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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邪兵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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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符灵一涌,瞬间将钦原烧成了一堆焦肉。”

宇文的叙述口气平静,无为子却仿佛看到了当年那洞中惊险的一幕。

“这怪鸟钦原,恐怕是当年留下结界的人故意封闭在结界中的,云鹭子只怕如果继续深入,会有更多看不见的危险,便提出先退出山洞。可我们打开两层结界之后,在火光的照耀下,第三层结界赫然就在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那泛起蓝色幽光的结界后面,似乎有许多亮光在闪耀,巨大的好奇心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云鹭子之外,其他道士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后退,他们全然忘记了地上那具乌黑的尸体。而我在其余道人热切的目光期盼下,也慢慢走到了结界前。不出所料,随着第三声“THE KEY”的响起,最后一层屏障消失了,首先映入我眼中的,是一个竖立起来,足有五六米宽的黑色漩涡,这漩涡的外围闪耀着金光,中心却是一片无法看透的暗色虚空,整个漩涡就象一个不知通向何处的巨大通道!而当我们一行人还没有从震惊中苏醒时,一股飓风忽然从漩涡里呼啸而出,刹那间将所有的火把都吹灭了!山洞里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说到这里,宇文停顿了一下,作了一次深呼吸之后,他似乎才有了重新叙述的勇气。

“我和六师弟连忙打开手电筒,却发现电筒的光根本照不亮两步之外,那沉下来的黑暗竟象有形的固体一般,就连光线也无法穿越。我身旁的云鹭子高呼一声快逃,猛地推了我与六师弟一把,我们两人懵懵懂懂地转过身去,开始往洞口奔跑,还没跑出五步,身后就响起了一片混元火符的炸响,好像有什么可怖的怪物从那漩涡中出现了,而所有的混元派道士都在竭尽全力地攻击那怪物,我不甘心就这样逃走,转身对着黑暗投出了好几柄虚灵金枪,却有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而六师弟专修虚灵火,便一口气向那黑暗深处轰出数十个大火球,可惜依然无用。随着一声又一声凄厉惨叫的响起,混元火符的炸响也开始变得稀落,我与六师弟都明白,道士们正一个接一个地被怪物杀害。忽然间,满脸是血的云鹭子一下出现在我们电筒的光照之下,他脸上扭曲可怖的神情将我们都吓得倒退了一步。“还不快走!”云鹭子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被一股无形力量再次拽入黑暗之中。我再也无心对抗那洞中的怪物,连忙拉着六师弟的手臂往外逃,可在距离洞口已不过十余米时,六师弟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某种力量将他从我手中拖了回去。我高喊着他的名字,黑暗中却没有人应声……就在我精神几乎崩溃的同时,我感觉到玄罡从我脚边擦过,冲进了洞中。随着一阵玄罡的狂吠与剧烈撕打的声音,玄罡竟然将六师弟拖回到我的脚边,只是六师弟已经面色苍白昏迷不醒。惊喜之下,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六师弟扛起来就往洞外跑。”

听到这里,无为子的脸色极为肃穆,虽然宇文现在仍站在他的面前,可就连云鹭子也没能逃出的地方,当时的两个年轻人真的能脱离死地吗?

“刚逃出洞口,我就被脚下石头重重地绊了一跤,连带着把六师弟也摔了出去,可当我借着洞外微弱亮光一望之下,手脚顿时变得一片冰凉,六师弟的右腿不见了!他的大腿根部一片血肉模糊,皮肉怪异地向外翻起,好象是某种力量强行将他的一条腿撕了下来!我冲上前去抱住师弟,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而就在我的身后,玄罡正对着山洞发出连声吼叫,一种从未听过的怪异喘息声缓缓地接近了洞口。危急时刻,我撕开了师傅给我的信封……上面所写的,竟然是一小段我极为熟悉的梵语经文!信件尾部,是师傅的手笔――将此段经文用鲜血写于小六身上,合二人之力,无坚不摧!”

“难道……你用的是血锢降魔咒!”无为子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宇文凄然一笑,答道:“正是那藏密禁咒――金刚血锢降魔咒!可我那时脑海中已是一片空白,哪里明白得了这许多,只顾着用手蘸取六师弟伤腿上的鲜血,将那数十字梵文写在六师弟的脸上。刚将血书完成,我心中突然冒出花费三年时间所修改的那两卷藏经的内容,无意识之间,两卷藏经的文字竟融汇贯通,让我瞬间领悟了禁咒的精要。紧接着,我无师自通地扶起六师弟,让他面朝山洞,右掌贴于他的脑后,口中开始默念经文,就在洞口缓缓现出一个巨大黑影时,我也发动了血锢禁咒……”

“我明白了……”无为子不禁发出一声喟叹,“相传藏密经要所持,本名为金刚乘,金刚者,无坚不摧,乘,则是指载体,藏密强调的素来是“身心不二”,若要发挥出强大的力量,便要有相应的载体来牺牲。这金刚血锢降魔咒之所以被后世之人禁用,大概就是因为它的每次发动,都要用人命来做载体。虽然威力无比,却屠戮过重,实在不应是佛门中人所为。”

“毕竟这世间一切,终需遵循能量守恒的定律。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六师弟变成一缕轻烟,从我手中慢慢散去……”宇文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那洞中怪物究竟是何方神圣?”无为子轻轻一叹,岔开宇文的回忆。

宇文回想起往事,心中仍是一片迷茫,“这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至今不得而知,血锢禁咒威力巨大,瞬间就将其轰回虚空之中,而那山洞的剧烈震荡,也引发了第二次雪崩,将洞口完全掩埋。若不是玄罡反应快捷,拖着我从某个极危险的山崖处滑下山坡,只怕我也被埋了。我顺着雪坡滚下半山腰,昏迷了大半夜,玄罡用它的身躯替我保暖,才没冻死在山上。而当我伤痕累累地回到格尔木时,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师傅……他一直跟随着我,用洞穿一切的目光看见了整个事情的发生,却没有伸手出来拉我们一把……看到我之后,师傅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就是――回家吧!”

“回家吧!”唐考和丁岚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总算都搞定了!”

宇文看了一眼埋葬奥斯丁的土坑,现在那里已经被填平了,就连掘出的浮土,也被玄罡用爪子均匀地铺散开来,等这场雨停了之后,这里不会留下任何挖掘的痕迹。

“走吧,我们回家!”宇文对着两个年轻人微微一笑,眼神中又恢复了一片清澈和坚定。

无为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乘两个年轻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对宇文说道:“我已经明白你为什么叛出师门了,The Key!”

三十一、馆藏(上)

“The Key……”宇文细细咀嚼着这个与自己有莫大关系的英文单词,在唐考的搀扶下慢慢向工地的围墙走去,可走到墙边,宇文看了看那一人多高的围墙,拖着伤腿的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们两个,忘了是怎么进来的吗?”无为子拿眼角余光一扫两个年轻人,他在现身之前,一直藏身在起重机高处俯瞰整个工地,唐考和丁岚带着折叠梯翻墙进来,自然也没有瞒过无为子的眼睛。

“啊!老师稍等。”丁岚一溜烟地跑了。

“哟!我的摄像机还在地上!”唐考也一拍脑门,撇开宇文向丁岚追去。

见丁岚唐考不在一旁,无为子又开口问道:“宇文,你是什么时候从别离先生那里出来的。”他能感觉得出,宇文对别离先生的师徒感情依然存在,所以便不再使用“叛出师门”这样的字眼。

“嗯,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昆仑山事件之后,我回到师傅家中立刻大病了一场,整日昏昏欲睡,而且一旦见到年纪尚小的莫菲睁着大眼睛问我六师哥到哪里去了,我便会心如刀绞,头痛欲裂!莫菲除了爱缠着我之外,平日能陪着她玩得开心的,就是我这六师弟了……病去如抽丝,这场病整整调养了半年才渐渐平复。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许多,师傅对昆仑山事件从不做出解释,可我总觉得师傅是用一种近乎阴谋的方式让我学会了这有如邪恶诅咒一般的禁咒,那卷藏经的下册,一定是他故意放在我的视线之内。六师弟的死,让我自觉罪孽深重,但此事与师傅也有直接的关系,他怎么就忍心……看着六师弟死在我的手下……半年里,我每天都在尝试忘却那两卷经文,甚至故意让自己受凉发烧,以为发高烧把脑袋烧糊涂了,就可以忘记那禁咒,可那金刚禁咒就如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终于,我实在无法再忍受这种感觉,便在某天夜里,偷偷带着玄罡逃了出来!”

无为子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说道:“难得玄罡愿意跟着你在外飘零流落,其实别离先生只要问问他的外孙女莫菲,就能知道你躲在何处,可你师傅没有派人出来寻你,大概是默许你下山了。你真正逃出来的原因,是因为你不愿意做别人的The Key吧?”

宇文微微一愣,在他内心深处,确实有这样的反叛心理,不甘心在别离先生的巨大阴影之下,一举一动都受到控制,只是师傅将他一手养大,待他恩重如山,他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无为子站定脚步,抬头说道:“关于昆仑山那古怪结界,我也没有什么可供参考的信息,不过你曾经提到那结界上有带状锯齿上下翻滚,以我对道家符门的研究来看,传统的封印术都是利用阴阳交融的力量来合成,讲究的是一种此消彼长的圆滑过渡,分散内外力量的冲击,所以封印结界上显现的都是水纹一样的流畅线条。你看到的那种锯齿状结界,似乎是一种生猛的锁扣力量,至少证明了它不是传统的东亚封印术,再加上你无意解封时听见的那声“The Key”,恐怕你得将探寻的目光放得更远一些了。”

宇文点了点头,答道:“多谢前辈指点。只是我身处中国,接触化外方术的机会实在不多,此事也只能留在心底,慢慢打探吧。”

“至于那血锢禁咒,似乎已经成了你的心中顽疾,其实所谓心结,皆是人心的自我束缚,你师傅别离先生一生信佛,便是被所谓的慈悲之心所困,他能够认识到佛家那条普渡众生的大船上,并不能给每个人都留下位置,已经是一种难得的自我突破。或许你该尝试理解一下道家以人性为本源的修行方式,当你对自我和外物的认识再提高一个层次时,大概就能顺利解开心结了。”

无为子的一番话有些晦涩,宇文并不是十分明白,可这世间事,又有谁能做到透析一切呢?

无为子顿了一顿,又说道:“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再与别离先生联系,我也不会勉强,那柏叶再怎么厉害,我与你一肩担当就是。但我有言在先,你可别指望我会替你向别离这老家伙求情,我这辈子已经输他太多,唯一还能炫耀一下的,就是三十年前他曾求我东渡日本助他一臂之力。我可不想让他有机会还我的人情,哈哈……”

宇文不禁哂然一笑,无为子老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如小孩子一般与别离先生斗气,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一样吗?心中与师傅间的隔阂,似乎已经很难消除了。

“宇文老师,这梯子不是很稳当,请小心一点。”说话间,丁岚已将折叠梯架在围墙边,唐考则先行一步,抱着他那台已经成了废物的摄像机骑上墙头,四处张望。

“哎?你们怎么也在?”唐考突然看着围墙外,轻轻惊呼了一声。

宇文顺着梯子慢慢爬上墙头,往外一看,墙下正绽开一银一蓝两把雨伞,蓝伞下是面露焦虑神色的温雅与方欣,莫菲则神态平静地独自撑着一把银色雨伞。

宇文勉强从围墙上跃下,单脚着地虽然不痛,却差点向前扑了出去,幸好温雅眼明手快扶住了宇文。见宇文安然落地,唐考与丁岚也先后跳了下来,玄罡却是不知从那里找到围墙不甚严实的地方,早已钻出墙外,绕行到莫菲身旁等待多时了。

“那位老人家好奇怪,一眨眼就不见了!”丁岚悄悄对宇文说道。

宇文微微点了点头,并不觉得奇怪,无为子似乎习惯了独来独往,知道墙外有其他人在,自然不愿意跟着宇文出来,而且只要稍事歇息,这高墙也拦不住他。

“你受伤了啊?”温雅看着宇文的脚发出一声惊叫。

“没事,踩到钉子了……”宇文笑容僵硬地胡扯道。

“在工地上踩到钉子?那得赶紧打预防破伤风针啊!”温雅一撩耳边的长发,拿出手机开始拨打120。

“就是就是,生锈的钉子很危险的!”方欣也在一旁焦急地附和道,其实她现在更希望能将柏叶告诉自己的那件事向宇文老师求证,可眼下这么多人,似乎又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不用叫救护车这么夸张吧?”宇文伸手去拉温雅,“去校医院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那你等等,我给校医院的朋友打个电话,让她先准备一下。”温雅态度坚决地甩开宇文的手。

丁岚落地的地方,正在莫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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