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游戏-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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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罗里格斯似乎是没有看出他的不耐，反倒继续说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他毕竟是当了上千年的巫妖王，对自家的地盘还是很熟悉的，记忆中这个前进的方向似乎没有什么大城市，是非常落后偏僻的地方。
“去见安德里奥……”口气依旧是淡淡的，菲亚斯把转向窗外，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出了城，外面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阳光在柔软的泥地上落下斑驳的痕迹，马车所走的是因为践踏而形成的天然道路，菲亚斯印象中那个小村庄里总共也就那么两三部马车，大约三两天才会沿着这条路出城一次。
“？”安德里奥？佛罗里格斯不记得菲亚斯的身边出现过这么一个人，举起矮几上的玻璃瓶，为自己到上了一杯冰镇过的草莓汁，玻璃瓶放置的地方刻着一个降温法阵，保证了玻璃瓶中的饮料始终处于一个较为凉爽的温度。
“嗯……西维尔。”菲亚斯不是不知道那个叫法有多么的突兀，只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将两个人混淆，无论他们的习惯、他们的脾气是多么的相似，都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他是有能力唤回属于西维尔的记忆的，可是，真的有必要这样做么？因为那必然预示着安德里奥的消失。
佛罗里格斯举着杯子的手不由的一僵，只觉得心底有无限的苦涩弥漫开来，本以为……没有了西维尔，菲亚斯便不会再特别偏袒谁，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渺小的愿望，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奢望。
“不一样。”菲亚斯拉扯着佛罗里格斯的一缕长发，淡漠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安德里奥……他和西维尔是不同的。”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只是那么坚定的认为着，也许在他心里，西维尔便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而安德里奥，从身体到灵魂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忽然就有那么一点明白当初夜姬无心设计他的时候，艾芬克尔和布拉德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了，不是他以为的他们要的只是人，所以只要让他再一次在乎他们就可以，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他们和他一样，要的是完整的人……从身体到灵魂。
佛罗里格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听他的解释，会解释，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心里还是在乎他的想法的？！只是已经失望了太多的次数，所以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甚至就连日常的相处都显得小心翼翼。
隐隐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流喷在自己脸上，蓦然回神竟发现菲亚斯那张绝色容颜早已近在咫尺，一时间窘的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得是涨红了一张脸，直到菲亚斯“噗哧”一声笑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丢人。
“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菲亚斯笑着问道，他只是看见他走神了，所以靠近了一些想研究一下他的眼睛——那双冰晶般的瞳仁也很漂亮，淡蓝色的、向天空一样纯净，会让人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没什么……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你的唯一？！幻想罢了，又何必说出来徒增烦恼……看见菲亚斯探究的眼神，终于还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只是觉得好像一场梦。”
“梦啊……”菲亚斯仰起脸，头顶上的吊顶摇晃的连心情也跟着恍惚起来，“与其说是一场梦，到不如说是一场游戏来的更恰当一些，怎么也逃不掉，就像被操纵的傀儡，随着主人的意识做着违心的事情，挣不脱、甩不掉……”
也许是这样吧……佛罗里格斯默然，整整一百年，他就是这样被夜姬无心玩在手心里，她让他，笑他就必须笑，她要他哭，他就必须哭，白天他要扮演一个威严无上的王，而晚上则必须充当她的玩具。
但——并不是没有温暖的时候，曾几何时也有过耳畔的窃窃私语，也会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只是她从不走入阳光下，连带着也不允许他拥有太多的美好，就连那个孩子……想到那个孩子，佛罗里格斯就不由的苦笑——不被期盼的孩子，不该降生的孩子。
“也许……”佛罗里格斯的神色间露出一丝懊恼，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个令人不愉快的话题呢……“也许吧……”不得已，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话题他知道的，菲亚斯并不是真的想要获得答案。
果然，菲亚斯见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多问，放开手中的发丝重新躺回柔软的铺垫上去，车身上附有具有缓冲和加速作用的魔法阵，虽然是依靠马力在行驶，但实际上，马力所提供的只是一个微小动力，所以以拉车的骏马的脚力，足够在一天之内感到安德里奥所在的村子。
佛罗里格斯显得有些局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还是觉得着一天过的都如同梦一般，深夜里被从地狱中拯救出来，拂晓的时候便被带离了那个华丽的牢笼，到了此刻临近中午，距离暗日城已经有千里之遥了。
马车的速度忽然缓了下来，逐渐停稳，车厢晃悠了两下，妖从外面钻了进来，看他的神色似乎是有些烦躁，佛罗里格斯乖觉的默不吭声，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无缘无故插进来的第三者，或者说第四者？第五者……？
妖有足够的理由心情不好，愉快的二人旅行此刻多了个人也就罢了，可不凑巧的是多出的那个人还是他的情敌，更不凑巧的是他必须留在外面赶车，却不得不把他的情敌跟他的爱人放在一起……这叫什么事嘛！
也不知道一上午两个人说了什么，只是看此刻菲亚斯睡着了的可爱模样，他又实在没有办法发脾气，一来怕吵醒了菲亚斯，二来……似乎现在的状况真的不关佛罗里格斯的事——人是菲亚斯带来的，任由他们两个人独处的……貌似是他自己……真是让人郁闷的认知。
“那个……”佛罗里格斯小心的开口，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妖的手指划过菲亚斯的脸颊，闻声顿了一顿，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情，“其实，你不用那么拘谨的，既然菲亚斯带你出来了，那么便意味着再不会有人追究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但是……”言辞间带了一点微妙的警告，“也希望你可以看清自己的位置，毕竟不是每一次做错了事情都可以被原谅的……”
043。 一起私奔（下）
“毕竟不是每一次做错了事情都可以被原谅的……”妖的言辞间带了一点微妙的警告。
“我明白。”佛罗里格斯苦笑，一百年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至少，眼前这个男子已经并非他初见时那样有心无力了。
“妖？中午了？”菲亚斯困惑的眨着眼睛，睡醒时的懵懂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捏捏抱抱，起身坐起，头皮却是一痛，转过脸随即发现自己的长发居然在发梢处被编了一个小花结，以至于起身的时候被勾在了铺毯的边缘上。
狐疑的看着那个精巧的小花结，虽然刚刚没有防备被扯得很痛，但不可否认，这个结编得很漂亮，菲亚斯目光在妖和佛罗里格斯的身上滑过，以外表来说妖应该是很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不过从“作案时间”的角度来说，似乎佛罗里格斯做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对上菲亚斯怀疑的眼神，佛罗里格斯不由尴尬的别过脸去，算是承认了自己的“恶行”，其实不过是编了个发结而已，不过菲亚斯那样无辜而迷惘的眼神，却总让他觉得自己是干了十恶不赦坏事的坏人。
妖微微蹙了下眉，心下有些好笑，笑是因为佛罗里格斯完全会错了菲亚斯那种眼光的含义，那如鹿般纯洁的眼神，不过是因为睡醒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眼中的迷惘也不过是因为思维迟钝而造成的假象，这一百年来，他每天面对这样会让他产生罪恶感的眼神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他们都是坏人！
不过……还是心疼菲亚斯，尤其是他被扯痛了的那么一瞬间的蹙眉，虽然明知道不会很痛，但是还是会因此对佛罗格里斯产生不满，伸手捏过那个发结想要解开，却冷不防被菲亚斯抢了回去，不由的有些愕然。
只见菲亚斯手中亮起但青色的风刃，毫不犹豫的将发梢上的发结剪了下来，温和而淡然的微笑，“挺漂亮的，留个纪念吧！”他到不在意削短的发，反正很快就可以长回来。
妖有些不满的瞪了佛罗里格斯一眼，眼前却滑过了一缕银发，不由的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菲亚斯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在妖眼前晃着，“酸得我都闻到味道了，要不你也编一个吧！”碧绿的眸子亮得让人心慌，显然是在调侃他。
“你……”妖有些哭笑不得，换做旁人敢这么消遣他，他早就一个火球轰过去了，可是现在对方是菲亚斯呢，那么漂亮的脸，就算恨得咬牙切齿，也舍不得说他。
“不要？！”菲亚斯眨了眨眼睛，何其无辜，“不要就算了。”
“要！”干嘛不要！妖才不管会不会被笑话呢！他一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也一直能够克制自己不要太贪心，最重要的是，他从来不会给菲亚斯任何压力——在菲亚斯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会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是空气，而在菲亚斯需要他的时候，总是能在回头的瞬间看到他的身影，他愿意这样默默无闻，只要让他付出就可以满足，也正是因为如此，菲亚斯这次出来才会带上他而不是轩雨——虽然叶也是轩雨留下的一个原因。
菲亚斯失笑的看着他，妖总是太过理智，以至于难得会有这样孩子气的表现，让他省心的同时也让他少了很多乐趣，他沉默无言的守护就像他的坚强一样，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不自觉的，在妖没有防备的时候将他抱进了怀里。
妖的明理注定了他们之间不可能发生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但是平平淡淡又何尝不是真实？更何况，西维尔的教训还不够么？他是神啊……是不应该把心留给某个人的。
妖及其顺从的靠在菲亚斯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情愫，毕竟菲亚斯不是那么喜形于色的人，可能出现一瞬间的感情流露的概率，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高上那么一点点，心里微微一栋，伸手顺过一缕自己的银发，与菲亚斯的混在一起，在手中编出了一个同心结。
结发……夫妻……？妖为自己的想法微微的红了一下脸，悄悄的抬眼瞄了一眼佛罗里格斯，见他似乎并没有想到什么，这才微微的放心，就当作是一个小小的纪念吧！得不到的，才显得更加珍贵。
菲亚斯忽然愕然的转向车门，之间在妖和佛罗里格斯疑惑的目光中，一个黑发的小脑袋探了进头，外面有成年男子大声的呼喝，“安！你太没礼貌了！”
安？安德里奥？！黑发紫眸，连禁忌之子的紫眸特征也跟着一并转世了么？！佛罗里格斯和妖都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但是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双眼睛，鬼灵的几乎同西维尔一模一样啊！
“哇~~~！菲亚斯，你的头发变得好漂亮哦~~~！”小东西夸张的惊呼着，也不用人请，就这么厚颜无耻的爬了上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瞅着，目光滑过妖和佛罗里格斯的时候，更是亮得耀眼，“哇~~~！好多美人哦！”
妖的神色不由的一僵，真是让人怀念又郁闷不已的称呼。
佛罗里格斯则显得有些新奇，说到底对于当年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愧疚的，尤其是对西维尔的死，虽然那并不是他的错。
安德里奥的目光落在妖和菲亚斯结在一起的发上，又是一声惊呼，“哇~~~！结发！还永结同心呐~~~！”看见菲亚斯略带疑惑的神色，解释道，“哎？菲菲不知道吗？夫妻才结发哦！嘿嘿，结发夫妻，嘿嘿嘿嘿……”
心底的小秘密被戳穿，加上安德里奥又笑得那么意有所指，让妖尴尬的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可惜这里是马车里，所以他只能将脸埋在菲亚斯的怀里装鸵鸟，心里不由的恼怒，这该死的小鬼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这个，埋着头，感到发上被切割的感觉，知道是菲亚斯剪断了那缕头发。
紧接着手中被塞进了什么，菲亚斯拍了拍的他的后背，算是安慰，可惜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抬头，因为丢脸啊！现在他的脸一定红得像猴子那个什么似的……
菲亚斯放开了妖将他藏在身后，车厢的门上传来很礼貌的敲击声，安德里奥爬过去打开了门，然后有些畏惧的缩到了菲亚斯的身边，门外是他脸色铁青的父亲。
“抱歉，打扰诸位了，我是鲍伯。克里斯，安德里奥的父亲，那孩子……”
“大叔请进来坐吧。”菲亚斯有些失礼的打断了他的话，也许是被车厢内的奢华给震住了，鲍伯显得很是拘谨，菲亚斯冲着安德里奥眨了眨眼睛，“对我而言，安并不是陌生人呢……”
“对啊！对啊！”安德里奥理直气壮的嚷着，“菲亚斯可是我的‘未婚夫’呢！”
“胡闹！”鲍伯忽然的呵斥让佛罗里格斯和妖都吓了一跳，且不说安德里奥是不是家里的独子，显然，安德里奥的话让他想到了某些变态贵族的变态嗜好，看向菲亚斯的目光不由的带上了那么一丝古怪，不是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