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色by珏望之外-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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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酒香悄悄地窜入了鼻尖,苏白吸了吸鼻子,抿着唇站了起来。
她现在什么也想不了,一来她真的是累了,忙的,哭的,无论是什么总之她是累了。再者说来在这角落里做了这么久,她早已冻的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办法去想自己失去了些什么,去想自己到底拥有过什么。
进了屋,苏白哆嗦着落下了外衣,抖去了全身的寒凉。
“阿嚏!阿嚏!”因为已经到了灭灯的时辰,所以苏白只能摸黑到了自己的床铺,然后蜷曲着上了床。被窝是凉,身体也似乎凉的,苏白搓了搓手然后又搓了搓脚,可是她却是依旧觉得很冷,最后只得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盖在了床铺上,厚实的一推压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可是她还是冷,非常冷,就好像躺在冰冷的棺材里然后沉进了冰河里一般,冷的连骨头都咯咯直响。
那一夜,苏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总之迷迷糊糊地颤抖着进入了那并不温暖的梦想。然而天才透出一丝亮时,她便迷迷糊糊地醒了,或许是因为床上的衣服实在太多,把她压的气闷了。身子已然回暖的苏白突然起床又将所有的衣服叠好然后平整地放进了柜子,做完了所有的一切,她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再次睡着了。
她突然觉得被冻僵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至少那时候的自己不会想那么多事情,那时候的自己四肢僵硬就连思想也停滞在了那里。虽然冷,但是她还可以睡的着。现在她的身子暖和了,而她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悄然失去了什么,可是看着明媚的晨曦,她突然明白,其实她根本没有拥有过。
所有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苏白早早地起了床,帮皇后娘娘传了膳,冲了茶,就连小太监送来的洗净的衣物,苏白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楠木箱子之中。忙完了所有事情,苏白就在容嬷嬷分外差异的眼神下去了后院,把田蓉还有其他人的活计都做了个齐全。
“哟,这是想干嘛呀。”没了事情干所以只能闲着在一旁嗑瓜子的田蓉酸酸地说道,“要想变现也不用这么卖力呀。”
苏白默不作声地弯腰扫干净了屋子,然后端着盆子准备接点水回来抹地。可是未走几步,苏白迎面便遇上了一身藏青长衫,显得极为朴素的某个人,遂转身欲走,可终究没有这个机会。
“苏白!”永源伸手拉住了苏白,一开口声调低沉,“昨天——”
“四皇子,奴婢还有事要做。”转了转手腕,苏白试图挣脱可却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她仰头看着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波澜无痕的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蓦地,苏白扯了扯唇角,“四皇子想问什么?昨天么?昨天奴婢不小心是听到了一些事,可是奴婢知道宫中的规矩,所以那些事奴婢自然守口如瓶,断然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永源微微皱了皱眉,对于苏白冷淡的态度,他的确料想到了,可是……他却未料想到她竟是如此的决绝,“你肯听我解释么?”
“呵。”冷冷的一笑,“奴婢何德何能,竟是要四皇子跟奴婢解释?”她甩开了手,冷笑着朝前走去。
“苏白!”
容嬷嬷大步朝她走来,苏白勉强笑着迎了上去,而她的身后,那只试图拉住她的手悄然收到了背后。
“容嬷嬷,怎么了?”
“皇后娘娘想要沐浴,你去传那些小太监快些把热水送来。”交代完了苏白,容嬷嬷一抬头才瞥见了站在一旁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永源,遂恭敬地颔首道,“四皇子吉祥。”
“母后既然有事,那我晚些时候再来请安吧。”
他走的很慢,苏白扭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此去一别,再无瓜葛。
低垂着头走向了另一边,苏白感觉眼底有些湿,有点凉,可是却又不想伸手去摸开。因为她害怕一旦触摸到了泪水,她便会再也忍不住地放肆大哭起来。
多年之后,永源曾今问过她,她是否为他哭过。她浅笑着看他,摇了摇头。只淡淡道,“因为不值得。”
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她蜷曲着过完了整个冬季,安静而又忙碌,鲜少走出望月宫,更少与人交谈。
匆匆一月,便迎来了化雪的春天。
扫着门前的雪水,苏白眼看着田蓉面色苍白地跑到了院子里,冲着墙角吐了半天。她这样子,好想已经有些时候了。
没一会儿,她又皱着眉回了屋,所幸这些日子她的活计苏白做了不少,一来苏白不想闲下来,而来看田蓉这模样连平日的傲慢都没了半分,自然也体谅着让她少操劳些。
收拾好了一切,苏白自然去寻了容嬷嬷,可她每日愁眉苦脸的,倒是比皇后娘娘还要担心这后宫之事。
“容嬷嬷,怎么又皱眉头了?”沏了一壶茶,苏白笑着走上了前。
“还说呢,前些日子四皇子那么得意,这会虽是没什么声音了,可他那弟弟倒好!”抱怨了一句,容嬷嬷撇了撇嘴,“八皇子也不知给皇上吃了什么迷药,竟是让他来操办招待西域特使的事情,反而让太子爷歇在府里照顾太子妃。”
“呵,太子妃病了这么久,皇上也是替儿媳着想吧。”
“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将这事交代给八皇子啊,瞧他那一副根本信不过的样子,那里像我家太子爷那般会把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
坐在了一旁,苏白想了想,八皇子素来不太过问朝廷之事,多日游荡在外所以在朝中的势力也极为单薄,不过这次竟然能哄的皇上让他来操办此事,看来……他的确是不简单。“不过我听说这次西域特使里有一位西域公主,八皇子素来善于男欢女爱一事,若是因着这次事,那西域公主看上了八皇子,宫里倒是可以迎来一件喜事了。”苏白可以瞥了一眼容嬷嬷,她果真面色凝重地扣下了茶杯,就连手上被溅到的茶水都没来得及擦就站了起来。
“若是那样,可就了不得了!”说罢,容嬷嬷匆匆朝外走去,但还不忘交代苏白,“你可别在外头瞎说,还有把娘娘今日的晚膳改清淡些,想来等会应该没什么胃口了。”
眼看着容嬷嬷一路小跑向了皇后的屋子,苏白喝着茶,兀自笑了起来。
八皇子的棋当真是走的太妙了,不然……皇后这把刀,她还当真是借不来。
看着茶杯之中倒影着的自己的面容,苏白在想,是不是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看似平静地过了几日,皇后娘娘召见了八皇子,但似乎也为聊些什么,苏白只知时候皇后娘娘的脸色似乎一直阴沉沉的。
“听说了没,安妃在宫里自尽了。”不知是哪个宫里的两个小宫女低着头 碎言碎语地说着昨日安妃在宫里悬梁自尽的事。
“听说皇上只让简单置办。”
“啧啧,好歹当初还那么受宠,现在却是只有这样的下场。”
走了过去,苏白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容嬷嬷偷偷让她准备白绫的事,蓦地竟是兀自笑了起来,其实很多事,心照不宣。
“妹妹是因为身子单薄,所以啊这肚子也显不出来。”
默默朝前走去,一阵喧闹,原来是德妃娘娘与几位嫔妃正在那喂鱼,想那些锦鲤被冻在池中一个冬日,此时一条条都迫不及待地争相抢夺着,德妃娘娘身旁,正是多日未见的杜昭仪——心茗。
☆、【第二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苏白走上了前竟与平日无异那般做了个礼,“奴婢见过德妃和各位娘娘。”
“呵,这不是望月宫的么?”德妃娘娘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一双有神的大眼笑得都眯了起来。
“是。”微微颔首,苏白维持着淡淡的笑,“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欲请德妃娘娘到望月宫一聚。”
德妃看了苏白两眼,“不知皇后有何事?”
“奴婢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听娘娘所言,似乎是关于安妃娘娘的事。”
“哟,这安妃当初仗着皇上疼爱什么坏事都做尽了,现在死了皇上连个厚葬都没有,啧啧,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立于德妃身后的便是入宫多年却是依旧没什么地位的王美人,她倒不是说长的不好,只是一张嘴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人。至于皇后娘娘,虽是未说什么,可终究是略有耳闻,遂暗地里嘱咐了皇上身边的吴公公偷偷将王美人的玉牌给藏了起来。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就只在当年被宠幸了一次,此后一直默默居于冷宫旁的秋水殿里,和那些同样不太受宠的妃子勉强度日。王美人心知是皇后挤兑自己,可又无力放抗,所以嘴上更爱逞一时的爽快。
说起来,苏白也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去御膳房的路上,与她匆匆擦肩而过,还有一次便是去如月宫的时候。今个德妃娘娘在御花园里品茶,怎么竟是连她也一同请了。
“本宫稍后便去,你且回宫回复了皇后娘娘。”笑着将手中的所有的鱼食都洒在了池中,德妃笑着转过了身,看向了众人,“你们若是还想喝茶,我便唤了童凝去给你们沏上茶,若是不想,那便散了吧。”说罢,拍了拍黏在手心的碎屑。
见众人意兴阑珊,遂笑着招过了身边的婢女,附耳说了几句后,便朝苏白的方向走来。
这后宫之中,德妃娘娘的样貌绝非上等,只是她有这一份贵气,或许是与生俱来,亦或许是在这后宫之中待的够久了。
就在苏白打量德妃娘娘之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一束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循着感觉看去便是心茗,不算意外或许说是意料之中。
四目相对,似乎已然不再是当日初识时那样的感觉,可是哪里变了呢?苏白勉强笑了笑,或许是心变了。
“你不走么?”与苏白擦身而过的瞬间,德妃顿了一顿抿着唇笑道。
“是。”匆忙转过了身,小步跟着德妃朝望月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苏白安静的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春寒料峭,苏白缩着脖子捂着手小心翼翼地跟着,然而德妃悄然出声,让有些出神的苏白猝不及防地停下了脚步。
“你是哪人?”
“回娘娘,奴婢乃杭州人氏。”
“杭州?”德妃想了想,“杭州是个好地方呐,本宫还记得那里的荷花,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是,西湖里的荷花却是很美。”
“呵,杭州可比京城好多了,那里出的可都是美人。”德妃突然看了一眼碧蓝的天,兀自说道,“本宫还记得当年与皇上下江南时途径杭州,当年一行当真是难以忘怀。”勾起了唇角,德妃突然问道,“你可去过扬州,那可是一个好地方。”
扬州?苏白突然想起当初四皇子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一想起四皇子,苏白竟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的模样,想起了他的声音,甚至还有他的话。暗暗颦眉,苏白坚决地摇了摇头,“奴婢从未去过扬州。”
不经意地一瞥,德妃不以为意,“若有机会,便去一次吧。”说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可曾见过皇上?”
“奴婢资质尚浅,只在望月宫中打杂,自然未能近身侍候皇上 。”
“呵,也罢。”不知德妃想到了什么,她就站在望月宫前笑着摇了摇头,“若是见了,怕是又要找来一阵热闹了。”
苏白并未等来德妃的答案,她就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德妃走远后,满心疑惑地又跟了上去。
安妃入葬一事,苏白觉得颇为感慨。此时塞外使臣前来,皇上的意思虽是一切皆交与皇后处置,但皇后其实也是看皇上脸色行事,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喜庆的事情自然不能扰了使臣与皇上的兴致。遂德妃娘娘商谈之后,皇后最终只让人默默将安妃葬在了皇陵外苑。
无论如何,安妃也曾为一代宠妃,可是最后却是落的如此凄凉的结局。
安妃的入葬只让几个小太监草草将她的尸首安置在了一个匆匆搭建的一座墓室之中,冰冰冷冷,甚至连几件像样的陪葬品都没有,苏白站在外头看着那几个小太监匆匆走了出来,莽莽撞撞地便要将安妃以前的一些衣物往里头搬。
“小心些,别弄坏了安妃娘娘的东西,召了不吉利。”苏白扶住了一个小太监,而他手中的几幅画竟是相继滚落到了地上,微微皱了皱眉,“算了,我来拣吧。”
将画轴一一从地上捡了起来,可其中一幅却是因为画轴松动竟是一下子展了开来。
不是什么大家之笔,画中之人倒是和安妃娘娘有几分神似,但相比起来更加素雅清秀了些。
“这画怎么在这?”身后的小太监突然叫了起来,说罢便跑到了苏白的身旁,“昨个吴公公还来寻这幅画呢,说是怎么也寻不到,这不在这呢么?”
“吴公公?”苏白一想,“可是圣上身边的那位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