼泪,清隽的眉宇间出现起伏,本垂至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抬起,然后,他的指腹触碰到了一片柔软。
  他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迷茫,当他看到自己抬起了她的下颚,那一刻,他明白,意识往往快于动作。
  苏暖的下巴被一只美丽的手刚触摸到,她便倏然往后一缩,纤薄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氤氲着水雾的眼眸闪逝过防备和惊慌。
  陆暻泓的手停顿在了空中,然后,他听到了她充满歉意的嗓音:
  “我不习惯别人突然碰我,对不起。”
  他又看到她的泪水滑落在颊边,在她打算再伸手去擦时,他弯下身,清冽的寒雪气息让她一怔,她被笼罩在他的身影里。
  等她回过神时,只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的一块方帕,距离她的眼角不到一厘米,他的一只手重新握住了她削尖的下颚。
  “那这次不算突然。”
  他给了她反应的时间,做出拒绝的反应的时间,但是,她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去推开他,连开口说不的力气也被抽离。
  她睁大眼,无措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抗拒一个陌生人的触碰。
  尚未凝聚的泪水也滚出眼眶,还未侵润脸颊,便被他手里的方帕吸走。
  他的动作太过温柔,温柔到让她的不安愈发地猛烈,搁置在椅子上的双手,不自禁地圈紧。
  “你经常给女孩子擦眼泪吗?”
  她别扭的询问带着几分讥诮,他淡漠的眸光迎上她闪烁不定的眼眸,望见了她对他的闪躲和不自在,想要转开脸,无奈被他捏住了下巴。
  她的嘴角别着不合时宜的自嘲,却也让他坚硬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
  世界上最苦涩的生命,被他遇到了,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冷眼对待。
  “从没有女孩敢在我面前落泪,那不是淑女会做出的莽撞举动。”
  苏暖平静地看着陆暻泓优雅的擦拭动作,隔着朦胧的雾气,她看见那块方帕,是上次在商场她以为他会递给她的那块。
  他松开她温暖的下颚,收回自己的方帕,听到了她娇憨却忿忿的警告:
  “以后不准再欺负我!”
  将方帕放入裤袋的动作一滞,陆暻泓的喉结松动了一下,朝木椅上看去,却只看到她拎着摄影机迅速转过身的背影。
  “你别再打扰我,我要去录影了!”
  她走得很急,以至于一着不慎,脚下绊住地砖的高低交界处,纤瘦的身形一晃,踉跄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陆暻泓眉头一拧,几步上前,俯身抓住她的手臂,将她轻盈的身子捞起。
  她的眼圈里又盈满了泪水,仰望着他,显得委屈而埋怨。
  “摔坏了。”
  陆暻泓低头,借着路灯光,看到躺在地上的摄影机,还有被磕得粉碎的镜头。
  “要不是你来找我,我也不会那么着急,也不会摔倒,摄影机……”
  苏暖的声音越说越轻,当他的视线望过来时,底气更加不足,她的脸忽然就红了,囧囧地低下了头,却时不时地偷瞄向陆暻泓,观察他的脸色。
  陆暻泓点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你接过吻吗?四)
  苏暖亦步亦趋地跟随在陆暻泓的身后,脑海中还回荡着他沉默过后,凉凉地说出的那一声“很好”。
  她不明白,他口中的“很好”,是界定于何种含义。
  是打算让她赔偿这台限量版摄像机吗?
  将目光投落在手里拎着的摄像机上,望着那被磕碎的镜头,苏暖抿了抿嘴,二十几万似乎超出她经济的负荷能力。
  不远处疾速跑过来一个男人,在陆暻泓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恭敬地站立在一旁,似乎在等待陆暻泓的指示。
  “在这里等着我,我先去宴会厅一趟。”
  陆暻泓和她匆匆交代了一句,便跟着那个男人,步伐疾快却沉稳地离去,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站在空荡的大堂内,目光环视着富丽堂皇的装修,苏暖忽然觉得,两年后的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如今的她,或许更加适合路边的小吃摊。
  安静的空气中,回荡起凌厉的高跟鞋踩地声,苏暖回过头,还没看清眼前的浮光掠影,人便被一股强大的冲劲撞倒。
  身体的骨头撞击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也迅速被淹没在男人急切的呼唤声里:
  “小秋,你没事吧!”
  苏暖晕晃的视野里,闯入一道迷彩色,她跌坐在地上,剧烈的疼痛稍纵即逝,才发现,跌倒的不止她,还有那个撞到她的女人。
  “瞿懿辰,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以后就别再干预我的事!”
  苏暖在疼痛中起身,恍惚地站稳身体,低头看了眼还在争执中的男女,刚打算收回视线,本蹲在地面身着迷彩服的男人竟然朝她看来。
  四目交接,苏暖只是淡淡地撇开眼,倾身捡起再次摔在地上的摄像机,不想多加掺和,转身准备离开,手却忽然被一把拽过。
  苏暖一蹙眉,顺着那只遒劲麦色的大手往上瞧去,看到那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正皱眉紧紧地盯着她,敏锐沉洌的眸光内,闪逝过片刻的惊讶。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苏暖不知道该拿什么眼神去回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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