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贰]几回魂梦与君同(天草x金坎子)-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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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刀一刀的割成碎片。
“冷静一点!!”靖玄终于对他吼了出来,“如此冲动你会因此而丧命!难道你想金坎子为你而难过吗?!”
玉玑子微微一怔,但随即倔强的别过脸,“不用你管!”说完也不去夺剑,直接拔腿往下冲。
刚跑出几步,腰身就被靖玄从后面牢牢的抱住,因为力气的关系他只能够反抗无用的被靖玄半拖半抱的带回屋子。
“你放手!放手!”那熟悉的感觉他的身体还记得,让他迷恋的气息充斥在他周身他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放手?!好不容易得到重生我不能再失去你!!”靖玄转过他的身子对他喊道,但随即他就放软了语调,轻轻抚摸着玉玑子的脸颊,道:“为了你,也为了我,冷静下来,好吗?”
那令人怀念的触碰让玉玑子终于不再用淡漠来伪装自己的情绪,他伸出双臂勾住靖玄的脖子,然后将自己陷入他的怀抱。
靖玄的脸颊贴着玉玑子的额头,他一手环着他纤细的腰身,一手轻轻抚着那如瀑的黑发,当他感觉到怀中之人轻微的颤抖时,微微叹道:“不要再忍了,你这样逼着自己坚强,我真的好心疼。”
玉玑子死死咬着嘴唇拼命眨着眼睛想把眼中的眼泪逼回去,但是晶莹的泪珠还是一滴一滴的落在靖玄黑色的衣袍上。
靖玄叹了一口气,指腹轻抚玉玑子唇上泛白的牙印,“难受的话就咬我吧,别伤到自己。”
玉玑子流着眼泪摇头,他握住靖玄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抬起头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带着颤音道:“为什么……为什么厄运要降临在他头上……”
靖玄望着那双泛着泪花的眸子,竟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疼惜的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轻柔的吻上他的眼睛,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忍耐了太久,伪装了太久,坚强了太久,若是靖玄不在今日修成实体,或许玉玑子依然会继续把一切压在心底,但是当如今终于不必再忍耐,那些委屈和痛苦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的时候,那种冲击让他竟感觉全身无力只能颤抖。
他终于可以放肆的在那人的怀里哭,终于可以不必再终日对着一把剑怅然思念,终于不必在每夜每夜的噩梦中惊醒时冰冷的只能自己抱住自己。
当他终于赢来了爱人的复活,却又不得不接受大徒弟的死去,他怨恨为何上天要对他如此捉弄。
所以他无助的紧紧拥抱着靖玄,突然抬头吻住靖玄的唇,轻颤着道:“告诉我你真的在这里……这不再是梦……不再是梦了……”
靖玄的双眸散发着如同从前一样柔和的光芒,他拥着他,将话语轻轻送进他口中,抚平了他惶恐不定的心。
“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屋里屋外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倒在脚边的尸体越来越多,张凯枫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体能已经快被他们耗到极限,持剑的右臂越来越重,酸涩的感觉让他苦不堪言,尽管对方死伤惨重但是自己这边照样没能占到什么便宜。
狠狠地将剑刺穿偷袭者的心脏后,他终于有些支持不住的以剑杵地,有些困难的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但是八大门派的弟子并不会给他这种休整喘息的机会,所以就在他的动作迟缓的这一刻便有两名魍魉急速朝他袭来。
然而他真的已经没有余力重新提起自己的剑。
手下的人没有时间来营救自己,他无奈的露出一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来临的那一瞬间他想着:若是因为玉玑子把命送掉了,七夜说不定会怎么难过吧?
不过至少难能有人为他难过,也不算太坏的结局,是么……
下一刻,雪白的开阳溅满了血,鲜艳的液体还带着余温,一滴一滴的从他身体、脸颊淌下来。
惊愕的睁大眼,他不可置信的瞪着这个突然出现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白发男人。
陆南亭忍着背后让人晕厥的剧痛,勉强撑起一丝微笑,抬起手轻轻擦掉飞溅在张凯枫苍白脸颊上的血,对不知所措的他轻声道:“对不起……弄脏了……”
“你……你——”张凯枫怔了半秒,猛地咬住了下唇,趁那两个魍魉因为误伤弈剑掌门而愣住的瞬间抱过陆南亭的身子将他背在背上跃过混战的人群,敏捷的跳上附近的一颗高树,往太虚观望了一眼,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但他还是下定决心带着重伤的陆南亭用他最快的速度离开战场。
双手不敢松开陆南亭的身子,他用一种很别扭的方式召唤出自己的坐骑,他并不知道他要带陆南亭去哪里,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远离八大门派烦人的眼线,否则他将无法分神。
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中的陆南亭,他自嘲的勾起一抹淡笑。
他这算是绑架弈剑掌门么,还真是又加上了一道罪名呐。
不停催促着灵兽加快速度,他眯眼认出这条他一时冲动选择的道路似乎通向酒坊村。
“咳咳……咳咳咳……”陆南亭这时候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鲜血不断地溢出嘴角。
张凯枫看到他痛苦的神色与越来越苍白的脸庞心便是一阵紧缩,他将陆南亭更紧的抱进怀里,尚还温热的脸颊贴在他冰凉的额头,他察觉到自己说出口的声音竟带了一丝颤抖,“撑着一点……就快到酒坊村了……撑着点啊……”
这时陆南亭的咳嗽稍稍有些减轻,他气息不匀的道:“若……若我如此……能……换来你的照顾……哪怕是……再多挨几刀……也是……值得的……咳……”
张凯枫被他说得无奈至极,哭笑不得的微微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调笑……活该……”
身后的死斗搏杀早已抛远,隐隐约约,已经能够看见酒坊村幽蓝宁静的美景。
作者有话要说:苦肉计,陆掌门你用得真好╮(╯_╰)╭
☆、柒拾。
入夜的时候张凯枫轻而易举的绕过了酒坊村站岗的士兵,没有惊扰到那些乐天知命的村民,他带着陆南亭直奔酒坊村后山。
将已经陷入昏迷的陆南亭安置在一个较为隐蔽也可以避风的山洞,张凯枫虽不放心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尽所能及的用最快的速度寻找能够止血解毒的草药。
他几乎从来没有如此的痛恨过魍魉在武器上淬毒的习惯。
费了些精力在后山上转了大半圈终于找到可以疗伤的草药的张凯枫,又用自己的水葫芦从酒坊村的清泉里灌满水,这才往回走。
刚一进洞,就发现陆南亭已经醒过来,正靠在石壁上休息。
视线相接触的瞬间两人都有一丝窘迫,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什么话,那么既然想不到就不说了,于是张凯枫竭力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走到陆南亭身边,蹲下来一言不发的帮他解开衣服,用随身携带的白巾沾上水小心的擦拭着陆南亭背上的伤口。
那是魍魉的双刀造成的两道口子,极深的伤口几乎要伤到心肺,狰狞的不停流血。
血液泛黑,毒素依然滞留在陆南亭体内,不会治疗术的张凯枫只好压低身子,用嘴唇将伤口里面的毒素吸出来。
当柔软温热的嘴唇接触到微凉的肌肤时,陆南亭猛的一震,本来无力的身体竟然聚起一丝力气硬是让自己离开了张凯枫,他喘着气道:“你疯了吗,万一那毒到你身体里去了怎么办……”
张凯枫的态度也很强硬,他生气的拉过陆南亭的胳膊,“我爱怎么做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再不合作我就定了你的身体!”
陆南亭无奈至极,但他这种强弩之末的体能如何持续反抗,只有紧紧上闭眼,他不愿意看到那种黑色的血迹沾上张凯枫的唇。
他感觉到张凯枫吸吮着自己的伤口,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那种久违的触感让他心里突然燃起一丝火,但瞬间就被他强压了下去,直到张凯枫放开了他,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死死的握住。
将口中的毒血吐出来,张凯枫将采来的草药嚼碎后敷在他的伤口上,陆南亭条件反射的颤抖让他的心开始不自觉的疼痛,从开阳下摆上扯下两条当做绷带,从背后帮陆南亭在胸前打上绳结的时候,有一种拥抱的错觉。
一切事毕后两人的距离分的有点开,他们之间至少可以坐下三四个人,当然这是刻意的,让人窒息的安静流淌在不算宽敞也不算拥挤的山洞中。
张凯枫面无表情的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陆南亭一样没有什么动静,就连一个转头都没有,但他的异样终于还是瞒不过张凯枫的眼睛。
他皱起眉看着陆南亭的右手死死抓着左手的手腕,青紫的痕迹若隐若现,但尽管他用了如此大的力道,张凯枫还是看出了他的颤抖。
是的,陆南亭这样做,不过是想要抑制住自己的颤抖而已。
“你……很疼吗……”张凯枫犹豫着开口。
陆南亭扯出一丝勉强的笑,道:“已经不了……”
张凯枫盯着他没有血色的双唇与难看的脸色,问道:“那就是很冷了?”
陆南亭闻言双眸颤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
张凯枫抿了抿嘴唇,心里纠结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心走到陆南亭身后,但是他背上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让他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来到陆南亭跟前坐到他对面,握住他的双手,低声道:“果然是没有脑子的笨蛋,尽会做些伤害自己的傻事。”说着分开他的双手分别握在手心,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已经冷得如冰块一样。
陆南亭愣到了,他怔怔的盯着面前不愿意抬起脸正视自己的人,有些不相信他有朝一日竟还会主动地握自己的手。
但张凯枫接下的动作是彻彻底底的在他的意料之外了,以至于一时间他连手不都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张凯枫松了他的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双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抱在了怀里。
“枫、你……”陆南亭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
“血流得那么多不会冷才怪,你是想要冻死自己吗,大猪头。”张凯枫嘟着嘴巴毫不客气的骂道。
只是傻子才听不出来他这句毒舌的话里包含着多少心疼,所以陆南亭温柔的笑了,张开双臂让张凯枫整个人陷进自己的怀抱,他笑道:“怕我死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你。”
张凯枫一听他这话就恼了,虽说害羞的成分更多但他还是报复性的拍了一下他的伤口,满意的听到陆南亭倒抽冷气的声音才笑道:“让你乱说话,死掉算了。”
陆南亭无奈的摇头笑笑,轻声道:“已经多久没有看到你笑了。”
张凯枫微怔,从陆南亭胸口抬起脸来,望着他眼中隐藏不了的失落与伤痛,难过的下一瞬他便忍住不让自己再深入,他不想再伤一次,也不想让心做再一次的冒险了。
什么都不再说,陆南亭现在需要恢复体力,昏暗的山洞里,有什么渐渐消亡,又有什么曾经失去过的再次出现。
他们静静地相拥着,宛若任何一对甜蜜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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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草第二天到达太虚观下的时候,战斗已经停止,遍地的尸体被清扫干净,只剩下蜿蜒的血迹慢慢风干,到处都是硝烟的痕迹,死亡的气息无止境的蔓延在四周,他突然就慌了。
冲进太虚观后才发现真正的不对劲,为什么这些太虚弟子全都用这么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那种充满哀伤却又说不出口的感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熟门熟路的绕到金坎子的房间,却被守在门外的金元术堵住。
“等等。”金元术垂着眸子低声道。
天草看着他的表情立马觉得事情不对,连忙抓住他的胳膊急道:“坎子是不是受了重伤?”
“他……不止是受了重伤……”金元术挣扎着说完了这句话后,为天草打开了门,“他一直在等你。”
天草立刻冲到金坎子床边,看到的只有金坎子那没有生气的躯体和毫无血色的容颜,他那样安静的闭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再微微的颤抖,右手里握着自己给他的天逸云舒。
他发现他如今竟然没有勇气去抚摸爱人的脸颊,他拒绝承认这样的现实,他的坎子怎么会狠心的丢下他一个人先走呢?
金元术和屠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天草木然的表情,生怕他会受不了这种刺激而做什么傻事,谁料天草却平静得如一个无事人一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便不再理他们。
不放心的对视了一眼,金元术与屠云只好将空间留给这已经阴阳相隔的两人。
天草淡然的坐到金坎子床边,将那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手握进自己手心,轻声道:“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对我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