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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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和少晨都死了,你又结婚了,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以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永远都别出现,直到死都不要再出现!”
如此阴毒偏执的话,她却谈笑风生般脱口而出,似乎早已在心底练习了无数遍,偏头看到囡囡想靠近又害怕的样子,朝顾凌城道:
“虽然我知道你擅长于利用女人往上爬,但是最好不要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扔入棋局中,那样,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在你眼里,我原来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你不是吗?”
顾凌城不再说话,仿佛在掩饰某种情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尹瑞晗柔声唤出一声“囡囡”时,苏暖不再停留,她想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路边那辆宝蓝色法拉利。
这辆车苏暖不会忘记,是陆暻泓上次开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不见了,他没有多解释,她自然也懒得多问。
“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苏小姐,真的很巧!”
尹瑞晗走过斑马线,在看到苏暖的刹那怔愣下,随即便礼貌地颔首,不忘看向顾凌城微笑着寻求答案:
“凌城,是苏小姐找到囡囡的吗,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得好好感谢苏小姐。”
“嗯,我正在和苏小姐说呢,这里打不到车,想让司机送她回去。”
顾凌城不着痕迹地放开苏暖,只是静静地淡笑,对刚才的争执不提只字片语,尹瑞晗也仿若未看到苏暖和自己丈夫的拉扯。
“既然这样,那凌城就送苏小姐回去吧。”
巧笑倩兮,尹瑞晗抱起喏喏地盯着苏暖看的囡囡,司机已经将车开了过来,尹瑞晗一条长腿跨了进去,却又轻轻地回眸,扭转腰肢的动作风情无限:
“凌城,我和囡囡等你回家吃饭!”
“你可以不必再演了,反正只要顾凌城知道你是贤惠的妻子不就好了吗?”
“已经有人来接我了,你们一家三口可以安心回家。”
苏暖望着尹瑞晗好整以暇的淡笑,淡淡地说完,没有去看顾凌城和尹瑞晗的神态,走到那辆宝蓝色的法拉利车门旁,顺手打开,在跑车启动前坐了进去。
这一秒,她无法去依靠谁,那么,陆暻泓,就当是我再欠你一次人情吧!
本欲开走的跑车突然间熄火,苏暖困惑地转头,在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时,神色一怔,而对方却是趴在方向盘上,英俊的脸上雾霭着淡淡的笑意。
“我以为是个染了头发的小青年,没想到是留着短发的维纳斯。”
苏暖缓过神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下车,而是开始打量这辆车,和陆暻泓开的那辆同出一辙,甚至连车内物品的拜访方位都丝毫未差。
“这辆车你哪里弄到的?”
苏暖诧异地望向驾驶座上的男人,她这才看清他的长相,麦色肌肤,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比一般人深陷的眼窝,带着混血儿的特征,薄薄的唇瓣此刻正微勾着,灰蓝色的目光深邃。
“弄到?”
他兴味地颔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懒懒地在位置上坐好,一只手臂仍架在方向盘上:
“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其实是件很危险的事。”
“抱歉,我刚才认错了车子,给你造成的麻烦请你见谅,再见。”
她如果知道这不是陆暻泓的车,她也不会上来,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就借着这档台阶下去吧。
她看到前方路边顾凌城还站在那里,尹瑞晗的轿车也未开走,仿佛他们料定了她会被赶下车,但这个时候的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去还击他们。
当苏暖推开车门打算下去时,一条长长的手臂伸了过来,不紧不慢地关上了刚被她开启的车门,他冲着苏暖微笑,真诚而暧昧:
“他们还看着呢,既然开始演了,就得有一个happy*end。”
他刚才看到他们之间的争执了?
男人偏头望着苏暖笑笑,他的眉骨很高,显得双眼深邃,此刻眯起来的模样犹如一只不怀好意的大灰狼,但苏暖却未察觉到任何的危险,她想起了动画片里的灰太狼。
“你刚才应该狠狠地攻他下盘,会比转身离开划算得多!”
苏暖有些忍俊不禁,弯着唇角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男人不再多言,笑望了眼那素净的侧脸,发动了跑车。
车子飞速地行驶起来,掠过路边那些苏暖不想看见的景色,很久之后苏暖才想起一句话:
“谢谢。”
“这是我的荣幸,能为这么美丽的小姐当司机。”
男人撇头望了她一眼,眼神赞美而不猥亵,即便他说出的话带着轻佻的意味,苏暖回之一笑,在看到不远处的站牌时,对他道:
“在前面的站牌放我下车吧。”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的确如她所愿,在公交车站牌旁停下车,苏暖下车后没忘记道谢,对方只是用一个温柔的笑覆盖住了她。
“上次那杯卡布奇诺,让我见识了冰山融化的壮观景象,真要是说起来,应该是我谢谢你。”
苏暖恍然大悟,她终于认出了这位英俊的司机,是上次她替林嘉嘉的姐姐在酒店代班时,让她去端卡布奇诺的客人。
他也读懂了苏暖的恍悟,微微地笑道:
“没想到你才认出我,对一个男人来说,的确具有挫败感。”
苏暖有些云里雾里,他却依然不在意地笑着:
“希望下次再遇到我时,能一眼就认出我,我叫泰伦斯。”
法拉利疾速从她的视野里消失,苏暖眨了眨眼睛,望着那闪眼的一点蓝点,淡淡地弯了弯嘴角,却并未多放在心上。
----《新欢外交官》----
萨克斯的音乐似暮霭般萦绕在优雅安静的酒吧内,泰伦斯赶到时,就看到吧台边坐着的陆暻泓,他正在往杯子里倒酒,白皙美丽的俊颜上已经有了熏熏的醉意。
“陆部长,昨晚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今天怎么一个人跑来喝酒啦?”
陆暻泓只是瞟了眼在自己身边坐下的泰伦斯,便自顾自地喝酒,浓红的液体流进杯子里,发出一种清泉般细碎的声响,他拿起酒杯放在嘴边轻轻地饮了一口。
“记得上次和你喝酒是几年前的事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泰伦斯对于陆暻泓那爱睬不睬的样子视而不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端起酒杯,轻摇,那馥郁妖冶的红,在杯底优雅地旋转:
“我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上次那个服务员,剪了短发,不过依旧美丽,令人心动。”
“从刚才来看,她对我并不反感,可以发展一下感情,毕竟我父母在美国那边已经在催了……”
泰伦斯两根手指摩挲着下颚,拧着眉头思索着自己的感情问题,他也察觉到陆暻泓的异常,一个不嗜酒的人今晚怎么一个劲地灌酒?
难道是因为女人?
泰伦斯顿时眼神明亮起来,上下打量着身旁的陆暻泓,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的几个女人正在朝着他们这边看,大有搭讪之意。
“anse1,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陆暻泓倒酒的动作一顿,稍纵即逝的神色变化却已被眼尖的泰伦斯看在眼里,挑起眉梢举着酒杯,别有意味地淡笑:
“anse1,什么时候结婚?”
陆暻泓忽然转头看他,清俊冷然的脸上挂着笑容,却恍如暗夜里的皎月清清淡淡,他将手里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觉得我应该结婚?”
这样的陆暻泓是不对劲的,泰伦斯一蹙眉心,也跟着抿了口酒,在陆暻泓的注视下,讪然地点头:
“如果有心爱的女人,为什么不结婚安定下来?”
陆暻泓沉默不语,许久后幽幽地收回自己的视线,又喝了杯酒,就放下酒杯,拿起一旁椅子上的西装,起身欲走。
“我才刚来你怎么就走了,我还没有和你分享我遇到我心目中的维纳斯的喜悦呢?”
泰伦斯朝着陆暻泓的背影唤道,陆暻泓却连头也没回,直接往门口走,然后,他看到有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想要去搭讪,只是还未走近就选择了退缩。
泰伦斯望着杯里的红酒,无奈地轻笑低喃:
“anse1,你的心,究竟是谁的囊中之物,我越来越期待那个让你借酒消愁的女人了……”
想起今天撞见的那道冒失的倩影,泰伦斯不由自主地笑出声,看来,不止是陆暻泓会陷入情网,他这次难道也要投入真心了吗?
吧台边坐下一名妖娆妩媚的女人,冲他举杯,深味地微笑,他看懂了那笑容里的诱惑,却未如以往主动上前,喝下那杯酒后,朝她礼貌地笑了笑,然后也起身离开了酒吧。
刚到门口,就看到那辆香槟色的轿车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如果他没记错,陆暻泓貌似喝了不少酒吧?
空荡黑暗的卧室内,他安静地仰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穿着白天的衬衣西装裤,笔挺的西装被他随手扔至角落,一夜放纵的醉酒令他头痛欲裂,身体发疯似地空虚和彷徨。
明明是想用酒麻痹自己紊乱的思绪,却发现只是越喝越清醒,他想起了那些亲吻,那些亲密而贴近的感觉似潮水般涌入他的身体,扰乱了他的心绪。
他不习惯这样被一种陌生的感觉牵引着意志,他厌恶着被控制的感觉。
可是,他又想起了那一天地下停车场内,她的前夫停留在半空的试探性的吻,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要跑进他的世界,钻进他的伸进系统?
他是个感情凉薄的男人,不应该被困在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纷里。
他起身走至卫生间,打开了花洒,刺骨的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他需要片刻的冷静,他猜不透自己想要什么,那就只好冷静,冷静了就能想明白。
被水滴沾湿的睫毛氤氲着别样的迷惘,他听着哗哗的水声,也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翻涌,他的思维无处可放,他的大脑被那些亲昵的吻充斥。
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将自己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他只是想要试验她对自己的影响力,却没料到是越加怀念的结果。
他蓦然睁开眼,任由水流流进他的眼睛,他无可否认内心真实的叫嚣,他自嘲地弯起自己的唇角,嘲笑自己的不安,他是不是迷上了一个女人的吻?
陆暻泓,你也掉入最原始的欲念里了吗?
仅仅是一个吻,就已令你的世界天翻地覆,你无法去狡辩,从今天早上和她分开到现在,你的大脑就没有停止过思念。
他吧嗒一声关掉了花洒,半毛玻璃上沾满了大片的水渍,潺潺往下流动,像是那双妖娆的凤眼里涌出的忧伤。
陆暻泓倏尔闭上眼,阻止自己再沉沦,他静默地站着,突然,走出卫生间,抓起车钥匙,不顾浑身的潮湿,推门而出。
他的眼角瞟到不远处停驻的那一片雪白的裙袂和柔静的黑发,可是,他无法停下自己的双脚,因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出他惘然的心口。
一个人对于选择这个问题,往往会考虑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做出决定却又只是在刹那间。
况且他无从选择。
----《新欢外交官》----
车子在公路上奔驰,冷冽的夜风从窗口窜入,吹刮在他湿透的衬衣上,令他分外的清醒,亦使他的头裂开般地疼痛。
他的脑子里全是和她相处时那张巧笑倩兮的脸庞,虽然他们相识还不到一个月,他却已经在疯狂地迷恋了吗?
他重重地踩下油门,车子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盘旋,疾速地划破黑夜的寂寥,忽然一个急刹车,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仿若是宁静而幽雅的亢奋。
车胎陷落在沙滩上,陆暻泓坐在驾驶座上,瞭望着前方的那片深邃的海,海边的夜风,凉凉地割在皮肤上,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下了车。
颀长的身体倚靠在车门上,陆暻泓迎着寒冽的海风看向远处海天相接的那一点,他的衣袂被冬日的海风掀起一角,兀自优雅,起起落落。
他看上去依旧一如既往的清雅高贵,却已做不到最初的冷情。
只因为一个人……
----《新欢外交官》----
他忆起几年前的往事,他和少晨一起开车来海边看日出,前一天,他刚从挪威回来,即便还是错过了瞿懿馨的葬礼。
瞿懿馨的过世在旁人看来给他带来了沉痛的打击,只有他自己明白,回国也只是陆峥嵘严令威胁后的最大妥协。
那时,他们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喝着易拉罐里的啤酒,看向远方辽阔的大海。
少晨兴致高昂地说:“我想要出海远洋,什么都不带。”
说这话时,少晨正拿着单反相机,拍摄朝阳冉冉升起的美景,脸上是认真的专注,但那句话却是说得随性而冲动。
“对你来说,至少应该带上一架相机,它不是你的衷爱吗?”
少晨听完他的话一愣,放下了相机,回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