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戒-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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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一起来吗?那就快点吧。”常云啸挥挥手。
“这么大口气,弟兄们去那面把风,我要和这个兄弟好好聊聊。”其他人都站到了一旁。
“真的想为那个小子出头?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只要出手就没有能走着回去的。”
“不是我想惹事,你可以拿走我的饭,但是不能拿走我兄弟的饭。我知道你厉害,但是厉害不是用来欺负弱小的。”
“好一个说教,那你就来吧,打倒我你就是老大,我们就都听你的。”
“不客气。”说着常云啸已经动手了,一拳扑向大青的面门,这么快的速度竟然让他抓住了。常云啸赶紧向对方小腹踢出一脚,大青左腿一磕起右腿正中常云啸小腹。一脚常云啸就趴在地上了,没有想到这么大的力气,刚才整个人好象都腾空了,豆大的汗珠立刻就从额头冒出来了。
“妈的,”常云啸爬了起来,突然一个飞脚踢过去,大青一闪到了他的身后,一拳打在他的右肋上,常云啸疼得弯腰的时候,面门被重重挨了一膝盖,同时腿被踢起再次摔在地上。血从鼻子中涌出来。
“我还以为你怎么着呢,原来这么差。”
常云啸慢慢爬起来单膝跪着,猛然象铲球一样铲过去,大青一笑,向后一窜站在更远的地方。“刚才要不是看在你为朋友出头的面上,就踢断你的腿了,还他妈的敢放铲。我知道你跟王总有点关系,这样吧,给爷爷我磕个头,认个输我就放了你,以后谁也别犯谁。”
“狗屁,躲那么远做什么?有本事过来呀。”常云啸其实已经整个头都在嗡嗡的响了,真没有想到那个家伙很大的力气。
“敬酒不吃,那就看好了。”大青突然冲到面前,重拳从四面八方象雨点一样打过来,常云啸连气都喘不上来,就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然后被一脚踢倒在钢筋栅栏下,只觉得头晕目眩,喉咙一阵阵发紧还带了咸味。
“会死的,”突然常云啸听到栅栏那面有人低声说话,“认输吧。”原来栅栏那面有个人。
“大哥,李警官过来了。”
“小子,筋骨很结实呀,被我重拳之后能喘上气的人不多。跟你打还多少有点意思,但是如果你打不过我,每个星期的伙食改善都要亲手送到我这儿。”大青转身走了,又回过头,“如果有一天你能打到我的脸就算你赢,要不叫声爷爷也行。”
“滚你妈的。”常云啸咬着牙。
“李警官,有人摔伤了。”大青与李警官打招呼。
常云啸坐起来,回头看刚才说话的人,栅栏那边已经没有人了。
“拿去吃,”常云啸将饭盆放在大青的面前,“老地方我等你。”转身出去了。
就这样一连四个星期。
常云啸每次都是被打倒在地,全身疼痛。大青每次都笑笑走了。而栅栏那边的人也每周定时来观看,每次都劝常云啸认输。但是常云啸一直看不清他的脸,被一块布遮着。
“常云啸,出来。”李警官站在门外。常云啸从床上起来爬起来,跟李警官到了王总办公室。
“小子伤的不轻吧,你舅舅把你托给我,我可不想你死在这里。”王总看着他。
“他打不死我。”
“残疾、内伤我都不好交代。听说你连人家脸都碰不到?怎么跟人打呀。我找人跟他说说,就算了吧。”
“不能算了,每次他都要拿走别人的饭菜,这是欺负人,抢劫、恶霸。这个你都不管?”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说到我们。你这样坚持我很不好办的。”
“不用您费心,我就不信还打不到他的脸了。”
“就为一口饭?”
“是为一口气。”
王总盯着他至少三十秒没有出声,“给你介绍一个人,外号花面兽,他能让你打过大青。”
“在哪?”
“死囚区。”
“每天晚饭后到办公室报到。不得向任何人提起。从今天起你会在体能上受到很大训练……不能承受就说出来,我们就可以中止。还有……”李教官带着常云啸一路给他讲。
常云啸被带进一个监牢,很宽敞但是没有摆设,四面都是墙,地上是青石砖,有两个铁栅栏门,这边一个对面一个,顶很高至少五米,上面是铁栅栏,月光可以照下来所以很清晰。
常云啸看着对面的栅栏门,心有点紧张。听说那个花面兽是一个职业杀手,曾经杀死进近二百人,其中最多一次就死了三十几个。警方始终不能抓到他,但是突然有一天他自首了,好像是因为他老婆死了。
终于有人出现了,用布遮了头,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
“您好,我是……”
“我们见过了,你就是那个每次都打倒的笨蛋。”
“你是栅栏后面的那个人?”
“是。”他将遮头的布拿掉,是一张恐怖的脸,坑坑洼洼的,很慎人。“怕了?”
“不,不,没有。”
“是硫酸烫的。好了别说废话了,你过来打我,让我看看你的实力,要全力的。”
想试试我?常云啸一拳打过去,正中花面兽的面门,“啊?”常云啸很诧异,他怎么不躲。
花面兽擦了一下嘴角流下血,“你平时锻炼吗?这么无力的拳头能打人吗?”
常云啸才注意到,这个人连地方都没有移动,要是别人早倒了。而且刚才好象打在墙上一样,自己的手很疼。
“看好,”花面兽突然一拳打在地上,青石砖竟然碎了。突然他一跃到了常云啸面前,速度惊人的快,同时打出一拳在常云啸的肩上,常云啸还没有反映就摔倒在地,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左臂动不了了。
“脱臼了,看来你差的不是一点点呀。再练两年也不一定能赢他。”说着握住常云啸的胳膊,一拉一托就安上了。
“我真的那么差劲?”常云啸揉着胳膊,不服气的说。
“没错,今天不练了回去养胳膊。”
“能叫你师父吗?我都不是知道您姓什么。”
“不用知道了,就叫师父吧。”
“师父,听说你以前……”
“好了,你回去吧,训练项目在李警官那里,他知道怎么做。”师父向门口走去,“还有,在没有我允许之前不要再和他打。”
痛苦的生活,是自找的吗?常云啸每天被迫跑步、跳绳、单手俯卧撑、倒挂仰卧起坐、打沙包然后是让沙包撞击……晚上更多的时间是和师父休息,师父会给他按摩,让全身都是伤的他感到放松。
师父说的不多,但是慢慢的常云啸也知道了师父的故事:
师父是个孤儿,让一个组织收养,用硫酸烫了脸,然后教他如何生存如何冷血如何杀人,在一起的一共有五十几个孩子,在魔鬼的训练中生活,到大家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只剩十二个人,称十二星宿。然后他们每天做的就是执行组织的任务,去杀人或盗取情报。到三十岁已经剩了两个人,他和他的女人,那个时候女人已经瘫在床上。爱情在组织中是不可以的。原本说好三十岁就还给自由,但是组织利用他的女人威胁他,他只好继续执行任务。直到有一天组织命令新的杀手们杀掉他们两个。他背着女人向森林里跑了三天但还是被发现了行踪,一天他出去找水回来女人已经奄奄一息,最后只说了一句:以后不要杀人。他说:给我三天,三天后我不再杀人。于是第三天的晚上,组织被消灭了,一共死了三十七个人。然后他爬到警察局自首,仅刀伤就有四十几处。
“你,干吗要自首?也许……”
“我一生罪孽深重,她是我唯一的寄托,我已经四十岁了,原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的陪着她,既然她不在了,我还是赎罪吧,欠的总是要还的。”
一个月后,常云啸适应了每天的强化训练,师父开始教他武功,咏春拳的快打、擒拿手的凶猛、摔角的爆发、太极的钢柔。
每次看到大青得意的样子,挖苦的声音,常云啸咬紧牙,不吱一声,白天在王总办公室的后院训练,晚上在练功房学习。
这样过了快两个月,直到有一天,王总叫他过来:“有两个事情,一个好一个坏。”
“您先说坏的吧。”
“你师父要行刑了。”
常云啸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什么时候?”
“后天,今天你可以见他最后一面,明天晚上就送走了。”王总顿了顿,“好消息是,你服刑期减到四个月了,也就是说,你还有一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常云啸没有吱声,王总知道他现在根本听不进什么好消息,拍着他的肩,“晚上给你们准备了些酒菜,你们好好说说话。”
还是这间监房,还是那么空旷,只是今天安静了许多。地上多了四盘菜一碗汤,两副碗筷和用塑料瓶装的啤酒。两个人围坐在那里。
“师父,刚才是作为徒弟敬您,现在我还要敬您,您是我最敬佩的人。”
“哦,呵呵。佩服什么?”
“不知道有几个人能在知道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还能象您这样安静的微笑。其实您那个时候要是不自首,可能他们永远也抓不到您。”
“小子,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彼此还不是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们彼此已经相知,我接受命令杀人的时候,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们不相识。这就是缘分,因为缘分我见到了你,教你练拳,也因为缘分我才愿意跟你多说些我的一生体会。”师父喝口酒,抬头看着房顶的栅栏,今天的月光很好,天上看不到云和星星。
“我是一个杀手,但是我不喜欢杀人,所以我不是一个好杀手。做好杀手就要执着,为了一个目标不惜牺牲一切。但是执着的结果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很多的事情退后一步更发现可以观其全貌海阔天空。我当年就是太执着于我的爱情,所以多杀了很多人。直到她死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一直在内疚和负罪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她觉得那些人死去是因为她的存活。我却没能给她一个快乐的日子,其实放下屠刀就是她最大的快乐,哪怕一天,就算早死几年又能怎样。所以做人做事,不可太执着,一定顺势而为。”
“你和那个家伙过着也是这样,说是为挣口气,实际就是好胜的执着。作战的时候更是这样,何必要执着的打到他的脸呢,有时绕个弯子也会更早到达目的地。”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自首吗?其实人总是要为自己所做的负责的,无论你想不想这样做。我可以逃走,但是我后半生会谴责自己,是我夺去很多人的幸福,很多家庭的幸福,也夺去了我最爱的人的幸福。与其要我在黑暗中躲避,挣扎在痛苦回忆中,还不如站出来,暴露在阳光中,去接受洗礼,洗清罪恶。当你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的时候,你要不是个傻瓜,要不是个天才。我想我不是傻瓜。”
“谢谢师父教导,徒弟我……”
“为我送行吧,干杯。”
在操场的角落里,常云啸靠在墙上,大青站在那里淡淡的笑。空气中有点风,吹过面颊,常云啸竟然流了一滴眼泪。
“喂,打不过就求饶嘛,不用哭吧。”
常云啸笑了,擦掉眼泪,“我说我们还是别打了,就为一口饭不是很可笑吗?如果你需要,我的伙食改善都给你不就行了。”
“呦,今天这是怎么了,痛快了?”大青一副扬扬得意的笑容。“不是教你怎么认输了吗,喊我什么来着。”
“我只是不想打架,今天我的老师要离开了,我没有心情。”说着想要离开。
“想走?”大青说着一个侧踹过来。
常云啸顺着他的劲伸右臂托他脚向外一带,左手一把抓在他的腿弯的大筋上,同时抬脚正中他大腿根。
大青啊的一声摔了出去,瘸着一条腿站起来,“这些天你学了什么?混蛋,被你偷袭了。”
“我不想和你打了,算谁偷袭你?我知道不是你对手,你只是耍我开心罢了。”
“就耍你了,怎么着。还没有打到我的脸,就不算你赢,我就不会罢休。”说着又冲上来。
人的潜力真的是很大,短短两个月的训练,竟能让人改变很多。反应速度、动作敏捷、承受能力等等都有了惊人的变化,连常云啸自己都感到惊讶。
大青更是吃惊不小,原本对他来说打架是一种快乐,现在竟然是一种痛苦了。刚才受伤的腿非常碍事,对手好象也看出了这点,总是对这条腿攻击,又挨了几脚后,很快这个腿就不听使唤了。
“好象不太舒服?”常云啸问。
有汗珠从他头上落下来,腿上剧痛象是撕裂了一样。“小子你还是没有赢呢。要不是你伤了我的腿,你占不到便宜的。”
常云啸笑了,压低声音“你真想丢面子?现在你的腿移动不了,你觉得谁的胜算大?真想趴在地上?”
大青不说话,只是咬牙,看来疼的不轻。
常云啸放大了声音:“大哥,我真的不敢跟您作对,其实我也只是为朋友挣口饭吃。”
“行,够仗义,我就佩服你这样的。”大青知道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赶紧下吧,“弟兄们听着,从今常云啸就是好兄弟,谁要是跟他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听清没有?”
“听清了。”弟兄们回答。
大青瘸着上来拍拍常云啸的胳膊,“谢谢给留个面子,不然只能拼死了。”
花面兽戴了手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