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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罗布泊之咒 (完结) 作者:周德东-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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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发现,另一个我对我的历史,包括我写的小说无比熟悉,如数家珍。 

    我说:“算了,我们不说老家了。你为什么要来罗布泊?” 

    那个我看了看季风,说:“那天你带我去体检,我提前走了,其实……我发现我的身体有问题。” 

    季风问:“什么问题?” 

    那个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律每分钟600次,跟老鼠是一样的。我来罗布泊是为了寻根。”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问:“你喜欢浆汁儿吗?” 

    我稍微想了想,说:“喜欢。” 

    那个我说:“你下水之前,送给过她什么东西吗?” 

    我说:“一块玻璃。” 

    那个我说:“你确定那是一块玻璃?” 

    我说:“你说那是什么?” 

    那个我说:“天物。” 

    季风说:“什么天物?” 

    那个我说:“你不要问了,反正是个很珍奇的东西。” 

    然后他追问我:“是吗?” 

    我绝望了,他复制了我的身体,包括伤痕,复制了我的记忆,复制了我的情感……我真的无法证明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我一筹莫展了。 

    突然,我灵机一动,盯住了他:“你是作家吗?” 

    那个我一愣:“我当然是作家。” 

    我说:“那我问你一个词,你给我解释一下。” 

    那个我差点憋不住笑出来:“你问吧。” 

    我说:“请问,复制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说:“什么?” 

    我一字一顿地说:“复!制!” 

    那个我说:“你写在地上。” 

    我说:“用不着,复习的复,体制的制。” 

    我故意避开了“重复”和“制造”两个词。 

    那个我想了想,终于摇了摇头。 

    复制人终于露出了缺陷! 

    他什么都和我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复制”一词的含义! 

    季风非常机灵,她一边盯着那个我,一边不知不觉地移到了我身边,把手枪塞给了我。 

    我扬起枪口,对准了那个我的心口,说:“那我告诉你,你就是复制的!” 

    说完,我直接扣动了扳机。 

    尽管枪筒被头枕包着,枪声依然很大。 

    那个我中弹了,他摇晃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我知道,我没有打中要害,上前一步,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枪——“嘭!”这下,他“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我好像触犯了“天条”,沙漠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接着我听见那个湖传来恐怖的声音,好像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死死拽住了季风。 

    我看到沙漠上出现了很多小孩,他们赤身裸体,围着我和季风飞快地跑来跑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第101章 我们见到了余纯顺!

    我死死抓着我的枪。 

    现在,枪里只剩下了两发子弹。 

    几分钟之后,那些小孩越来越远,全部消失在了沙漠中,脚下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我看了看季风,她一下就抱紧了我。 

    她的身体哆嗦着。 

    我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她才说出话来:“刚才,那些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松开她,说:“也许都是复制人。” 

    季风说:“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 

    我说:“不知道。” 

    说完,我蹲下去,用双手挖坑。 

    有人跑过来,大声喊着:“季风!季风!” 

    是令狐山。 

    季风应了一声:“在这儿!” 

    令狐山跑到她跟前,一下抱住了她:“刚才好像地震了,我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急死了!” 

    季风亲了他一下,然后说:“我没事儿。” 

    令狐山看了看地上的那个我,惊愕地问:“他是谁?” 

    天色很黑,那个我脸朝下趴着,令狐山根本看不清楚。 

    我继续挖坑,说:“我被复制了。” 

    令狐山很大胆地走过来,把那个我翻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说:“我从湖底上来之后,看到了两个气瓶,应该还有一个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接着,我对季风说:“如果哪一天,你发现两个我同时出现了,你怎么辨别?” 

    季风说:“我会让你们解释复制的意思。” 

    我说:“假如他回答正确呢?” 

    季风说:“那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说:“咱们定个暗号吧。” 

    季风说:“嗯。” 

    我说:“三个字,令狐山。” 

    季风说:“OK。” 

    令狐山帮我一起挖坑的时候,季风对他大概讲了事情的经过。 

    他说:“罗布泊真像个噩梦……” 

    我说:“我们天亮就出发,一定要走出去。这个地方确实有超自然的东西,我想,只要我们走出去就回到了现实中。我挺想那个世界的。” 

    令狐山说:“我跟季风商量好了,如果走出去,我跟她去兰城。” 

    我回到营地,很多人都起来了。 

    孟小帅大声说:“季风,你把周老大带到哪去了?” 

    她以为离开的那个周德东是我。 

    季风说:“我们去谈个事儿。” 

    孟小帅说:“刚才地动山摇的,吓死人啦。” 

    我说:“大家都在,我跟你们商量一下。现在,我们走进了一个迷魂阵,所有通讯设备都失灵了,我们不确定究竟是什么东西在阻挠我们。” 

    大家都安静地听。 

    我说:“前不久,我们发现了另一群人,姑且叫他们古墓人,他们已经害死了我们几个队友。现在,我们的团队里依然有可能藏着他们的卧底。” 

    大家互相看了看,似乎都是无辜的。 

    人越来越少了,我们还是不确定哪个人可疑。他藏得太深了。 

    我说:“白欣欣房车上的电视突然出现画面,帕万突然说话,说明这个地方很可能有天外人存在。” 

    大家继续看我。 

    我说:“刚才我下到湖里了,看到一个方向指示牌,上面写的数字正好是地球的直径,我怀疑这个湖穿过地心,通往地球另一端。我还看到了很多小孩,都和那个淖尔很像,我肯定他们不是我们人类,我把他们叫地心婴孩吧,我不确定发生的一切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众人都目瞪口呆。 

    我又说:“总之,我感觉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个湖边了,那只是等死。趁着还有吃的喝的,也有足够的汽油,我们要继续走。你们同不同意?” 

    白欣欣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我说:“古墓人杀我们的人,都是在黑天。从今天起,我们白天休息,夜里赶路,看着北斗星,一直朝北,跨过干涸的孔雀河道,奔向库鲁克塔格山。” 

    接着,我非常坚定地补充道:“在路上,只要遇到古墓人,见一个杀一个。” 

    我要给浆汁儿报仇。 

    魏早说:“妈了×的,走!” 

    周志丹说:“只能这样了。” 

    章回说:“那就走吧……” 

    吴珉说:“我和小帅都同意。” 

    孟小帅白了他一眼。 

    吴珉小声说:“我们回家!” 

    布布说:“我也同意。” 

    季风和令狐山肯定支持我。 

    黄夕似乎陷入了爱情,他巴不得早日逃离这个鬼地方,带着郭美去KTV唱歌。 

    白欣欣当然也希望走出去,在罗布泊,他被蒋梦溪死死粘住了,躲都没地方躲。 

    我们把浆汁儿葬在了湖边。 

    我把那颗天物留给了她,我把她的刀子留给了她,我把朱哲琴的光碟留给了她…… 

    湖边鼓起了一个高大的沙丘。 

    所有人站在沙丘前,静默地站立了几分钟。 

    浆汁儿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遇到什么我都不怕,现在,她突然离开了,我忽然感到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这沙漠那么空。 

    葬了浆汁儿,我们收拾行装,拔掉帐篷,要离开了。 

    现在,总共有12辆车,我们必须丢弃几辆。车多是安全的,不怕有车抛锚,但是太多了却费油。 

    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开走7辆。 

    鲁三国的路虎揽胜本来应该开走的,但是浆汁儿砸碎了一块玻璃,只能放弃它。 

    虽然只是一块玻璃,但是在罗布泊至关重要,没有这块玻璃,沙子会灌进车内,要是天热的时候行驶,空调也用不上了。 

    两辆卡车不能丢,那上面都是物资。 

    另外,我们尽可能选择第二团队的车,因为第一团队的车在荒漠上多行驶了10天,磨损太大。 

    我放弃了我的路虎卫士,布布放弃了她的三菱帕杰罗,孟小帅放弃了她的悍马。只有白欣欣不愿意放弃他的房车,他开走了。 

    我们把车全部开到浆汁儿坟茔的东北方,为她遮挡风沙。我们把所有的桶都用上了,尽可能地多带走一些汽油。 

    我开季风的越野车走在前头,季风和令狐山坐在我的车上。 

    第二辆越野车由周志丹开着,他一个人。 

    第三辆越野车由黄夕开着,郭美坐在他的车上。 

    第四辆是白欣欣的房车,蒋梦溪在他的车上。 

    第五辆越野车由布布开着,章回坐在他的车上。他带着没有主人的四眼。 

    第六辆车是卡车,魏早开着,帕万在他的车上。 

    第七辆车是卡车,吴珉开着,孟小帅坐在他的车上。 

    荒漠漆黑,车灯显得极其渺小。 

    季风和令狐山在后座小声说着话。 

    我时不时地朝副驾位置看看,这车里那么空。 

    夜色晴朗,北斗分明。 

    第一星天枢,第二星天旋,第三星天玑,第四星天权,第五星玉衡,第六星开阳,第七星摇光。据说这七颗星决定人的生死。 

    白天,在罗布泊上行驶都十分艰难,走夜路,更是难上加难了。 

    我约莫着,一夜的时间,我们能走出25公里都不错了。 

    我有一种感觉,我们现在应该位于罗布泊的中心地带。 

    那么,如果一直朝着北斗星行进,不绕圈子,20天之后怎么都走出去了。 

    现在是5月5日,我们必须在6月之前逃离。6月的罗布泊气温高达75度,那会把人活活蒸了。彭加木和余纯顺都是6月葬身罗布泊的。 

    我们有吃有喝,只要车辆没有全体瘫痪,只要不遇到特强沙尘暴,只要不遇到……那个丧胆坡。 

    我祈祷父亲的预言是错误的,就算车辆全体瘫痪我们并不至于死掉,遇到特强沙尘暴我们也不一定灭团……但是,只要闯入丧胆坡,我们肯定完蛋。 

    离开那个湖,刚刚走出不远,我就看到了两个沙丘,在前面挡着路。 

    我小心地绕开,从旁边驶过去的时候,我专门朝它们看了看,一个沙丘下赫然露着一只手! 

    那只手上戴着一串佛珠,黑的,缀着两粒白的。 

    我看了看我的手腕,戴着同样一串佛珠,黑的,缀着两粒白的。那是天津读者@芝桦TJ送给我的,虽然我不是佛教徒,但是我很喜欢它的款式,于是一直戴着。 

    我没有停车,我担心那只手是个陷阱,赶紧加油开了过去。 

    从反光镜看,后面的车陆续跟上来。 

    走着走着,我们离开了沙漠区,又到了盐壳地上,车剧烈地颠簸起来。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季风说:“周老大,我开一会儿吧。” 

    我说:“你睡觉。” 

    季风没有睡觉,她担心我困,开始跟我说话。 

    我在湖底呆了10个钟头,全身乏力,确实很困,我强打着精神开车,眼睛死死盯着北斗七星,两只手死死抓着方向盘,都是汗。 

    不知道又开出了多远,车灯突然照见了一个人影,是个男的,正在黑暗的荒漠上行走。他身上的衬衫很脏,不过依然能看出是白色的,头上戴着一顶金黄色大草帽,背着一个军绿色旅行包。 

    我说:“他们的人!” 

    后座的两个人立即朝窗外看去。 

    令狐山说:“不是。” 

    我的心一下缩紧了:“你怎么知道?” 

    令狐山说:“你看,他在朝我们摆手呢。” 

    我再次朝那个人看去,他一边朝前走一边朝我们车队摆着手,我看到了他满脸大胡子。很显然,他不想搭车,只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我加大油门,开了过去。其实,我们的车速比那个人步行快不了多少。 

    我担心后面的人停车,从反光镜看,他们紧紧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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