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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王子遇上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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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吵绨荩碜乓跹艚缓希碜糯蟮氐纳芰Γ砝茨甑姆崾铡6庵中札j交的目的,极富有针对性……”顾东林一本正经地看他一眼,“……祈雨。”
  段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快活地削他。
  两个人在公司里呆到傍晚,正当顾东林顺其自然地要给他个机会请客吃饭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人挡在他办公室门前,戴一副金边眼镜,夹着个公文包。那人一看到顾东林,隔了十来丈都是满满一股杀气,连肌肉都绷紧了。刚巧段榕也取了包出来,看到他微微一笑,说你来了,那走吧。
  本来顾东林以为那是公司里的人,还晃晃荡荡跟在一边,后来发觉楼梯里的眼光已经诡异到他不可以无视的地步,终于后知后觉有哪里不对,等电梯到了楼下,便站在一边不动如山静待变动。果然,是段榕和那人说说笑笑并肩走了出去。走到半路上还故意回头问句:“那你自己回去?”然后替那人拉开车门,一派绅士风度,拍拍屁股走了。
  “OMG……”顾东林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瞪大了眼睛。
  “闻所未闻,旷古烁今。”他是这么对严润鱼老张还有夏春耀形容的。
  “闻所未闻,旷古烁今。”几个人一致附和。
  “你们觉得这像是我被玩弄了么?”
  “抛开细节似乎是的。”严润鱼道,夏春耀立即补充,“不过细节决定爱情的成败!”
  “是什么可以让他一边表白表得欢快,一边当着我的面找个眼镜男膈应我?”
  老张考虑:“复仇?前有基督山伯爵,后有布拉迪伯爵,sir。”
  “也许是他得了癌症。”严润鱼认真,“电视剧里都那么演。”
  夏春耀表示他历经千般情爱,也没看到过这么不同寻常的案例,很值得继续研究。“不过……顾老师,你难道不想……哭么?”
  顾老师嗯哼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再次展现了他的强大:“我被这个死鬼搞得经期不调。”
  老张哦了一声,是因为刚流掉过一个?
  顾老师捂脸说生下来也不成,对照他的暴力倾向与淫齤荡指数,十五年后又是个兽父啊……
  “他好歹是个搞音乐的,”严润鱼心软了一下,“在古代那也是要称为‘师’,你别把他玩坏了……”
  “师兽父,”顾哲截口,“好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哲高兴了没一会儿就被提醒,过几天还要漂洋过海去,于是继续痛苦地准备研讨会发言稿,这时候倒是痛苦地颇流了几滴眼泪。一心两用中一礼拜飞速而过,一眨眼,人已经在飞机上。
  他一进飞机,就看到头等舱里那颗花椰菜似的脑袋,伸手就一阵好摸:“哟,这是要去异国他乡赚钱了啊,啧啧,日元!”
  韩誉也是哟,“你这是去异国他乡忽悠人家叫兽了?”
  两人相视一笑是,气氛相当好,韩誉还乘机摸了把他的大腿根,揩了油水高兴死了。顾东林作势要打,他赶忙唉声叹气:“最怕下飞机了,好多小妹妹,挤来挤去挤得头都晕了。”
  顾东林表示就你这么棵花椰菜,穿得奇形怪状,还非得怕人认不出来似的戴副大蛤齤蟆镜,辨识度高到离谱,你就是该。呐,不想被人认出来,你就跟着我。
  本来接机的时候秀上一把稀松平常,但偏偏韩誉红到发紫,偶尔也想走走神秘主义路线,段榕又不在飞机上,当即被他骗走了。那顾东林还跟他客气,一边教唆他:“你呀,头发剪一剪,衣服不要穿那么潮,再背个民工袋,别走那专用通道,那就是漫山遍野的熊孩子嘛,是不是,谁理睬你。”

  在下谢源

  熊孩子很熊地点点头,居然就从了,还感觉很新鲜,去卫生间换了一套上了年岁的阿迪达斯运动服,真的是一整套,还极有可能是西贝货。再穿双乱七八糟的跑鞋,洗都没洗的,穿着还太小,夹脚。顾东林呵斥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嘛,要穿水晶鞋就要削死皮,穿着!又给他戴上自己那顶灰不溜秋很耐寒的线帽。
  后来下了飞机,顾东林还嫌不够,把自己那金边小眼镜也给他装备上,又把行李箱丢给他:扛着!熊孩子就在万千粉丝前吭哧吭哧扛着行李箱走过,粉丝都望着专用通道,偶尔几个看过来,都觉得顾东林和其他几个教授西装革履,十分体面,再一看接机的,哟呵,早稻田大学,登时肃然起劲,连带那个扛行李的民工也顺眼起来了。
  这边厢段榕还在看转播,等等不来等等不来,赶紧打电话给韩誉:“你上哪儿了!”
  韩誉嘿嘿笑着说上大巴了嘿嘿。
  段榕说怎么会呢!一点动静都没有!粉丝们记者们都还等着呢!
  韩誉高兴说艾玛,真的甩掉了,耶!
  段榕看了韩誉传过来的自拍,差点没赶上后一趟飞机,直接在候机大厅晕了过去。艾玛,太土了,他想,实在太土了,艾玛,喘不过气来了,时尚界的恐怖分子啊……他亲妈在这儿也认不出他来的,有才。
  而有才的顾老师在研讨会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本来事情是很好的,故地重游,食宿全免,待遇优越,一到会上,第三个发言的就是大师兄,在讲台上一边捋袖子一边滔滔不绝,慷慨陈词,很给中国人争脸。只是当底下提问说这位先生是什么流派的时候,他居然潇洒一笑:“儒家社群主义者。”
  顾老师登时傻逼了,儒家社群主义者,这什么东西?儒家还跟社群主意搞上了,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乱伦!师兄好端端的,叛出师门搞乱伦干什么?这一下联想到雷母娘娘不怀好意的笑,阴谋论的味道愈发浓厚。果然,他一上去报告,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尖锐攻击,他又不像师兄那样神不知鬼不觉,他在这儿还颇有几个昔日学院中的宿敌,大家知根知底,躲都躲不过,被唇枪舌剑抨击得体无完肤,简直要当场哭出来了:这绝逼是自由主义者埋下的陷阱啊!看他们施派人丁稀少要一网打尽啊!他怎么那么老实就上去讲希腊与耶路撒冷啊!暴露了啊!
  顾哲遭遇人生之挫败,非常愤愤不平,闷闷不乐,惯例的会餐都没有兴趣,想掐死师兄又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索性晚上去听韩誉开演唱会。
  孙涵在地球背面给他打电话:“既然有如此机会,做个出口民调给我搜集数据吧!”
  顾哲郁闷:别这样!
  孙涵道好机会好机会,问卷我手头就有,很简单的,你翻译一下,反正你跟他们也熟,直接把问卷附在门票上嘛,出来的时候再不济也能回收60%以上吧。到时候我们就有第一手的日本民众数据,可以卖钱啊!
  顾哲泪流满面,默默回到年轻时代在寒风里发传单的日子,翻译打印发到手软。问题是日本人规矩重,即使来看演唱会,在进门时还是很含蓄内敛讲礼貌的,给了问卷,还得鞠躬。顾哲等这么多人都进场了之后,腰都快断了。
  忙完就注意到身旁一直站着个人,戴着很夸张的耳机和一副大墨镜,手里拿着个PSV,正在摇头晃脑。这人身材颀长,从上到下都是重金属风格,骷髅头T恤,棕褐带毛领的修身皮衣,带破口子的牛仔裤,铆钉靴,还有一条金闪闪的腰带,怎么看怎么不良,浑身泛着一股骚味十足的邪气。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他从屏幕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得露出一口齐齐整整的白牙。
  “好久不见。”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和他的打扮极其不符的温润面孔,一时间让人想到秦淮河畔六朝金粉,真真五陵年少帛带翩翩。
  顾东林可不吃他这一套,咬牙切齿:“你在这里干嘛?!”
  师兄把墨镜往T恤领口一挂:“干嘛?当然是在等着听韩誉唱歌,顺便看看我的小师弟在做什么的干活。”
  “就看看?!”
  师兄露齿一笑,“锻炼锻炼有好处。最近太惫懒了,该罚。”
  顾东林跳起来要弄死他:“你太不厚道了!要来也不说一声!还不告诉我这里都是自由主义者!儒家社群主义,亏你想得出来!今天就替老师清理门户!”
  师兄连声唉唉,赶忙服罪,懒洋洋地:“你这是干完了?那进去的干活?”
  顾东林白他一眼,“别这样说话……”
  师兄从善如流,乖乖闭嘴,又戴上墨镜,戴上耳机摇头晃脑。两人一个有门票,一个有工作人员通行证,还能用日语忽悠人,进到门里就寻到了最近的位置。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韩誉的粉丝?”顾东林问。
  师兄严肃:“苏格拉底他一直进行着理智的求索,最后发觉理智的求索也不免陷入虚无,于是他在牢狱里开始学习音乐。我觉得我这样下去也会这样,但是我的条件比苏格拉底好,他只有阿波罗的音乐,而我有韩誉,有狄俄尼索斯的音乐,所以来补充激情……我挺喜欢韩誉的,他长得好漂亮啊,我打算等会儿后台勾搭他。”
  顾东林太了解他了,死没节操的,简直是段榕和自己的合体:“算了吧,他一米八七,穿衣显瘦,脱衣显肉。不,不是肉的问题,是虎背熊腰的问题,而且脱线得很。”
  师兄又道“这样啊”,颇为沮丧了:“我一直以为是一米七八呢……唉,唉。”说完继续高兴地打PSV。顾东林低头张望,低呼一声超神赵云,这下发现他在砍真三国的草,立马抢来自己玩儿。
  他师兄唉了一声把耳机挂他脖子上,“你又是怎么回事啊,来这种地方发调查问卷,回收率太没有保障了吧。”
  顾东林道等会还得去门口收呢,他们社会学里叫出口门调,师兄嗯哼一声表示鄙夷的态度:“我问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搞出口民调。”
  顾东林愣了愣,把PSV往旁边一丢,扑向师兄:“师兄!我遇到一个和你一样没节操的!我过得好苦啊!”
  师兄最喜欢哄小孩了,这时候温柔地轻拍他的背:“Nonsense,我是温和又清明的,从来不会让情人过得苦,你那位哪有我的段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且你想想,他折磨你的疼痛,能比得上对理想国一片清明,却知道它永远不能实现的痛么?”
  顾哲瞬间被治愈了,心里被一种贯穿古今超越人世的沉重冷清所压倒,登时泪流满面,把段榕抛诸脑后,和师兄一道深沉地仰望星空,并俯视内心的道德律。
  然后师兄非常抱歉地说,“唉,你看,我现在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你知道的,人类的一切感情建立在同情之上,同情与其说是一种体会,不如说是一种场景的再现,只有还原对方的处境,才有可能产生同样的、身临其境的感觉。而在一切感□件中,爱情是最难得到别人的同情的。因为爱情的双方都是激情的动物,他们的迷狂程度已经超出寻常人可以重构场景的底线,所以会很难感同身受——凡愚尚且如此,又何况是我呢。”
  顾东林叹气:“你不是来这儿补充激情了么?补完激情想象一下?皮埃斯我不同意亚当·斯密和休谟那对好基友对同情的预设。”
  师兄插手:“唉,师兄真的没办法啊,拿不出热情来插手你的爱情。前段日子我一直在非洲做艾滋病儿童的NGO,生活很平静,所以心底也好平静啊。”
  “怪不得晒这么黑,还以为你走波西米亚风。”顾东林一边嘀咕一边不理解了,“帮助非洲艾滋病儿童……你怎么就好平静了啊。”
  师兄一拨墨镜,严肃地叹了口气:“陪着那些小孩,每天的生活中尽是疾病,饥饿,战争,死亡,也没有什么可想的,每天就是活着嘛,活一天算一天,很单纯的,所以就特别平静,心如止水了——对了,我走的是牙买加风。”
  顾东林肃然起敬。这时候全场开始沸腾,想来是要开演,那他师兄就翘着二郎腿动不动如山,墨镜上的人生流光溢彩,连个泡泡都留不下的,是不是,很高深莫测的。师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刚从那儿回来,自己都亟待补充点激情,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激情,来关照你的爱情……比起艾滋病儿童,你跟个有钱的布尔乔亚谈恋爱还烦死个烦……你这不扯淡么。
  “呐,我实话跟你说,你要是搞不定他,那大可以去死一死了嘛。”师兄一撩袖子,拨弄起手腕上的佛珠,“你身后是谁?是支撑着整个人类文明的最伟大最深刻的思想家们,是各个国度的圣哲,是各个时代的先贤!你背后,是从周公到佛祖的传统,是从苏格拉底到耶稣基督的智慧,你搞不定一个搞音乐的……他往上数,撑死了是荷马,还瞎了眼的,你没理由的,是不是!”
  顾哲瞬间灵台清明醍醐灌顶,跟着师兄从摇摆的韩誉和大众迷狂中,像叶绿素吸取阳光一样吸取了足够的激情,然后散了场,准备去吃夜宵。他们也是运气好,回收问卷留在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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