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色by珏望之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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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小心些,莫惊扰了太子妃。”
等苏白回过神的时候,马车已然到了太子殿。李公公就站在马车旁,压低着声音说道,“里头传话来了,太子妃刚躺下,你们都轻点的。”
撩开了帘子,苏白朝外看去,却是见着四皇子正勾着唇角看着她,那双明眸之中闪烁着晴朗也空的璀璨。她心中一惊,脚下不稳,竟是直接跌了下去。
“啊!”才惊呼出声,她便感觉自己投到了一个透着兰花清香的怀抱。
“刚说完,你就……哎呀,这是干什么。”李公公紧皱着眉,连责备的话都没说便连忙走上了前,“还不赶快从三皇子怀里出来!”
手忙脚乱地从那怀抱里跳了出来,抬头看去,却是让苏白下了一跳。“我……我……”
“没关系。”那人睁着一双冷眸,看了一眼苏白后便转身朝四皇子走去了。
“这奴才,还不快谢过三皇子!”李公公推了苏白一把,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可一抬头对上那双眼睛,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苏白自认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羞怯的人,可是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她便觉得格外的不自在,甚至张开了嘴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算了,三哥哪会在乎这些?”四皇子走上前帮她解了围,“这是刚选送的秀女,没得调教,礼数什么的也不好去追究。”说罢便看向了三皇子永宣,“三哥来寻太子是为了婚宴的事么?”
“嗯。”冰冰冷冷的语调竟是衬得这个字好像石块一样砸在了地面上。苏白看着他,心中竟是有着万分的好奇,可是一想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便断了自己的念头。
民间对于这三皇子的传闻甚少,说的多的无非是八皇子的风流韵事还有那太子爷的喜怒无常,外加上苏白平日里鲜少去打听这些闲事,遂对他们也所知不多。
“快,跟上了。”三皇子随四皇子才离开,李公公便领着他们三人入了太子殿。苏白低着头,满心还想着刚才的事情,这时宜欣突然走了上来用手肘捅了捅她。
“东西掉了。”宜欣今日穿着一身碧荷色的外衣,苏白扭头看去,这件素雅的衣服倒是衬得她格外的水灵,一双眼睛就好像说话一般。苏白不解,低头看向她手中的东西,而此时听得她悄然开口,声音绵绵的,“你拿着金疮药做什么?”
一见那瓶子,苏白便慌乱地收到了袖中,“没……只是怕……怕会磕着碰着。”
这本是八皇子给她的金创药,专门用来涂抹那些在牢里受刑时留下的伤痕的。瓶子做的精致,就连那金创药也是宫中的上品,深怕宜欣看出什么端倪,趁着众人不注意,苏白一侧身,便将那玉瓶丢到了树丛之中。
“好了,这便是你们三个人的房间了。”将她们领到了一间偏屋,李公公嘱咐道,“八皇子是看你们三个懂事所以才让你们来照顾太子妃的,所以这说话做事可都多动动脑子。”说罢朝屋外招了招手,“这是齐嬷嬷,太子妃学礼的这些日子便是由她教你们宫中礼仪。这虽说是让你们跟着太子妃一同学礼,可是最主要的还是要照顾好主子!”扫了三人一眼,李公公一抬下巴得意道,“侍候主子的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好的。等会齐嬷嬷把该要做的事给你们说清楚了,你们可长着心眼地记下,否则……”斜眼一瞪,“哼!若是惹怒了太子妃或者太子,可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临行时,八皇子曾说过,这太子妃乃是严丞相的长孙女。对这太子妃苏白所知不多,但对这严丞相,苏白倒是听过些许传闻。
严丞相乃是开国元老,现在也七十有余了,当初和先皇征战沙场,勇猛如虎,足智多谋,乃是当时的一代神话。不过……流言蜚语还是有的,自从先皇甍后,这严丞相的势力在朝堂之上越发大了起来,就连圣上有时还会被牵制。
“行了行了,先歇着吧,晚些等太子妃起了,再带你们去见主子。”
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苏白就坐在屋前的石凳上,看着萧萧落叶竟是发起了呆。
“你这是在发什么呆?”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冒了出来,“是在想家么?”
扭过了头,苏白只是扯起了唇角带着些许苦笑。家么?何处是家?家在何处?
“我本是兖州人,后来随同父亲去了福州,你呢?”宜欣笑着坐在了她的身旁,随手便从兜里掏出了些许瓜子蜜饯,“我偷偷带的,吃吧。”
苏白看着那些东西,淡笑着却是未动半口。
“我是杭州人士。”说罢,再无多言。宜欣许是念着无趣,吃了手中的东西后便独自进了屋。
“这便是八皇子送来的几位新秀女。”齐嬷嬷躬身站着,而他们面前坐着的便是即将成为太子妃的严珊。
待齐嬷嬷说完,她们三人便一同做了个礼,“见过太子妃。”
这严珊生的秀丽,只是乍眼看去觉得她分外的单薄,苍白的脸上未施粉黛,遂看上去有些病恹恹的毫无神采。“起吧。”她一开口,竟是连声音都透着些许冬日里雪絮的绵柔和冰凉。“昨日爷爷才拿来几枝新作的簪子,分给她们吧。”
“太子妃难道不记得昨日老奴已说过,这后宫之中只有君臣之称么?”齐嬷嬷一蹙眉竟是显的格外的凶悍,那对粗短的眉毛挤在了一起,再加上那双瞪得外若核桃般大的眼睛,让人看了便惧上三分。
“是。”太子妃格外的谦卑,颔首称是时竟是让感觉格外地想要怜惜她。“那便把严丞相昨日送来的簪子,分给她们吧。”
“主仆有别,太子妃还是别太纵着她们。”
看着太子妃脸上的无奈,苏白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在大宴之上,太子与太子妃是需随同圣上及皇后一同出席的。”齐嬷嬷讲述着各色宴会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届时,太子妃当由宫女的搀扶下跟随着太子一同入桌。”说罢,齐嬷嬷便拽过了苏白与宜欣,“你二人,站直,平视前方,手抬平,让太子妃的手轻轻地搭着。”看着苏白与宜欣两人笨手笨脚的模样,齐嬷嬷还是不禁低声埋怨了两句,“若非此次众多宫女已到宫龄并出了宫,哪里还要你们几个什么也不懂的人来!”
苏白也不多语,只低着头。
“走路要走的稳,切勿左摇右晃。”
“说话要轻声细语,不得大声喧哗。”
……
然而就当苏白与宜欣扶着太子妃学习步行时,齐嬷嬷突然噤声立在了一旁躬身道了一声,“三皇子。”众人听闻皆回过了头,而这一回头,苏白便见到了前几日才见过的三皇子。今日他穿的格外引人注目,那一身雪白的长衫便极刺眼,而腰间的墨绿长笛更是给他平添了一份舞文弄墨的优雅,只是……一双冷眸,在棱角分明的脸庞下是那样的让人畏惧。苏白看着他,竟是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
“我把凤冠霞帔送来。”三皇子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苏白的身上,目光冷冽恍如刀剑。苏白一惊,连连又向后退了几步,但未想竟是踩到了太子妃,遂连忙跪在了地上,“请太子妃恕罪,奴婢——”
“没关系的。”太子妃伸手示意苏白起来后,便抬眼看向了三皇子,然而与他凝视了许久后她才淡淡道,“珊儿谢过三皇子为太子与本宫操办婚宴。”
“不用。”简单的两个字,生硬的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永宣看向了一旁的齐嬷嬷,“还有五日便要举行婚宴,嬷嬷可要算计好日子。”说罢竟是头也不会的走了,衣裳翩翩,带着深深的疏离。
而以后的几日里,苏白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连着好几夜想起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像一把刀一样狠狠地戳进她的心里,没有疼的感觉,只是感觉有些心酸。
永宣与永源不同,永宣的眼睛是冰冷的,好似没有温度一般,但永源的不同,那是一双明亮若星的眼眸,一望过去,虽是深邃望不到底,但却让人觉得分外的舒服。
被每日的梦境烦扰的有些有心无力的苏白走在长长的回廊之中,手中端着要给太子妃喝的鸡汤。缓步走去,可是她却在屋前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别以为当了太子妃就可以一步登天了!”那一声大喝,吓得苏白胆颤地抖了一下。
而回应这一声怒喝的是一丝微弱的声音,“我——”
“你就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而已!”那满含怒气的声音刚刚落下,门便豁然被打了开来,苏白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阴郁的眼睛。苏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一把推开了她,大步走了出去。
“啊!”摔倒在了地上,滚烫的鸡汤直接淋在了手上,疼得让苏白连皱紧眉头的力气都没有。
“苏白!你怎么样了?”正要将凤冠霞帔送来给太子妃的宜欣,见到此景后慌忙丢下了手里的东西,面色凝重地冲了上去,“烫伤了么?”
“没……没有事。”咬着牙,苏白用手肘撑起了整个身子。“把东西收拾一下。”
“你身上不是有金创药么?快,在哪?”在苏白的身上摸了摸,宜欣不禁皱起了眉,“赶快拿出来涂上,不然留下了疤可不得了。”
“那瓶药——”
“这药,可是你的?”走出数步的人突然折了回来,一伸手,他的掌中正躺着苏白前几日才丢掉的药瓶。
看着那瓶子,苏白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而手上的伤痛让她整个人都疼得抽搐了起来。
“这药是你的?”这一次,他的声音蓦地变的强硬了起来。
“不是——”
“不是?”铿锵的二字让苏白后面的话直接吞下了肚。
“那是我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心茗淡淡地走了出来,弯身一跪柔声说道,“来京的途中崴伤了脚踝,是八皇子给我。”笑着伸出了手,心茗丝毫不惧,“谢谢太子爷帮我寻到了。”
“你?”诡异的笑让太子永尚的脸变的越发狰狞起来,“你可知道,我早已说过太子殿中不许出现八皇子的东西!”
苏白心中一寒,生怕因为此事而牵连到了众人,而未想心茗依旧淡淡道,“奴婢不知,还请太子宽恕。”
☆、【第二章】
“永尚。”外头吵的如此热闹,太子妃自然走了出来看个究竟。看着已然狼狈的她们,她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太子,“先让她涂了伤药吧,而且……”看了一眼跪着的心茗,太子妃皱了皱眉,脸上划过了一丝莫名的无奈,“她也才来太子殿几日,再者八皇子不过是给她一瓶伤药罢——”
“你很想要他的东西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太子面无表情地扭过了头,直接冷笑着将手里的瓶子丢到了太子妃的怀里,“那你就好好收着吧!”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太子妃就握着那个瓶子,紧紧抿着唇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一定要是这样么?如此残忍,如此无情。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彼此呢?严珊看着那抹熟悉的背影,感觉心里有点疼,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过了许久她才转身看向了身边的几个人,轻声道,“扶她……扶她回去吧。”说罢,将金创药塞到了心茗的手里后,便沉默不语地回了屋。
苏白看着她的背影,如此单薄却是好像背负着格外厚重的悲伤。那一瞬,苏白的脑中竟是划过了八皇子那消瘦的背影,负手而立,仰望天空,没人能了解。
帮苏白涂上了伤药后,宜欣便走了出去,而此时苏白艰难地转过了身看向了正整理着床铺的心茗,脸上露着深深的不解,可依旧淡淡地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为什么。”依旧在整理着床铺,心茗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只是不想看别人被牵连。”倒了一杯白水递了过去,心茗扬着唇角,柔美的脸上却只有冷漠,“你自求多福吧。”
“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那瓶子是怎么到太子手里的呢?”
心茗一语道破,让苏白的心里一下子产生了茫然的感觉。是啊,那瓶药她明明是已经扔了,可是又怎么会出现在太子的手中呢?
看着手中的白水,苏白勉强扯了一抹笑,“谢谢你。”
躺在床上,苏白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多了一分忧虑。宫里的事,她知道的不多,懂的也不多。她原本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市井女子罢了,她本来可以找一个实诚的男人嫁了,然后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所有的一切只因一人而全都改变了,她所拥有的一切也因此而华为了乌有。
想起了过往,苏白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她恨,非常的恨,恨的咬牙切齿。但是仅凭她一人之力,她能做什么?她什么也做不了!然而所幸有八皇子,可是……可是一想起身边的事情,苏白突然觉得自己好想浸在了一片水塘之中,越挣扎便陷得越深,越陷越深。
“你们这是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