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的祭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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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挽情吓得连连后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天哥,你在哪里?天哥!”
沈谷哈哈大笑,“大师兄?大师兄不要你了,他打算把你嫁给我,自己娶招云为妻呢!”
“你胡说,天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他不对那样对我的!”
“你不相信?你看那是什么。”
周挽情眼前突然出现一对赤裸交缠的男女,男的是她所深爱的阙无天,女的则是聚贤庄失踪多时的大小姐楚招云。
只见阙无天冷漠地看了周挽情一眼,便挽着楚招云的手离开。
周挽情奔上前拉住阙无天,“天哥,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天哥!”
周挽情猛然坐了起来,全身不住发抖,冷汗涔涔。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情儿,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她呆滞地转头,陡然迎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她眨眨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得见沈谷,“你……”
“我是沈谷,你亲手推下山谷的沈谷,你忘了吗?”
周挽情诧异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是沈谷?眼前这个瘦骨如柴、驼背的男子竟然是沈谷?
“不,你不是沈谷,沈谷不是长这个样子!”
沈谷闻言张狂大笑,他转动木做的轮椅对着屏风后面的阙无天说道:“大师兄,我说得没错吧!这婊子的眼睛根本没瞎,她是骗你的,她像以前一样,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周挽情一愣。眼睛?她的眼睛……她茫然伸出双手看着。她居然看得见自己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看得见?她的眼睛不是已经……她不解地想着,突然,一道高大瘦削的人影闪入眼帘,她抬起头迎上一对金色犹如阳光般耀眼、如今却冷如十二月寒冰的漂亮瞳眸,那是阙无天!
只见阙无天面无表情地瞪着她,嘴唇抿得紧紧的,惟一透露出他情绪的,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和额头上一条条凸起的青筋。
她知道阙无天误会了,“天哥,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阙无天没有回答她,甚至不理她,只是冷冷地对沈谷问:“你想怎么做?”
“我要她!她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件意外,她现在会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所以我要她!”
阙无天嘴角泛起一丝浅笑,那笑容教周挽情不由得浑身一颤,“好,她是你的了,你现在就可以带走她!”
周挽情无法置信地瞪着阙无天。他要把她让给沈谷?他竟然又像三年前一样,要把她让给沈谷?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他漠然地瞥了她一眼,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丝毫的感情,“你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事吗?”
“我……”
“你答应生孩子,不是吗?那时候因为你眼睛看不见,无法照顾他,所以我不得不采权宜之计,生个孩子过继给他。现在既然你的眼睛好了,自得履行承诺,负起照顾他一辈子的责任。”
周挽情摇头,泪水沿着她的脸颊不住落下,“不,我不要!当初我会答应你,是因为我爱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你去死,但你不能强迫我嫁给沈谷,不能强迫我和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更何况我真的没有推他。”
阙无天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修长的身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高大,“没有?那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想否认!现在师弟就在你面前,你还想否认!”
“我当然否认,因为那是……”周挽情几乎忍不住想将真相说出来,但是当她接触到沈谷那阴沉森冷、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那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我……”她嘴巴一张,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任由泪水潸潸落下。
一旁的沈谷笑着,“她怎么说得出口?她接受周紫焰的命令,像个娼妓般出卖灵魂,用自己的肉体去接近男人,耍得人团团转,逗得人欲死欲仙,等事成后再一脚踹开,这种事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胡说!你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哦,那是怎么回事?你倒说说看,说那个主动诱惑我的女人不是你,说那个和我彻夜缠绵的女人不是你,说那个伏在我耳边发誓只爱我一人的女人不是你!或者你要说,你从来就不认识我们师兄弟,也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过?”
一句句利如刀锋的言语如箭般深深刺入周挽情心坎里,她摀住耳朵,拼了命地摇头,“不是,你胡说,我从来没有那样过!你胡说、胡说、胡说!”
沈谷推着木椅上前,一把扣住周挽情的皓腕,“情儿,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没有人比我更配得上你。只有我才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也只有我才明白真正的你有多热情、多浪荡、多狡猾。”
沈谷一使劲,将周挽情拉到自己身前,一把扯开她胸前的衣襟,指着她丰润雪白的乳峰说道:“我记得你右乳有一颗小痣,腰上有一个花瓣形的胎记,还有,你的耳朵后面有——”
周挽情欲辩无词,只能不住喊着:“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沈谷露出一抹冷笑,“我怎么能不说呢?那些可都是我度过这漫漫三年的动力,如果没有这些绮丽的回忆,没有靠着对你的思念与梦想,我怎么能活下去,撑过来呢?”……她泪眼蒙地看着眼前这如同鬼魅般的男人,“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说过了,我要你,要你一辈子陪着我,哪里都不准去。”
“我不会答应你的,我生是天哥的人,死了也是天哥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
沈谷丝毫不以为意,“是吗?”
他抬起头看着阙无天,“大师兄,你说呢?”
阙无天脸色铁青地瞪着周挽情半裸的身子,想她美丽身躯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地方。
该死!虽然他极力要自己相信周挽情是无辜的,但如果沈谷没碰过她,怎么会知道她身上什么地方有痣,什么地方有胎记?那是只有在两相裸裎,彼此交缠时才会知道彼此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从他的胸口传遍全身,他僵硬地转过身,“一会儿我让下人替你们两个准备新房,天一亮你们就拜堂。”
第五章
目送阙无天离开,沈谷脸上浮起一抹胜利的笑。
他转向周挽情,不胜得意地说:“经过三年时间,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终究还是我的!”
周挽情满腮的泪痕,柔弱的身子不住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天哥以为我和你之间真的有什么暧昧关系?”
“难道没有?”他伸出枯瘦的手托起那绝美的小脸面对自己,“虽然你不承认,但我可不一样,我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清清楚楚记得那一晚的每一时、每一刻,记得你不着寸缕、热情如火的模样,记得你是怎么缠着我,怎么主动——”
周挽情捂着耳朵频频摇头,“你胡说!我没有,那个女人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形体容貌,你的一颦一笑早深刻我心,纵使你烧成灰我都记得,我怎么可能会记错?”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那个女人不是我。”
“不是你的话会是谁?难道是我在做梦?”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个女人是谁才对,你怎么会问我?”
沈谷微微一楞,“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我都知道,虽然那时候我的眼睛已经被毒瞎了,但我却知道你做了什么事,还知道你和……”周挽情几乎说不下去,她实在无法说出那个陷害自己、陷害阙无天,让阙无天变得人不人、兽不兽的人是她的……沈谷眼中凶光尽露,他恶狠狠地揪住周挽情的手,“你还知道什么?说!”
周挽情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喘着气忍着疼,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你和姑姑狼狈为奸,设计陷害天哥,想让他变成众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大恶人!”
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猛然缩了回去,“你……”
“那天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不是我,而是我姑姑!”
沈谷低着头,斜瞟了周挽情一眼。
周挽情继续说道:“从小我就知道姑姑擅长易容,只要她看过的人,她都可以模仿得维妙维肖,分毫无差,更何况是我呢!”
“是吗?你怎么证实你的话?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联合周紫焰去陷害我大师兄?我和大师兄一起长大、一起习字练武,虽无血缘关系,却情同手足,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必要陷害他。”
“天哥或许视你为手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但你呢?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天哥当作兄长吗?如果你真把天哥当作兄长,就不会提出要他把我让给你的要求,甚至联合姑姑在他身上下毒,让他变成人见人怕的冥王!”
沈谷静静瞪着周挽情好一阵子,突然放肆地狂笑起来,“好个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看样子当年光把你的眼睛弄瞎还不够,还得杀了你才对,因为你比阙无天更聪明,比他更能洞察人心。”
他推着木椅来到窗前,凝望窗外那一轮已然西沉的皎洁明月,“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恨他,我恨他夺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夺走我的师父、我的权势、我的地位,还有你,所以我这么做,无非是想得到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她轻摇螓首,“不,你们都是师父养大的,同样习武、认字,怎么能说天哥抢走你的师父呢?”
沈谷干枯的手狠狠地往窗户上一击,顿时整扇窗子都为之震动,“你懂什么?虽然我和他都同样是拜师学艺,但师父对他就是比对我好。不但把独门武功传授给他,还把世人梦寐以求的神农医经传给他,而我呢?我得到什么?黑焰门随便一名香主的武功都比我高,你说我得到什么?”
“我不懂武功,不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古人不总说因材施教吗?或许你师父是看见你和天哥的不同,才教你们不同的武功。”
沈谷愤怒地拿起桌上的一个花瓶砸在地上,“你这臭婊子,你懂什么?你知道被人歧视、被人耻笑、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样样比不上人的感觉吗?你懂得那种永远被人压在底下,永远无法抬头、无法喘气的痛苦吗?”
“天哥不是这种人,他不会——”
“他不是这种人?他身为黑焰门四王之一,权势地位仅次于门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你看看他给了我什么?堂主,一个有名无实,没权没势没地位的堂主,随便一个香主都比我强,所以你倒说说他是哪种人?”
“天哥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徇私护短,否则黑焰门门主不会那么赏识他……好痛!”
沈谷忽地冲了过来,猛然揪住周挽情的长发,“你这贱女人,你又懂什么?一个只会打开双腿,迎合阙无天的贱女人怎么会懂得我的痛苦?”
周挽情疼得泪眼汪汪,她使劲地挣扎着,“放开我,你放开我!”
沈谷不为所动,一把将周挽情拉到自己面前,凝视着她痛苦的表情,“你知道我为什么接受周紫焰的条件吗?因为你,因为我知道阙无天喜欢你、在乎你,甚至愿意为你放弃一切,所以只要能把你从他手中夺过来,我就算赢了。”
“你和姑姑故意在天哥面前演出那一场戏,就是为了让天哥对我产生误解?”
“没错,没想到周紫焰的易容术会如此高明,高明到可以以假乱真,连阙无天都分辨不出那个和我在一起的女人不是你。但最令我想不到的是,周紫焰在达到目的后,不但废去我的武功、砍断我的双腿,还把我推下山谷,想来个神不知鬼不觉,死无对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对天哥说明白,害得天哥一直以为是我把你推下山谷?”
沈谷轻哼一笑,“我为什么要说明白?我如果说明白,不就白费了我这三年来的牺牲与痛苦?让阙无天以为是你把我推下山谷,可以让他终生愧疚不安,因为若不是他,我不会认识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呢?再说有了这个理由,我就可以更正大光明的得到你,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沈谷虽然是个残废,却娶到江南第一美人周挽情,我又何乐而不为?”
周挽情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根本不是人,枉费天哥把你当作手足兄弟,枉费天哥那样为你着想,你居然……”
沈谷放声狂笑起来,“手足兄弟?真是好个手足兄弟!你没听说衣裘车马与朋友共享吗?阙无天虽然没有将衣裘车马与我共享,却把妻子情人给了我,恐怕连子路再世,都要自叹弗如吧!”
他用力一扯,把周挽情从床上拉了下来,“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美,看看为什么阙无天会那样为你神魂颠倒,爱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周挽情喘息着,努力寻找托词,好让自己可以挣脱沈谷的掌控,“你错了,天哥不爱我,他如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