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色by珏望之外-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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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夏日炎炎,后宫之中总有有一些意外是苏白从未料想到的。
看着屋中已然空空无一物的床铺,苏白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田蓉被太子立为侧妃,只是简单的一次赐婚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可在心中掂量着。”容嬷嬷面色凝重地嘱咐了一句,苏白会意地点了点头。
“白姐,你说田蓉这样的怎么就那么好命呢?”在御花园路里头偶遇了小李子,苏白与他走了一路,他便说了一路,着实让苏白觉得有些无奈。
“你这碎嘴,何时招了不痛快了,你便会学乖了。”说罢,苏白抿着唇笑了起来,“等会我到了太子殿,便给你告诉她去。”
“好姐姐,可别这样。”到了仙安殿前,苏白嗤笑,“你可进去吧,晚了该被德妃娘娘责罚了。”
“德妃娘娘可好了。”小李子挤眉弄眼地跑了进去,看他这些日子一来时常眉开眼笑的模样,想来应该在德妃处过的不错。
苏白正欲走,却未想竟是见一人从仙安殿里走了出来,目光柔和,一身白色的长衫衬得那份温润越发明显了起来。
“奴才见过四皇子。”小李子躬身做礼后,永源只是淡笑着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站在原处愣了片刻,苏白回过神,眼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后,转身便要离开。
“你准备一直这么躲下去么?”猛地拽住了苏白,永源面色凝重地看向了她。上次在筱荷殿外他没有机会与她说清楚,这一次他定然让她那么轻易的走了。
“奴婢不知四皇子在胡说些什么?”侧过了身子,苏白扭动了手腕,却是发现他竟是握的格外的紧,似乎根本没有想要放开自己的打算。
眯起眼,永源的脸上依旧是那一尘不变的笑容,淡淡的,在夏日的灼眼的阳光下有着如玉一般的温润。“每次在宫中遇见,你都可以地不与我相遇,纵使见到了便会立刻转身走另一处。”永源脸上的笑也发无奈起来,“这还不是躲着我?”
“奴婢猜想四皇子是想太多了。”见挣扎不了,苏白索性放弃了。她就站在那里眼里出奇的平静。“奴婢还要奉皇后之命前往太子殿,四皇子若是无事——”
“你恨我么?”
恨么?为什么要恨呢?如果恨了便会永远地驻扎在心里了,可是她不,她不想将他刻在心底,一点也不。
望着那双眼睛,苏白扬起了唇角,语气就如同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般,“不,一点也不,因为不值得。”
本是准备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的永源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他默默地松开了手,然后浅笑着推开了几步,微微眯着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一切,只听得他道,“那便好。”后,便毅然地转过了身,晃眼的月牙白在午日的阳光下就好像一束强烈的光,刺的苏白睁不开眼来。
他便那样走了,她便也没有什么留恋。
出乎意料的,她竟是格外的平静,在去太子殿上,她浅笑着,或许这一切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无悲无喜,只是这般平淡的。
一走进太子殿,那份熟悉感压的苏白格外的不舒服,疾步行去竟是连一个宫女太监也未有遇见。最后她只得依着记忆里的方向走了过去,饶了片刻,才见到了正端着茶具的小宫女。
“太子妃可在屋里?”
“是,太子妃才喝了药,不知——”
那是刚换的小宫女,当初那个有些迷糊的小宫女似乎在出事后第二日便被太子给打入了浣衣院。
“我乃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苏白。”
“原来是白姐姐。”那小宫女格外乖巧,“太子妃还未睡下,正在屋里呢。”
“好。”
轻轻地推开了屋门,屋里依旧是素雅的让人觉得有些简单,苏白朝里走了两步,便看见太子妃斜靠在床上,消瘦的面庞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这都已然是夏日了,她的床上竟还堆着冬日的被褥。苏白微微皱眉,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见她合着眼似是在小憩着。苏白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一呼一吸间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本还没有病的如此之重,只因当日太子与八皇子持刃相对,想必刀剑的戾气伤到她了,再加上气急攻心,所以变成了今日的模样。佟太医与皇后说过,她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苏白。”
“奴婢在。”见她醒来,苏白扭动了一下已然酸疼的脚踝,然后浅笑着走向了前。
“你怎么来了?”
“皇后娘娘让奴婢来看看太子妃,这几日精神似乎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苏白只感觉心里满是酸酸的感觉,可是脸上却依旧是堆着笑,“让她们陪着太子妃出去多晒晒太阳才是。”
“呵。”拽过棉被压实,太子妃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你来,应该是想告诉我太子立侧妃的事么?”
看着她几乎通透的眼眸,苏白愣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是。”
“听说,是望月宫的婢女。”
“是,名为田蓉,于我一同进的宫。”
太子妃脸上的笑越发的苦涩,过了许久后竟只是叹了一句,“也好。”
在苏白看来,太子妃是这后宫之中最不谙心计之人,只是……最终却是落得如此结局。
“咳咳。”看着她面容憔悴,吃力地咳了起来,苏白有些担忧地走上前,扶住了她。
“太子妃。”
“没事。”摇了摇头,她微微侧过了身,眼眸之中只余黯淡,“听说……她有了生孕。”
苏白想起容嬷嬷所言,遂只是淡淡说道,“奴婢不知,应该只是宫里人在乱说吧。”
她幽幽叹气,最终黯然转身,过了良久才说了一句话,“他若开心,便罢了。”
只因身子疲乏,太子妃再未多说什么,苏白辞了她后便忧心忡忡地走了出去,迎面见着才回来的小宫女,遂开口问道,“你可知……太子侧妃在何处?”
那小宫女微微皱眉但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向西南处指了指,“太子将她安置在那了。”
田蓉有孕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众人只知田蓉入了太子殿后便一直以身子微恙为由常住偏院,宫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便胡乱猜测了起来,这才有风言风语落到了太子妃的耳中。不过……田蓉有孕,却有其事,依佟太医所言,已然有四月有余。
四月,那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苏白一路行去,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压抑感。纵使是夏日,她依旧觉得有些寒凉窜过了背脊。
于理说来,作为宫女的田蓉勾引太子暗结珠胎本应处以极刑,只是此时皇后怕此事给本就在风口浪尖的太子招了麻烦,遂索性将田蓉许给太子,做了太子侧妃。其实再说起来,皇后是有私心的,太子只有太子妃一人,可太子妃身子越来越差,会有子嗣的可能也越发小了起来。在后宫之中,子嗣总是最好的筹码。
纵使是别人的棋子,田蓉却是依旧沉浸在她那傲视他人的世界之中。苏白远远看着她趾高气昂地责备着小太监,突然觉得,她或许算是幸福的。
“奴婢见过侧妃。”苏白躬身做礼,面对田蓉,她竟未觉得有任何的不舒服,“奴婢奉皇后之命前来,想要问问侧妃这些日子过的可好,可缺什么东西,若有便立刻派人去置办。
“哟,这不是苏白么?”高傲的姿态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都让苏白在心底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当初苏白觉得,她有什么资格高傲呢?而现在苏白依旧不明白,她有什么资格高傲呢?因为成了太子的侧妃,还是说……因为怀上了太子的孩子?可是她难道没有想过,皇后与太子将其软禁在此并对外根本不提起她怀孕的事,很有可能……根本没有希望她活下来。
太子要的是声誉,皇后要的是子嗣,而她……根本一文不值。
虽是如此想,但苏白还是恭敬地立在一旁,因为于理上,她是主,而自己是仆。
“本宫在这过的安逸,可不像你还依旧窝在那冷冰冰的望月宫里。”冷眼扫向了苏白,田蓉语带嘲讽,“念在当日我身子不爽时,你曾帮过我,我会在太子爷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的。”
这样的话,不知道田蓉说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怪异。总之苏白在听见的时候,觉得自己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哆嗦,随即便道,“谢过侧妃美意,只是奴婢习惯了望月宫的生活,所以不劳侧妃美言。”
田蓉一番好意却是换来了苏白的冷言冷语,她美眸一瞪便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不自量力。”
苏白觉得,自己真的挺不自量力的。然而就在此时,忽闻旁边的小宫女怯怯道,“侧妃,杜昭仪来了。”
杜昭仪?
心茗?
回过头去,果然是她。此时的她小腹处已然微微隆起,一行一步间脚步沉重而又缓慢。她越发的丰腴,只是那份淡然与灵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她在几个小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而来,然而抬头见到苏白时显然有些意外,但随即便笑着看向了田蓉,一开口便是平日里听惯了的客套话,“恭喜你被太子立为了侧妃。”
田蓉也不像适才那般傲慢,只是依旧抬高了下巴,满是傲气地道,“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了的。不过……我可没有杜昭仪好命,此时有了生孕,若是诞下龙子,必然富贵了。”
说到此,心茗却是面色一变,有些怪异地瞥过了头,“龙子又如何,公主又如何?只要平安便好。”
她是通透的,面对后宫之中的你争我夺,她看的格外的清除,所以才会有如此一说。苏白看着她,心中没有记恨,只是觉得有些可怜。然而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她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太子殿未有耽搁太久,苏白便匆匆回了望月宫。然而未走几步却是见到一抹倩影匆匆掠过,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苏白并没有细想,便回了皇后处将今日于太子殿一行所听所遇皆细细说了个遍。后来为皇后传了膳,收拾完,又让人传了茶水,等苏白忙完一切回到屋里的时候已然月落乌啼,星辰满天。
偌大的屋子,此时只有她一人住,所以显得格外的空荡。苏白看了看周遭,蓦地再次体会到了物是人非的悲凉,然而就在此时,忽闻外头突然传了一声悲鸣,心存怀疑便走了出去。哪曾想竟是见宫中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都面色凝重地忙碌开来。
拦了一人,问了以后才知道。
太子妃,病卒了。
明明才见过,明明想见时还是好好的,怎么……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第二十六章】
太子妃病逝,宫中一片哗然,可是众人却对此并不感感到意外,毕竟太子妃重病多日,身子如何,众人心中也是清楚的。
苏白看着布满白绸的太子殿,心中只觉得生死难测,明明离开时她还喝了药浅笑着睡着,可是才过了几个时辰竟是听人传来了“太子妃病卒”的消息。
棺木之中,她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纵使逝去,她的那份亲和与柔美却是从未淡去,跟随皇后走上了前,只听得她略带哽咽道,“珊儿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去了呢?”众人未有回话,只听得阵阵低泣声,苏白抬头看去,见一妇人哭的几乎晕厥了过去,想来那便是太子妃的生母了。
太子妃过世,皇后凭吊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说了些极为平淡的话,皇后便因身子乏了先回了望月宫,只余苏白一人在太子殿之中帮忙。
点上了白烛,苏白小心翼翼退到了一旁。
太子妃出殡,太子却未有出现,于理不合,可是却没人能说什么。
“饿了幺?”格外生硬的声音蓦地出现在了苏白的身边,侧身看去,原来是三皇子永宣。
“奴婢见过三皇子。”苏白做了个礼,最后因为实在是疲累不堪,遂未等三皇子说什么便坐在了一旁。
“你要守灵?”
“奴婢只是奉皇后之命留守太子殿帮忙。”苏白如实回答,“若是需要,奴婢自然会如此做。”看着永宣,苏白实在是无心应对,所有的事情都来的太快,让人应接不暇,同是身心俱疲。
“恩。”永宣只应了一身便朝灵堂走去,原来他是陪那被唤作“天儿”的女子来的。
苏白一直未去打听过关于她的事情,明明知道她应该是不简单的,可是又觉得打听了也没什么必要,再者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然将她忘到了脑后。
所谓守丧便是让亲属留守着太子妃的棺木,苏白奉皇后之命留守,必然要等到太子妃出殡才会回去。
立在灵堂外,看着格外晴朗的明月,苏白暗暗低下了头。
生亦如此,死亦如此。太子妃的丧事显得太过清冷了些,太子不知去了何处,而宫中之人对此也不过是觉得一种礼节罢了。有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