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禁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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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冯之阳朝着郎周下巴上揍了一拳,将他揍得向后仰到,趁机骑到他身上,按着他的头吼叫,“不够!你知道吗?我的心,我的人格,彻底被他撕裂成了两半!有时候,我是童年里……那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有时候……我就变成了魔鬼!我想杀人,想毁灭,想把自己的罪恶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连我自己都让自己恐惧。你知道吗?他毁了我啊!呜,呜——”
冯之阳居然哭了起来,郎周一拳打到他鼻尖,又停了下来,心情复杂地收回了拳头,轻轻一推,冯之阳躺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马骏皱着眉头,悄悄告诉刘汉阴:“他的情绪转化越来越快了,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格冲突。如果他完全失控,我们就会很危险,一出现这个苗头,你就——”他竖起手掌,做个了下劈的手势。
刘汉阴紧张地点点头。兰溪紧紧拽着马骏的手臂,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黄昏的阳光照在龙津河上,波光粼粼,七八个人站在河岸石坪上,望着躺在地上喘息痛哭的两个男人沉默不语。外围是一大群看热闹的市民,他们离得远,隐约听见两人的对话,还以为是兄弟不和,都在摇头叹息。一个年轻的妻子告诉丈夫:“阿东,以后还是让咱们的儿子快快乐乐地成长吧,你非要他考第一,这样逼他,总有一天孩子会受不了的……”
郎周比冯之阳先爬起来,他一起来,冯之阳居然不哭了,从地上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郎周,表情一瞬间就平静了,淡淡地说:“嗯,这样,郎周,咱们做个交易。”
郎周断然拒绝:“我不会跟你谈任何交易。”
“是吗?”冯之阳血淋淋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机,凶狠地盯着杜若,手一摆。
铁牙走到杜若背后,低声说:“杜小姐,冯总请你到他的车上坐坐,否则我的同伴会一枪打爆郎周的脑袋。”
郎周没听见铁牙说些什么,疑惑地望着杜若。杜若愤怒地盯着冯之阳,冯之阳笑了笑:“杜若,你先过去吧。郎周会很安全的。”
杜若知道他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只好慢慢走进了那辆奔驰房车。
冯之阳说:“郎周,我这辆奔驰车玻璃是防弹的,你放心,杜若不会乱跑的。咱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第十卷 72章 异国之密
“什么条件?”郎周有些发急,“杜若为什么听你的话?”
“她爱我呀!”冯之阳呵呵笑着。
“放屁!”郎周怒目而视。
冯之阳刷地收起笑脸,冷冷地说:“她凭什么不能爱我?告诉你,条件就是10天之内你要给我找到父亲,否则……你下一次见到杜若,肯定是她的一条腿或者一条胳膊。”他扔给郎周一个牛皮信封,“这里面有你到奥地利的签证和机票,早就给你办好了。还有10万美金,是路费。”
郎周呆若木鸡。
冯之阳望着刘汉阴:“你上车去陪着杜若,如果郎周报警,你就提前把杜若的一条腿送给他!”
刘汉阴磨着牙齿,嘿嘿笑着:“能不能送他一套新鲜的人皮?”
“没问题。”冯之阳说,“但是一定要完整的,让他能够认出是杜若。”
刘汉阴答应一声,兴匆匆地跑上了车。
郎周望着刘汉阴的背影,毛骨悚然,他在九江亲眼见过刘汉阴剥下来的人皮,一直对这个阴沉、残忍的家伙充满恐惧。冯之阳居然让他来对付杜若……
“可是……可是10天工夫我哪里去找父亲?”郎周急得大汗淋漓。
冯之阳嘲弄地望着他:“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有些事你把它当成秘密,藏在心里,我不愿逼你说出来,可是你不要当我不知道。郎周,我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找到你,一定是有理由的。就看你对这个女人爱的多深了。”
郎周茫然不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哈哈。”马骏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至于怎么找,这就是你的事了,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已经等不及了。”他凑到郎周耳朵边诡秘地说,“其实我倒盼望你找不到父亲呢,因为兰溪很吃那个女人的醋,我心里很不舒服。”
“记住,现在是下午5点。10天后的五点,我要看到父亲!”冯之阳说完转身就走,马骏呵呵笑着跟在后面。
“你们……你们……”郎周气得险些吐血,“你们简直是对王八蛋!”
冯之阳毫不理会,马骏优雅地转回身笑了:“说得对。咱们五个人是一窝王八蛋,都是同一个王八制造的。”
郎周眼里喷着怒火,却哑口无言。
钟博士也是一脸恼火:“这是绑架!绑架!”
郎周心里烦得要命:“你说点有建设性的东西好不好?我当然知道这是绑架,那又能怎么样?他们连人都杀过!”
钟博士呻吟了一声:“他们找了两年都没有找到,却只给咱们十天……”
“不是咱们,”郎周望着他说,“是我!”
“你什么意思?”钟博士有些担心地望着他,“你想撇下我?”
郎周点点头:“博士,这次去维也纳危机重重,说不定我会死在那里。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还是回北京吧!你已经知道了‘心理—生理趋同性’理论,已经够你轰动心理学界了。”
钟博士立刻急了:“你想撇下我?不行,这件事对我太重要了,如果我不能彻底了解心理克隆计划的临床数据,即使我活一辈子也是白活!而且,这次去维也纳,你需要我。”
郎周默默地望着他,伸出一只手,钟博士放下了心,伸出两只手紧紧握着。
“郎叔叔,你又要走了吗?”小鹿跑过来问。
郎周点点头。陆太太拉住小鹿:“小鹿,别阻碍郎周叔叔。你杜若阿姨被坏人抓走了,他得去救她。”
小鹿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却没有说话。郎周叹了口气,蹲下身望着他:“小鹿,叔叔找到爸爸,救出杜若阿姨,就会回来陪你们的。”
“郎周叔叔,你可不要像上次一样忘记我和妈妈啊!”小鹿的眼睛红了。
郎周苦笑,事实上他连上次的事都没想起来,只好点着头:“叔叔不会忘的,叔叔把它刻在心里了。”
陆太太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牛皮信封递给他,郎周抽出信封,里面是一张护照签证,一张信用卡,一张机票。他看了看那张机票,脸色顿时变了:“*,广州白云机场!今晚11点40分的飞机!龙岩离广州有多远?”
“总……总有500多公里吧!”钟博士也惊呆了,“只有6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我……我还没有定机票。”
“签证呢?”郎周问,“10天工夫恐怕你连签证都办不下来。”
钟博士想了想,哭丧着脸说:“签证倒不是问题,我有到意大利的签证,可以从意大利去奥地利,咱们得分头行动了。你拿着我的手机,我开通了全球漫游,你到维也纳后我安排沃尔夫?迪特里希做你的向导,他跟我学过中文,可以帮你。我到了维也纳就去找你们。”
郎周像木偶一样接过钟博士的手机,他知道,自己又得一个人上路了,不过这次不是在中国的大地上,而是远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可是,自己到底遗忘了些什么呢?值得冯之阳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逼他?
第十卷 73章 梦魇
郎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铺着花格子的沙发躺椅上。这里是个古旧阴暗的欧式房间,右手立着一座古老的座钟,座钟旁是个壁柜,上面放着几尊大理石雕像,以及一些埃及和欧洲的古老文物。四壁的上墙大大小小挂着十几幅人物肖像和离奇怪诞的油画,郎周一眼看出其中有两幅是20世纪西班牙画家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作品。
“这是哪里?”郎周使劲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我明明上了飞往维也纳的飞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感觉头有些痛,手一挣,手腕处冰冷坚硬,居然被铁环固定住了!他大吃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四肢都被固定在了这个沙发躺椅上。他开始惊慌起来,努力撑起身子,喊:“有人吗?这是哪里?为什么锁住我?”
房间里空无一人,郎周拼命挣扎,突然他听见自己的脑袋后面响起低沉的声音:“欢迎你来到弗洛伊德禁地。”
郎周浑身发凉,拼命侧起脑袋往后看,可是他脑袋底下枕着高高的软垫,还垫着几个白枕头,看不见后面的人。他结结巴巴地问:“什么……什么叫弗洛伊德禁地?”
脑袋后那人的声音毫无感情:“弗洛伊德禁地,就是人类生命中不能碰触的死亡区域。在这里,人类一切的价值都会荡然无存,道德、仁慈、关爱、高贵,所有的东西都会变成反作用的力量,贪婪、残忍、自私、嫉妒、杀戮、毁灭,所有阴暗的东西都会从你的内心释放出来,像洪水一样毁灭一切。是弗洛伊德首先发现了它,可是他稍一碰触,就感觉到了恐惧,他知道这是人类生命中的一个禁忌,只属于上帝所有,凡人不得踏足,否则就会招来塌天大祸。于是,弗洛伊德将这个发现封存了起来,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可是100年后,又有人打开了它……”
“这跟我没关系!”郎周惊恐交集,大喊。
“有关系,因为打开它的人就是你的父亲黄瀚生,而你就是从这个禁地中诞生出来的。”
“不,不。”郎周满头大汗,“我对这个禁地不感兴趣,我只想寻找到我父亲。”
“我告诉你父亲在哪里。”身后的人说。
“在哪里?”郎周急忙追问。
“就在你内心的弗洛伊德禁地。”身后的人说,“我可以为你取出来。”
郎周的眼睛上方突然出现了一截手臂,手臂尽头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手掌上握着一把冰冷的手术刀。郎周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体内似乎有种强有力的东西在蠕动,挣扎,想从他的体腔内挤出来。手术刀冰冷的寒光映上了他的睫毛,郎周的眼睛瞪得几乎要爆裂,拼命躲避着慢慢插下来的刀锋……
“嗤。”刀锋无声无息地切进了他的额头,鲜血一粒粒滚了出来,然后刀锋一划,像撕开一张薄薄的草纸,从他额头一直破到肚脐。郎周这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是赤裸裸的。他失神地望着自己胸腹部的血线,那血线因皮肤的收缩力而迅速扩大,皮下脂肪和组织哗地翻卷了上来,体腔内一种奇怪的生命体七手八脚像章鱼一样钻了出来……
同时,身后那个人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睛上方。郎周顿时惊呆了,那人竟然是……
“嗡——”重达500多吨的空客A330客机在维也纳国际机场的跑道上重重一顿,郎周猛然惊醒,手里的书掉了下来,这才发现已经从亚欧大陆的东端到了西端。刚才,居然在飞机上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他呆怔了一会儿,仔细回想梦中的场景,所有的细节都历历在目,可是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人却模糊不清。到底是谁呢?
他弯腰捡起书,这是一本《弗洛伊德自传》。这才明白刚才的噩梦从何而来。从龙岩的登高山下开始,他一直在思考父亲信中的那个谜语,他有种感觉,那个谜语所有的线索都跟弗洛伊德有关。为了了解弗洛伊德,他在广州购买了好几本有关弗洛伊德的著作,仅仅弗洛伊德的传记就有弗氏本人的自传本、欧文?斯通的小说版本、彼得?盖伊学术版本以及几个中国作者的版本。还有一些弗洛伊德的著作《梦的解析》、《精神分析学引论》、《日常生活的精神病理学》、《图腾与禁忌》、《文明及其不满》等等,他一时也看不了这么多,就弄个背包装起来。
第十卷 74章 纪念日
“嗨,先生,您是记者吗?”一个经过他身边的奥地利女孩好奇地看着书的封面,问。她的中文居然说的很不错。
郎周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那奥地利女孩笑了笑:“如果不是为了采访纪念活动写稿子,平时没有多少人看弗洛伊德的。”
“采访纪念活动?”郎周摇摇头,不解地问,“我不是记者。什么纪念活动?”
那奥地利女孩哦了一声:“原来你还不知道。今年是弗洛伊德诞辰150周年,他出生于1856年。”她从飞机座位后的报刊袋里抽出一份报纸,“这是维也纳的《信使报》,你看看吧。再见。”那女孩朝他笑了笑,拉着皮箱走过过道,下飞机去了。
郎周疑惑地接过来,把《弗洛伊德自传》装进背包,边下飞机边看那份报纸。
这份维也纳《信使报》的头版有两个人像,左边是个年轻俊秀的18世纪欧洲人,手里握着一把小提琴;右面是个欧洲老人的头像,一部雪白的大胡子,眼睛像鹰隼一般锐利,额头半秃,西装整齐,手里夹着跟大雪茄。
“这个老头儿好像有些面熟。”郎周想,他仔细看了看,心里一跳:“这是……这是弗洛伊德。”
郎周急忙往前跑去找那个懂中文的奥地利女孩,那女孩正拖着皮箱走向自动电梯,郎周冲过去一把拉住她。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