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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柔情杀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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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好好保护娘和惜儿,但他什么都没做到,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他为什么这么没用?他连保护她们的能力都没有。

罗炎抚著惜儿发烫的脸,心中一片惊慌,他不能再失去她,如果没有在中途遇上詹鸿达,他不敢想像后果。

表面上,惜儿很依赖他,但实际上他也在依靠她,她已经是他唯一的支柱。

或许他该考虑留在这儿,若庄主承诺属实,那惜儿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再者他也可以请庄主帮忙寻找娘。庄主看来是个不错的人,至少他让他们上马车,还愿意收留他们两人。

或许,这真的是个可行的办法,他轻摸惜儿的头顶,惜儿呢喃著他的名字,他温柔地微笑,在心中下了决定。

第四章

七年后

黎明之时,京城的街道带著些薄雾和入冬的寒意,街上仍有些晦暗,没有什么行只有一顶轿子在路上赶著进宫。除了四名轿夫外,还跟了十余名锦衣卫,排场讲究,就算是大官入宫也不过如此。这时,为首的锦衣卫突然举高右手,轿夫立即停止再走。

“什么事?”轿里的人问道,声音略带尖细,不仅为何突然止住不走。为首的锦衣卫正要回话时,倏地,从四周掠出三名蒙面客。

“刺客──”为首的锦衣卫喊叫著拔剑,其他人也排成阵式护住轿子。其中两名蒙面客与锦衣卫斯杀,另一名则直攻轿内之人,他跃上轿顶,躲过锦衣卫的攻击,顺手一掌打飞与之缠斗的护卫,右脚用力一震,轿顶“轰”一声,碎成片片,轿内的人尖叫著。

为首的锦衣卫由轿帘冲入,扬剑抵住黑衣人剌下的利剑,护住主子。

黑衣人大喝一声,剑气由顶灌入,直射轿内,下一秒他提气后掠至一旁的屋顶,另外两名蒙面客也射出手中利剑直逼轿内,贯穿轿子,而后飞上屋檐,消失无影。

其他锦衣卫直奔轿子,抓开轿帘的刹那,所有人全愣住了,只见队长护著公公一起死在轿内。

这时雾已渐渐散去,冷风吹过街道,扬起一地沙尘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罗炎回到“隐月山庄”时,月色已暗,他换下一身的黑色劲装,才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微透的烛光,显示房内的人未睡。

于是,他轻推房门进入,没有露出半点声响,他踱过一圆形拱门,进入内室。

房内的人儿正坐在桌旁,专心地刺绣,烛火映出一室的暖意,也照著她灵秀的容貌。

蓦地,她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遂停止手中的动作抬起头,随即惊呼一声:“炎哥哥。”她丢下手中的绣布,起身奔向他。“你回来了。”

她冲进他怀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是盈盈的笑意。

罗炎双手箍紧她。“又在刺绣?”

她仰头甜笑著凝视他。“你这次去好久,我好想你。”她咕哝地说著。

罗炎只是微笑著摸摸她的发,离开她十几天,他也很不习惯,这是他离她最久的一次!

“虽然知道你是去替庄主谈生意,但我还是不喜欢,就不懂为什么不能让我跟去?”她抱怨地说。

“你答应过我要待在山庄的。”他提醒她。

“我知道,只是我想跟你一起去。”她轻叹口气。“不过你现在回来了,我就很高兴。”她微笑。

最近三、四年,炎哥哥每几个月就会出去几天帮庄主洽谈生意,一去就是三到十余天不等,她至今仍无法习惯,她知道自己太依赖他了,但只要他一不在身边,她就觉得好孤单。

虽然也有人会陪她,但感觉就是不一样,她笑著摩挲他的胸膛,感觉很自在满足。

“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好害怕。”她抱紧他。

“怕什么?”他不解。

“怕你不见了。”她仰望著他。“我每次作梦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找不到你,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抚著她的脸。“那只是梦,而且我现在就在这儿。”他微笑。

“嗯。”她笑得好开心。“现在你回来,就一切都好了。”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轻摩挲。

“我一直作噩梦,所以不想睡。”

罗炎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摸摸她的秀发。

“你以后别去这么久,好不好?我知道这样可能太任性了,可是你又不肯带我去,我一个人好孤单。”她注视著他。

“我会向庄主提。”他应允,离开她十几天,他也非常不适应。

“不过,如果庄主不答应就算了。”她又道。“是我自己任性,就连影澄姊姊也说过我太依赖你了。”

“没关系。”他根本不介意。“不要想太多。”

“嗯。”她笑著点头。

罗炎静静地抱著她,惜儿则和他说了些他不在时,她做了哪些事。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等一下。”她离开他的怀抱,神秘兮兮地跑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深蓝色棉袄。

“我做的喔!你穿穿看。”她仰起小脸热切地看著他,这可是她第一次为他做棉袄,花了她好多时间。

罗炎露出一丝诧异。“快啊!”她催促。

他拿起棉袄穿上,却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穿起来不太顺。

“啊!”惜儿懊恼地叫一声,衣服怎么斜斜的?右边的袖子还比左边的多出一截,她整个右边好像都做得太大了,连右肩的肩线好像都垮下来了。

“怎么这样?好难看。”她的好心情顿时跌落谷底。“人家明明照你的衣服量的。”

“没关系。”他温柔的微笑。“折一折就好了。”他折起右边的袖子,惜儿立刻帮他。

“你脱下来我改一改。”惜儿说,瞧见他右手腕上的齿痕时,下意识地摸摸她留下的印痕。

“不用改了。”这是她第一次做给他的衣裳,他想留下来。

“可是很难看。”

他摇头。“不会。”

“真的?”惜儿绽出一抹笑容。

他点头。

惜儿高兴地抱著他的腰摇摆。“好吧!就留著它。”她甜笑著,心想,再做另一件完美的棉袄给他。

罗炎抚著她乌黑的秀发,心中暖暖的。

“你累了吧!我倒杯茶给你。”惜儿拉著他的手,走向圆桌。

罗炎感觉有些不对,她的指丘有些粗糙,他将她掌心往上翻,瞧见她粉嫩的手心有伤口愈合的痂。

惜儿立刻解释:“不小心碰伤的,已经没事了。”

“为什么会碰伤?”他拢起双眉。

“我帮阿娴打水,手掌磨到绳索。”她拉他坐下,倒杯茶给他。

罗炎脑中浮现一瘦小的姑娘,容貌他没有印象,只知她是詹翠樱的贴身婢女,好像才十四、五岁。

“前些天,她在井边打水,我见她好像不大舒服,所以就帮她。”惜儿叹口气。

“她好可怜,生病了。翠樱小姐却还不准她休息,可是我一帮她,翠樱小姐又不高兴,所以我就偷偷的。”她笑道。

他轻扯嘴角,温柔地抚著她的掌心。“以后小心点。”

“嗯。”她点点头。“你有打听到姨的下落吗?”她关心的问,罗炎每次出外一趟就会顺便打探梅姨的下落。

“没有。”他摇头,这七年他托庄主帮忙寻找母亲的下落,而他自己也曾秘密回过罗府,但仍是音讯全无。

惜儿安慰地握紧他的双手。“我们会找到的。”她信心十足地说。“别气馁。”

“我知道。”他说。

“喝茶。”她鼓舞似的端起杯子给他。

他接过杯子,凝视惜儿灿烂的笑靥,微笑地喝口茶。

“夜深了,睡吧!”他说,轻轻放下热呼呼的茶水。

她摇头。“不要,我还不想睡,人家想跟你说话。”其实说不说话倒还在其次,她是想待在他身边。

“明天再聊,我得去见庄主。”

“我跟你一起去。”她含笑道。

“惜儿──”

“走吧!”她打断他的话,拉著他的手臂。

他无奈地摇摇头。“先穿件袍子,外面露水重。”

“好。”她跑到衣柜前,随手抽出外袍披著,快速地在颈下打个结。

她勾著罗炎的手臂,高兴的往门外走去。

詹鸿达坐在书房,喝著热茶,桌上放了本帐簿,他的心思不在帐册上,而是专心地聆听室内另外两人向他报告的内容。

一个是身材中等、二十出头的男子,长得眉清目秀,声音有些低,穿著一袭暗紫色襟袍、高筒毡靴。

另一位则是名清秀绝美的少女,年约十八,身子轻瘦,皮肤白皙,乌黑的秀发在肩后轻系,一身绿的大袖衫,足蹬雪白的绣花鞋,更衬得她明亮动人。

当他们向詹鸿达报告完毕,正要起身离开时,听见敲门声。

少女双眼露出一抹罕见的神采,转向房门,但当她瞧见门外映出两抹身影时,眼色顿时黯淡下来,恢复平静无波的神态。

“进来。”詹鸿达说。

罗炎推门而入,惜儿微笑地由他身后采出。

“惜儿,你怎么也来了?”詹鸿达嘴角含笑,虽然这么问,但他一点也不讶异,每次罗炎只要一回庄上,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惜儿,而后才会来他这儿。

七年的时间让罗炎更高壮挺拔,惜儿虽然也长高了,但在罗炎身边仍显得娇小。刚见到惜儿时,他一直以为她只有六岁,因为她是那么瘦小,他只能推测他们一直过得不好,当然他们身上的伤是最好的证据。

惜儿瞧见屋内还有其他人,遂道:“影澄姊姊、顾哥哥。”她微笑地向他们打招呼。

“又黏著罗炎?”顾擎山取笑道。

惜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当她瞧见罗炎深邃眸中的一抹温柔时,便忘了顾擎山调侃的话语。

影澄凝视著他们两人,眸子闪过一丝酸楚。

“罗炎,你的棉袄怎么怪怪的?”詹鸿达研究著他身上的深蓝色棉袄。

“好像歪一边了。”顾擎山笑道。

“你做的吗?”影澄轻声道,她看著惜儿。

惜儿颔首道:“做坏了。”她见沊地说,拉拉罗炎右手多出一段的袖子。

影澄轻笑,她仰头对罗炎道:“我能修改。”

“不用了。”罗炎拒绝。

“怎么不改改再穿?”詹鸿达问。

“不用了。”他仍旧是这句话。

惜儿见大家一副好奇的模样,绋红双颊道:“炎哥哥说要留著。”她红著脸扯著颈下的结。

“哦!”顾擎山挑眉,心里有数。

影澄轻锁蛾眉,微低著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詹鸿达则露出了然的微笑。

惜儿一手扯著结,一手拉拉罗炎的手,不懂大家怎么都沉默下来?她说错了什么吗?

罗炎低头却瞧见她颈下的结乱成一团,他拉开她的手,发现打结了,惜儿向来对结绳不太熟练,不是打不紧,便是容易一拉绳子却发现打结了。

他微笑地摇摇头,熟练地替她解著,惜儿尴尬地涨红脸,因为大家都在看他们。

“没关系。”她轻声对罗炎说道,示意他别弄了。

她话才说完,罗炎便已解开,而后再迅速替她打个松紧适度,容易解开的蝴蝶结。

顾擎山笑道:“惜儿对结还是一窍不通。”

影澄望向别处,眉宇锁得更紧。

“对了,‘梅园’的花已经开了,我想明天大家就到梅园去赏梅吧!”詹鸿达喝口茶。

“一年又要过了。”顾擎山说道,赏梅是他们每年的例行公事,而到了这个时候,离年关已不远。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詹鸿达心有所感地说,看著眼前的这些孩子,感触更是深。

罗炎凝视著惜儿,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虽然已过了十年,但感觉上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当初的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的命运是如此紧紧的牵连在一起。

惜儿仰头对他嫣然一笑,而后发现影澄正盯著他们,惜儿向她微笑,她却撇过头去,惜儿纳闷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怎么了。

詹鸿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在心底轻叹口气。

“我先回房了。”影澄轻声道,静静地走出门外,一副沉思的模样。

“我也该回房了。”顾擎山疲倦地打个呵欠,日夜兼程地赶回山庄,体力还真有些不堪负荷,他向其他人点个头,便往外踱出。

罗炎牵著惜儿也顺势告退,离开书房。看著他们两人的身影,詹鸿达就会想起七年前见到他们时,一身的泥泞,但却互相支撑对方的情景。在他收养十几个孤儿当中,就属他们和其他人不同,他们没有国仇家恨的包袱,和强烈的复仇欲念,有的只是想寻回梅秋菊的决心。

不像其他的孩子,不是忠良之后,便是重臣之后;因当今圣上被宦官蒙蔽了双眼,东厂与锦衣卫狼狈为好,排斥清流重望,且罢去有志的朝臣,还诛杀名门忠烈,朝野一片混乱,百姓苦不堪言,若不是他得到消息救了一些孩子,他们早就被诛杀殆尽,因此,他们个个有著强烈的复仇决心。

罗炎和惜儿处在他们之中,虽不至于显得格格不入,但感觉就是不太一样。

詹鸿达喝口热茶,有些忧心的想起方才影澄对惜儿的态度,不由得叹口气,感情这种事勉强不得,影澄怎么会陷进去?

他再次叹口气,只希望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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