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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王子遇上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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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榕笑笑:“不能喧宾夺主,我给你做和声。”
  他嘟哝还得唱,就选了首最拿手的《我只在乎你》,表示女神的歌曲绝对不敢改歌词,老张在旁边轻声骂将你这傻×。段榕倒是笑得春风得意,跟他讲了些舞台上要注意的事项,还伸手帮他理了理头发。
  虽然顾东林觉得他小题大做,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听话,一上去就倚在钢琴那边装忧郁装情深,装得还不太像。不过比起讲台上那番不可一世的冷淡模样,已经感情过剩了,台下纷纷表示要倒吸气才能表达他们的惊讶。
  当然,更显眼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钢伴。灯光一打,十里八乡都能看到那悄然下垂的弯弯眼睫,线条流利的英挺面廓,还有属于东方人的那管笔挺却不夸张的鼻梁。段榕还在外头套了件半正式的白西装,既不沉闷,又很低调,光是坐在钢琴凳上,就已经把八卦的导向从顾东林的喜好吸引到这位大帅哥的身份上去了。

  个中高手

  段榕特别吩咐不要开背景音乐,所以从第一个琴音起,全场都是他在把握节奏和基调,一首老歌在那纤长的手指下,能弹得翻出花来,既不沉闷,又不古板,却依旧是历尽岁月的款款情深,偶尔扫个眼风,能把人活生生腻死。更别提跟在顾东林那明显缺乏训练的唱腔后的和声,闭着眼睛一句“我只在乎你”绵绵密密,悠悠怅怅,带着一点忧郁的鼻音,跟着钢琴一路飘摇到心尖子上,一听就是专业得了不得。
  那些灯光师也统统是他的班底,知道这种时候只要一束大光照在两人身上,就万事大吉。底下一群小孩儿原本还在那里尖叫,感染这种“两人世界之外其余一切都是浮云”的气氛,发花痴都不好意思了,都傻乎乎在那边摇荧光棒。因为都是杜蕾斯赞助的,所以形状和广告语看着虽然不太体面,却非常有冲击力。
  唱到最后钢伴一落,顾东林以为完了,舒了口气回过头去,朝他感激一笑。想不到段榕还没完,摘了话筒站起来,在全场寂静中慢悠悠压着拍走到他身边,顾自轻唱着结尾:“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没有钢伴,没有顾东林拖后腿,整个会场都是他温柔磁性的歌声,简直要一片片倾上天上去。
  底下的小孩哪里见过这阵仗:他们哲王背过身静静等着大帅哥,而大帅哥深情款款地唱着情歌走向他,一双深邃的眼仿佛承受不了情人令人崩溃的美丽,微微眯缝起来……这是好莱坞拍童话电影么?登时一致改了口风,也不顾什么院系斗争,两层会场里都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尖叫的小孩,到处回荡着“在一起”“在一起”的狂热呐喊,差点没失控。
  老张在后头一拍大腿:“怕的就是这个!高手啊!”
  顾东林本来也是个中高手,只是隐退多年,再加之段榕一打响指灯光乱来,稀里糊涂就被牵走了。当晚的校园大赛就这样提前□,顾东林自然又是高分晋级,只是后来出场的时候明显浑身不自在,而且又没有大帅哥助阵,跑调忘词无感情干哼哼,输得一败涂地。人人上留言无数,都是诸如傲娇、冰山此类。底下狂呼娘娘何在,快来救驾,顾东林不得已比了个中指:“统统挂掉!”于是留言一气从傲娇变成了病娇,很是不给面子。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后来韩誉在上头蹦跶的时候都没他火。 只是很可惜,很火的顾哲没看到那一幕,一轰下台就被新任娘娘拉了出去,塞进跑车里三堂会审。
  刚接受完万众朝圣的段娘娘明显心情不好,搭着方向盘哪有台上那个风情万种的模样,整一皮笑肉不笑的太监总管,正准备“一丈红”。
  “顾老师?”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漏出三个字。
  顾老师兴头冲冲地唉了一声。
  段娘娘冷笑:“瞒得真是滴水不漏。”
  顾老师一脸正直:“我瞒你什么了么?你可别冤枉我啊。”
  娘娘直视着前方,散发出震慑人心的哀怨气场:“平心而论我待你怎样?可是我连你干什么、住哪里,统统都不知道,一关机都不知道哪里去找人。反正我不来找你,你也从来不会找我。”
  顾哲想起老张的话,微微一笑,但是却没打算跟他争论谁找谁的问题。他很热情地侧转过身:“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啊。你没告诉我你不知道些什么,我虽然知道那些什么但是我未必刚好知道你不知道那些什么,所以我就没有办法告诉你你刚好不知道的那些什么——你不知道些什么?”
  娘娘愣了三秒钟,果断冲进了陷阱,一敲方向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些什么我又怎么问你我不知道的那些什么!”
  “Exactly!”顾哲惊讶于他的敏捷思维,被瞪了一眼赶紧推出两手“OK”、“OK”,微微一笑靠在副驾驶上,“所以我们两个都没有错嘛,相互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段爷气场瞬间黑暗化。
  顾东林懒洋洋地交叠起修长的双腿: “姓名,顾东林。
  性别,男。
  生于江南,游学各地。
  年龄,适婚。
  婚姻状况,未婚……”
  段爷面色稍霁:“这是在故意暗示我什么?”
  “暗示这个词已经包含了故意的概念,这是病句。”顾东林提醒,“而且我以为性别男就已经可以打消这种故意了。”
  段爷阴森道你继续。
  “职业,大学讲师。
  住址,无产阶级。
  暂住地,国家机密。
  生日,国家机密。
  QQ,只用MSN。
  MSN,请付费。
  爱好,请付费。
  喜欢的人,修昔底德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色诺芬马尔库斯图利乌斯西塞罗托马斯阿奎那圣奥古斯丁阿尔法拉比……”
  段爷杀气腾腾。
  顾哲微微一缩:“我才念到教父时代……我靠这些人吃饭谢谢。你还有什么想知道又不知道的么?”
  段爷瞥头。
  顾东林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找我去吃夜宵……”
  段榕冷冰冰笑了两声,扭过头死死盯着他。他没有什么兴趣跟他对眼儿,歪了下头,伸手去开车门。就听到哒得一声,车门都锁了起来。
  顾东林愣了愣,任命地缩回来系上安全带:“牛肉面。”
  段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依旧不开门也不动。他的车停在学校的交叉路口,头顶的路灯坏了,一片林荫大道风林簌簌,周围一片寂静。
  “……那女人是谁?”
  顾东林一叉手,“国家机密。”
  “那天在银座干什么?”
  顾东林呵呵两声:“无可奉告。”
  “为什么缺钱?”
  “六月份来去美国的机票因为官僚体系互相踢皮球所以一直没报销下来……然后八月份才告诉我,我已经把卡刷爆了。”
  “……前段日子去哪里了?”
  “国家机密……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段榕抿了抿性感的嘴唇,从刘海后头紧紧捉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你觉得……关于牛肉面的事情还有的商量么?”

  一人一票

  段榕杀气腾腾地一踩油门,报复性地把带他去吃黑松露。期间,顾东林非常委婉地向他解释了讲师、副教授和教授之间的区别,因为段榕觉得讲师一听就是个非常无望的职业,还不如跳槽到他公司包装一下做艺人。他一脸平静道,前期投入一辆布拉迪威龙的价钱,就保准他可以小红一把。
  “在中国要红还不容易,就是怎么个红法……在这儿直接脱光明天也能火遍大江南北。”顾东林在阴森的、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你敢”的目光中优雅地擦擦嘴,委婉地嘱咐他,如果他执意要包装自己也可以,直接把车钥匙给了就行。
  “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新浪加V。”
  段榕嘴角抽搐。
  “我还关注了你。”顾东林终于想起来有件事可以邀功。
  段榕皮笑肉不笑:“ 真巧,我刚刚关注了我的现任是2B。”
  “太巧了,我刚上过我的前任是极品。”顾东林说完一愣,然后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段先生在对面放下被切得千刀万剐的牛排,往后一仰笑得云淡风清,带着总算回血一次的轻松。
  如果他知道,顾东林是因为前女友的现任是个V的缘故,才上赶子搞了个V的话,恐怕还要更抽搐。
  “我的职业没什么不好。“顾东林解释,“按照大英帝国的勋级,讲师是CMG,副教授是KCMG,教授是KCMG。”
  段榕点头,表示他可以继续废话。
  “CMG,Call me God;KCMG,Kindly call me God。”
  段榕哭笑不得:“KCMG?”
  “God calls me God。”顾东林眼睛发亮。
  段榕摇摇头。
  “艺人中有很少能火到四十岁。而四十岁的教授学术生涯才刚刚开始。”
  段榕道你想这么远干什么,那时候你早就已经腰缠万贯。
  顾东林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笑得高妙。“我想我必须坦诚一点……”
  段榕在他眉飞色舞的神情下紧张起来。
  “我已经快奔四了。”
  段榕当场又被秒了一次,血槽清得一干二净。那丰富多彩浓墨重彩的表情,让顾东林打算有组织有纪律地嘲笑他一辈子。要不是后来他上洗手间的时候,那厮儿居然翻他钱包找出身份证,否则,恐怕段先生的血槽要清老长一段时间。
  不过自然又是顾哲有理:“二十八离三十也快了,那不就是奔四么……什么都可以说奔,然后出了事加个快字嘛……”
  段榕眼刀闪闪:“一句真话都没有。”
  顾哲笑而不语,心说彼此彼此。
  段榕那天晚上送他回学校,顾东林虽然万般不喜,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没告诉他宿舍楼是那一幢。下车的时候,他推门不动,想起来车门锁上了,正想拨开,段榕却突然背后伸手,一把撑上车窗,一手捂住他的眼睛。顾东林没有防备,整个人都被死死压上了车门。
  男人的呼吸很急切,在他耳边喃喃低语:“我就不信了……”
  他穿着的T恤很单薄,感觉到男人呼出的热气让狭小的空间升温,以及那湿润的嘴唇,似乎在皮肤上若有若无地擦过。顾东林很有些失格而怒,背后的压迫感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喜欢无所适从。
  段榕就这样制了他好一会儿,后来在顾东林打算跟他动手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开了门,靠在驾驶座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地道了晚安,只是眼神很深,还有些凶。而顾东林沉着脸没有什么表情,只在转身的时候皱了皱眉。
  晚上回去的时候宿舍里几个人都疯魔了,顾东林只不理,于是落实了傲娇、冰山的传言。几个人忙着打趣他,可是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严润鱼终于觉得不太对劲,长手长脚跟个废弃机器人似的跟在他身后:“顾哲,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顾东林只道出去吃了夜宵。
  老张哎呦一声:“夜宵怎么样?”
  顾东林淡淡地一挑嘴角:“太油。”
  三人集体为段爷默哀。
  “他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顾东林叹息着摇头。
  夏春耀活泼可爱道那挺好的呀,很有安全感。
  “别说了别说了……顾哲是那券。”老张把小孩推进卧室关上门,让他早早睡觉。
  “他好像都不明白什么是一人一票的简单民主……”顾东林继续摇头。
  夏春耀捶着门问什么是一人一票,老张发飙:“还不睡?!一人一票的简单民主当然是顾哲一人,顾哲一票!现在的大人小孩儿都是怎么了!”
  顾东林很是欣慰地朝他一举杯,很有哥们好的意思。
  后来几天段榕都没有找过他,只是星期六早上发了条短信,让他准备一下,去市郊马场骑马。
  顾东林收到短信的时候没理他,顾自出门去了熟悉的书吧。在那里坐到吃过午饭,段榕打电话过来,说可以下来了。
  “不去。”顾东林懒洋洋扣着蓝牙。
  段榕沉默了一会儿:“本来你今天还要来我这上班的。”
  顾东林笑说你开了我吧,随即报了个地名:“来不来?”
  段榕在对面不说话。
  “星期天出门做户外运动,星期六有别的安排。”顾东林翻了页书,“明天骑马。”
  说着直接把线给掐了。
  过了会儿到了时间,顾东林问老板借了床毛毯,直接在藤椅上睡起午觉来。醒来的时候段榕正在给他盖毛毯。
  顾东林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醒了一醒:“里头有书也有CD,头顶的盒子里是CD机,耳机问老板要——老板,来两人份的酸味皮斯克。”
  段榕一直没有说话。等酒上来的时候,顾东林推给他一杯,“Ouebranta品种的葡萄,一杯糖浆,两个蛋清四个青柠檬汁,加一杯冰块,打出泡沫来加几滴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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