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色by珏望之外-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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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瞥向了别处,然后点了点头。
永源也为多说什么,随即便推门走了出去。眼看着永源离开,苏白这才起身披上了到了屏风后头。
水是温热的,苏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水没过了脖颈,而她却是觉得不够一般竟是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了水中。
她到底在惧怕什么,到底在惧怕什么,到底……
“呼”钻出了水面,苏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自今日之后,或者说在几个时辰之前她成了四皇子的侧皇子妃,是侧皇子妃……侧皇子妃……
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非常清楚。
☆、【第三十二章】
水雾氤氲,苏白躺在水桶之中,伸手波动着漂浮着的花瓣,柳眉紧锁。从小到大,她从拥有如此闲暇的时光让自己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红花相伴,怡然自乐。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里,苏白总是会想起娘亲,想起哥哥。
“如果就此死去,便不会孤单了吧。”那时在阴暗的角落里她木讷地看着前方,眼中只有绝望。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状况也不必当日的好些吧。
叹息之际,却是突然感受到了一束目光,惊恐的回过了头,果不其然对上了一双眼睛。“啊!”伸手捂住了自己,苏白别扭地扭过了头,尴尬之余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羞涩。
“我只是来看看,怕你睡着了。”看着苏白肩头淡淡的伤痕,永源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但随即便柔柔道,“洗好了便出来吧,衣服挂这了。”把干净的衣物挂在了屏风上,永源便默默地走了出去。
还需要时间吧,这么突兀地让她来到自己的身边,他早该料想到了今日的尴尬。
苏白匆匆穿好了干净的衣物然后走了出来,可抬头看去却是见永源依旧在屋中,而他此时已然褪去了外袍只余贴身的寝衣。
他是要在这留夜么?
小步走了过去,苏白显得极为扭捏,而永源回头看她如此只得有些无奈道,“今日你初入府来,无论如何我必当在你这过一夜,不然落人口舌,反是让你觉得不自在。”看了一眼卧榻,永源苦笑,“我睡塌上便是了。”
蓦地松了一口气,可是苏白心中却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苦笑。
“正如我当日所说,我只是不想见你过的凄凉,如果……如果你……”断断续续地说了许久,永源终究是没有把话说清楚,最后只得颓败地放弃,转身走向了已然铺了一层软褥子的卧榻,“早些歇着吧。”
吹熄了等,苏白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和衣而睡。
永源说了他不会为难自己的,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心中压抑的难受呢?永源会向皇上将她求来,只是不想见她过的凄凉罢了,只是如此……
扭过了头,苏白看着不远处卧榻之上的淡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四皇子。”她习惯地开口,而只换来了一个轻轻的“恩”字。
月光皎洁,映的屋中一片明亮,屋外的茂密的枣树沙沙作响,扰的人心烦气躁。
“奴婢先睡了。”犹豫了许久,她却只是低喃了一句。
月色朗朗,她睡的极为安稳,清晨醒来时,只见眼前一片明朗,竟是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永源给苏白屋子极为偏远,但也因着偏远而极为安静。
“主子今个想吃些什么?”冬梅是永源安排给她的一名小婢女,样子稚嫩似乎还未及笄。
“随便拿些吧。”苏白对此并不介意;只是懒懒地翻看着手中略显破旧的书籍。
眨眼之间,已然过去了五日,所有的一切都平淡的让人觉得诧异。永源夜夜留宿此处,一如当日所说他绝不会强迫她,所以只是睡在榻上,只等第二日清晨便会离开。苏白知道,他是在为自己考虑,只想如此做之后,足以让自己在这四皇子府中立足。
“主子……”冬梅唯唯诺诺地走到了苏白的面前。
“怎么了?”
“东屋那头,皇子妃让人来请了去坐会。”
坐会么?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呢?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去应对,遂懒懒地挥了挥手,“身子乏,不去了。”然而随即一想,这是皇子妃第一次说要见自己,若是此时回绝了她,怕是日后给永源也带来麻烦。无论如何永源终究是在为自己着想,不去理会其他,她也不能给他添烦,如此想后,在冬梅正要走出去的时候又唤住了她,“等等。”
“主子是要——”
“收拾收拾,我们便去东屋。”
“主子要不要拿些——”
“不用,我们就这么去吧。”
这是苏白第一次走出自己所在的院子,她对外面到底如何并不在意,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那方院子之中再无顾及再无担忧地过着日子。
对于四皇子妃,苏白略有耳闻,生的是大户人家,温文尔雅,与四皇子可谓是相敬如宾。在苏白眼里,永源的身边的女子便应该是这样的。他儒雅宛若书生,而四皇子妃则是好像一汪泉水一般,平静但却富有深意。
“我曾见过你,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是。”那是元月的时候,四皇子妃与德妃娘娘在仙安殿中,而当日皇后娘娘让她送些糕点过去,不过是擦身而过,倒也未想她竟是记的如此清楚。
“按着礼数,你进府之后次日便该来见我,这些我也就不计较了。”说罢,四皇子妃挥了挥手,遣下了身边众位婢女。
怎么说,苏白也曾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过,她自然听得出这句话中的深意。
“只是——”
“我知殿下对你情深意重,不然也不必费尽心思地跟皇上将你求来,只是……既然成了永源的侧皇子妃,那便要做好一个侧皇子妃该有的本分。”
看着她柔笑的模样,苏白觉得自己是眼拙了,其实眼前的人并不像自己所想那般柔和。
“是,苏白知道了。”
笑意更深,流鸢眯着眼睛凑近了几分,“就算殿下再怎么疼你依着你,可是有些事你应该知道需要怎么做。”
苏白蹙眉,确实不懂,“苏白不懂皇子妃的意思。”
“我让冬梅在整理你床褥的时候看过……”她的双眸微微一暗,竟是露出了些许让人摸不透的表情,但只是一瞬,一瞬过后她便恢复了往常那般,只是淡笑着。可是她下一句话便让苏白愣在了那儿,“床上并没有落红。”
苏白瞥过了头并不看向那双眼睛,而她继续道,“殿下与我成亲三年,只因我幼时身子弱吃了些许要所以一直未有身孕。”
静默下来,可是苏白却是十分明白,这样的话,其中的意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了,可是苏白苦笑,“难道皇子妃不会因为殿下对我的宠爱而心生嫉妒么?”
“嫉妒?”她的笑竟是让苏白突然想起了皇后,是的,就是那样的笑,得意高傲却是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只有弱者才会去嫉妒,而我,永远也不会是弱者!”
如此霸气凛然的话与那张柔美的脸确实不符,苏白隐隐觉得自己呆在这四皇子府中其实并不比呆在后宫之中来的安逸。
“你与殿下的婚事,乃为皇上钦赐,入了这四皇子府,纵使你再不情愿也别想能离开这里。”她似笑非笑,“所以你还是为你自己想想吧,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趣,若是继续这般,你以后该有怎样的凄凉呢?”
苏白不懂,不懂眼前这个明明看上去娇弱无比的人,为什么要将她推到自己的相公的怀里,是不爱么,还是……
“为什么你要我如此做?”
“你没有资格问为什么,败者永远没有开口问为什么的资格,你……从你进宫的那一刻开始,你便注定了是个败者。”
她的话如此伤人,但却是字字印在了她的心头。
她是败者,从一开始就是,苟延残喘地活着,为了什么呢?为了什么?当那唯一的信念也不再是信念时,她是不是就该死去了?
不!她不应该死,死的应该是那些该死的人!
“我想你应该知道,子嗣对于皇族有多重要。”
“是。”宫里那些关于子嗣的斗争看的还不够多么,苏白心中酸涩,终究是跳脱不开那些早已注定。
夜色弥漫,苏白合上了书,微微有些困意。今日永源去了宫中与皇上商讨事物,怎么到现在还未回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么?”从东屋回来后,苏白便再未与冬梅说过什么话,倒不是说担心她是四皇子妃的奸细,只是怕说了些许无心的话,反倒被有心的人听去了,多生事端。
“你先回去歇着吧。”
遣了冬梅,苏白虽是依旧翻着手中的书册可是却根本无心与此。
真的要这么做么?真如四皇子妃所说那般为了让自己以后的日子好过些所以才这么做的么?还是说……她想立足,她想报复,报复那些从未想过要报复的人,让自己有足够的信念走过以后漫漫长路。
门悄然打开,永源带着一身疲惫,剑眉紧锁地走了进来。苏白见此便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要吃些什么吗?”
对于苏白主动说话,永源倒是有些诧异,但随即便柔笑着摇了摇头,“在宫里吃过了,你饿了么?”
“不……不是。”
一步一步地靠近,苏白觉得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
到了他的面前,苏白这才发现自己不过到他的胸口罢了。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到了衣领的纽扣旁,却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去解开。
“你怎么了?”握住了那双停留在自己胸口良久的手,永源略微觉察到了些许不寻常。
“没……没什么。”紧紧地盯着那些纽扣,苏白忍住了颤抖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纽扣,然后小心翼翼地为他褪下了外袍。
“水刚备下。”挂好了衣服,苏白背对着他,小声地说着。
听着屏风后传来的水声,苏白紧握着的拳心里已然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
褪下了衣物只余一件轻纱,苏白光着脚丫走到了他的面前。浸泡在水中的他正闭着眼睛享受着一刻的舒心。久久未有挪动半分的苏白蓦地皱紧着眉朝前走去。
既然决定了,便不可以退缩。
她不可能会是永远的败者,不会!
听到了水声,本是小憩的永源蓦地睁开了眼睛,却是见到苏白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表情因为水雾而看的不真切,但是……但是他竟是见到她……
“水有些烫。”她站在水中,局促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扭头瞥向了别处,轻声说道。
看着眼前的人,永源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至于她所说的他丝毫未有听清楚。
她这是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浴桶中的水本不是很满,但因着她的进入所以漫了起来,而她立在浴桶之中,修长的腿没入水中若隐若现,轻柔的薄沙染上了水后只在不经意间便粘在了她的身上,曲线曼妙,让他惊诧之余忍不住地皱住了眉。
“你在做什么?”
“奴婢只是想——”
“早已与你说过,出了宫便不要奴婢奴婢地唤自己了!”不过是普通的提醒罢了,永源却是说的极为坚定似乎带着深深的责备。
“是,妾身……妾身……”这个极为别扭的自称让苏白犹豫了许久终未有开口。
“披上衣服,出去吧。”瞥过了头,永源显得极为无奈。
“可是,妾身是想——”
“出去!”永源的脸上从未露出如此凶悍的神情,苏白呼吸一窒。只得退了出去。
轻软的薄纱粘在了身上,让她感觉极为不舒服,甚至是走路时都显得有些扭捏。苏白披上了外衣,极为颓靡地坐在床上。
终究是做不到么?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的她真的可以如自己所想那般坚强起来,让自己不再是一个败者么!
握紧了拳头,掌心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地皱眉,可是……可是……
永源披上了外衣出来的时候便见到了苏白蜷曲着身子睡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永源缓步走上了前,本欲朝她走去可最终还是走向了卧榻。
“今日奴……妾身去见了皇子妃。”她犹豫着开口,终究是有些不习惯。
“她说了什么?”听到她去见了流鸢,永源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人。
“皇子妃知道妾身未与殿下洞房——”
“所以你才那样做么?”
苏白未有回答,而永源自然也没有再问,虽是两人皆沉默不语,但是皆是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躺久了,苏白突然觉得自己也慢慢变的麻木起来,不仅是压在身子下面的手,还有适才想了无数事情的脑子,竟是也慢慢变的麻木起来。
突然间,她竟是坐了起来,甚至连鞋子也未有穿便跑向了背向着自己睡在卧榻上的永源。
平躺在卧榻之上,背靠着那片温热,苏白